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信说的没错,历史真的无法改变,即使杨坚曾经提醒过独孤班若,可她最终还是决定嫁给了宇文毓,伽罗因为自己的阿姐嫁给了她不喜欢的人,闷闷不乐了好久。
那天伽罗正趴在河边看鱼,边看边叹气,杨坚却悄悄走到了她身后,伸着脖子看了一眼,问:“看什么哪?”
伽罗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翻了个身,却一时重心不稳,几乎一头栽进河里。杨坚眼疾手快,立马托住伽罗的后脑勺,可他被伽罗一带,却压在了伽罗的身上。两人里的那么近,呼吸都交织在一起,眼睛中都只映出彼此的模样,伽罗双颊微红,双唇微张,呼吸变得急促,只是呆呆的看着杨坚,杨坚也非常紧张,他的视线慢慢从伽罗的眼睛移到伽罗的双唇,那一瞬间,他几乎想要吻上伽罗,可突然想起,伽罗还没有答复他,又生生抑制住自己的冲动,急忙将伽罗扶起,自己坐在伽罗身边,闭上眼,深深地呼吸了几次。
“你,杨坚,你吓死我了。”伽罗还有些害羞,坐在杨坚身边,声音低低地说。
杨坚冲她笑笑,道:“你想东西想的那么出神,我来了你都没发现,还要怪我呀,好了,别生气,我跟你道歉好不好?你到底在想什么呀?听着你一直在叹气。”
伽罗嘟嘟嘴,托着下巴说:“杨坚,我真想不明白,明明阿姐爱的是宇文护,可她为什么要嫁给宇文毓呢?难道权利和地位,比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还要重要吗?你呢?你也这么想吗?”
杨坚伸手摸了摸伽罗的头,温柔的说:“伽罗,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你阿姐不是你,她和你看重的是事物是不一样的。都说人生如棋,落子无悔,这是你阿姐自己选择的路,不管是为什么,我们都应该尊重她,支持她,你说对吗?更何况,我觉得,与其说般若姐嫁给宇文毓是为了权利和地位,倒不如说是为了整个独孤家。般若姐,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女人,她的心里也有自己的苦和痛。你,作为她的妹妹,你要做的不是去想为什么,而是要给她温暖,让她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你、你们独孤家,永远是她坚强的后盾,记住了吗?……至于我,若你问的是以前的我,我的答案一定会使你失望的,可现在,我已经看淡了这些,可若是……若是当真不能有改变,那我……或许这些,若能运用得好,也可能是对亲人的一种保护啊,没错……”
“喂,杨坚,你再说什么啊?怎么到后来我听不懂了?”
杨坚想清楚了之后显然很兴奋,双手按住伽罗的双肩,声音里有止不住的兴奋,对她说:“伽罗,我后面说的,你不用懂,我想明白了就好!我想明白了就好!”
伽罗看了他片刻,笑了,道:“杨坚,你真奇怪。这是怎么啦?”
“没有,伽罗,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一直困惑着我的问题,哦,你现在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嗯!”伽罗点点头,“杨坚,我发现,有一个可以分享心事的人,有一个出了事情和你一起分担,替你解惑的人,真的很好,这种感觉很温暖、很幸福,杨坚你,你那天说的话……你,你愿意做我的那个人,是吗?”伽罗低着头,不敢看他。
杨坚呆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伽罗的意思,他心下激动万分,却控制着自己的感情,对伽罗说:“伽,伽罗,我愿意做你的这个人,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一生一世做这个,陪着你承担所有的事情,分享你所有的心事的人。我母亲告诉我,时间会带走曾经的年少轻狂,也会沉淀所谓的冷暖自知,但唯一不会改变的,就是人们的情谊!伽罗,只要你愿意,我可以陪着你看尽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伽罗,我爱你,我可以永远是你的依靠,我也可以与你并肩而行,因为我爱你。”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伽罗的脸又红了,她笑着点点头,轻声说道:“杨坚,我信你。”
杨坚突然将伽罗搂进怀中,伽罗顿了一下,随即将自己整个人窝在杨坚怀里,闭上眼睛,轻轻笑着。杨坚抚摸着伽罗的后背,在伽罗耳边低声说:“伽罗,你以后不要再叫我杨坚了,行吗?”
伽罗被他弄得有几分痒,动了动,说:“那我叫你什么啊……阿坚?”
“嗯!”
二人拥得更紧了……
此时的杨坚,突然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但杨坚和伽罗并没有发现,就在不远处的灌木丛后,独孤曼陀正愤愤的看着她们……
独孤曼陀,本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人,在奶娘的怂恿之下,她有了一个赌上自己清白的阴谋。
那一天,是般若的回门宴,曼陀让奶娘马氏悄悄将迷香放在杨坚的房间里,她想生米煮成了熟饭,不怕杨坚不认账,至于伽罗哪里,只要陷害她不满杨坚官小言轻,当众对她表明心迹,伤了自己女儿家的声誉,又不满她曼陀那日当众骂她,便设计陷害他们不就好了?反正自己清白一失,绝没有人会再怀疑自己。
可她千算万算,没有想到,那一日李昞喝的烂醉,杨坚的房间距离宴席最近,所以杨坚就把他送到了自己房里,而自己却在酒宴结束,送伽罗回房之后去了李昞的房间。
当她进到杨坚房间,却发现床上的人是李昞之时,她真的慌了,她去找自己的奶娘商量,可她的奶娘却告诉她,事到如今,若她不失身于李昞,那么明天她们所安排的一切都会暴露,到那时就真的一切都完了!独孤曼陀,骑虎难下,只能依计而行!
第二天早晨,独孤府乱做了一团,面对奶娘马氏的说辞,自己婢女夏歌的指认,以及那张从自己房间搜出的药方,饶是伽罗有百口也难辨,伽罗急哭了!
杨坚皱皱眉头,走上前牵起伽罗的手,他清楚地感觉到那张手传出的凉意,和微微的颤抖。
伽罗牵住杨坚,道:“阿坚,我没有想陷害我二姐,我真的的没有!”
杨坚拍拍她的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冲着她点点头,对独孤信道:“伯父,伽罗的为人,我们都清楚。伽罗心胸坦荡,又善良正直,是绝对不会做出这般不堪的事情来的!杨坚认为是真是假,孰白孰黑,只要......”
“杨坚!你够了!”曼陀害怕事情败露,抢先说道,“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不是她做的,难道是我做的吗?!都到现在了你还没认清她!你还在偏袒她!她最开始想要陷害的人是我和你呀!”
杨坚和独孤信十分嫌弃而厌恶的看了她一眼。
“事情还尚未有定论,曼陀妹妹你一句一个陷害是否操之过急呀?伯父,你认为杨坚的想法如何?”
“老夫觉得……”
“老哥呀!”李昞道,“今天这件事终归是我的过失!你看,要不,咱们息事宁人算了吧?”
杨坚心道,今天若这样下去,这件事怕是没法这样解决了,故而悄悄唤郑荣道:“郑荣,你快去请王妃。”
“是!”
安排好后,杨坚冲着独孤信点点头,独孤信了然,道:“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今天的事太乱了,先将曼陀伽罗禁足,将夏歌和奶娘马氏关起来,老夫,会有定夺的!”说完拂袖而去。
……
杨坚将伽罗送回房间后去了后堂,独孤信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贤侄,不知伽罗她现在如何了?”
“我刚把她送回房间,安置她睡下了。”
“唉!此番又让伽罗受了委屈啦!可叹我二人明明知道事情的原委,却还是无能为力呀,唉,实不相瞒,自从老夫重生之后,便一直想办法教育我这二女儿,只是……唉…….”
“伯父不必忧心。您也说了,历史无法改变,或许,在时代更迭之时,就需要这么一个推手吧!只是杨坚有一事不解,上一世,曼陀她明明是嫌弃我的,为何此番,她如此设计却是为了嫁给我?”
“哈哈,贤侄你是当过帝王之人,自然会在不知不觉间散发出威严和帝王之气,这些又岂是平凡之人能有的?想必曼陀就是发觉了这些,认定贤侄必非平凡之人,才会这般的。”
杨坚了然。
…….
后来独孤班若回来了,在她的严刑拷打之下,夏歌还是招了一切,与上一世一样,奶娘马氏咬舌自尽,临死前嫁祸给宇文护。李昞决定迎娶独孤曼陀。
历史,真的没有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