公主瑾瑜
【寻沿书屋】
【前几日无意中瞧见了半部《桃花扇》,读的意犹未尽,这几日老是惦记着侯方域与李香君的结局如何,便就带了满儿到寻沿书屋,二人在放满书的木架子中间来回穿梭,上下翻找,又指使了两个负责打扫的奴才一起。】
婕妤 钮祜禄佳珲
寻沿书屋
堂姐所赠的那本棋谱有一页被折角污损,便想去寻沿书屋找一找原本。方入书屋时,便见书架里穿梭的几人,在门前愣了一刻,才看清是大公主。因记承乾招鼠一事,此刻不想回避,上前一礼:“请公主冬祺。”
公主瑾瑜
【寻沿书屋】
【正找的气不打一处来,早已没了耐心,将手里的几本书掷回架子上,回身欲走,就见迎面走来个人,逆着光,也看不清,往旁边错了错身,怔忪了一下,才轻轻哼了一声】本公主还以为是皇额娘回魂了呢~
【从她身边走过,满儿吓得手足无措,也不敢置喙我,又不敢失礼于婕妤,便在跟着我经过她身边时,匆匆行了个礼。我坐到书屋的桌子前,拿起奴才奉上的牛乳茶喝了一口】佳娘娘坐吧,本公主方才在找一本书,弄的乱了些,等下奴才收拾好了,你再去寻你想看的。
婕妤 钮祜禄佳珲
寻沿书屋
从前见大公主,只是在中秋宴上的匆匆一晤,及有招鼠一事,宫侍跟着小六子回了卅六鸳鸯馆,知晓是她所为后,便以为她应是个十分顽劣的小孩,而今一见,却觉她错身而过时的一声轻哼十分可爱,至于“皇额娘”一句,只作未闻。
“闲暇时候很多,等这么一会儿也无妨的,”跟着坐在桌子旁,看着几个奴才将书一本本摆回原位,偏头问着:“公主很喜欢看书?又是在找哪一本呢?”
公主瑾瑜
【寻沿书屋】
【她看我的神色完全不像是被我捉弄过,甚至我有些错觉好像皇额娘又回来了,她们说不上哪里最像,但就是能叫人把她们想到一起去。】
【我用老鼠捉弄她,只是看不惯她用肖似皇额娘的脸去勾引皇阿玛,但我也更愿意叫她时时在皇阿玛面前,这样也好让他永远记着皇额娘。我看了一眼伺候的奴才】怎么不给佳娘娘奉茶?
【小奴才赶忙从旁边的炉子上提了热水来,布好茶盏将水斟满。我看了一眼钮祜禄氏】本公主不喜欢看书,只是平日无事可做,偶然瞧见了半阙戏本子,今日想起,就来寻一寻有没有下半部。
【桃花扇讲得是情情爱爱,我不想叫人知道我一个公主竟然向往这些东西,所以并不肯说出名字,将牛乳茶吃了一半,才放下,又看着她道】皇阿玛有没有跟你说过,你长的很像我皇额娘?
婕妤 钮祜禄佳珲
寻沿书屋
凤栖宫中,向来流言传的最快,荣贵嫔下毒不成反而自戕之事,很快就传出了许多版本,我在承乾听了七七八八,更觉她那样的小打小闹不过尔尔。
才端起奴才奉来的茶盏,却听见她最末一句,手下一抖,茶盏微颤,我忙将茶盏搁置在桌,微微正色,环视了一圈奴才,才向她说着。
“是堂…娴嫔娘娘曾与妾说过一回。”
举目看她。
“‘姿容天彰,巫山非云’——这是娴嫔同妾说的,也是妾唯一能对您说的话了。”
公主瑾瑜
【寻沿书屋】
【眼尖的看到她手上微抖,她可能没想到我会这样直接吧,不过我最喜欢看别人手足无措的样子,就想让别人知道,她们长的再像,终归不是能母仪天下的皇后。】
【绥娘老说我长的像皇额娘,可我觉得眼前的钮祜禄氏与我并不相像,这其中玄妙,还挺有意思的。她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什么,我并未听得懂,只是撇撇嘴角,捻起了一小把奴才剥好的瓜子仁,又打发了伺候的奴才去端一碟奶黄酥来】看来你也是明知道的~ 不过既然有这样的优势,就得好好儿利用,不然皇阿玛的女人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你怎么争的过呢。
【小小年纪说出这样的话来,确实不太像样子,可我是清锦朝的嫡公主,我敢说,就没人敢非议,所以我并不怕他们笑话和编排】佳娘娘若是能替我皇额娘拢住圣宠,叫皇阿玛时时刻刻都记着她,也算是功德一件,本公主会感谢你的,日后不论如何,也会站在你这边。
婕妤 钮祜禄佳珲
寻沿书屋
不曾想过,她会这样直白的戳破这层笼在我心上的纸。我想起景山一桩、倚梅阁一桩,再想起自那以后喜塔腊、舒穆禄的数次承宠,心中不免一动,可我却不能贸然应下她的话,奴才们虽然知晓她是嫡公主,不敢指责她,但这毕竟仍是凤栖,不知什么时候,便会有细碎的流言蜚语来指摘我的不是。
“公主比妾聪明,自然知道万岁的嫔御众多,都是为了服侍皇上,何来什么争不争的过一说呢?”
我看着几个将书收拾好了的奴才退出门外,才喝了一口茶,并不急着去找那本棋谱,反而问起。
“想来万岁与公主的额娘…感情甚笃吧?”
公主瑾瑜
【寻沿书屋】
【我仔仔细细打量着她的面容,想从她的神色里找出一些什么,但终归失败了,她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矫情,跟别的妃子不同,她好像确实有些像皇额娘,不止容貌。】
佳娘娘何必和本公主说这些根本没人信的话呢~若是不争,何苦藏着掖着,却在中秋家宴大放异彩,叫皇阿玛的眼睛都看直了~【我自来说话率直,不喜欢拐弯抹角,这么多女人服侍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不去争不去抢呢,就连皇阿玛多眷顾了扶摇几分,我都敢下手去除掉扶摇,更遑论这些并没有血缘亲情的妃子们。】
【她的眼睛一直随着屋中还在收拾的那几个奴才,直到人都撤走,她才渐渐放松下来,听见她问出了这句话,我也一五一十告知与她】那是自然,不若你以为自己可以让皇阿玛如此倾心吗?
【这句话说得不太好听,但却是事实,我不等她反应,又继续道】听皇额娘说,她是皇阿玛自己选中的太子妃,他们性情相投,情深似海,现在皇阿玛对皇贵妃的好,根本不及那时对皇额娘的十分之一…… 佳娘娘,是不是很羡慕?我皇额娘已经不在了,但是你却还能时时见到皇阿玛,不是吗?
婕妤 钮祜禄佳珲
鹤汀凫渚
蒙古来朝,郡主进宫。我代掌承乾,自然也要整理一宫上下,又多去永寿为堂姐帮忙。这一日真正闲下来的时候,才翻起那日从寻沿书屋取回的棋谱时,不免又想起那日与公主所说——
她说起皇上与先皇后伉俪情深,我在艳羡之余,也不免多生遐思,倘若长夜相伴,万岁看见的究竟是多年前的先皇后、还是如今的自己呢?又倘若不曾入宫,我是否也会有这样的一段佳话?
可伊人已逝,情意再浓,而今也不过是心底一段愈加美好的回忆。我念起这个坦诚直率的孩子,不由去想,倘若先皇后如今安在,她又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那日叙话一时,我竟渐渐地喜欢上这个直言不讳的孩子,临别时还邀她往后一同读书、看戏,现今想来,无论她答应与否,实则——都能让自己心里有两份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