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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恩基爱]魔兽世界官方小说《部落的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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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达人s_windstalker....
原贴地址http://bbs.ngacn.cc/read.php?tid=1380074&fpage=1


IP属地:黑龙江1楼2009-05-14 23:22回复
    是啊,究竟怎样逃走?维伦想着。有那么一刻,他感到一阵绝望,但接着,他回忆起那个曾连接他意识的光辉存在。他们会来。他知道。
    然而现在,每多耽搁一秒,他们被发现的危险就增加一分。还有那么多人没有来。连塔加斯也没有到。
    雷斯特兰,另一个他信任的老朋友,向维伦微笑。"他们很快就会来的。"他安慰地说。
    维伦点点头。雷斯特兰应该是对的。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曾经的朋友、现在的敌人基尔加丹和阿克蒙德得知了他胆大妄为的计划。他们太专心于期待他们即将得到的力量了。
    但是,但是……
    他的直觉,那令他不相信萨格拉斯的直觉,现在烦扰着他的大脑。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他发现自己在来回踱步。
    这时他们来了。
    塔加斯和其余几个人越过一个山头,微笑着向他招手。维伦舒了一口气。他正要走下去迎接他们,手中水晶却猛地向他体内放出一股能量。蓝色的手指握紧了水晶,维伦聆听着它的警告。污浊的气息沿着精神链接袭来,维伦双腿一软。
    萨格拉斯早已经开始了。他早已开始创造他那可怕的军团,早已把那些或愚蠢或信任地听从了基尔加丹和阿克蒙德的艾瑞达收归麾下,早已将他们扭曲成了维伦在映像中见到的曼阿瑞。成千上万的曼阿瑞就潜伏在他的视线之外,都用某种方法伪装了起来。如果不是他拿着阿塔玛水晶,他可能根本无法发现他们,直到一切已经太迟……
    也许,一切已经太迟了。
    他震惊地看向塔加斯,突然发觉那种污秽的气息——山下潜伏的那些军团怪物身上的气息——也从他的老朋友身上发出。绝望之中,他从灵魂深处挤出了一声祷告:
    克乌雷!救救我们!
    曼阿瑞军团开始爬山了,他们感觉到自己已经暴露,像渴望杀戮的掠食者一般逼近。但维伦知道,那些堕落的艾瑞达为他和他的追随者准备的,比死亡要可怕得多。走投无路之中,维伦握紧阿塔玛水晶,将它直指向天空。
    一霎时,天空似乎裂开了,一束纯净的白光从天而降,径直照在水晶上,在维伦震惊的注视下分成了七色;突然,手中的水晶破碎了,尖利的边缘割破了他的手指,一阵刺痛,他倒吸一口气,本能地松开手;碎裂的水晶飘浮在空中,每一块碎片都变成了完美的球形,分别带上了那束纯洁的白光分成的七种颜色。维伦狂喜地看着这一切。七块水晶——红、橙、黄、绿、蓝、靛、紫——射向天空,即而旋转起来,形成了一圈光之墙,环绕着维伦和他身边那些惊恐的艾瑞达。
    就在这个时候,塔加斯向他冲了过来,毫不掩饰眼中的憎恨。他一头撞在那圈七彩光芒上,顿时像撞到石墙一般弹了回去。维伦旋身,看到曼阿瑞已经追了上来,他们咆哮着,流着口水,爪子抓挠着这堵墙——这堵墙仅仅由光组成,却保护着维伦和他的人民。
    维伦听到了一个深沉的声音,不,应该说是感觉到了这个声音。他仰起头,看到了比七块宝石更不可思议的奇迹。一开始,它像是一颗坠落的星,亮得无法直视。它越来越近,他看清了,那不是一颗星,而是……一座建筑,它的中心是一个圆球,四周装饰着突起的水晶。一阵精神讯息传入他的脑海,他忍不住掉下泪来。
    我来了,如同我承诺的一样。准备放弃这个世界吧,先知维伦。
    维伦像是向父母乞求拥抱的孩子一般,高举起双臂。他头顶上的圆球动了一下,然后维伦感到自己轻柔地升上空中。他越飘越高,在空中,他看到其他人也一样飘向了那个……容器?维伦只能如此认为,尽管它有一种他无法理解的生命力量。在安静的喜悦中,维伦听到了曼阿瑞的尖叫和咆哮声:他们的猎物逃走了。飞船的底部敞开了,几秒钟之后,维伦发现自己的脚踩在了实地上。他跪在地板上——如果那可以被称作地板的话——看着他的人民飘向他们安全的庇护所。最后一个人终于到达了,维伦期待着舱门关闭,这艘飞船——它的材料像金属又不是金属,像血肉又不是血肉,维伦怀疑,那就是克乌雷本人的一部分——能够起航。
    他却听到脑海中传来一个声音:那些水晶——曾为一体,现分为七。带上它们,你会用到它们。
    维伦倾身向着出口,将双手伸了出去。七块水晶疾速冲向他,重重击在他的手掌上,他不禁吸气。他把它们拢在一起,不管它们滚烫的热度,然后猛然抽回身。立刻,出口消失了,好象那里从来没有过一扇门一样。维伦紧握着七块阿塔玛水晶,他的大脑飞快地转动,他觉得自己快到了疯狂的边缘。他的思绪悬在希望与绝望之间,那一秒似乎永无止境。
    他们做到了吗?他们逃出去了吗?
    处在军队领头的位置,基尔加丹拥有绝佳的视线。他看着山峰被他的仆从淹没,那一刻,他尝到了胜利的滋味,几乎像萨格拉斯赐予他的饥渴感一样甜美。塔加斯的工作做得非常好。维伦恰巧拿着那块水晶,那只是运气罢了;如果水晶不在他手里,他的尸体早已倒在地上被撕得粉碎。
    但是水晶确实在他手里,他也确实收到了警报。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奇怪的亮光在那叛徒的四周升了起来保护着他,还有什么东西来迎接他们。现在,就在基尔加丹的眼皮底下,那个奇怪的容器闪烁着……消失了。
    他逃走了!天杀的,该死的,维伦竟然逃走了!
    几秒钟前还欢腾着的曼阿瑞军团现在满是惊愕和失望。他连接了他们每一个的思想;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那个把维伦从基尔加丹掌中抢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基尔加丹突然感到一阵恐惧。他的主人不会高兴的。
    "现在怎么办?"阿克蒙德问。基尔加丹转身面对他的盟友。
    "找到他们,"基尔加丹咆哮道,"找到他们,摧毁他们。即使花费千年,也在所不惜。"


    IP属地:黑龙江5楼2009-05-15 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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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艾泽拉斯国家地理 BBS.NGACN.CC::]
      我的名字叫萨尔。在人类的语言中,这是"奴隶"的意思;这个名字背后有个很长的故事,最好留到下次再细说。感谢元素之灵的眷顾,以及流淌在我体内的英雄之血,使我成为了我的人民——兽人的酋长,以及由几个种族所形成的部落的领袖。这,同样,也是另外一个故事了。我今天写在纸上的故事,是关于我父亲,和那些相信他的人、背叛他的人的故事;事实上,也是我所有族人的故事。
      如果这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这个问题,就连睿智的萨满德雷克塔尔都无法给出答案。命运的道路是如此的错综复杂,而任何理智的人都不该沉缅于"如果当初……"而从中获得虚假的满足感。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过了;我的族人,也必须承担我们的选择所带来的一切,无论那是耻辱,还是荣耀。
      这个故事讲得并非是现在的部落——由兽人、牛头人、被遗忘者、巨魔以及血精灵组成的松散组织,而是最早的部落。最初的部落的崛起。它像婴儿一样,随血与火降生;它那寻求生命的哭声,标志着它敌人的死亡。
      这样一个血腥的故事却有着平和的开端,在一片名为"德拉诺"的翠绿大陆那连绵不绝的山谷之中……


      IP属地:黑龙江6楼2009-05-15 0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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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配方我只会给这个小家伙,当然,是在她成年的时候。"卡拉嘉回答,咧嘴一笑。
        杜隆坦的嘴巴吃惊地张大了。他转过头去看着奥格瑞姆;他也是一副又吃惊又沮丧的表情。这就是那如此重要、如此神秘,重要神秘到小孩子不许溜出帐篷偷听的事情?讨论发烧和汤的配方?
        在明亮的月光下,杜隆坦能清楚地看到奥格瑞姆的脸。奥格瑞姆的眉毛拧在了一起。
        "你和我能想到比这有趣得多的事情,杜隆坦。"他用低沉、粗哑的声音说。
        杜隆坦咧开嘴笑了,点点头。绝对如此。
        庆典又持续了两天。在这两天里,无论白天还是晚上,只要两个人有机会一起溜出去,他们就向对方发起各种各样的挑战。赛跑,攀岩,举重,平衡——只要他们能想得到的,他们都要比试一番。他们总是轮流战胜对方,简直好像商量好的一样。当奥格瑞姆在最后一天大声嚷嚷要比试第五次来打破僵局一决胜负的时候,杜隆坦内心里的什么东西使他开口了。
        "我们不要玩那些普普通通的寻常挑战了,"杜隆坦说,自己都不知道这些话是从哪儿来的。"我们来做一件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奥格瑞姆明亮的灰眼睛闪闪发光,他靠过来,"是什么事?"
        "我们做朋友吧,你和我。"
        奥格瑞姆的嘴张大了,"可是——我们不是一个氏族的啊!"他说,那语调就好像杜隆坦刚刚提议的是要让巨黑狼和温顺的塔布羊做朋友一样。
        杜隆坦不耐烦地挥挥手。"我们又不是敌人,"他说,"看看你周围,所有氏族每年都来聚会两次,什么坏处也没有嘛。"
        "但是……我父亲说,正是因为我们互相接触得这么少,才能保持和平的。"奥格瑞姆继续道,眉头忧虑地拧成一个疙瘩。
        杜隆坦掩饰不住语气里的失望和苦涩。"很好。我还以为你比其他人要勇敢呢,毁灭之锤之子奥格瑞姆。但是你跟一般人没什么两样——又胆小又羞涩,根本就不想打破传统,看看你究竟能做到什么!"
        他是不假思索地说出这番话的,不过即使让杜隆坦字斟句酌几个月,他也照样会这么说。奥格瑞姆棕色的脸一下子红了,双眼圆睁。
        "我才不是懦夫!"他吼道,"我才不怕任何挑战,你这自命不凡的霜狼崽子!"
        他一跃跳到杜隆坦身上,把他撞倒在地,两人开始拳打脚踢,最后,两家的萨满都得被叫来给他们治伤,一边长篇大论地训斥在圣地打架是多么的不得体。
        "你这鲁莽的小子,"霜狼氏族的首席萨满是一个年纪非常老的女兽人,人们都叫她卡舒尔宗母。此时她斥责道,"你还没过可以不被打屁股的年龄呢,小杜隆坦!"
        那边,照看奥格瑞姆的萨满也不满地说着类似的话。但是,尽管他的鼻子仍然血流不止,尽管奥格瑞姆身上还有一道恐怖的豁口,杜隆坦咧嘴笑了。奥格瑞姆迎着他的目光,也咧嘴笑了。
        他们之间的挑战开始了,最后一场挑战,比举重和赛跑要重要得多得多。并且,两个人都不会轻易言败……都不会懦弱地说出不同氏族的他们不能做朋友的话。杜隆坦有种感觉,这场特别的挑战会一直持续到他们其中一人死去。也许,会比那还更久远。
        -----------------
        一天一章...


        IP属地:黑龙江9楼2009-05-15 0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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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到牛头人的情景。我记得凯恩·血蹄那深沉的嗓音和平静的面孔。我记得我坐在他们的帐篷里,那帐篷简陋之至,却奇怪地有种家的感觉。我们一起抽烟斗、一起吃喝,一起聆听鼓声,一起密切交谈。乍一看起来,牛头人显得有点野蛮;但是渐渐地,我发现了他们的智慧和幽默,第一轮交涉一结束,我就知道兽人有了一个不同寻常的盟友。
          在我们谈话的时候,夜晚悄然降临,那是一个如此温柔的夜晚,与这片美丽的土地是那么相称。我们离开帐篷,仰望着那满天的繁星,甜美的风轻抚着我们的脸庞。我转向德雷克塔尔,想要求教于他的睿智,但我惊讶地看到了他脸上的泪水,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这就是我们曾经的样子,我的酋长,"他伤心地说。他举起双手,仰起头,召唤着风来拥抱他,为他拭去他坚强绿色脸庞上的泪珠。
          "与大地如此亲近,与元素之灵如此亲近。我们曾经就是这样,长于狩猎,对孩童们温和,明白我们在世界上的位置是正确合适的。我们曾经就是这样,懂得索取与回报的平衡。牛头人唯一使用的魔法是纯净的大地之魔法,这片土地因此回报了他们,就像德拉诺曾经回报我们一样。"
          我想到了牛头人请求我们帮助对抗他们的敌人,邪恶、堕落的半人马的事情。
          "是的……我能体会到他们的感情。能够帮助他们,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德雷克塔尔笑了,他的盲眼转向我,却比任何有视力的人看得更真切。
          "哦,我年轻的萨尔,"他说,仍然吃吃笑着,"你还是不明白。是他们会帮助我们。"
          杜隆坦迈动年轻健壮的双腿,飞一般地跑着。他呼吸急促,发红的棕色皮肤上满是汗渍,但他仍然逼自己坚持下去。他光着一双巨大平坦的脚,踏在夏日柔软的草地上,偶尔会踩到一朵亮紫色的达杉花。那是一种一向被种来作治疗药草的植物;踩碎的花朵的芳香飘上来,激励着他跑得快点,再快点。
          他已经跑到泰罗卡森林的边缘,向清冷的灰绿色森林深处前进。他得小心那些缠绕纠结的树根,免得被绊倒,不得不放慢了脚步。森林深处透出柔和的光芒,它的平静与杜隆坦渴求胜利的心情形成极鲜明的反差。他加快了步伐,跳过倒在地上、布满青苔的树干,钻过低矮的树枝,动作优雅得像一只塔布羊。他又厚又密又黑的长发在身后飞舞。他的肺像着了火一样,双腿也尖叫着要他停下,但他咬着牙,不理会身体发出的‮议抗‬。他属于霜狼氏族,还是族长的继承人,没有哪个黑石氏族的家伙可能——
          一声相当接近战呼的吼声从杜隆坦身后传来,他的心立刻一沉。和杜隆坦一样,奥格瑞姆的声音还不像成年男子那般深沉,但杜隆坦不得不承认,刚才那一声确实令人赞叹。他命令自己的腿动得再快一些,但它们不听使唤,沉重得好像灌了铅。他气馁地看到奥格瑞姆从眼角进入了他的视线,猛力冲刺,超过了他。
          黑石氏族的兽人伸展双手前冲,在杜隆坦之前碰到了小空地上作为赛跑终点的树桩。奥格瑞姆又向前跑了几步才停下,好像他强健的双腿一旦动起来就不愿刹车似的。杜隆坦的腿可没有这个问题,霜狼氏族的继承人向前扑倒了下去。他脸朝下趴在凉爽甜腻,布满苔藓的土地上,大口喘着气。他知道他应该站起来,应该再挑战奥格瑞姆一次,但是筋疲力尽得除了躺在地上恢复之外什么也干不了。
          在他身边,奥格瑞姆也在大声喘气,随即翻身仰躺,大笑起来。杜隆坦也一起笑起来。两个兽人大笑的时候,泰罗卡森林中栖息着的小鸟和小动物都安静了。杜隆坦的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心想,他们两个的声音恐怕与狩猎前的狂暴战呼没什么两样了吧。
          "哈,"奥格瑞姆哼了一声,坐起来,玩闹地给了杜隆坦一拳。"打败你这样的小伙子还真不费什么劲啊,杜隆坦!"
          "你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杜隆坦回敬,"技巧和力量一样重要。不过黑石氏族的家伙们恐怕都不知道这回事吧!"
          他们两个的玩笑里没有任何恶意。两个氏族一开始对这两个年轻人之间的友谊感到很不安,但杜隆坦坚决地辩驳说,一件事从没发生不代表它永远不该发生,给两个氏族的领袖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幸好霜狼氏族和黑石氏族都是比较温和的氏族。如果杜隆坦提出要做朋友的对象是,比如说吧,战歌或是嚼骨者氏族——都是以极端的骄傲和对他人的不信任而闻名的氏族——的成员,友谊的小小火花会很快熄灭。而霜狼氏族和黑石氏族的长老们只是看着,觉得两个年轻人只要新鲜劲儿一过,就会回到他们该回的地方,维持熟悉的秩序——已经建立了不知有多久的秩序。
          他们失望了。
          霜冻的晚冬变成了春,又变成了暖洋洋的夏,二人之间的友谊仍然在继续。杜隆坦知道有人在监视他们,不过没人出面干涉,他也就没有提出反对。
          杜隆坦闭上双眼,抚摸着地上的苔藓。萨满们说,世间万物,皆有其生命、其力量、其灵魂。他们与元素之灵——地、水、风、火,以及野性之灵——关系非常密切;他们说,他们能感到大地之中的生命力量,甚至看起来毫无生气的顽石也有它的灵魂。而杜隆坦能感到的却只有苔藓和泥土那凉丝丝、湿漉漉的感觉。
          大地忽然颤抖了一下。他猛地张开双眼。
          他弹坐起来,手本能地伸向随身携带的狼牙棒。奥格瑞姆偏爱的武器是一柄沉重的木柄金属战锤,黑石氏族的传统武器,也是他将继承的那把传奇战锤的简化版本。两个男孩交换着眼神。是什么东西令大地如此颤抖?是一只裂蹄牛吗,有着能做出上好毯子的毛皮和能喂饱整整一个氏族的肉?还是什么更危险的东西?
          说真的,泰罗卡森林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他们以前只来过一次……
          他们同时跳了起来,小小的黑眼睛向树丛中的黑暗角落扫视。树林现在显得如此凶险。他们寻找着噪音的来源……不管那是什么东西……
          咚。大地又抖动了一下。杜隆坦的心跳越来越快。如果是一只小裂蹄牛的话,没准他们能一起打倒它,把战利品和两个氏族一起分享呢。他扫了奥格瑞姆一眼,发现他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


          IP属地:黑龙江13楼2009-05-16 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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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他们两个以前都见过德莱尼人,不过只是远远地看到而已。德莱尼人时不时地来拜访各个氏族,带来手工精巧的工具和武器、装饰用的石雕,换取厚重的动物毛皮、色彩鲜艳的织毯,以及兽人从土地和石头中收集的一些天然原料。德莱尼人每次来访,总能在氏族之间激起一阵好奇,可惜每次交易都只持续几个小时。蓝色皮肤、谈吐温和、奇怪地引人注目的德莱尼人并不主动与兽人亲近,而各氏族的领袖们也从不邀请他们留下作客。两个种族之间的关系很友善而又很疏远,而且似乎每个人都希望如此。
            这时,这支不期而至的队伍的领袖大步走向杜隆坦。从这个位置,杜隆坦看到了他从远处观察德莱尼人时从未留意过的细节。
            他们的腿不是笔直的,而是向后弯曲,就像……像塔布羊的腿一样。腿的末端是分叉的蹄子,闪着幽蓝的光,从脚踝到膝盖部位都裹在金属里。还有……没错,是一条尾巴,粗壮而光滑,前后摆动着。它们的主人正在他面前俯下身,伸出一只强壮的蓝手。杜隆坦眨眨眼,盯着那德莱尼的蹄子和尾巴看了好一阵儿,然后自己站了起来。面前的这张脸的头上有着奇怪的外壳,好像长在那里的盔甲。黑色的头发和胡须垂过鲜艳的制服,那双锐利的双眼发着光,颜色好似冬天的湖。
            "你受伤了吗?"德莱尼人用不太通顺的兽人通用语说,他的舌头明显无法适应粗嘎的兽人语音节。
            "只伤了自尊,"杜隆坦听到奥格瑞姆用自己氏族的方言咕哝。他也一样有些被刺痛了。显然,德莱尼人救了他俩的命,他当然也很感激。但是,他们竟然看到了两个骄傲的年轻兽人面对危险逃跑!确实,那危险是真真切切的,大棒子一挥,他和奥格瑞姆立马就会被拍成两小堆——可这还是……
            不知道那个德莱尼人听没听到,或是听没听懂奥格瑞姆的话;杜隆坦似乎看到一个微笑爬上他的嘴角。德莱尼人看向天空,杜隆坦气馁地发现,太阳已经落得很低了。
            "你们两个离家很远,太阳也要休息了。"他说,"你们来自哪个氏族?"
            "我是霜狼氏族的杜隆坦。他是黑石氏族的奥格瑞姆。"
            德莱尼人显得很惊讶。"两个不同的氏族?你们是因为互相挑战,才走到离你们各自的家这么遥远的地方吗?"
            杜隆坦和奥格瑞姆交换着眼神。"是……也不是,"杜隆坦说,"我们是朋友。"
            德莱尼的眼睛张大了。"朋友?两个不同的氏族?"
            奥格瑞姆点点头。"没错,"他又辩护似的加上一句,"这不传统,但也绝对不禁止。"
            德莱尼点点头,不过仍然显得很惊讶。他打量了两人一会,转向他的两个同伴,用本族语言说着什么。在杜隆坦听来,那语言简直就像音乐一样美,像是潺潺溪水拍打石头的声音,又像是啾啾鸟鸣的声音。两个德莱尼人专注地听着,点了点头。其中一个从腰带上解下一个水袋,深饮了一口,向西南方霜狼氏族的领地跑去,如塔布羊一般平稳而迅捷。第二个德莱尼则跑向东边黑石氏族的方向。
            那个一直与他们谈话的德莱尼人转过身。"他们会通知你们的家人,你们很好、很安全。你们将在明天回家,而现在,我荣幸地邀请你们来德莱尼人的家中作客。我的名字是雷斯特兰。我是泰摩尔的守卫队长,我们的城市经常与你们的氏族贸易,你们两个的都是。很遗憾,我不记得你们任何一个;不过嘛,年轻的兽人们在我们访问你们的领地时,似乎总是显得有点警惕哟。"
            奥格瑞姆的头发竖了起来。"我才不怕任何人!任何东西!"
            雷斯特兰微微一笑,"你看到食人魔就逃跑了。"
            奥格瑞姆脸色一沉,双眼发出了愤怒的光芒。杜隆坦微微低下了头。就像他担心的那样,雷斯特兰和其他人都目睹了他们的耻辱,他们肯定要被嘲笑了。
            "那,"雷斯特兰平静地继续道,好像根本没有留意两人对他那句话的反应一样,"是智慧。如果你们没有逃跑,明天我们送回你们家中的就不是两个活蹦乱跳的兽人小伙子,而是两具尸体了。恐惧没有什么可耻辱的,奥格瑞姆和杜隆坦。只有当恐惧让你失去判断力,做出错误的事情,那才是耻辱。而对于你们当时的情况来说呢,逃跑绝对是正确的。"
            杜隆坦一挺下巴,"总有一天,我们会非常强壮,非常高大,到那个时候,就轮到食人魔怕我们了。"
            


            IP属地:黑龙江15楼2009-05-16 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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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斯特兰温和的脸孔转向了他,令杜隆坦惊讶的是,他点了点头。"我完全同意,"他说,"兽人是强大的猎手。"
              奥格瑞姆眯起了眼睛,似乎在期待着对方的嘲讽。但是一句也没有。
              "来吧,"雷斯特兰说,"泰罗卡森林的夜晚之中,有些危险是泰摩尔的守卫也不愿面对的。我们走吧。"
              尽管杜隆坦已经精疲力竭,他仍然努力保持着稳健的步速;他今天可不想再丢一次脸了。他们跑了一段时间,太阳也终于触到了地平线,晚霞由绯红转为金黄,最终褪成紫色。他时不时地抬头瞟那些德莱尼人几眼,尽量不显得不礼貌——不过从几码之外看他们确实是件很新奇的事情。他一边走,一边期待着城市的迹象——旅人踩出的道路,照路的点火路标,暮色渐沉的天空显出建筑的剪影——但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他们仍在前进。他突然感到一阵恐惧。
              如果到头来,德莱尼人根本没打算帮他和奥格瑞姆,那该怎么办?如果他们想拿他俩做人质,讨要赎金怎么办?万一他们有些更糟的念头——像是把他俩献给某个黑暗神祗,或是——
              "我们到了,"雷斯特兰说。他翻身下马,跪在地上,拨开一层层树叶和松针。奥格瑞姆和杜隆坦交换着疑惑的目光。他们还在森林之中,没有城市,没有大路,什么都没有。两个兽人的神经都绷紧了。他们人数占绝对劣势,但就算是死,他们也必须先大打一场。
              雷斯特兰仍然跪在落叶松针覆盖的地面上。从他移去遮挡的地方,他取出了一块美丽的绿水晶。它方才就被细心地隐藏在落叶之下。杜隆坦盯着它,被它的美丽迷住了。它的大小恰能握在他的手掌心中,他极想碰碰它,感受它平滑的表面、它奇异的脉动。不知怎么,他知道它能给他一种从未体会过的平静。雷斯特兰念出了一串音节;这串音节深深地烙进了杜隆坦的脑海,令他一辈子都无法或忘。
              "Kehla men samir, solay lamaa kahl."
              他们身边的树林开始闪烁,好像那本是湖面上的倒影,被一块石头激起了涟漪。杜隆坦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波动越来越剧烈,突然,森林消失了,所有的树都消失了。面前是一条宽阔的石路,沿山脊一直延伸到一个地方……那里的景象,是杜隆坦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过的。
              "许久以前这座城市刚建立时,我们还不需要这样,不过现在这里是食人魔领地的正中心了。"雷斯特兰说着,站起身。"如果食人魔看不到我们,他们就无法攻击我们了。"
              杜隆坦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可……这是怎么做到的?"
              "一个简单的幻术而已。光……所造就的假象。"
              他说这话时的某种语气令杜隆坦直起鸡皮疙瘩。看到兽人困惑的表情,雷斯特兰补充道,"眼见并不总是为实。我们认为我们看到的即是真实的,认为光总是一如既往地揭示一切。但实际上,光与影都能够被那些了解它们的人所操纵、所导引。我说出了暗语,触摸了水晶,由此改变了光照在岩石、树木,乃至整片土地上的方式。所以,你们的眼睛就看到了与你们方才认为的真实完全不同的东西。"
              杜隆坦知道自己仍然是一副傻乎乎的表情。雷斯特兰轻笑起来。"来吧,我的新朋友们。到一个你们的族人从未涉足过的地方。欢迎来到我的家。"


              IP属地:黑龙江16楼2009-05-16 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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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伦挥手示意二人就坐,他们照办了。坐在这么华丽的桌旁、这么精致的椅子上,杜隆坦不自在得要命,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好。当食物端出来的时候,他暗自松了一口气。塔布羊的腰腿肉、烤白羽鸟、一轮轮的面包,还有盛在盘里的一堆堆蔬菜——都是他了解的食物。不知怎么的,他刚才还以为上来的会是些完全陌生的东西。不过为什么呢?德莱尼人的建筑和生活方式可能和兽人截然不同,但他们与兽人一样,也靠着这片土地生存。他们做菜的方式有点不寻常——兽人喜欢把食物煮着吃,或是在篝火上烤,更多的时候则干脆直接生吃——但不管怎么说,食物就是食物,况且,德莱尼人端上来的这些食物美味极了。
                维伦是个极出色的主人。他问了他们许多问题,认真地听着他们的回答。男孩要多大年龄才可以狩猎食人魔?多大年龄可以寻找伴侣呢?他们最喜欢吃什么?最喜欢用什么武器?奥格瑞姆比杜隆坦还热衷于这段谈话,开始大谈特谈起自己的勇猛来。值得称赞的是,他一点也不用给自己的故事添油加醋。
                “等我父亲去世后,我就会继承他的毁灭之锤,”奥格瑞姆骄傲地说,“那是一柄受人景仰的古老战锤,由父亲传给长子,代代相传。”
                “它在你手中定然威猛无比,奥格瑞姆。”维伦说,“但我相信,离你继承毁灭之锤之名,还有许多年的时光。”
                年轻的兽人一时间似乎忘了自己只有在父亲死后才能冠上毁灭之锤这个姓氏的事实。听到维伦这句话,他立刻变得严肃起来。维伦微微笑了一下,那是带着一丝忧伤的微笑,让他光滑苍白的脸上显出了丝丝皱纹。
                “还是跟我说说这柄战锤吧。它一定是件强大的武器。”
                奥格瑞姆的脸色又明亮起来。“它特别大!石制的锤头又黑又坚硬,锤柄是用木头精心制作的。这么多年以来,锤柄换过很多次,但锤头一点划伤都没有!它被称作毁灭之锤是因为一个预言——只要它的主人带着它投入战斗,就必定给敌人带来毁灭!”
                “我明白了,”维伦仍然微笑着。
                奥格瑞姆越说越兴奋。“不过,还有另外一个预言,”他继续道,“传说毁灭之锤的最后一个传人会用它给兽人族带来救赎,接着又带来毁灭。然后它会被传给黑石氏族以外的人,一切会再次改变,它也将再次被用于正义的事业。”
                “确实是很强大的预言。”维伦说。他只说了这么一句,杜隆坦却不由颤抖了一下。这个人被他的人民称作“先知”。那么,他是否知道毁灭之锤的预言会不会成真?杜隆坦能鼓起勇气问吗?
                奥格瑞姆仍在继续,热烈地描述着毁灭之锤的每个细节。杜隆坦见过那把锤子,所以他不再听奥格瑞姆的长篇大论,转而把注意力集中在维伦身上。这个人为什么对他们这么感兴趣?
                杜隆坦是个敏感的年轻人,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他曾经无意中听到过父母与卡舒尔宗母谈话的只言片语。他父母说,他们担心他太敏感了;而卡舒尔宗母则对此嗤之以鼻,还告诉他们,多关心点重要的事情,“让那个男孩走自己的路吧”。杜隆坦能看出一个人脸上假装出来的兴趣,就算对方是个德莱尼也一样。但是维伦那双闪耀着光芒的明亮蓝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他那慈祥(尽管有点奇怪)的脸上毫无伪装,他的每一个问题都那么真诚。他是真心想要了解兽人。而且他听得越多,就显得越忧伤。
                要是卡舒尔宗母能代替我在这里就好了,杜隆坦突然想到,她会比我和奥格瑞姆都更珍惜这样的机会。
                奥格瑞姆终于说完了他的毁灭之锤。杜隆坦开口问道,“你能给我们讲讲关于你的族人的事吗,先知?我们对你们了解得太少。在过去的几个小时内,我看到的已经比几百年来我的任何一个族人了解得都要多了,我想。”
                维伦明亮的蓝眼睛转向了杜隆坦。那目光令杜隆坦忍不住想退缩,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他之前从未有过如此……被看透的感觉。
                “德莱尼人从不吝惜知识,年轻的杜隆坦。不过……我相信,你是第一个向我们询问的人。说吧,你想要知道什么?”
                一切,杜隆坦想说,但他还是具体了他的问题。“兽人直到二百年前,都从没有遇到过德莱尼人。雷斯特兰说,你们是坐着一个能穿越天空的大容器来的。说说这个吧。”
                维伦啜了一口美如夏日的酒,微微一笑。“这要从‘德莱尼’这个名字说起。实际上,它不是我们真正的名字。它的意思是……‘被流放者’。”
                杜隆坦的嘴巴张大了。
                “我们与我们世界的其他人产生了分歧。我们选择不把我们的人民卖作奴隶,为此我们被流放了。我们花了很长时间来寻找一个合适的居所——一个我们能称作家的地方。我们爱上了这片土地。我们叫它德拉诺。”
                杜隆坦点点头。他曾经听过“德拉诺”这个说法,他也很喜欢说出这个词的感觉。兽人从来没有给这片土地起过名字,他们只叫它“我们的世界”。
                “这是我们的说法,我们并没有自大地认为兽人也会使用它。但我们是如此称呼这个世界的,并且,我们深爱着德拉诺。在我们见过的许许多多世界中,这是一个非常美丽的世界。”
                奥格瑞姆倒吸一口气,“你们还见过别的世界?”
                “的确。我们也见过许许多多的人。”
                “像兽人一样?”
                维伦轻柔地微笑。“我们没有见过与兽人一样的人,”他说,声音中饱含尊重。“你们是独一无二的。”
                杜隆坦和奥格瑞姆互相看了看,在椅子上挺得更直了。
                “不过,我们确实是旅行了一段时间才找到这片土地的。我们最终来到了这里,我们也会留在这里。”
                杜隆坦迫切地想问更多问题——他们旅行了多久?他们的故乡是什么样子?他们为什么要离开那里……但维伦那张不受时间侵蚀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告诉他,尽管维伦欢迎他提出问题,这个问题,德莱尼的领袖是不会回答的。
                于是他改口询问他们是怎么运用武器和魔法的。“我们的魔法来自大地,”杜隆坦说


                IP属地:黑龙江20楼2009-05-18 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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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萨满和先祖之魂。”
                  “我们的魔法有不同的来源,”维伦说,“不过就算我解释,你们也不一定能够明白。”
                  奥格瑞姆气愤地说:“我们可不笨!”
                  “请原谅我,我并没有那个意思。”维伦立刻说。他道歉的语气既得体又真诚,杜隆坦不由得再次佩服起他来。“你们的族人都很有智慧,你们两个也非常聪明。只不过,我不确定我懂得你们语言里正确的词语。只要我有足够的时间和词汇,就一定能向你们解释明白,这点我毫不怀疑。”
                  就算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他也似乎在费力挑选着用词。杜隆坦想到那隐藏一座城市的魔法,想到那些柔软奇异的金属与宝石融合在一起的方式,他明白维伦是对的。没有哪个兽人能用仅仅一夜时间就理解这一切,不过卡舒尔宗母可能对这种东西有天生的灵感。他又不禁暗自疑问两个种族之间为什么不多交流交流。
                  谈话转到了更平常的话题上。维伦讲道,在泰罗卡森林深处有一处德莱尼的圣地,叫做奥金顿。那里是他们安葬死者的地方。德莱尼人并不实行火葬,而是把死者葬于地下。杜隆坦觉得这可真够奇怪的,但很聪明地没这么说出来。泰摩尔是离那座“死者之城”最近的城市,而维伦这次来这里,是为了安葬几位被食人魔——就是那只差点砸扁了奥格瑞姆和杜隆坦的食人魔——杀死的战士。
                  维伦说,他平时住在卡拉波神庙,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德莱尼人还有不少城市,而最大的城市在北边,名为沙塔斯。
                  晚餐终于结束了。维伦叹了口气,目光还停留在面前的空盘子上。杜隆坦能看出他的心思肯定不在那里。
                  “请原谅,我必须走了。”维伦说着起身,“我已经很累了,在睡前还必须要冥想。很荣幸能见到你们,霜狼氏族的杜隆坦和黑石氏族的奥格瑞姆。希望你们在这里能睡个好觉。”
                  杜隆坦和奥格瑞姆也站了起来,深深鞠了一躬。维伦微微一笑,在那微笑中,杜隆坦又感到了那丝奇怪的忧伤。
                  “我们会再见的,年轻人。晚安。”
                  两个兽人很快也离开了。他们被护送到各自的房间,也的确睡了一个好觉。不过杜隆坦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老兽人安静地坐在他身边。那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他也搞不明白。
                  “把他带来,”老兽人对卡舒尔宗母说。
                  卡舒尔宗母,霜狼氏族最年长的萨满,正沉沉地睡着。她的帐篷的豪华仅次于族长加拉德,显示了她在族中的地位之高。厚重的裂蹄牛皮毯保证了她那把老骨头不受寒冷的侵袭,还有一个深爱她的孙女侍候着她,为她做饭、清洁,在冬天把火烧旺。而卡舒尔宗母的职责,则是聆听风、水、火、草木的声音,每晚饮下那帮助她向先祖之魂敞开心灵的苦涩草药汁。她从元素之灵和先祖之魂那里得到教诲,一如其他人从树上收集水果和木柴——它们对氏族来说,同样都是必不可少的食粮。


                  IP属地:黑龙江21楼2009-05-18 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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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老兽人并不在她的帐篷里,但她知道他确实存在。他存在于她的梦中,对她来说,这便已经足够。在梦里,她年轻而有活力,健康的皮肤闪着红润的光泽,光洁的身体布满结实的肌肉。那个老兽人则是他去世时的年纪,他的智慧达到顶峰时的年纪。他活着时的名字觉塔尔克拉,不过她现在只叫他祖父——尽管他已经是好多好多代前的长辈了。
                    “你收到了消息,”祖父对梦境中年轻健壮的卡舒尔说。她点点头,黑发随之飘动。
                    “他和那个黑石氏族的男孩在德莱尼人那里,”她说,“他们会安全归来,我能感觉到。”
                    “不错,他们很安全。把他带来。”
                    这是他第二次说这句话了。卡舒尔不是很确定他是什么意思。
                    “几个月之后,树叶纷纷落下的季节,他就会来到山上,”她说,“所以是的,我自然会带他来。”
                    塔尔克拉猛摇头,棕色双眼恼火地眯缝了起来。卡舒尔的微笑被憋了回去;在所有造访过她的先祖之魂中,塔尔克拉祖父无疑是最没有耐心的一个。
                    “不,不,”塔尔克拉吼道,“带他到我们这里。带他到沃舒古的洞穴里来。我要亲眼看看他。”
                    卡舒尔吸了口气,“您……希望我带他去见先祖之魂?”
                    “我不是刚刚才说完吗?你这个笨女孩!我们的萨满现在都怎么啦?”
                    他总是这么训人,所以卡舒尔并没有在意。真正令她震惊的是他的指示。确实有些时候,先祖之魂会要求见某个孩子;这很不寻常,但也的确发生过。通常,被召见的孩子都是命中注定要走上萨满的路。她从来没想过杜隆坦也会走上那条路;氏族的领袖之中少有萨满。这样的人往往在


                    IP属地:黑龙江22楼2009-05-18 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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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素之灵和氏族事务之间分身乏术,很难做好一个合格的领袖。几乎没有哪个兽人能把两边都处理好。如果真有这样一个兽人出现,那可就真是个伟人了。
                      卡舒尔沉默了一会。祖父咆哮了一声,把手杖狠狠往地上一杵,卡舒尔吓了一跳。
                      “我会在他成年仪式那天带他来。”卡舒尔向先祖之魂保证。
                      “这就对了,你终于听懂话了。”塔尔克拉说,向她挥舞着手杖。“你要是敢令我失望,这手杖下次就要杵你的头上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却没能完全隐藏住一丝微笑。梦中的卡舒尔闭上眼睛,也笑了。虽然塔尔克拉总是气势汹汹又脾气暴躁,但他非常睿智善良,也深深地关爱着她。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在他活着的时候认识他啊,可是他已经死了一百多年了。
                      卡舒尔张开双眼,叹了口气。她又回到了她真实的身体之中,就像塔尔克拉去世时那样老迈,手脚萎缩,关节疼痛,身体虚弱,头发雪白。她深知她很快就会最后一次离开这身体,离开这尘世的躯壳,加入圣山的先祖之中。那时,德雷克塔尔就将是加拉德和霜狼氏族的建言者了。她对他有着十足的信心。事实上,她已经开始期待自己成为完全的灵魂能量的那一天了。
                      不过,她想,她会怀念生命赐予她的一切,一切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东西——像是啾啾的鸟鸣,温热的食物,还有她孙女充满爱意的抚摸。她沉思着;点点阳光渐渐渗了进来,鸟儿也开始歌唱了。
                      把他带来,祖父这么说。
                      她会的。


                      IP属地:黑龙江23楼2009-05-18 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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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有人看完能告诉我哪楼发重复了


                        IP属地:黑龙江24楼2009-05-18 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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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萨满和先祖之魂。”
                          “我们的魔法有不同的来源,”维伦说,“不过就算我解释,你们也不一定能够明白。”
                          奥格瑞姆气愤地说:“我们可不笨!”
                          “请原谅我,我并没有那个意思。”维伦立刻说。他道歉的语气既得体又真诚,杜隆坦不由得再次佩服起他来。“你们的族人都很有智慧,你们两个也非常聪明。只不过,我不确定我懂得你们语言里正确的词语。只要我有足够的时间和词汇,就一定能向你们解释明白,这点我毫不怀疑。”
                          就算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他也似乎在费力挑选着用词。杜隆坦想到那隐藏一座城市的魔法,想到那些柔软奇异的金属与宝石融合在一起的方式,他明白维伦是对的。没有哪个兽人能用仅仅一夜时间就理解这一切,不过卡舒尔宗母可能对这种东西有天生的灵感。他又不禁暗自疑问两个种族之间为什么不多交流交流。
                          谈话转到了更平常的话题上。维伦讲道,在泰罗卡森林深处有一处德莱尼的圣地,叫做奥金顿。那里是他们安葬死者的地方。德莱尼人并不实行火葬,而是把死者葬于地下。杜隆坦觉得这可真够奇怪的,但很聪明地没这么说出来。泰摩尔是离那座“死者之城”最近的城市,而维伦这次来这里,是为了安葬几位被食人魔——就是那只差点砸扁了奥格瑞姆和杜隆坦的食人魔——杀死的战士。
                          维伦说,他平时住在卡拉波神庙,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德莱尼人还有不少城市,而最大的城市在北边,名为沙塔斯。
                          晚餐终于结束了。维伦叹了口气,目光还停留在面前的空盘子上。杜隆坦能看出他的心思肯定不在那里。
                          “请原谅,我必须走了。”维伦说着起身,“我已经很累了,在睡前还必须要冥想。很荣幸能见到你们,霜狼氏族的杜隆坦和黑石氏族的奥格瑞姆。希望你们在这里能睡个好觉。”
                          杜隆坦和奥格瑞姆也站了起来,深深鞠了一躬。维伦微微一笑,在那微笑中,杜隆坦又感到了那丝奇怪的忧伤。
                          “我们会再见的,年轻人。晚安。”
                          两个兽人很快也离开了。他们被护送到各自的房间,也的确睡了一个好觉。不过杜隆坦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老兽人安静地坐在他身边。那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他也搞不明白。
                          “把他带来,”老兽人对卡舒尔宗母说。
                          卡舒尔宗母,霜狼氏族最年长的萨满,正沉沉地睡着。她的帐篷的豪华仅次于族长加拉德,显示了她在族中的地位之高。厚重的裂蹄牛皮毯保证了她那把老骨头不受寒冷的侵袭,还有一个深爱她的孙女侍候着她,为她做饭、清洁,在冬天把火烧旺。而卡舒尔宗母的职责,则是聆听风、水、火、草木的声音,每晚饮下那帮助她向先祖之魂敞开心灵的苦涩草药汁。她从元素之灵和先祖之魂那里得到教诲,一如其他人从树上收集水果和木柴——它们对氏族来说,同样都是必不可少的食粮。
                          那个老兽人并不在她的帐篷里,但她知道他确实存在。他存在于她的梦中,对她来说,这便已经足够。在梦里,她年轻而有活力,健康的皮肤闪着红润的光泽,光洁的身体布满结实的肌肉。那个老兽人则是他去世时的年纪,他的智慧达到顶峰时的年纪。他活着时的名字觉塔尔克拉,不过她现在只叫他祖父——尽管他已经是好多好多代前的长辈了。
                          “你收到了消息,”祖父对梦境中年轻健壮的卡舒尔说。她点点头,黑发随之飘动。
                          “他和那个黑石氏族的男孩在德莱尼人那里,”她说,“他们会安全归来,我能感觉到。”
                          “不错,他们很安全。把他带来。”
                          这是他第二次说这句话了。卡舒尔不是很确定他是什么意思。
                          “几个月之后,树叶纷纷落下的季节,他就会来到山上,”她说,“所以是的,我自然会带他来。”
                          塔尔克拉猛摇头,棕色双眼恼火地眯缝了起来。卡舒尔的微笑被憋了回去;在所有造访过她的先祖之魂中,塔尔克拉祖父无疑是最没有耐心的一个。
                          “不,不,”塔尔克拉吼道,“带他到我们这里。带他到沃舒古的洞穴里来。我要亲眼看看他。”
                          卡舒尔吸了口气,“您……希望我带他去见先祖之魂?”
                          “我不是刚刚才说完吗?你这个笨女孩!我们的萨满现在都怎么啦?”
                          他总是这么训人,所以卡舒尔并没有在意。真正令她震惊的是他的指示。确实有些时候,先祖之魂会要求见某个孩子;这很不寻常,但也的确发生过。通常,被召见的孩子都是命中注定要走上萨满的路。她从来没想过杜隆坦也会走上那条路;氏族的领袖之中少有萨满。这样的人往往在元素之灵和氏族事务之间分身乏术,很难做好一个合格的领袖。几乎没有哪个兽人能把两边都处理好。如果真有这样一个兽人出现,那可就真是个伟人了。
                          卡舒尔沉默了一会。祖父咆哮了一声,把手杖狠狠往地上一杵,卡舒尔吓了一跳。
                          “我会在他成年仪式那天带他来。”卡舒尔向先祖之魂保证。
                          “这就对了,你终于听懂话了。”塔尔克拉说,向她挥舞着手杖。“你要是敢令我失望,这手杖下次就要杵你的头上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却没能完全隐藏住一丝微笑。梦中的卡舒尔闭上眼睛,也笑了。虽然塔尔克拉总是气势汹汹又脾气暴躁,但他非常睿智善良,也深深地关爱着她。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在他活着的时候认识他啊,可是他已经死了一百多年了。
                          卡舒尔张开双眼,叹了口气。她又回到了她真实的身体之中,就像塔尔克拉去世时那样老迈,手脚萎缩,关节疼痛,身体虚弱,头发雪白。她深知她很快就会最后一次离开这身体,离开这尘世的躯壳,加入圣山的先祖之中。那时,德雷克塔尔就将是加拉德和霜狼氏族的建言者了。她对他有着十足的信心。事实上,她已经开始期待自己成为完全的灵魂能量的那一天了。
                          不过,她想,她会怀念生命赐予她的一切,一切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东西——像是啾啾的鸟鸣,温热的食物,还有她孙女充满爱意的抚摸。她沉思着;点点阳光渐渐渗了进来,鸟儿也开始歌唱了。
                          把他带来,祖父这么说。
                          她会的。


                          IP属地:黑龙江25楼2009-05-18 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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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贴不得不顶啊,没有后续了?期待啊


                            26楼2009-05-18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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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藏慢慢看


                              27楼2014-04-08 1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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