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湖楼,楼下水如天。
两人再来到望湖楼的时候,也没想到这里已经是人山人海了,望着围在擂台四面八方的人群,追命一时整个人都愣住了,这也太夸张了吧?
刚搭起的擂台还算宽敞,擂台后面摆了几张椅子,看来是专门给身份较高的人坐的。但最让顾惜朝注意的是擂台两边挂的对子:
上联是,天造地设,才子佳人总成双。
下联是,地久天长,情比连理永缠绵。
望着那副对联,顾惜朝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迷惑… 看来这七夕游湖宴确实有些意思了。
过了片刻,只见众人一阵喧哗,娉娉婷婷的走出了一紫衫女子,相貌却是平凡,站在那里莺声呖呖的说道,“有请王公子。”
丝竹之声响处,上来一位少年公子,手摇描金扇,猛一看只觉得华彩照人,细看之下,就觉得长相乏善可陈。
那公子放下描金扇,从怀中掏出一管白玉笛,摇头晃脑的吟道,“溪头月色白如沙,近水楼台一万家。谁向夜深吹玉笛,伤心莫听后庭花。”念完这句,便悠悠的吹起了笛子。
紫衫女子也曼声唱道:“楼前相望不相知,陌上相逢讵相识?借问吹箫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比目鸳鸯真可羡,双去双来君不见…”
那女子颇有风情,天生一股媚态,台下一大半人虽不知道她唱的是什么,却也都是目不转睛,鸦雀无声。
顾惜朝默默听着…
追命见此不由挑了挑眉,把嘴俯到在顾惜朝耳边低语道,“惜朝,我跳舞给你看,好不好?”
也不等顾惜朝反应过来,便径直走上台去,一袭淡绿的青纱随风摆起,众人只觉眼前一亮… 追命本来就生得一脸俊俏,又粉妆轻漾,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赫然竟是个绝色佳人!
月华如梦,洒下一湖情思。
美人如玉,若往若还,动无常则像极了婀娜了的舞姿… 其实追命并不会跳舞,他却是脚踏六十四卦行一周天,正是借用那天下第一轻功的“凌波微步”。
众人不明就里,举目凝望之处见青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 如谪仙穿尘迩来,清辉浅浅溢出,只得满眼淡绿浅青徜徉。
青丝似墨迹绮韵盈然,瀑若凌缎,仿佛一道线索,穿越了亘古。顾惜朝脑海中倏然闪现出一些模糊的记忆碎片… 蹁跹谁共舞,缱绻月同吟。略商,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未及细思,其心已动,顾惜朝腾身而起,一个轻功提纵之术跃上台来,执起一旁的瑶琴,轻拨琴弦,一首《凤求凰》悠然而起…
“凤兮凤兮归故乡,游遨四海求其凰。”
铮铮琴音,七分柔情,三分惆怅,虽极尽缠绵缱绻之能事,却带着亘古记忆流泻而出一种锥心的疼。极目银河,为谁风露立中宵?一声声宛若叹息,九转回肠而终至无语凝噎,此时无声胜有声。
一曲竟有了地老天荒之境?
乐声渐远,众人感觉自己的心似乎也随之湮灭了… 很多人已是张大了口合不拢来,半天未缓过神来,这才不约而同大声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