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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衣飞镰·原创】无题(环形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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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哇,忽然诈尸的咸鱼五节就是在下。
端午期间撸的娱乐向短篇,来源于年初主线的奇异脑洞,奔着混沌魔使×飞镰的cp向去写的(之前有在分析贴里设想过),算是主线改写。
效果堪忧——各方面都是货真价实的娱乐向,不过算是给小天使暖一暖窝吧233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8-06-21 07:10回复
    文审截图: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8-06-21 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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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教派横空出世以来,五大星系遭遇了前所未有的信仰危机。
      这不仅是因为混沌教派各种意义上势不可当的掠夺,更是因为“奉献”——曾经虚妄的传言已经被证明确凿无疑:魔君索伦森在地上的使者能操纵和分享混沌之力。背弃原有立场前往混沌教派投诚的人与日俱增,几乎所有人都声称自己在精神荒漠里发现了一眼清泉,不过,只是声称。
      因此,众所周知,混沌教派的领袖、索伦森在地上的使者能分享混沌之力。至于他姓甚名谁,又是如何去供奉自己的神明的,就没人去关心了。他本人倒也不在意,身为承接与传播信仰的存在,对那种能被俗世所传颂的名字本就没有需求。
      于是,“混沌魔使”,这样一个直白而便于记忆的功能性称呼应运而生。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8-06-21 0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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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魔使。魔君索伦森在地上的提线木偶。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时,飞镰不觉如此联想。无光黑洞中的时光仿佛凝滞,容易催生人们对外界新闻的种种遐想。在此休养生息的大暗黑天的六位长老当中,当数飞镰的资历、见识最浅,所以他当时并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他们当中唯一一个对混沌教派的信仰有所了解的人。
        至少,除了他,再没人知道混沌教派的神殿其实是一座“废墟”。说白了,就是几根露天的粗砺石柱围着一个五官模糊的石像。
        ——说是五官,其实只是几道深浅不一的石痕,指不定那石像刻的根本就不是人。
        那几根柱子围成环形,和石像一起,组成了一块诡异的图案,或许有某种特殊的含义,或许没有。大暗黑天与混沌教派结盟的那会儿,飞镰在那里待过两个晚上,两次都有人在那里进行和石阵本身一样诡异的仪式。
        但重要的不是仪式或是石阵——他甚至不记得那里到底有几根石柱了,在他眼里仿佛多得数不清,在那道被星光涂成惨白色的天然围栏里,混沌魔使布衣赤足,缓缓对石像低下他的头颅。
        认真而孤独得仿佛世上只剩了他一个人。
        尚且还是客人、却去窥探主人秘密的行径,飞镰本是不齿的,所以说,这件事第一次发生时纯粹是个意外。
        所谓意外,便是无咎可归。结盟后,他是以大暗黑天“沦”长老的身份前来助力的,半夜执行完任务归来,因为好奇忽然产生了看一看这里的想法,未承想碰上了东道主。
        至于他为什么会像本能一般赶在对方发觉前藏进黑暗——
        飞镰觉得,大概是因为无法想象混沌魔使看到有人沾着血污站在他无比尊敬的神明的殿堂里会是怎样的表情吧——尊敬到要仿佛脱去鞋履、卸去武装才有资格去供奉的神明。
        他很清楚,发动了“黑夜沉沦”的自己既不会被发现,也不能贸然脱离石像阴影的保护。
        于是,飞镰只能坐在石像下,不动声色地恨起这好天气来。
        是夜,星河灿烂,那个自称由神亲自创造、诞生于最古老的源头的无名使者正站在他面前十步远的地方,且仍在接近。他沐浴在银色的星光里,赤裸着双足,卸去了武器铠甲,手臂上、脸颊上裸露着的皮肤蓝得发紫。大暗黑天和混沌教派结盟已经有些日子了,混沌魔使的装甲从未离身,宛如长在他身上的皮肤。
        以至于到那天,飞镰才知道,原来他的皮肤是灰蓝色的。
        灰蓝色的皮肤,灰白色的头发,一对狭长如玫红色细缝的眼眸,一对漆黑发亮的颀长额角。他坦荡荡地向夜空举起了那双不知捏死过多少性命的手,满天星辰便垂下银色的泪水,为他灌顶。刽子手、弥赛亚、罗刹鬼。很难说清,他此时展现出来的平静,到底该归于何种身份。
        武装到牙齿的暗杀者透过面罩注视着眼前人,竟感受到了一丝奇异的耻辱。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8-06-21 0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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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魔使热切的呼唤把他拉回现实。
          “魔君……”
          朝拜者嗓音喑哑,鼻翼翕动,眼睛则清澈透亮。他无疑生了一副丑陋的相貌,此刻却在热情和清辉的映衬下焕发出一种不可思议的光彩。
          飞镰眯起眼,一连打了几个寒战。
          当这一切已经成为真正的往事之后,飞镰偶尔也会想起混沌魔使——那时赛尔号的航行日志头版被大暗黑天霸占已久,被取而代之的混沌魔使则早就销声匿迹了。
          而飞镰仍然干着暗杀者的本分,只是在把手探向受害者的咽喉时,他偶尔会在那些满溢出恐惧的眼睛里看见过往的那个星夜,看见另外一双眸子——里面好像有超新星在燃烧。这时他便会祈祷,自己有一天会像处决死于他之手的其他人一样,一视同仁地把手探向混沌魔使的喉咙。
          作为复仇动机不足,姑且可看作纪念。
          走神对暗杀者来说是危险的习惯,所以,正如刚刚所说,他只是偶尔会想到这一层罢了。
          总之,和那天晚上一样,这样一句反问会紧接着浮上心头。
          美?
          当时的飞镰在心中哂笑一声,终究是觉得刚刚一闪而过的念头对这个字有所侮辱,转而才顿悟——混沌魔使多半是碰了酒。
          不,没有酒气。飞镰又向阴影里缩了缩。那么应当是迷幻剂、幻术,甚至是“毒粉”……总之,是和迷醉感紧密联系着的东西。
          混沌魔使仍在他面前喃喃着魔君索伦森的名字,末了,他垂下眼帘,用与刚刚一般无二的温柔语调说道:“我不能理解的是,承接过您步伐的这片土地,仍旧在负隅顽抗呢。”
          那是自然,飞镰腹诽。
          “正是在这石柱之间,您将我唤醒,赋予了我使命。我发过誓,要遍行我的父亲走过的路,要饱饮我的神明吻过的河水。
          “因此,现在,我将献上我的第二个誓言——”
          混沌魔使抬起头,漫天星光照亮了他原本晦暗不明下半张脸。
          “白骨为路,血流成河。”
          他的声音很轻,比起誓言更像一句许诺、一声咏叹——
          或者一个预言。
          真是疯了。飞镰想。
          下一秒,他口中的疯子毫无预兆地弯下腰,和他四目相对。
          在对方眼里,飞镰看到了自己清晰的倒影。更要命的是,他忽然发现自己连动也动不了了。
          “啊呀,这不是沦长老吗?”混沌魔使眨了眨眼,“您坐在这里有何贵干呢?”
          莫名奇妙的**状态还在,飞镰答不了话,只能又干瞪了对方两秒。
          混沌魔使这才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啊,是我不好……我以为没人在这里,就放松对魂印的控制了。”
          话音刚落,**状态解除。暗杀者硬着头皮站起身,努力不让对方察觉到自己腿脚酥软的现状。
          这下有的解释了。
          考虑到自己并不擅长说谎,飞镰如实简单交代了前因后果,然后郑重道了歉。
          “另外还有这身衣服上的血。我很抱歉,就这么走了进来——”
          混沌魔使仰天大笑,打断了他的话。
          飞镰瞟了一眼他耸动的肩膀,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你太较真啦!虽然我之前有所耳闻,但亲眼所见还是大吃了一惊啊。”他拖着慵懒的声调,话是这么说的,他本人看起来却毫不惊讶,反而得意满满。
          飞镰一愣。
          “高傲”、“敏感”、“残酷”……虽说是大暗黑天最年轻的长老,飞镰被扣过的帽子却一顶不少,然而——
          “较真”?头一次听说。更何况,听一个狂教徒讲出这两个字,才真叫讽刺呢。
          飞镰承认,混沌魔使的看法不能说错,但那副轻慢的口吻着实让人不舒服。他忍下不快,指出对方赤着脚、卸下武装才进殿参拜的事实。
          毫无疑问,混沌魔使很虔诚,一个生来有着那样的名字和“使命”的人怎么会不虔诚呢?只不过,建立在尸山血海上、又虚无缥缈的“道”,在这年头算是通货膨胀了,飞镰并没有太大兴趣去了解。
          此刻,这个恶名昭著的屠戮者站在他眼前,却是一脸无辜的笑容,刚刚流露出的短暂脆弱——甚至还有“美”,已经消隐无踪了。
          “神?你说我是来敬神的?啊,你在说魔君……可这尊石像也不是啊。”
          飞镰把目光从石像上移回混沌魔使身上。
          “不是的话,为什么要放在正中央?”
          “放在中央的就一定是神?”
          飞镰心中升起一团无名火。
          “好了好了,”混沌魔使微笑着摆了摆手,表示玩笑结束,“请看。”
          随着他的手势,一团幽蓝的火焰自石像头顶腾空而起,又骤然熄灭。
          火星落下,气氛一度尴尬。
          “混沌魔使……你是不是嗑多了?”飞镰觉得自己实在待不下去了,“另外,别怪我没提醒你。五分钟前,九点钟方向有人来了,而且,闻起来对你没什么好感。”
          “哦?既然如此,你还放心就这么回去?你应该很清楚,万一我被刺杀,大暗黑天和混沌教派的合作关系说不准就走到尽头了。”
          “少来这套,他身上有混沌之力的气息,”飞镰头也不回,“你们混沌教派内部的事情,我管不着。”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8-06-21 0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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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魔使目送他走远,转过头,嗤笑一声。
            如他所预料的一般,来者是梦境之神。
            赫尔墨斯正站在他背后,见他转身,便饶有兴味地问道:“那你是嗑多了吗?”
            “我倒想呢。你送我的那份礼物,看来是我小看它的副作用了。”
            赫尔墨斯挑了挑眉。
            “……混沌魔使,你这两天到底用了多少次‘皎洁之梦’?”
            “就算是在梦里,要读到魔君的神谕不付出一点代价怎么行。倒是你,”混沌魔使嘻嘻一笑,“创世神说杀就杀的梦境之神,什么时候关心起别人来了?”
            虽然赫尔墨斯看起来无动于衷,但混沌魔使明白自己的话非常精准地命中了要害——一如既往地。
            “看来和你还是没法好好交流啊,不过我俩勉强算是侍奉着同一位神明,我还是给你个忠告吧,”赫尔墨斯笑笑,“我听说你上次只身出使大暗黑天逞了不少口舌之快,把在场的六个长老奚落了个遍,他们也没怎么理你是不是?
            “想和大暗黑天耍小聪明,你已经输了。小心把命搭进去,人偶。”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8-06-21 0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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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心的信仰是一种灾难,也是一种幸福。在飞镰看来,混沌魔使深谙此道。
              人生来便对自己的父母存有依恋,稍大一些,这种依恋会扩散到更多对象上,再自然不过。有心便成局,纯粹自我的存在,只是一句空谈。
              反过来,如果无心,一切就单纯得多了。
              眼下,那个拧紧了发条的人偶正在浴血奋战,双眸隐藏在头盔里,目光却灼热逼人。仿佛被这种热量所吸引,抵抗者们如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向他涌过去。这场景带有某种异样的滑稽,叫人想起罪人们拼命向布道者伸出求助之手的画面。
              此刻,善恶反转,拥抱也分外炽热。
              混沌魔使挥剑斩下离自己最近的抵抗者的头颅,一瞬间像是觉察到了飞镰的视线,忽然把脸转了过来。
              不到一秒的空当儿,一、二、三,以及外圈数十名本土抵抗者舍命向前扑去。急剧缩小的包围圈里,混沌魔使沉默地举起他的双手重剑。
              视线相接的刹那,飞镰没有思考,一记“风爪碎体”冲刺过去,拧断了混沌魔使身后一名抵抗者的脖子。
              “好漂亮的速度!”
              飞镰的行为看起来并没有让混沌魔使感到惊讶。他只由衷地赞叹了一句,便又沉浸于战斗中,也不去管飞镰是仍旧站在他身后,还是到别处去了。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8-06-21 0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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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他们从抵抗者手中夺下了那片山脉,接下来,这里将慢慢发展为飞镰招兵买马的根据地。
                “你刚刚是说,你在和混沌魔使打交道吗?”
                飞镰听见天蛇太祖带着些许掂量意味的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上方响起。某种意义上算是他前辈的上一任“天”长老专门派他的分身回来为他助力突破,这是他始料未及的。要知道,包括天邪在内的五位黑天长老,早在混沌教派还未出世的时候就和他正式撕破脸皮了。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能看出来,天邪很器重你,”“天”的残影边说边落回悬崖上方,眺望起遥远的群山之巅,“说到底,大暗黑天成立的初衷是个人的复仇,而不是向世人展示它的恐怖。因此,理想虽然后来居上,却有还算柔软的根基。”
                飞镰终于还是没有问出那句“可是”,不过天蛇太祖显然已经注意到了他在迟疑。
                “你是想到我了吧?一个风烛残年、瞎了一只眼的老人,余生都得在女儿的囚牢中度过,这便是我背叛组织的下场。你是这么想我的吧,嗯?”
                飞镰努力组织着得体的语句,思绪却被对方的哈哈大笑打断了。
                “飞镰啊……”
                天蛇太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见过哪个势力尚可匹敌大暗黑天的组织,能够容许自己的元老级人物只靠一只眼和一句保证就能彻底脱离组织的?相反,我自己的亲生女儿至今都还囚禁着我呢。”
                飞镰凝视着天蛇太祖从悬崖的这端“踱”到另一端,身后隐隐有铁链曳动的声响。
                “……我明白了。”
                天蛇太祖点点头,看了一眼一旁树木的影子。
                “时间差不多到了,我不知道我的话能不能消除你的疑虑……在我看来,你此行不需要有后顾之忧,混沌教派那边却不可不防。”
                有趣的是,按天蛇太祖提出来的标准,他进行着并列比较的是同一种人。
                天邪龙皇,混沌魔使,都是十足的天真之人。
                一瞬的光彩夺目、一瞬的穷凶极恶,都源于天真,而与善恶无关。
                不过飞镰只是沉声答应,随即送天蛇太祖离开了这本不是遁世之人会涉足的是非之地。
                “但愿后会有期,‘风殇影翼’。”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8-06-21 0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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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语、暴力,皆为形式,即“外壳”。
                  混沌魔使擅长这些形式,尤其是依仗自己的疯狂肆意嘲讽,对象范围之广令人发指。和他相处的日子越久,就能叫人越发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好在抗性也在与日俱增。
                  “混沌魔使。”
                  飞镰记得那是在一个适合安睡与美梦、而非密谋的夜晚,他和混沌魔使在灯下商讨作战计划。即使当下只有他们两个人,混沌魔使仍不遗余力地时不时地抛出几句嘲讽。
                  所以飞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哭笑不得地打断了他对四神兽变着花样翻来覆去的指摘——唯一的听众快要睡着了。
                  毫无意义的恶言恶语戛然而止。
                  混沌魔使的脸藏在面甲后面表情不明,肉眼可见的,只是那对狭长的苋红缝隙变得更细了些,像是在微笑。
                  飞镰猛然惊醒。
                  不知不觉,他已经一连背弃了有那么几个决心——飞镰,不再如同他向自己保证过的那样,是一个随时能够全身而退的旁观者了。
                  若非如此,他会在把手伸向腰间时,摸到自己那把从不离身的匕首。
                  若非如此,无论接受着对方怎样的注视,他都不会产生想要夺门而逃的念头。
                  混沌教派的盟军在不断壮大,大暗黑天也增派了人手。狄修的加入,刚开始的确让飞镰稍稍安心了些。
                  对,只是刚开始。
                  飞镰忍无可忍,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报告。
                  罪魁祸首像是毫无察觉,仍维持着抱臂的姿势站在房间的另一侧凝视着他。
                  “狄修,混沌魔使没给你安排住处么?”
                  “我有的,但你也知道,我和咤克斯一样,都喜欢负面情绪聚集的地方,”诅咒之子天真无邪地眨了眨他的紫红色眼睛,“你这里,我待起来最舒服。”
                  飞镰把自己从变成一枚活体炸弹的边缘拉回来,一面重新摊开报告,一面反复劝自己这是咤克斯的老朋友,要宽容相待才是。
                  然后笔应声在纸上戳了个洞。
                  “那你怎么不去混沌魔使那儿,他最近不是忙到整晚做噩梦吗?”
                  “啊?他自己似乎并不觉得那是噩梦呢。”
                  飞镰缓缓合上报告。
                  “狄修,你该不会……”
                  “哈,你猜的没错,是我干的,”狄修高高兴兴地承认了,“不过具体的场景都是他自己的想象。我还做不到编织梦境,只是因为好奇稍微诱导了一下而已。”
                  “……那你一直盯着我也是在打这种主意吗?”
                  “不是,你是完整的生命体,梦里充斥着大量无聊的碎片。”
                  飞镰回过头,对上狄修的视线。那一瞬间他不禁怀疑,是不是紫红色系的虹膜就代表着无与伦比的、惹恼别人的天赋。
                  “我之所以对混沌魔使感兴趣——”
                  狄修无动于衷地说了下去,“是因为他原本不该会做梦。”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问题就在你啊,你究竟做了什么,居然让可怜的人偶动起脑子来了呢?”
                  混沌魔使做梦的频率和他与飞镰相处的时间几乎成正比。狄修颇为得意地告诉他这个发现。
                  他做了什么?一个被命运逼向此时此地的人,又做过什么能改变他人命运的事情呢?
                  飞镰按了按太阳穴,嗤笑一声。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8-06-21 0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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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殇影翼”象征着被折断的命运。
                    这个名号倒很适合现在的他,身上属于“风之骄子”的那部分早早便夭折了。轻捷脱胎成狠厉,刀刃隐去寒光淬了毒。
                    同样的,“无光黑洞”也是地如其名,是一切光明生物的绝对禁区。这里没有人见过光,也没有人尝到过在光亮的刺激下涌出眼眶的泪水。这样的眼泪,以及任何贴近激情的事物,通通与无光黑洞绝缘。
                    飞镰曾经觉得,那些待在无光黑洞里修养生息的日子漫长得没有尽头,简直叫人怀疑,是不是时间已然行进到了末日,于是又搭上开头扣成了一个圆环。
                    环形的旅行总是叫人困惑,而困惑会不可避免地滋长虚无。
                    其他几位长老却浑不在意,也不难理解。
                    天邪的本族是“暗夜邪龙”,修罗是统治冥界的冥帝,咤克斯来源于人们内心死角处的阴暗情感,威斯克则天天严严实实地藏在厚斗篷下,至于邪冥,则在幽冥炼狱中独自修炼了不知多久。
                    总而言之,都是对黑暗习以为常的家伙。
                    而飞镰有时则会猛然意识到,几年前的这个时候,他可能正在在光辉与赞颂里,和泰坦一起锻造泰坦之锤。
                    在环形时间一轮轮的倾轧下,最终这种记忆也似乎消失无几了。
                    直到混沌魔使的到来。
                    他只身出现在传送阵里,大暗黑天六位长老一齐瞬间爆发出的攻击,把无光黑洞照得雪亮。
                    混沌魔使险险躲过这一击,从惊慌中捉住几许快要溜走的矜持,稳了稳心神便开始了他的游说。他的外貌带有明显的黑暗生物的特征,眼睛里却燃烧着黑洞中决不曾闪耀过的火光。
                    这些和传闻一模一样,连同说话难听得要命的习惯。
                    “怎么?大暗黑天中还有你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家伙?”
                    瞬间让人火冒三丈。
                    混沌魔使带来的,是他早已听说、却以为是谣言的消息——泰坦堕入混沌,业已毙命。飞镰一时间有些恍惚,以至于足足过了那么几秒才反应过来,对方提到泰坦只是为了对自己进行人身攻击。
                    听他的发言,虽说锋利得有些刻毒,却也是点到为止的实话。飞镰瞥了一眼天邪,后者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天邪是大暗黑天实际上的首脑,这表明,大暗黑天没把混沌教派放在与之相等的地位上看待,最多,只是天邪个人有些欣赏来者的能力与胆识。
                    虽说如此,天邪到底是谨慎而敏锐的人,不会放过、也不惜利用任何一个送到眼前的机会。
                    因此,当混沌魔使再次说出“结盟”两个字、并要求协助的时候,飞镰感受到了某些原本应该消失的东西开始在他的心头蠢蠢欲动。他很确定自己没有表现出来,就在天邪应允了混沌魔使的请求的时候。
                    “没错,我也这么认为……而且最佳的人选就是,”龙皇露出很符合他名声的邪邪一笑,“飞镰,我们亲爱的沦长老。”
                    年轻的暗杀者没有犹豫,向前跨出一步,离开了属于“沦”的位置。
                    “我明白!”
                    那便是一切的开始。
                    他随混沌魔使离开了无光黑洞,再一次来到了光明与清风、呐喊与鲜血中。刚刚说过,无光黑洞中的岁月漫长得没有尽头,让人困惑;与之相对,被纷争绞成碎片的日子则如笔直向前的利箭,让人无暇困惑。
                    从那时起,他便如同一只猫一样谨慎而悄无声息地踩下每一步,竖起耳朵。
                    他在等待——而不是提防着背叛的降临。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8-06-21 0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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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魔使小心地观察着自己的新盟友。天邪龙皇的厉害之处他见识过了,因此他忍不住向魔君祈祷,希望旁边这个皱了一路眉头、经历和神态一样苦大仇深的少年不是那种难对付的货色。
                      虽说在无光黑洞已经试探过一次,但毕竟对方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大暗黑天“沦”长老之位,过早放松警惕极不明智。
                      从黑洞出来的这一路,飞镰先是露出了不可思议的释然之色,没过多久就板起一张脸,无论他说什么,都“嗯”、“哦”地敷衍着,只有在提到合作计划时,才会稍稍正经些地回复他几句。
                      等到回到混沌教派大本营时,混沌魔使已经确定了,这沦长老并不是什么老谋深算之人,只是自然而然地进入了微妙的提防状态。
                      顶着毫无意义的面具,企图维护自己在底线沉浮的自尊。这样的人,交流起来确实十分无趣,却是绝佳的棋子——或许天邪龙皇便是在他身上看到了这样的潜质吧。
                      混沌魔使心满意足,所以当爆破先锋又狼狈地逃窜回来、并险些在他脚边误拉开一个炸弹时,他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着招来副官,吩咐给客人准备接风宴。
                      转眼便对上飞镰难言的目光。
                      合上牙关开动脑筋,观察啊分析啊判断啊评价啊,最终把搭在武器上的手轻轻放下来,因为意识到自己刚刚紧张过度了又再次咬了咬牙关。
                      混沌魔使不禁在头盔下展开一个无声的微笑。
                      瞬间产生的杀念,混沌教派的教义并不倡导教徒去用理性解释。
                      万物始于混沌,这是历史;万物归于混沌,则是命运。
                      这一天,混沌魔使觉得自己听到了命运的齿轮开始重新转动的声音。
                      在神兽守护者的干预下,混沌魔使的计划进展缓慢。他开始频繁使用赫尔墨斯赠与他的“皎洁之梦”的能力,想要从中窥见关于未来的蛛丝马迹。飞镰仍旧留在他身边,以与他身份相称的狠厉与效率完成一个又一个任务。
                      有段时间,他们很少见面,混沌魔使早出晚归,飞镰则晚出早归。天边的鱼肚白每每被割出一道殷红,就意味着昨晚又有抵抗者命归黄泉。
                      混沌魔使渐渐习惯了枕着这样的念头入睡。
                      直到有天晚上,他梦见了一条红色的路。这很奇怪,因为当晚他并没有用赫尔墨斯给他的“皎洁之梦”,而身为融合者的混沌魔使天生并不会做梦。
                      于是他自然而然地惊醒了,发现自己浸在水里,入眼为满地星光。混沌魔使这才想起,自己昨晚最后的记忆是在沐浴的时候闭目养神。
                      看来睡着了啊。
                      他上了岸,没去管一边的盔甲,只把披风扯下来围在自己身上,然后就步伐不稳地离开了。
                      等反应过来已经习惯性走到了“圣座”。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8-06-21 0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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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座”,实际上是承载着他私人记忆的废墟,混沌魔使隔三差五地会来上一趟,不会举行什么固定的仪式,唯一相同的,是驱使他前来的冲动。
                        正因无法忍受缺憾,完满才成了人寻寻觅觅的东西。或许,他的构造类似那些生有外骨骼的生物——坚硬包裹着柔软。
                        无懈可击的“壳”下,是绝对柔软的虚无。
                        他没想过会再次在那里遇见飞镰。两人都不会忘记上一次的经历,飞镰被他撞见躲在“烛台”下面。接下来,对方的发言更离奇了。
                        忽略语言形式,他好像是在试图尊重自己的信仰。
                        混沌魔使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
                        飞镰非常像飞镰地皱起眉,他一手捏着面罩,星光照亮了他染有血迹的指关节,也照亮了他耳下的一点红痕——八成是面罩带子勒出来的。
                        混沌魔使笑得更厉害了。那一刻,他全然忘记了对方是大暗黑天的沦长老,他只能看见一个猝不及防被伤了自尊的少年,暗自按捺着心中的不快。末了,混沌魔使强行收敛笑意,不再去看飞镰那不堪一折的纤瘦脖颈。
                        所以说,那不是什么值得珍藏的记忆。混沌魔使径直向飞镰走了过去——这次,“沦”正大光明地站在“烛台”前,衣服上的血迹比起上次有过之无不及,乍一看简直像他自己的。
                        缺憾的生物寻觅着完满,便懂得依靠自己的本能,嗅到合适的藏宝地。
                        看来他学得很快呢。混沌魔使想,魔君将会在他的圣殿里看到敌人的鲜血,没什么比这更让人愉快的了。
                        他这种愉悦的心情似乎太暴露了,就连一句“今天怎么弄成这样回来?”都仿佛带上了嘲讽的意味。
                        不过混沌魔使不会认为那不是他的本意,表里如一是他无可抗拒的天性。
                        飞镰显然已经习惯了他说话的语气,只是很认真地解释道:“这次的对象反抗得激烈一些。”
                        他看起来甚至有些难过,好像人不是他杀的一样。
                        既然心里过不去,又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做这种事情呢?他见过他战斗的样子,技巧什么的姑且不论,“沦”总是直取要害,绝不迟疑。
                        要这样的人的信任,总是非常简单,你主动向他袒露冰山一角的秘密,胜过送他会集着千言万语的海洋。
                        俗世有一个专门为他们而造的形容词——“天真”。
                        混沌魔使再次开口的时候,发现自己话语里的讽意已流失殆尽。
                        “我没说过,这是什么地方吧?
                        “这是天道魂帝融合我的两个半身——昔兰尼加和黎凡特的地方。他造好了名为‘混沌魔使’的肉身,魔君又将我的意志从‘醒’中提取出来,注入这具躯壳。
                        “我总有这种感觉,”混沌魔使喃喃,“飞镰,或许在某个地方……某个时空,魔君索伦森不像现在这么遥远。
                        “他降临人世,真正降落到了坚实的大地上。而我……
                        “我也不再是他在地上的使者,我只是他忠实的奴仆、名副其实的提线木偶,我为他欺骗、掠夺、屠戮,为行大义而行尽不义。我会设局,却不会做梦;我会算计,却不会思考……人人说我的灵魂残破不堪,我却只能感受到无上的喜悦——为他服务的喜悦。
                        “这样的身份,与我更相配,不是吗?”
                        说完最后一句,混沌魔使看到飞镰思索了起来。
                        末了,年轻人非常认真地说出了自己的结论:“不,只要活着,人都是有初心的。而只要有初心,人便不可能成为纯粹的木偶。”
                        混沌魔使刚张口想说话,却被飞镰的笑容给堵了回去。
                        “使君,别说你不是活的。”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8-06-21 0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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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魔使终于没有回应这句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当晚,他躺下来便开始继续做起那个梦。他变得毫无畏惧,直顺着那条血红残阳铺就的道路走下去,路的尽头,一棵焦黑的枯木伫立在一片寂静中。
                          树上似乎有个人影,晃来晃去好像木偶一般,也不知是坐着还是挂着。
                          “喂。”混沌魔使亲亲热热地和他打了个招呼,最终也没等来对方的回答。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8-06-21 0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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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镰猛然从梦中醒来,按了按太阳穴。
                            因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这样正常地醒过来了,在看到晨光的那一瞬,他几乎以为自己还在梦中,紧接着才想起来,今天是去取玄武之血的日子。
                            飞镰开始往身上套衣服。
                            狄修和妖君摩哥斯已经在等他了。
                            自从取到了白虎之血,自封的邪灵王似乎格外兴奋。虽说是自封的,实力倒还真配的上精灵王的地位,只是脑袋不如混沌魔使灵光。鉴于后者在短短几个月内已经拉拢了大量强大的盟友,而摩哥斯又仗着白虎之血和混沌魔使所给的魂珠开始逐渐向真正的王者之位逼去,飞镰开始思索起摩哥斯还能活多久。
                            他开始得意忘形了。
                            不过,毕竟取血在即,暂时还是不要却碰这些话题好了,飞镰心想。
                            战斗一触即发。
                            和玄武这种耐力惊人的强敌缠斗并非他的长项,飞镰识趣地把这个任务让给了另外两人,只在一旁协助夹击。眼看玄武就要落于下风,飞镰逮住机会就要上前取血,却被玄武眼中乍现的凶光逼退了一步。
                            “不好,退后!”飞镰瞳孔猛然放大,赶忙朝酣战中的狄修呵道。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玄武发出一声崩裂天地的怒吼。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起初的光芒是柔和的蓝紫色,是“万有”与“万无”的无尽长空。紧接着,是幽紫幽红的星辰。
                            他徘徊其中,意识到自己也成了一束光,并且正在以难以觉察的可怕速度向空间的中央飞去。
                            若即若离的刹那,飞镰恢复了意识,随即听到某种“吱吱哇哇”的杂音。有个人背对着他蹲在不远处,飞镰艰难地眨了眨眼,那个人的轮廓这才变得清晰稳定了些。
                            那毫无疑问是混沌魔使,他蹲在妖君旁边,手里捧着自己的头盔,似乎在和他说话。狄修看上去是直接被玄武自爆的热浪掀到了门口,现在还昏迷不醒。飞镰试了试,发现自己还能动——仅仅是能动的程度。
                            之前“吱吱哇哇”的杂音串成了一句急切的求救。
                            “你是……魔君的使者!快来帮我们一把!”
                            然而被提到的人只是蹲在那里,缓缓开了腔。
                            “这里还真是惨烈呢……看来玄武选择了玉石俱焚。”
                            混沌魔使的语气近乎温柔和怜悯,将他心中的波澜一道道抚平。
                            他一直在等待的东西,终于降临了。
                            飞镰忽然意识到这一点,恍惚间竟觉得自己即将迎来终焉。他不是光,而是阴影,在逆光飞行了不知多久后,终于认出了他曾经过的以太。
                            “世界一直在变,不变的,是我们的初心。”和刚破封而出的狄修立于炫彩山之巅,还是几天前的事情。他总是在奔跑、飞驰,风中的少年也好,“风殇影翼”也好,绝不会输给沧海桑田。
                            一如在之前的战斗中发生过的一样,混沌魔使似乎觉察到了飞镰的目光,转过身来,向他露出了微笑。
                            少年半睁着迷蒙的眼凝视着他,仿佛两口古井。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8-06-21 0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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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人向井里看去,左照右照,想找见自己的倒影,找不见了,便朝里大喊起来。
                              “喂——”
                              “喂,喂,喂……”回声逐渐扭曲。
                              古井无水,亦无镜。
                              混沌魔使忽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干渴与恐惧,迫使他向飞镰走过去。
                              ——说起来,他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去践履从第一天起就萌芽、直至今日终于开花结果的杀意。用双手去包围,然后折断——而不是用刀砍断那段脖颈。
                              所以,此刻真正奇怪的倒是阻止他停下脚步的那股阻力。
                              他停下了。这下好了,两人都开始等待着什么事情发生。
                              混沌魔使了解眼前濒死的少年,就算睁开眼睛对他而言都很困难,他还是要开口的——用无比合理的方式去填补这段空白。
                              “我是不知道你们之前和邪灵王密谋了什么,但大暗黑天和混沌教派是有合作关系的。”
                              混沌魔使发现,自己非常可恨地,也想用同样“合理”的言语去回应那徒劳的挣扎。
                              “我可爱的沦长老,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他听见自己柔声说,“无法完成任务,你就是一枚弃子。你觉得这次空手而归,天邪龙皇他们会怎么看?”
                              刚刚还气若游丝的飞镰忽然像被电击了一样,挣起来朝他喊了一句:“你胡说!”
                              看着那对燃烧着愤怒的清澈眼眸,混沌魔使彻底恢复了冷静。
                              他很确信大暗黑天会继续庇护自己,因此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惶惑,只有愤怒。
                              意识到这一点的混沌魔使转身离开了。他不可避免地再次看到了那棵焦黑的树,只不过,这一次,他看清了那个人的面孔。
                              沿着路,混沌魔使虔敬地踩下了第一步。
                              “风殇影翼”,这个名字取得有些早了。后来,飞镰每每忆起这段插曲都会想到这一层。
                              那个风中的少年还没有死去,至少他突破那会儿还没有。他甚至不能确定,在修罗背他回去的时候,那个影子是不是还在他心里苟延残喘。
                              就算活着,也不知是躲在哪个死角吧,这下他能和他们一道的待在无光黑洞里了。飞镰趴在修罗背上想。
                              兴许他迷迷糊糊间说了些什么,被修罗制止了。
                              “别说话,你伤得重。”修罗的声音从他下方闷闷传过来。
                              飞镰偏了偏头,刚好能看见摩哥斯绿色的脑袋在狼背上毫无生气地晃动。
                              飞镰忽然觉得想笑。
                              下一秒,四人一狼跨过通往无光黑洞的传送门,把世界甩在了身后。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8-06-21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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