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逢丰年,荞麦生浪,百姓庙祭,民生淳厚,童嬉麦间。
蜀主喜,设曲水宴七日。凡守税者,皆设座楚江边,以水为道,竹篓盛食,食客自取。端是文人雅风,亦生百姓之趣,雅俗同赏。
适逢大宴,三五成集,言笑晏晏,邻邦秦闻讯纷至。十马两轿辇,踏碎琉璃珠,入城显官阵、 四方八庙威——是秦王嬴政罢。
刘备设席,坐东尊位。玉樽琼浆溢,起身揖一礼:“秦王远驾,吾不知。非怠,请谅。此日即吾国宴,粗茶淡饭不成敬。秦王请落座。”言毕,竟起为之布菜。尽谦极敬,弓身以请。秦王落南宾位,仅次蜀主。虽无轻慢,仍略显蔑意。
赢政拾筷浅拔,见红油厚酱,匕眉微蹙。只浅啜口酒,轻慢开口:“既为国宴,为何无歌舞助兴?”刘备虽心内不忿,仍不动声色,笑意盈盈:“君当与民共乐,吾独乐,则难定民心,更奢资费,故无。”嬴政刁难般摔筷,鹰隼环查,捉得赵云身后貂蝉倩影勾唇高声道:“可否请那位姑娘助兴一曲?”赵云霎时起身揽貂蝉于身后,正欲张口驳反,貂蝉指尖抽离他热掌,起身微福礼:“秦王开口,民女必从。”
赵云愤愤落座,赢政则抚掌以待。寻常献舞,自不至其意,若化干戈,必得便之心悦诚服。貂蝉心生计,差人抬鼓入堂,又请宫庭乐师。貂蝉则自行至冷屏后更衣,美人倩影忽暗忽昧,又背对众客,更增不可追之意。抬臂更衣,花香四溢,竟引蝶入殿。
舞未开场,便使众客皆心火烫沸,只恨冷屏不得撤。赵云则轻眯星眸,剑眉紧锁,案下手拳愈攥愈实,只想蒙宾客双目,此番只许他一人见。半响方喟叹半声,酸意与白齿尽打落吞腹中。
美人自屏后出,面纱系金铃,足腕玲珑响。墨发散似瀑,媚眼轻如丝。美目似含情,情便如冰锥。九天仙子下几尘,无欲无情不可奔。
只一眼,便倾倒众生。
嬴政端目细量刻后,薄唇微张,也叹一句:“妙。”更饮樽中酿,视佳人。
只见貂蝉竟赤足跃上,大鼓示意乐师奏乐。美人则和乐而舞、,铃音清脆,鼓声厚重,和丝竹之声,竟分外悦耳。看客更移目不得,貂蝉足尖轻点,玉臂盈展。纱幔自袖口出,其中挟花瓣,尽落于宾客案上。又裹清甜香气,引数只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