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心番外】这一杯敬逝去的笑容

一．
我已经死了。
当我的脚尖离开窗台的一刹那，我就后悔了。可是，我的身体却化作一片羽毛，乘风而飞。这并不是沉重地坠落，而是飞翔。
我不是鸟，所以在飞翔后，要重回大地。
碧桃、梧桐、香椿、紫薇，浓重的绿色晃得我睁不开眼睛。地漏围墙上黑色的长矛，正向我发出狰狞的警告。
我挣扎。
我坠落。
心中纵然有千万个悔，我依然无法让自己回到那个温暖的窗口。在即将落地的一瞬间，我的听觉突然异常灵敏。我甚至听到了窗台上的手机那边，肃征轻轻的、均匀的呼吸声。
生活充满一千零一种未知的可能性。谁先遇见谁，都可以导致完全不同的结局。上帝在转盘里撒下了一把钢珠，在转盘没有停下来之前，没人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赢家。在一个小时前，我无数次的想如果是紫鹃先碰到元宝，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我在本市的三中读高二。元宝他也在本地，是陆战队的一名战士。至今已服役四年。在外人看来，我有点不务正业，和一个比我大五岁的男人在一起。可是并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不行啊，郭富城还和比他小十七岁的人在一起了呢，是吧。
要是她先遇到元宝···
没有什么“要是”。因为现在是我先碰上的。
其实生活中有很多快乐，只是我一直觉得自己不配去享受。
假如有天使，她会看见我的身体从右边坠落，画出一个半圆。宛若在夜空中划出的一个巨大的惊叹号。
我的骨头碎了。
我的周围拉起警戒线。我看见我破碎的不成样子的身体被抬上担架。
没什么。
雨水将我留下的血迹稀释成淡红色，渐渐融入地缝。
我突然感觉眼前异常明媚。开的正盛的彼岸花碎裂成万千飘舞的金箔，将我包围，渐渐融入血色的夕阳。

【二．
当我听到小姑娘跳楼的消息以后，懵了。
我和紫鹃原本以为这是一个闹剧，不会在她的生活里掀起什么水花，结果···却是这样落幕的。
我打电话给紫鹃，她听了以后沉默了很久。我说：“我去找你吧。你在哪儿？”她说了一个地名，可详细到建筑物时，那边的声音消失了。几秒细碎的脚步声后的第一个人声，不是我心心念念的紫鹃，而是一个低哑的男声：“你就在那里等着吧，我去找你。你别想走，你走哪儿我都知道。再有——”他的声音顿了顿，随后诡异地笑起来，“你们俩，可是我家的贵宾呢，呵呵···”
咔嗒挂机以后，我再打这个号码，无人接听。
我并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压力在我周身弥漫，好像有千万引力。
大概五分多钟后，一个蓝衣服的人出现在我的正前方。他瞥了我一眼，淡淡的笑了笑，然后转了身。我不由自主的更着他走。走到一个阴暗的小胡同，他忽然把一个人甩到地上，冷冷的对我说：“这就是那个**。”这是紫鹃啊！怎么是···我连忙把紫鹃扶起来。
来人穿一身蓝色的衣服。我看清楚以后冷汗顿时冒了出来：他是海军···海军上尉。
“知道心疼了？***现在知道心疼了？”他忽然狂怒起来。
我心里有些害怕，但我的后台我觉得还是挺硬的，对付个小士兵应该没有问题。于是我壮起胆子问：“你是谁？”“我？”他呵呵笑一声，“我叫元曜，阎王九子。”
我觉得可笑，阎王？cos玩多了吧。
“你们是怎么对鸢儿的我就要你们百倍奉还！”他的笑是那么的可憎，“你看着吧，别走哦。很精彩。”
火慢慢地燃烧着，直到紫鹃被烧的面容模糊。元曜的手一捏，她就化成了齑粉。
元曜似乎很欣赏我心痛欲绝的感情。他戏谑的看着我：“心疼了？你们对鸢儿的时候，知道我的感受么？嗯？”他的神色突然一凛。我顿时觉得不妙。
他还是抱着手，看着我像个疯子一样，自己低着头，一次次撞着墙。我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痛——这不是我自愿的！
“疼？你想没想过，你们抓着她的头发往墙上撞的时候，她更痛！”
我的身体周围忽然也有那种火烧了起来，但是却并不烫，可是，五脏六腑和神经似乎在被大火猛烈的烘烤，这种痛苦超出了我的极限。我想喊，却喊不出声。我突然后悔了。
他像是拥有读心术，冷笑着说：“想解脱吧？”我拼命的点头。
然后我就感受到了绝望。
他简短的说：“轰。”

【四．
我其实很冷静地接受了鸢儿不在的事实。
每个人都能在别人遇到困境的时候把大道理讲得头头是道，然而自己遇到那个情况的时候就像个傻子一样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就是。
节哀顺变——我无数次用这个词去安慰那些永远失去了亲朋好友的人们，然而事情发生在鸢儿身上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个词有多么的苍白无力。
我抽了根烟，抬头看着月亮，忽然感觉这个场景很熟悉。
我像是一匹狼，对着月亮长啸。
既然如此，那我就来做一匹孤狼。这只孤狼，要被当成白眼儿狼了。但是我相信肯定会有人理解我的。
我掐灭烟，轻哼起一句歌词。《送别》。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五．
我是屠阳。
我对整个事情是大写的懵逼。肃征怎么了？任务回来后莫名其妙的和连长打起来，发了疯似的，自己讨了三天的禁闭。
我望着肃征那张空荡荡的床铺，对整件事主观地理了理：
首先，若鸢受到刺激；随后若鸢坠落——那个词打死我也不想说；然后那两个让若鸢受到刺激的人莫名其妙的失踪；再次，元哥失踪、我们接到任务简报、出任务的时候我被打晕、元哥走了。
这就是整个事情？我有些不敢相信。
“混小子你等我揍你啊什么玩意儿啊赶紧的！”
我条件反射般向门口望去。
哦，元哥不在了。
心里忽然被满满的失落填满。我忽然想到元哥前几天找我谈过一次话。
他说，“你谈恋爱了？”
我说：“并没有。”
元哥说：“我为心事自横琴，不似江山枉多情。”
“心若灵犀知天意，但求放我梦中清。”我说。
忽然很文艺的对起诗来。
元哥叹口气，只是改了几个字，“我对岁月自横琴，不似江山枉多情。”
“好了我投降，我谈恋爱了。”
“和谁？”
“女的。”
“说人话。”元哥扯嘴角。
“女生··”
“嗯？”他挑眉。
“女兵。”
“呵呵。”快要爆发。
“是肃征。”
“这就对了。”元哥笑呵呵的得到了答案。
我差点就暴揍他了：“你到底是想说什么啊！”
“好好珍惜。”
那我就呵呵了：“我知道的好吗……”
元哥忽然严肃起来：“你知道什么？你碰过她了没？”
“牵过手了。”
“不是这个，更进一步。”这笑怎么看怎么猥琐。
“……我承认她初吻没了。”
“你他大爷肃征才几岁啊她未成年！拐骗幼女啊你！”
“哥，肃征十八了……今天她生日。”
“过分一点！你都成年了思想能不能自动更新成最新版本？能不能想多一点不要那么单纯？”
我只好露出本来面目：“我没脱她衣服。”
“**你动作怎么这么慢？我老出去你真当我有那么多会开是吧，你俩动作能不能快一点啊？”
我咂吧着嘴愣是没反应过来。
元哥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眨巴着眼睛：“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能许人家未来，就不要轻易碰她的衣服。”
“我知道。”
“好好对肃征。”
“废话。”
“绝对不要让她成为第二个鸢儿。”
“靠元哥，你的深语是什么啊！你不会看上我家肃征了吧？”
“看***！”
……
原来背景是这样的。
打开QQ，元哥的最后一条说说是“一剑孤也战，曾挡雄师百万”。
忽然心里满满的怅然若失。

【定场词】
为我逆天有何不可
你总该记得
曾经为情所惑
凡人总难舍
爱过恨过也就罢了
偏要回眸动了心魔
这百年寂寞奈了红尘几何
剩一世无双的你仍眷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