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郊外,今晚是朔月,云厚星稀,夜色下大片的农田庄园此刻黑黢黢的,寂静如斯只余虫鸣蛙噪。
周围幽静得可怕,若是有闲人刻意躲在这儿吓人,怕是三魂七魄都能丢了。
一双黑缎绣祥云靴踩上暴晒一日的枯枝,发出清脆的断裂声,弈听得后脊背一凉,感觉听到了踩断骨头的声音。他不由得劝前边疾步如飞的师傅走慢一下,自己亦步亦趋地跟上。
“这种地方见不得光,真适合他这样的刺客。”他小跑跟在师傅身后,额鬓被汗水洇湿,一双眼睛在火把的照映下亮得可怕。
明世隐脚下不停,听杨玉环说这几日农夫们发现有个来历不明的人趁夜晚屡屡出入附近的农舍,穿着打扮很符合传说中那人的样子,所以过来碰碰运气。那人现在与半个长安为敌,所有人都想要他的命,他也试图夺走那些人的性命。他真想看看,敢孤身与天下权柄为敌的男人,是何种尊容。
“你错了,这个地方配不上他,他能到这儿来简直是屈尊降贵。”明世隐转了个弯,眼前有座小石桥,石桥对岸的草舍黑灯瞎火没有人烟,尽管如此他也不敢贸然过去。
“师傅?”弈见师傅逡巡不前,才想往前走一步,就被明世隐一把拉回身后。
“竖子无知,冒犯了。”他一振衣袖,拱手道。
弈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有他人,“师傅您在和谁说话?没有人呀。”
“哎呦!”话音刚落,他师傅反手就给了他应该暴栗,低叱道,“你再看看,真的没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