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岁倒春寒,雨淅沥沥,总似不绝。是日,得诏养心殿伴驾,只立侍在侧,沉声研墨】
【御前太监垂首入殿,恭声而禀道:淑颐公主在外候传。雪指间,捏着的那条方直的墨条一顿,不过翣眼功夫,又如方才般徐徐打起圈儿,一方歙砚中,玄墨不浓不淡,是时候了......】
自和姊姊逝后,淑颐这丫头整日闷在屋里,今儿难得她有心【拿捏着分寸,识趣地娓娓落停,也不再殷殷劝。圣上若不见,也不怪,看见幼杳时,因着女肖母,总难免会思及和妃;眉眼里,幼妹似兄,又免不得惦起大阿哥】
【一时间,阖殿寂若空谷,惟那座珐琅座钟滴答滴答响。终候得万岁沉吟良久后的二字“通传”】
【人被引进殿,宣至座前时,却见她一双晶亮的杏眸一红,又落下清泪。忙将那方墨条搭在砚沿儿上,矮了身,身量恰与她平齐,又软语问道】淑颐,这是怎么了?
【她不语,只得顺着她眸光,回首睇去,恰落在圣上掌间的佛珠串儿上,一颗颗,圆又润,檀香在捏转的指间氤氲。唇珠盈笑,仍是同那日和妃逝时般,替她拭净颊上的泪珠】这是你皇额娘送给你皇阿玛的珠子,并不是你和娘娘的。
【提说“和娘娘”,是将她现下的悲戚解作睹物思人。可实则呢,又言“皇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