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包cp吧 关注:254贴子:5,197

[20180418||改文]遗失物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原作:十公里
文案:
一朝梦醒,迪丽热巴发现自己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她决定不惜代价把它找回来。
小职员迪丽热巴被医生宣告得了失忆症。但是成为公司的副总?公司新来的总经理成了她的女朋友?
一开始她不过是想找回自己的记忆,然而在调查的过程中,她发现丢失的人生或许不像原先想象得那么简单…。


IP属地:江苏1楼2018-04-18 17:37回复
    ☆、01 上班
      「小姐,你没事吧?」感觉有人轻轻拍了我的脸,我勉力睁开眼睛。
      面前是个中年太太手里还提着一袋菜一袋肉,半弯腰在我跟前,旁边还站着几个年轻学生,对着我流露着关切的眼神,而我的人则斜躺在大马路边公车站牌的座椅上。
      我晃了晃脑袋,坐了起来,刚刚似乎晕过去了,整个人头昏脑胀的,意识都不清楚了。
      「谢谢,好多了。应该没事了,可能昨天熬夜,早上又没吃,有点贫血。」我感激地说。
      围在身边几个搭公车的学生都走了,菜篮族太太又看顾了我一阵,确定我无恙后,叨絮了几句,才安心搭着公车离开。
      我起身跺了跺脚,感觉人还是有点虚浮,又多在公车站逗留了十来分钟,确定人无恙后,才搭上198号公车。
      「无故迟到一个钟头,就一个三个月观察期才过了一半的新人来说,真不是件好事。」站在公司大楼前,我深吸了口气,踏入大楼大厅。
      赛夜科技,跨国企业天夜财团来云国踩点发展的子公司,专门代理自家电子消费性产品的销售,在汤河市成立不到两年,一路上发展不算顺利,主因是公司三个副总刚好归属本土、母公司、空降三派,各自旗帜鲜明,内斗激烈。对于一个处于观察期的小小新人,我想他们还无暇注意,不至于太过为难人。
      经过公司外宾接待柜台时,我忍不住蹙起眉头,觉得有些奇怪,负责柜台的不是平日的王琳琳,换了另一个没见过的女孩子,女孩子看见我站了起来,想对我说些什麽,大概是想解释为什麽换了人,我对她指了指自己手上的手表。
      「我迟到了,先进去,有什麽等会再说。」
      女孩愣了一愣:「可是...。」
      我对她摆摆手,上了电梯。不知道为什麽,今天一进公司大门,总觉得有些奇怪。没等我思索出来,已经到了四楼,也是我目前的工作位置,赛夜科技人事部。
      出了电梯,我赶紧走向座位,在办公室走道走着,却感觉越来越不对劲。越来越多人的眼光放在我身上,办公室的空气好像瞬间凝结了一样,许多人眼光的带着困惑,更多人的表情显示着他们的惊异。让我心跳加速的是,办公室里有大半的人我不认得,而那些认得的人,却又让我感到陌生。是的,陌生。大从他们的发型小到他们的装容风格,再在显示着陌生,好像一夜醒来,所有的人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一样。
      一想到这里,我忽然有些害怕,好像有什麽不好的事情正发生在我身上。我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低头加快了脚步想赶快走到自己的位置,还未走到隔间,就发现隔间里我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人。对方又是个我不认识的年轻男人,正边吃着早点边打着字,桌子上没有一件我的私人物品。他疑惑的看着我,一副不知道我站在他身边做什麽的模样。
      脑海又一阵恍惚,我不得不面对事实,这里依旧是赛夜科技,但却已经不是我熟悉的那个赛夜科技。
      究竟怎麽回事?我要求自己要冷静下来,去回想这一整天发生的事,但只要一深想,脑袋就隐隐作痛。
      「迪副总,您有时间大驾光临,怎麽也不通知我一声?」熟悉的声音来自办公间内部的独立办公室门口,我抬头一看,是同期的同事李彦硕。可是...他也变了,小平头成了西装头,人看来稳重了不少,说话却带着阴阳怪气的讽刺口吻。
      脑袋感觉有点昏沉,是早上身体没好,还是我现在在做梦?我让自己靠着办公间挡板,勉强站直了身体,不管李彦硕话里的刺,问他:「李彦硕?这是怎麽回事?为什麽叫我迪副总?」
      对着他指了指坐在我位置上的陌生人:「他怎麽坐在我的位置上?」想了想又问:「你的样子怎麽变了?」
      李彦硕表情古怪,好像我说了什麽奇怪的话一般。我知道这些话问得实在有些无厘头,可我实在不知道还能怎麽问。
      「迪副总,您真是幽默。」他勉强笑了两声:「都离开这部门高升这麽多年了,怎麽今天忽然有心情来演这麽一齣?」
      「演?演什麽?」我喃喃道。早上经历的那种强烈晕眩感又再度出现,我觉得人越来越不舒服了。一定有什麽地方不对,我对自己说,现在不是搞清楚的时候,还是先回家休息一天,也许到时再去看个医生。
      「我身体不大舒服,先回去休息了。」没办法去想先前李彦硕话里的内容,我对他这麽说,转身想离开办公间。
      不知何时门口站着一个穿着西服套装的女人,看来约三十出头的岁数,后面还跟着个看起来像秘书的年轻女人。
      「迪副总。」她也这麽叫我 ,声音略为低沉,很好听。她看着我,用和李彦硕同样古怪的眼神,但又多了点担心的样子。看着她,我的脑袋好像断了最后一根绷紧的弦一样,整个人又像被什麽东西撞击到了,脑海里嗡的一声长响。
      然后,没有然后了。因为我晕过去了。


    IP属地:江苏2楼2018-04-18 17:39
    回复
      ☆、02 医院
        当我再次醒来,人已经在医院。单人房,自然是单人床。
        陪床的竟然是昏迷前看到的那个女人。她背对我坐在病房附的书桌前,依旧是我见她时的服装打扮,正盯着笔电萤幕看得出神,时不时瞄几眼笔电边的几份文件,手里的笔偶尔在文件上写上几笔。
        我躺着看着她的背影,想了很久,确定自己不认识她。这个女人容貌不算特别出众,身材略嫌削瘦,不过却有一种独特气质,似乎有着强大的自信,却又不给人攻击性过强的联想,乍看给人很有亲和力的错觉,想近一步又觉得有疏离感。总之,是十分难以言喻的感觉,让人一见就很难忘。
        也许是我坐起身时发出了声响,她转身往我这边看来,发现我已经醒了,她放下手边事物,走到我的身边来。
        「醒了,身体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她关切问道。
        我感觉自己精神状态还不错,便摇摇头,问她:「我昏迷多久了?」
        「整个上午,现在已经过午饭时间了。想不想吃点什麽?」
        两餐没吃的我觉得肚子很空,但是目前有个比吃饭更让我迫切想知道的问题:「你是谁?为什麽是你在照顾我?」
        女人张了张嘴,满脸不可思议,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答反问:「所以上午你真不是在开玩笑?你是真的不知道我们为什麽叫你迪副总?」
        我点点头。
        「你还知道你是谁吧?」
        「迪丽热巴,二十二岁,赛夜科技人事部新进员工?」看着她的反应,我心里十分不安,对于本来十足确信的答案也开始产生了动摇。
        她听了我的答案,立即转身出了病房,叫来了医生。
        接下来是长达三天的关于全身生心理机能的检查,特别是脑的部份被重点关照。三天住院期间,没有其他人来探病,我的唯一访客只有她,而我也渐渐从震惊中慢慢接受了医生的检查结论与她的说法。
        简单说,我得了似乎只存在于小说和电影情节的病症,传说中的失忆症,丧失了最近七年的人事记忆。医生说,我的脑部并没有任何外伤,而根据对我一系列的心理诊断,他初步判定我应该是得了「解离性失忆症 」,一种因为心理因素而导致的心因性失忆症。
        究竟是「解离性失忆症 」导致了我遗忘了七年的记忆,还是因为我失去了七年记忆,所以他们判定我得了这个奇特的心理疾病,这种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并不是我现在有馀力关注的焦点。对我而言,最大的恐惧与惊吓在于一夜之间的沧海桑田。
      刘亦菲---这是那个女人的名字,她拿着我的各式身份证件,指着医院墙上不可能特地为我伪造的月历,又让我去询问路人今夕何夕,最后还让我看了电视新闻。电视新闻里提到了2013拳头音乐季的举行,这是云国国内最大的音乐盛事,不由得我不信。
        看着镜子中明显比记忆成熟的自己,我只得苦笑。没想到一觉醒来已经是2013年,南柯一梦就是这种感觉吧?


      IP属地:江苏3楼2018-04-18 17:39
      回复
        ☆、03 回家
          结束五天的住院生涯,和医生约好回诊的时间,接我出院的依旧是亦菲。她要我这麽叫她,说叫谢小姐或刘亦菲太过生疏。
          据她所说,我和她是情侣关系,现在依旧同居中。大概是觉得我先前反应相当平静,我询问时,她除了开头口气顿了顿,叙述时语气和缓,好像在描述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事实,而我的心里却是翻江倒海,那种震惊和知道自己失忆时差不了多少。我不否认,到目前为止拥有人生记忆里面,似乎还没有哪个男人能够真正吸引我,但这不代表我有爱上一个女人的心理准备。现在忽然有人告诉我,我爱上一个女人并且和她同居,家里的人因此疏远了与我的关系,最后还无故失忆---这人生还能再狗血一点吗?
        亦菲应该不会是骗我的,这不是什麽潜在的熟悉感之类的导致的结论,我对她真的毫无印象。而是亦菲整个人的气质,就会让人有这样的感觉,她不是多话的人,说出的话必然是要旁人当真的。
          对于她,我有种不知道该怎麽面对的感觉。曾经最亲密的陌生人,毕竟还是陌生人。
          就像我这几日以来了解的,亦菲不是多话的人,不过若是要求她解释些什麽,她还是会很仔细地说明,没有一点不耐烦的迹象。从医院出发回去她所谓的「我们的家」的路上,在我的询问下,她大致说了一下我们两人认识的经过,她说她是在我正式上班两年后认识我的,当时她刚从赛夜科技的母公司天夜财团调过来担任总经理,打算解决赛夜科技内耗严重导致发展迟缓的问题,正需要一个对公司稍有了解,又涉入不深未有明显派系的员工当助手,彼时在赛夜科技人事部的我偶然中被她发觉,调到了身边当特别助理。
          已经大致能接受现实的我说:「所以当时我也算是平步青云、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她点点头:「据我所知,当时很多人都这麽说,特别是原来和你同一部门的。」
          我半开玩笑地回答:「前几天我进人事部时那些人的眼神让我很有压力,逼得我都要昏倒逃离现场,原来还是有原因的。」
        亦菲只是无奈苦笑。
          我又问:「那我后来的『迪副总』称号又是什麽来头?」
        亦菲说:「行销部副总,两年前升的。」
          我纳闷地问:「怎麽不是人事部副总?」
        亦菲的回答言简意赅:「若下面的头头多是你曾经的上司,你管不来。」
        27岁的副总?虽然亦菲怎麽看也不像用人唯亲的人,我还是想象不出自己成为行销部副总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模样。我的失忆该不会是职场压力太大之类导致的?
          我把这个问题直接问了出来,亦菲说:「你真是太小看自己了。」
          我看着她的侧脸,总觉得她说这话时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本来打算问她我们两个究竟是怎麽走到一起的,想想还是没开口,既然没有和她发展亲密关系的意思,我何必挑起这方面的话题,徒增烦扰。我真心觉得,对这件事装死就是目前对我们俩人最好的作法。
          「我们家」是在高级住宅区的豪宅大厦中,就两个人生活来说空间很大,四房两厅,一主卧二客房一书房,装潢走黑褐白三色基调的极简欧风路线,里头住客的生活物品不少,摆放得尚算错落有致,整体来说不会让人觉得太清冷。
          或许是这五天以来刘医生同时对她进行了不少心理建设,亦菲似乎对我目前的状态认命了,完全当我是第一次来访的客人,领着我在整个屋子里绕了一圈,顺道说明了一些物品的使用与摆放,同时把我安置在主卧隔壁的一间客房当中。
          一起挪动了一些据说是我个人的生活用品到客房后,她叫了外卖和我一起用了晚餐,后来又看了会电视,过程中我们很有默契地只聊时事而不说其他更多关于私人的话题。
          晚上和她各自回房后,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深深吐息。整个晚上的相处互动,谈话中亦菲好几次欲言又止,有时又刻意转移话题,明显克制着自己不要去提那些让两人都不自在的事。我可以感觉得出她的疲惫,然而我又何尝不是。这个价值不斐的住屋,除了寥寥几件我熟悉的物品,还有部份合乎我的偏好习惯的家俱杂物外,包括那个女人在内,一切都让人如此陌生。
          「你只是需要时间适应。」我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是的,医生也说了,回复记忆不是没有机会。纵然最后不能回复记忆,时间一长,陌生的也就熟悉了,对这个屋子是这样,对亦菲...除了爱情外也是这样。在知道我和她曾经是一对后,我试图去想象自己和她在一起的感觉,比方拥抱,比方亲吻,却如何也想象不出来。
          「时间,时间能解决一切。你要有耐心,不要慌,不要怕,一切都会变好的。」像催眠似的,在睡前我在内心再次对自己强调。


        IP属地:江苏4楼2018-04-18 17:40
        回复
          ☆、04 家居生活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过着老人家般作息的生活,这样的日子又或可名之「亦菲说」。
          亦菲说,我现在的状况负荷不了副总的工作,于是我向公司办理了半年的留职停薪。所有手续都是在家中办的,签署人就是我和她。
          亦菲说,我会生病主因是压力太大,要放松心情,生活要健康规律,所以我早睡早起,其馀时间就在网路上闲晃,补补这七年丢失的进度,新闻人物、事件、影片之类的。这一补充核对,倒发现我的脑袋也没那麽精准,这几年的大事部分还是有记忆的,有些十年前的新闻大事反而印象不深,记忆时序上问题也不大,就是年份模煳了。
          亦菲又说,要规律运动,于是乎每天下午四点半我按时到附近的公园慢跑,顺道买点菜回来。晚饭是我做的,因为亦菲说,你负责做饭吧,我不大会...。
            许许多多的「亦菲说」,从我对亦菲的第一印象,完全想象不出她会有这样的一面。她往往都是在两人闲聊时澹澹一提,好像只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事要告知你一声,但你会发现,那好似耳边风一样的东西,很快就会变成她严格监督的依据。
            比方某日我为了追个影集,晚上一点多钟还在客厅看着片子,就看见她从房间出来,双手抱在胸前,倚着厅侧的墙,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看。
            我说:「...再二十多分钟就看完了。」
            她问:「那你打算明天几点起床,明天晚上又打算几点睡?」
            这样的口气,依照我的性格,应该要愤起反抗暴政。可是想想平时好相处好说话的她,又看看当时她明显不高兴的样子,怎麽说人家终究是为我好,我摸摸鼻子,关掉电视起身回房去了。
            隔天,亦菲举止如常,我倒是忍耐不住了,觉得应该为自己争取一点基本人权。
            晚饭我特意煮了一些她喜欢的菜色,确保她能从前一天的坏心情脱离。等我们两人将桌上的食物都大半落肚,符合「吃人嘴软」的必要条件后,我说:「亦菲呀,我今年已经二十九岁了对吧?」
            「你不是说你才二十二岁吗?」亦菲果真心情不错,嘴角是上扬的,似乎对我的开场白很感兴趣,边吐我上句话的槽,边从厨房端了杯水,回座等着听我的后续。
            「咳咳。」我说:「这真不是重点。」
            「那重点是?」
            「重点是,对于一个身心年龄皆满二十岁的公民,我们应该尊重她个人的选择自由。」看她睨了我一眼,于是我又补了句:「在某些时候。」
            「我会注意的。」她点点头,同样也补了句:「在某些时候。」
            听她这麽说,我知道当晚精心备置的晚餐算是白费功夫了。
            后来,我逐渐摸清了亦菲的性格,凡是她不重视的,退让没有底线,凡是她在意的,必定坚持到底。这些日子以来,她大概将自己定位为我的监护人,所以我的生活就在据理力争和步步妥协下规律进行。
            这也是难为她了,我设想将自己摆放在她现在这个处境,未必能有她那麽理智行事。情人一觉起来就把你忘了,不知道这是种什麽样的滋味?到目前为止,她让我很有亲近感,和她相处我觉得很愉快自在,在她面前我可以很放开地做任何事,但是这种亲近感,毋宁说是更接近于室友或闺蜜的。
            也许这就是我每每对她妥协的原因吧,总觉得亏欠了她什麽。
            虽然逃避着我和亦菲的关系,但不代表我对于过去七年的自己没有半点好奇心,相反的,我非常想恢复过去的记忆,或者至少要弄清楚过去曾经发生的事情,对于自己的人生记忆一片空白的感觉实在很糟糕。此外,刘医师说失忆症并不常见,而病患发病的背景在临床上也是多种多样,很多人是因为遭受重大伤害,但也有像我这种一朝起来就无故失忆的。我相信无风不起浪,那麽究竟是受到什麽样的压力或打击,才能让一个人潜意识里宁愿忘记过去?
          亦菲不反对我的努力,但也不鼓励这样积极挖掘过去的行为。她说(好吧,又是一个亦菲说)既然会遗忘过去,那代表我身体的心理或生理机制认为受到某种威胁,才会做出这样的反应,所以我该做的是放松心情,再慢慢接触过去的人事物,渐进式地接受过去的自己,或许某日记忆就会自行浮现在我的脑海。
            她这样说时我正和她一起待在书房里,共同研究我的电脑。很遗憾,七年前我的旧笔电还是XP系统,对于七年后的我选用了什麽密码键入WIN8,真是一点想法也没有。我测试了记忆里常用的几组密码,失败后又溷着试了我的生日、身份字号、手机号码、英文名、网路暱称,之后又把亦菲找来问了她的上述资料再试一遍,最后只差没有怒砸笔电。
            加上之前对于智慧手机的登录失败经历,我忍不住向她抱怨过去的自己:「你认识的我究竟是怎麽样的一个人?怎麽和我认识的差了很多?」连个登录密码都改得这麽神秘。
            她只是笑着不答话,帮我把笔电关了,改从书柜里找出几叠与过去的我有关的纸本纪录让我观看,相片、文字纪录、重要文件之类的。后来几天,我就复习了这些东西,在她的解说下大致厘清这几年来我和一些朋友的人际关系。
            也许是研究过去的自己太过费脑,那天晚上我竟有些睡不着。我没有起身开灯,正在黑暗中默想着登录密码的其他可能,房门被轻轻推开了。
            门缝间透进些许昏黄的灯光,亦菲轻轻唤了我几声,也许是氛围作祟,我没有答应,闭着眼假装已经入寐。轻微的脚步声移动到我的床头,我尽量和缓自己的呼吸频率,心跳却不由自主的有些急促,脚步声在床头边停顿了下来,接着我枕边的床面微微陷下,似乎是她把手支在了上面。我感觉额前的头发被人轻轻撩开,然后又过了许久,久到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早已离开房间时,她说话了。
            「热巴。」
            她的声音接近呢喃,带着一点鼻音:「你怎麽就把我忘记了?」
            「我也想知道,我认识的你究竟是怎麽样的一个人。」
            「我真失败,让你宁愿把我给忘了。」
            又是一阵沉默,而后她离开了我的房间。那天晚上,在翻腾的心绪中,我再不能入眠。


          IP属地:江苏5楼2018-04-18 17:41
          回复
            ☆、05 聚会
              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静极思动。亦菲和我商量后,给我安排了一个聚会,参与的都是我们共同的老朋友,换言之,就是现在的我需要重新认识的新朋友。
              其实我真正想见的,是那些和我一同毕业成了上班族的同学们。经过了七年时间,不知他们成了什么模样,无奈那些人亦菲一个也不认得,无法联络上他们,而理所当然背不了手机号码的我只能徒呼奈何。虽然还知道七年前几位好友的上班地点,但亦菲代我查询过,其中几个这些年间早跳槽换了公司,要找到还得花上一些时间,还留在原公司的只有两位。只不过在长期失联的状态下,又按我现在的状态,也不知该去和人家聊些什么好。
              老实说我认为这个状态十分诡异,据先前亦菲所说,我和她认识也不过在我正式进入公司后两年多一点的时间,也就是离我大学毕业大概过了两年半,才这样短的时间,我就和大部分人断了联系?邱副总同学到底有什么问题?---为了辨别失忆的我和过去的我,大多时候我都称过去的我为「邱副总」,在经过种种令人震惊的事实后,我已经完全无法把那七年的我和现在的我当作同一个人看待了。
              仔细算算,邱副总同学留给我的遗产,除了存款簿上强悍的数字以外,就只有一台登录不了的笔电、一只无法进入的手机,一位让我不知如何是对待才好的情人、一个看似亲离友散的局面,以及眼前这些看来个个不简单的「关系人士」。
              聚会的地点在陆然会馆的VIP区,来者有十来人,当中有男有女,背景非富即贵,外貌看来大多正值盛年。
              聚会场地是一个明亮宽阔的室内空间,一个沙发座区,三个吧台和相同人数的走动服务生,还有让人无法忽视的保龄球道,整整八条。到场之前就已经被通知这次是以球会友,却没想到组织者手笔这么大,区区十来人就占据了这么宽阔的一个区域。
              这群人的聚会频率目前大约是一季一聚,每次聚会都会选择不同的主题活动,虽然还称不上是例行性的活动,但就每个人平时的忙碌程度来说,也算是颇为频繁了,主要目的是联络相互间的感情,至于联络感情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自是不言而喻了。若是有正式名称,这个组织大概就会是「情报利益共享者感情促进会」。
              不过这似乎只是我心里阴暗的看法,亦菲显然不这么认为。和他们重新接触不久后,很快我就知道,除了点头之交外,这群人当中确实有将她真正放在心上的朋友,只是发现的过程让我相当不愉快。
              我和亦菲都不认为失忆这事有必要大肆宣传,所以聚会里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我的真正情况,亦菲给他们的说法,是我被似乎被车撞了下,脑袋对近期的事有些迷糊了,但是并不严重。
              老实说,我还是有些不安的,毕竟,在我的真实认知里面,我不过是个刚毕业不久,上班才一个多月的职场新手。这样的场合对现在的我来说,再怎么装老成还是没有办法应付得完全圆满。
            亦菲带我在整个场子很快晃了一圈,和大部分的人寒暄几句,主要让我认认人,然后就找了个边角的位置坐了下来。
              看我坐下来时松了一口气,亦菲关切问道:「紧张吗?」
              我点点头:「有一点。这些人我都不认识,却个个表现得那么熟络,感觉我好像在扮演别人的角色,演得吃力又觉得不顺心。」
              「想那些言情小说里的穿越的主角,大概就是我现在这样的感觉吧?」我说。
              「穿越的感觉?」亦菲听我对自己处境的评语,不由得笑了。
              我也跟着笑,放松后心情也愉悦了起来:「可惜我不是什么重生人士,否则就可以告诉你股市涨跌,你出资金我出脑力,让我们俩大赚一笔。」
            亦菲找了个服务生拿了两杯饮品过来,其他人开始组队下场玩起球来,整个场面气氛还是很热络的。在球道边的座位听着球瓶纷纷倒下的脆响,偶尔也和邻桌的下场玩一两局,虽然我自己技术不如何,还是觉得很有些意思。
              保龄球我玩得不怎样,这些人也一样,反正大家醉翁之意不在酒,聊聊天探听下近期的八卦什么的才是众人的主要任务。
              众人的交谈貌似没有焦点,但听多了大概也能归纳出这些人最近主要关注的焦点,比方我发生的「车祸意外」,某公司总经理和丈夫闪电离婚,某财阀大佬意外丧生,某集团二公子的妻子因忧郁症自杀,还有一个叫做白起俱乐部的成立对他们的影响...等等等。诸如此类对他们来说有兴趣了解内幕的事情,对我来说却是像在听名人八卦一般,无聊得很。
              所以当又有人来找亦菲时,我赶紧找借口去了洗手间。然后我在那里单独碰见了陆常怡。
              陆常怡,这场聚会的组织者,也就是这家会馆背后的幕后老板。更进一步的说法是,这家会馆是他们陆氏建设旗下的产业,目前正由她管理。
              我从隔间出来时,她正在洗手台边用纸巾擦着手,看着镜子不知想着什么。看我走进来,她对着我露出了笑容。陆常怡留着层次有型的未过肩短发,不挑不染,带着无框眼镜,和大多数参加这场球赛联谊的人一样穿着polo衫,加上白净秀静的脸,看来斯斯文文,不知怎么,我总觉得她是一个不好亲近的对象。
              「嗨。」基于礼貌,我先打了声招呼。
              「嗨。」她回应:「听亦菲说你忘记了这七年的事?」
              「亦菲对你说了吗,看来她和你关系不错。」我说。
              「我们是很多年的朋友了,你知道,在我们这个阶层,交心的朋友不易,她算一个。」她边说着,边将擦拭过的纸巾丢到了置纸篓。
              「亦菲是个值得别人付出真心交往的人。」我点头说道。
              陆常怡微笑没有接话,迎着我走了过来,貌似准备离开。当她从我身边擦身而过时,她突然而停下脚步。
              我正讶异于她突如其来的顿足,她忽然将右手架在我的右肩上,在离我耳边不及吋许的位置低声说道:「我不知道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不过你若敢伤害她,那么我就会伤害你。」
              我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她的言下之意,而她已经迈步准备离开。
              「你这话什么意思?」对于这样不客气的言语,我心里相当光火,对着她的背影沉声质问。
              「就是这个意思。」她背对我挥挥手,不再理会我的反应,离开了洗手间。


            IP属地:江苏6楼2018-04-18 17:41
            回复
              ☆、06 否定
                我不得不承认,和某些人相比,我还不够成熟,否则回到聚会场地,看到陆常怡在对我说完那些话后,仍旧能若无其事地与亦菲谈笑风生,甚至还能当着亦菲的面对我微笑致意,我心中的怒火为何没有消褪的趋势?
                可是我又不得不按耐住。这是亦菲帮我安排的场合,陆常怡是她的好友,我不能当场发作拂了她的面子。
                我勉强压住心思,和陆常怡大演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场面,亦菲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在陆常怡离开我们后,关切地问了我:「怎麽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我勉强笑了笑:「没事,只是对这样的场合,还是有点适应不良,时间久了就觉得心里有些烦闷。」
              亦菲若有所思,我不知道她相信了多少。不久之后,她带着我向几个和我们关系不错的朋友打了声招呼,便和我离开了那里。
                我们离开时才下午四点不到,整路的回程车上,我由于心情低落便没怎麽开口说话,亦菲很担心,看得出她想开解我,却又不知从何处下手。我让她先去梳洗,想一个人静一静,便打开电视,装作在看新闻的样子。
                从小到大,周遭的人评价我,都说我是一个极为自负的人。我从来不否认这样的看法,甚至我心里也是赞同的。我唸书从来不需花费太多心思,我接手处理的事向来能得到很好的评价,更何况,我还有一个相当不错的皮相。所以,我自认是有那麽一点自豪的本钱的,至少比上不足比下有馀。
                然而,自从一个多月前的那个早晨开始,我忽然不再是我了,所有加诸在我头上的一切,都是曾经的我做过的,却不是现在的我所知情认可的。就像今天陆常怡的警告一样,我成了一个带着原罪的人,被迫带着迪副总的标记,却不知道这一切所为何来。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心灵脆弱的人,我的自尊自负也不许,但是在今日,我还是被这一切的诡异打败了。又或者说,我被曾经的自己打败了。
                不行,我得做回自己。迪副总的一切就当作没发生过吧,我根本不了解她,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因循着她的轨迹过生活呢?虽然有那麽一点对不起和舍不得亦菲,不过明天开始我就找其他的房子住吧,公司的工作就写个辞呈好了,要完全脱离迪副总,还是得这麽做。
                将迪副总与自己两清的想法冒出后,这个念头很快就占据我整个脑海。我起身离开客厅,在厨房的储藏柜拿了几个特大号的塑胶袋,接着回到房间,拉开房间的衣柜,望着里头满满迪副总的衣服,开始将迪副总的上班服对折放到塑胶袋中。我一边整理一边思索还有哪些迪副总的痕迹要清理,除了这几天还需要穿的几套衣服,以及一些贴身用品是没办法收拾外,我想将能收的都尽量收藏起来。
                「热巴,你在做什麽?」带着讶异的低柔语音从身后传来,伴随着一股澹澹的薰衣草香。
                弯着腰的我停顿下动作,直起身来转头望向亦菲。她过肩的长发已经吹得半干,衣服也换上了七分袖的家居服,正在站我的身后不远处,手插着口袋蹙着眉头,表情是不解与担心。
                「我...」我看着亦菲,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
                「你不喜欢以前的衣服吗?我帮你收拾吧?」她柔声询问,好像深怕刺伤我的哪根神经。
                我忽然想起那夜她在我床边的感伤低语,无由得一股委屈上心头。从醒来后,她便是唯一在我身边的人,我将她当作最亲近的人看待,然而,她对我的好,却也是属于迪副总的。她心心念念的,是迪副总为什麽忘了她。
                那麽,活在当下的我究竟算什麽呢?
                「我不是迪副总。」我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太过激动,语气平缓地说出这句话,然而话才刚说出口,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亦菲先是被我的话语给愣了一愣,又被我突如其来的情绪给吓了一跳。她快步走到我身边,双手拥住我,把我抱在怀中。亦菲将脸贴在我的脸上,她比我高吋许,我的眉眼正可以感觉到她的温暖鼻息。
                「好好说着话怎麽哭了?」她搂着我,一边轻声问道,一边用右手轻拍我的后背,就像在安慰一个大孩子。
                我觉得这样的行为表现太不理智也太过懦弱,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却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失忆那日以来积累的不安心绪,在陆常怡的刺激与亦菲的安慰下,好像被引爆开来,再也不受控制。
                「我不是迪副总。」我想止住泪水好好说话,却只能哽咽着勉强重复这句话。
                「对,你不是迪副总,不喜欢就不要想她。」亦菲安慰地说。
                「你喜欢的不是我,你喜欢的是迪副总。」我陈述了事实。
              亦菲在我后背的动作一顿,而后才说:「没关系,你是迪丽热巴,我喜欢迪丽热巴,像对迪副总一样的喜欢。」
                我心中大大质疑她的说法,如果真是这样,那天晚上她为什麽要到我的房间来?那晚她看的说的对象不是我,是迪副总。然而我不想再在这件事上和她较真,我想我是相当自私的,在这种脆弱的时刻特别想要她能给予我的温柔。
                「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泪眼朦胧中,不知怎麽脑充血的我抽抽噎噎地对她做了这样的保证。
              亦菲依旧抱着我,丝毫不在意她身上已经是涕泪交加的外衣,她低声说道:「不要有奇奇怪怪的念头。不管发生什麽事,爱我也好,不爱也好,你就是你,我对你永远都是心甘情愿的。」
                后来亦菲把我带到了她的房间,在她的抚慰下我好不容易终于收住了眼泪,最后竟然不知不觉在她怀里睡过去了。
                当晚餐时间亦菲把我叫醒时,理性回归的我真是尴尬的无以复加。亦菲倒是显得若无其事,要不是眼睛还肿着,我大概会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我真心觉得她可以去拿个什麽奥斯卡女主角奖之类的了。
                由于我刚刚睡过去了,不善料理的亦菲直接叫了外卖。我和她一起在餐桌上用餐,气氛是轻松中带点尴尬的。我边和她说着今天对聚会那些人的感想,边想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我想往后我必须更加的理智与镇定。至少在对于迪副总的事情上。


              IP属地:江苏7楼2018-04-18 17:42
              回复
                ☆、07 联系
                  发泄情绪后,经过一个晚上的思考与沉淀,我总算想明白了一些事。
                  无论是陆常怡的警告、貌似亲离友散的处境、我对于迪副总的不认同....这种种问题的出现,说到底都是同一个源头,没有绕开迪副总这个人。不管我对迪副总这个贴在我身上的标记有多少反感,解铃还须系铃人,唯有理清有关她的诸多过去,才能还我安稳快活未来。
                  细细想来,成为年轻的副总、和女性BOSS交往、密码规则完全改变、被情人的好友认为是不可信赖的、旧同事对她带有敌意、情人自承不了解她、亲友关系骤变...,迪副总在于我人生的这七年,简直让我完完全全地变了一个样。相信这必然是有因有果的,一定是有些事情的触发,让她在做某些决定时,选择了二十二岁的我完全无法理解的道路。现在的我,就是要重新设定迪丽热巴的人生道路问题,对了就顺着她,扭曲了就要把她给转回来。
                  想通这点,在我头上罩顶的乌云好似破开了一丝曙光,脑袋也灵清了许多。自然,我依旧睡在「我们家」,没有和亦菲说要搬出去,迪副总的衣服什么的,已经收起来的我也懒得拿出来了,至于还没收拾完的,也无所谓了。就算拒绝她的身份、拒穿她的衣服,到最后我还不是得花她的钱去买新衣服?情绪激动时人发傻可以原谅,清醒后若再这样做,我都要鄙视自己的智商了。
                  由于昨夜想了许多,早上我起得迟了些,没想到亦菲也还未出门。她站在玄关,一身浅紫色套装利落笔挺,暗红色鳄纹公文包摆在玄关柜子上方,手上拿着手机,正和人说着话。
                  她听到我的动静,转过身来,我对她作了一个「早」的招呼口型,同时注意到她紧抿的嘴唇与皱起的眉头。
                  她对我点点头,又听着电话里的人说了几句,很是不悦地回应道:「段真,够了,我不想再谈这件事。先挂了。」然后不带半点犹豫地挂了电话,弯身从鞋柜中挑了双和衣服搭配的高跟鞋,坐在矮柜上穿起鞋来。
                  段真,这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我正这么想着,她见我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便直接了当地问:「怎么了?有事吗?」话语间可以听出她不甚高兴的情绪。
                  我心里吐槽着她昨夜的温柔消失得真快:「想找你商量下回公司上班的事。」
                  这下轮到她讶异了:「先前不是说好半年留职停薪?怎么忽然改变了主意?」
                  我想起在哪里听过段真这个名字了。那个段真,该不会是昨天他们说和丈夫闪电离婚的那位企业女总?从亦菲的语气和口吻听来,她们两个关系应该还不错。...嗯,现在不是关心八卦细节的时候。
                  「我昨晚想了很久,觉得这样待在家里胡思乱想半年也不是办法。与其这样,还不如回公司适应一下上班的节奏。」我是下定决心要正面迎战我的心魔迪副总了,不过对于亦菲不能这么说。
                亦菲思索了一阵,点点头:「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只是你现在的状况,回到原来行销副总的位置不是很合适,对刚刚被我任命代理的人也不公平。」
                  「我明白你的意思,反正我也不是多么着急,一定要立刻上班,这两天你就帮我想想有什么合适的位置好了。」我说。
                亦菲应允了,然后带上她的公文包离开家门,去赛夜科技当她的大BOSS。我吃完亦菲帮我准备的早餐,收拾完两人用后的餐桌后,就坐在餐厅的椅子上,对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发了好一会呆,然后想着到底要不要拨上那个电话号码,又或者应该直接前去。
                  迪副总的手机虽然设定了密码,导致很多熟人的电话我无法拨打,但是一个人的人生,总有那么几个电话号码是让人熟烂于胸的。比方家里的座机,又比如父兄的手机号码。
                  我踌躇不拨打的主因,是因为亦菲曾经说过,迪副总和家人早已多年不往来,再之后就不大喜欢提家里的事,似乎当年闹得不大愉快。我了解我的家人,若我宣告要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的确有可能为此和我决裂。在先前我还未对现在的自己做好心里建设的时候,我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去联系他们,毕竟我对双方互不往来的原因细节完全不清楚。只是他们毕竟是我的父母兄弟,虽然不清楚决裂原因,对于相当于七年未见的他们,我还是相当关心的。
                  然而,若去猜测于迪副总与家人决裂时双方可能有的举动与反应,我自是要站在迪副总这一边的,毕竟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憎恶。
                  了解家人的现况与探知迪副总的过往,这是我现在重新考虑联系家人的理由。
                  我的犹豫从上午持续到下午,在家里转了好几圈,又细细思量该用什么态度面对后,我拿起了我的新手机,拨打了大我三岁的哥哥的手机。
                  电话在响了十来声后终于有人接听,一个低沉的男声从声筒中传来:「喂,请问哪位?」
                  我带着些许不安的心情,用极为平静的语调,对着电话称呼了电话里的人:「大哥。」
                  大哥的声音先是沉寂了下来,然后讽刺异常地说:「你自己都说和我们这家人没有任何瓜葛了,所以不要再叫我大哥,我担当不起。」
                  我没有想到迪副总对于家里的人会如此决绝,但事以至此,只能决定当作没有听到这句话,硬着头皮把对话按照原来的设想进行下去:「我想和你见面谈一谈。」
                  「谈,有什么好谈的?」大哥反问,不待我回应又自顾自地接着说:「为了那个女人,大家都撕破脸这么多年了,现在你说你要谈,谈什么你才会满意?」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但我警告你,想划下什么道尽管使出来,不要去烦爸妈,好歹他们是生你养你的父母。」大哥就此放了狠话,接着我就像今早那位段真的命运一样,***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被挂电话后,我整整傻了十来秒才苦笑着将手机从耳边拿下。
                  和家里关系变成这样,我的心情很复杂,难过当然有,松了口气的想法竟然可悲的也有那么一点。当养育之恩变成必须完成他们所有期望的理由时,和亲人的相处便成了我的人生课题之一。如今,暂时似乎不用考虑这个问题了,至于未来要和他们怎么重新相处,我有些茫然。
                  只是,迪副总竟然能为了女人和家里闹成这样,亦菲对于迪副总的影响力原来如此之大。那么为什么亦菲对于迪副总和她的关系,总让我觉得她有些不自信?
                  我晃了晃脑袋,觉得整个人的思绪很是溷乱,干脆将自己整个人投进沙发中,把手机甩到另张沙发上,望着落地窗外的蓝天白云,暂时什么也不想去想了。


                IP属地:江苏8楼2018-04-18 17:43
                回复
                  ☆、08 公司
                  亦菲回来后,对我说决定让我下周一回公司上班,要我趁周末准备准备。我没有对她说和家里联络的事。我瞒着她的事情好像越来越多了。对她来说,我是不完整的迪丽热巴,她期盼的是迪副总的回归,我却不认为关于迪副总的这段历程对迪丽热巴而言是必须的。更重要的一点,调查迪副总的经历,必定会触碰到许多关于迪副总个人的想法情感,而那是只容许我自己进入的感情世界,其他谁都不行。
                    整个周末,除了从亦菲那里了解现在公司的一些人事状况外,我都在思索和家里的冲突,最后得到的答案是暂时无解。和亦菲的问题一样,这一切的根源都是我丧失的七年记忆,不了解前因后果,要如何解决?我也考虑过直接回家问个究竟的可能性,可一想到大哥在电话里的态度和防备敌意,总觉得事情不是这麽简单,单纯听家中一面之词的结果,很可能会被蒙蔽。
                    我太了解那个家。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但当父母控制儿女的人生并以此沾沾自得时,有时要面对他们真的很难。大哥选择了屈从,弟弟还年幼蒙懂,而我顺从多年后,在选择大学时进行了反抗,没有依照他们的期望选择学校,单是这件事就让他们耿耿于怀了整整四年,直到我上班了,依旧常旧事重提,说我不孝反骨。所以我很惊讶迪副总的决绝,她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和他们决裂?
                  亦菲在考虑良久后,给我选择的是总经理特助的职位。这是迪副总的前一个职务。从行销副总的位置退下,若转任其他经理职去其他人手下工作,亦菲认为会被其他人误会我和她关系变差,以致要把我给贬职,若重任总经理特助一职,因为和她关系紧密,别人的想象空间就会减少。我觉得这样的考量很有道理,也就不反对。
                    周一上班日,也就是我重出江湖的日子。亦菲和迪副总的关系,在公司还是比较低调的,所以她和亦菲通常是各自开车上班,我自然承沿了这个惯例。
                    我和亦菲约好了直接在她的总经理办公室碰面,周一早晨有高层例会,亦菲打算当众向大家宣告我的复归以及职务变动。
                    从总经理办公室通往会议室的路上,在电梯内我对着半身镜打量着自己。做了一点暗红色系挑染的微卷短发,刻意往澹雅风格靠拢的妆容,剪裁合身的直纹蓝黑色西服裤装,内搭天蓝色衬衫,除了略嫌单薄的嘴唇我始终不满意却无法改善外,整个人看起来卖相不错。
                    「迪副总平时的形象是什麽样子?」我问,想知道自己这个曾经的副总是怎麽当的。
                  亦菲想了想:「很沉稳的一个人,做事雷厉风行,和下属关系都还不错。」
                    我点点头,大致可以推想迪副总的行为模式,毕竟她和我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只是因为年龄经验在工作上显得更加成熟老练。
                    而后又转而好奇起迪副总对她的态度:「那迪副总对你呢?总不会也是什麽雷厉风行、沉稳严格之类的吧?」我揣测迪副总对于亦菲的态度:「是你提拔她的,想必对你她应该还是相当听话。」
                  亦菲没有吭声,我抬头瞄了瞄镜子里的她,发现她转头盯着楼层灯钮,当作没听到我最后的问话。
                    高层例会参与的人数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各部门副理级以上人员全部参加,加上各种提案解说人员,大约有三十来人。由于会议时间严格限制要在一个半钟头内结束,所以会议排程在会议展开前就已确认哪些人发言。
                    我和亦菲进入会议室时,人员已大致到齐。和预料中相同,众人见到我的出现,除了少数被提前告知的人员外,大部分人员表情相当惊讶,毕竟根据谢总经理先前对外的说法,迪副总因为出了车祸,向她请了长达半年病假休养。
                    等会议正式开始,该发言的人也都说得差不多后,亦菲终于把我的事情提出来说。
                    「前阵子迪丽热巴副总因为出了车祸,基于医生的建议,向我请了半年的假,这件事一个多月前我在例会上说过了,也在公司电子布告栏公告过。」
                    「值得庆幸的是,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迪副总的身体状况复原的比预想更好。经过考虑,我同意撤销她剩馀的假期,让她重回公司为我们赛夜科技继续做出贡献。」
                  亦菲向我示意,我适时起身在掌声中向众人鞠躬致意,顺便观察了一下在场众人的表情。比方暂代迪副总行销部位置的那位季经理,神情有些紧张,直到亦菲宣告我的新职位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对于这人的表现,我是有些不以为然的,亦菲既然没有事先通知他,自然不会随意临时解除他的代理职位。看来迪副总让他压力很大。
                    散会后,人员陆续离开。部份和迪副总关系比较好的人员,特意留下来打了个招呼,不过由于公司最大的BOSS就在我身边,大多是礼貌性的问候,要我有空过去他们那边坐坐聊聊。
                    「迪特助,你身体没事吧?」季经理也过来问候,握着我的手,表情诚恳关切。他倒是很快就适应了我的新称谓。
                    「谢谢,托福,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我客气地说道。
                    「有空回来行销部坐坐,部里的人都十分惦记你,特别是王清。」他说。
                    「一定。」我回应道,心里揣测他把这个王清特别提出来究竟是什麽意思。
                    会议散场后,我和亦菲再度踏上总经理办公室专用电梯。
                    我问亦菲:「你觉得那个季经理是真的想要我回行销部坐坐吗?」
                    然后我被她睨了一眼,原因自是不言而喻。
                    在出电梯门前,亦菲语带认真地说:「热巴,我想我发现了一件事。」
                    「什麽事?」我问。
                    「自从丧失记忆后,你好像变得贫嘴了。」


                  IP属地:江苏10楼2018-04-18 17:47
                  回复
                    ☆、09 消息
                      赛夜科技作为跨国巨擘天夜财团在云国的滩头堡,兼之近十年发展有成,财大气粗自是不在话下。一个定位为贸易代理商性质的子公司,在寸土寸金的汤河市独自租用了一个二十来层的商办大楼,虽然位置不是在地皮高涨的中心金融商圈,但能座落在最靠近精华地段的贸易工业园区内,这本身就是一种实力的展现。
                      我们谢总的总经理办公室就位于这栋商办大楼的第二十五层,与其同处一层的还有财务部门。办公室宽阔临窗,一排落地书柜前放置了一套大型红桧办公桌与皮椅,办公室的一侧摆了几张方便与来客洽谈的沙发,内部隔间设置有独立的休憩室和简易盥洗空间。
                      身为总经理特助的我,工作场所不在其内,而是在总经理室外间的秘书室中。
                      为了处理常规性事务,赛夜科技在公司编制上,总经理配置有两名秘书职人员作为协助,副总级则各有一名助理。惯例上,大秘负责对外联络项目与总经理的行程安排,二秘则主要负责内部签呈文件的整理递送,以及各项方案措施的上传下达。
                      至于所谓的总经理特助,在这家公司的职务表里,则是一个相对模煳的职位。相当于幕僚或心腹地位的特助,只要经过总经理事先许可,可以拥有非常高的处理权限,代行对外议约、代行签决日常事务、甚至紧急状况建议处理权什么的都有可能,也就是传说中的狐假虎威。
                      而在像我这般还搞不清楚公司运行与人员关系的情形下,狐假虎威的情形非但不可能发生,相反的,除了阅读大量公司卷宗、电子数据、人员资料外,以求快速进入状况外,暂时什么也不能做,至多帮忙两位秘书接接电话什么的。
                      大秘姓陈,年纪比亦菲还要大上一些,在公司已有六年资历,一般年轻的职员都称她为陈姐,似乎和迪副总关系不错,和我说话完全自来熟。至于二秘姓田,在公司刚待满一年,说话细声细气的一个女孩子,大概迪副总馀威犹在,都已经相处了四天,和我说话还是有自信不足的怯弱感。
                      亦菲十分忙碌,她实际待在公司的时间不长,通常是上午在办公室签署文件与人员谈话,下午就让司机载着到处跑,进行视察、商谈、餐叙之类的活动。本来作为特助的我是该跟着一起的,不过亦菲要我先熟悉整个环境,下周再决定我正式的工作计画。
                      今天午休时间,一改前几日和两位秘书在秘书室用餐的习惯,我决定到员工餐厅去,看看环境认认人,顺便试试会不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收获。在恶补了那么多日后,关键人员我大致都认得清了,至于一时认不出的人物,也有方法解决这个问题。
                      打饭时和几个来吃饭的貌似相熟干部打了招呼,我拿着餐盘找了个不算太偏僻的位置坐下,才吃了两口,就有人特意过来找我。一个外貌颇为阳刚的年轻男性。
                      他也不过问我方不方便,就拿着餐盘直接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热巴,你总算出现了。」他说边举起筷子边说道。
                      「是啊,休养了一个多月总算好了。」我敷衍地说,眼睛瞄着他胸口的识别证。这就是我对于陌生人的解决之道,直接看识别证上的大名和职位。感谢公司政策,各个重要部门都有电子门禁存在,识别证有门卡功能,大部分员工上班时间都干脆将它挂在脖子上,省得进出不便。
                      原来他就是王清,看来和迪副总很熟嘛,竟然直接叫名字了?
                      「请叫我迪特助,谢谢。」我故意这么说。
                      「终于可以不用再叫你迪副总,现在还要客气的称呼迪特助?你就不能让我感受到一点亲近感?」王清边吃着饭边说道。
                      他说得十分自然随意,让我一时摸不清他和迪副总是什么关系。好同事?好朋友?追求者?暧昧对象?似乎都有可能。
                      我慢条斯理的吃了几口饭,避免正面回应他的问话,然后反问他说:「行销部现在如何了?周一例会时,我看季经理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
                      「季经理?那个只会抱大腿的**?」王清语带不屑:「在你手下忍了那么两年,他终于达成了他的心愿,当然干劲十足。大伙不喜欢他,无奈人家背后靠山是大BOSS,也只能忍了。」
                      我心中思索着王清话里透漏的诸多讯息,嘴上则说:「我想谢总的任命,应该有她的理由在。」
                      听到我的话,王清举筷的动作一停,然后他放下筷子认真地说:「现在我相信那场车祸真把你撞得脑袋不清楚了。」。
                      车祸的伪造版本,我早透过两位秘书传了出去,大意是上班途中为了闪避逆向来车,我驾着车子撞到了路树,我的头因此和挡风玻璃有了亲密接触,脑袋因此有些溷乱,导致到了人事部门闹了笑话晕倒在地,到医院检查才知道有严重脑震荡。
                      至于真实情况,我那天的确是开车出门,只不过不知为何中途下了车,然后失忆地走到了公车站。我住院后,亦菲在公车站附近找到了我的车。
                      「怎么忽然这么说?」我问,心里纳闷着刚才的回答哪里出了错。
                      「谢总的任命,当然有她的理由。」王清压低声音说:「都来了四天,你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吗?你不在的这个月以来,和我们关系好的课长级以上干部大多被都调换部门或干脆冷冻了了。」
                      我是真没发现。因为我的所有资讯来源全是谢总。虽然不知道原委,但从对迪副总的关系网如此赶尽杀绝这点来看,对亦菲而言,和对公司的掌控相比,迪副总也不必然是那么的重要。
                      这一对在我想象中该是浓情蜜意的情侣,原来私底下是如此的尔虞我诈,相互算计。既然如此,亦菲那夜的软语叹息、迪副总与家中的决裂又是何必?
                      我的心情很糟,被自失忆后全心信赖的对象欺瞒的感觉很不好受,而我还不能谴责她,因为曾经的我似乎也不是多么光明磊落。我推测王清该是迪副总在行销部时期的心腹,从他的话意里,和迪副总抱团的干部数量该有不少。迪副总摆明了要架空夺权,还不准人家反击吗?
                      对着王清,我依然保持澹定态度,假装一切都在我控制之中:「我当然知道。我和谢总关系向来不错,她选择我不在的时候动手,该是不想和我撕破脸,对我们警告的意谓比较浓厚。」
                      「那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王清问。
                      「先做着我的特助,看看公司的风向走势,如果真不合适待下去了,就离开这家公司。」这是我心中的真实想法,如若最后不能弄明白迪副总的心思目的,关于她留下的烂摊子,我一点也没有也接收的兴致。
                      「离开公司,你是真决定了?」王清神情凝重地问。他一点也没有讶异的神情,让我深深怀疑迪副总是否也曾对他流露过另起炉灶的心思。
                      我摇头:「没有,只是个选项。」
                      「车祸后我想了很多,谢总对我总是有知遇之恩,这几年对我也多所照顾,而公司管理层随她的意思变动后,她又让我改任总经理特助,这明显是在对我释出善意,暗示对我的信任不改。」亦菲到底怎么想我当真弄不懂了,不过这无碍于我胡编一段推测来应付王清。
                      「姑且不论她对我的信任程度到底如何,在没有更进一步的威胁或诱因前,我不认为和她有必要在公司斗得天翻地覆,撕破脸搞烂这家公司对谁也没好处。」
                      王清默然不语,低头连吞了好几口饭,然后才说:「你有点不像我认识的那个迪丽热巴了。虽然你没有说过,但我一直以为你和她闹翻是不可避免的。好像这场车祸把你的雄心壮志给撞掉了不少。」
                      我微笑道:「你要我说什么呢?我还是我,只不过就像下棋一样,一时的生涯选项会随着时间而改换罢了。」
                      之后我和王清改变话题,聊了一些公司近期发生的琐事,俩人用完餐离桌时说好有空再叙。不过我相信他和我一样,心思都已不在话题上,我想着亦菲与迪副总的问题,而他大概想着自己未来在公司的前途走向。


                    IP属地:江苏11楼2018-04-19 12:11
                    回复
                      ☆、10 暗示
                        回到秘书室后,我将先前请长假期间的所有人事变动资料通通给找了出来,把这个期间内被调职、更换业务的干部人员一一记下,之后又从人事部门的电子资料库将这些人的联络资料给调了出来,复制了一份。
                        根据王清的说法,这些人十之八九可能在公司和迪副总是同一派系的。我想,这些人除了为着自身利益和迪副总结团的以外,应该还有少数人和王清一样,是和迪副总关系紧密,知悉她更多事情的人。
                        我不打算直接联系这群人,突然而广泛的全面联系会让人怀疑我的举动带着目的。在我全面了解自己面临的状况前,我不想让目前的局势有太大的变动。这些人的名字应该都在迪副总那只手机的联络人清单上,迪副总的手机虽然打不开,但接听来电并不成问题。我打算将迪副总的手机sim卡转移到双卡机上,和我现在的新手机号一起并用,这样一来,以后若这些号码打过来,我就能认出是谁的来电,知道怎麽应对。
                        一整个下午,我就做了这件事。大秘陈姐、二秘小田都没有对我的举动有任何质疑。
                        小田在公司的资历浅,我能明白对我这样的「前辈」不过问太多的心态,但对于陈姐,就不免要怀疑她是否早已知悉一切。秘书和总经理的关系实在太过密切,她又是资深人员,一般来说这代表我们刘亦菲谢总对她有着高度信任,如若亦菲与迪副总内斗,她该是全程参与才符合常理。
                        那麽,对于迪副总和亦菲的事,她又知道多少?让迪副总失势后,亦菲那麽安心地把我放在秘书室,会不会就是因为有她看着?
                        趁着小田到别的部门收发公文时,我决定试探她的态度。
                        再几句闲聊后,我故意问她:「陈姐,你说谢总是怎麽看我,才会想让我又做回总经理特助?」
                        陈姐被我问得愣了一愣,而后很谨慎地说:「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
                        果然是职场老鸟,不轻易回答任何与她不相干的问题。我心里这麽想着,她忽然又语重心长地说:「热巴,我们当同事也好多年了,你和谢总的关系我也看在眼里。冲着那麽多年的交情,我还是要劝你几句。」
                        「谢总虽然不像你这样漂亮,但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如果你不珍惜,还有别人等着。」
                        「谁等着?」我直觉反应地问道。陈姐这绝对是话中有话。
                        「我只能说到这边了。你知道,我应该连这番话都不该说的。」
                        她这番话相当于暗示干涉了上司的隐私,确实是犯忌讳了,想来她和迪副总关系确实很好,才会偏袒到这种程度。
                        我点点头,郑重地承诺:「谢谢,我会回去好好想想的。」
                        我下班回家时,亦菲还没有回来。她上午在公司就对我说过,晚上有个商业晚宴,会比较晚回家。我随便煮了个面吃,然后在客厅看着电视等着她回来。
                        我的心情很乱,不仅是因为不知道亦菲心里究竟是怎麽想的,还因为对于自己行事的不果断。
                        先不论迪副总对于亦菲到底是什麽态度,如果对亦菲没有意思,我就该早点放手脱身。可一想到还有别人对亦菲有意思,我心里就十分的不舒服。我觉得自己就好像站在展示柜前的顾
                        客,正对着一件衣服犹豫不决,旁人却忽然横插一手,直接将衣服拿去结帐。
                        我知道这种想法是极不尊重亦菲的意愿的。也许从那日自医院醒来开始,我就太过依赖亦菲,一厢情愿地想象她和迪副总的感情情比金坚。现在想想,她可从来没这麽描述过。
                        我依旧信赖亦菲,至少目前为止,除了隐瞒不说的部份,凡是她说出口的话,都没有欺骗我的迹象。相反的,倒是迪副总的过往表现让人担心,那貌似是一个有着勃勃野心的迪丽热巴。从理智上,我该和迪副总站在同一边的,因为若将我自己代入她的位置,这样的所作所为该是有着重要的目的。从感情上,我却倒向了亦菲的立场,觉得迪副总必然在哪里对不起她,才会导致陆常怡和陈姐说出那些警告或忠告。
                        我眼睛盯着电视,思维在这些无解的问题上纠结发散,待得玄关大门有动静时,才发现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共同生活的一个多月来,亦菲也有好几次因为参与商业聚餐或晚宴晚归的纪录,所以我很自然地走到玄关迎接她,看看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提提包醒醒酒什麽的。
                        亦菲有点醉了,精神还算不错,走路却有些不稳,是司机王大哥看顾着她进来的。我谢过王大哥,关上门后把她安置在沙发上,去浴室拧了温热的湿毛巾,又倒了杯温茶,让她先把脸擦一擦,休息一会,等酒醒了再去卸妆盥洗。
                        等我收拾了用过的毛巾,从浴室再回到客厅时,亦菲已经斜躺在长沙发上,也不管她连身剪裁的暗紫色洋装皱成什麽样子,双腿也跟着放了上去,闭着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我拿了一条小毯子概在她身上,就让她这麽睡着,而我继续看着电视打发时间。
                        等时间快到十一点,见她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我走到她身边,蹲下摇了摇她:「亦菲,醒醒。」
                        她半睁开眼,似醒非醒,似乎还在梦中:「热巴。」
                        我说:「醒醒,该去洗澡了。」
                        她彷彿没有听到我的话:「抱抱我,亲亲我。」
                        我迟疑了几秒,然后按着她的要求,轻轻搂住她的双肩,在她额头上留下一个安慰的吻。等我准备退开时,她拉住我的衣角,嘴唇紧抿,于是我又吻了她的唇。
                        亦菲的唇柔柔软软,带着一点点酒气。整个过程中,我能察觉她渐渐放松了下来,甚至带着满足的笑意。
                        半个小时后,我重新叫醒了亦菲。也不管她到底记不记刚刚发生的事情,就先让她去卸妆洗漱,之后各自上床。
                        然而我的心情却越发不好了,不仅仅是因为我发觉自己有些喜欢这个吻,还因为那个在胸口边缘位置,原本被连身裙给遮挡起来,却在她的动作中不小心给显露出来的可疑红迹。


                      IP属地:江苏12楼2018-04-19 12:11
                      回复
                         ☆、11 早晨
                          一整夜我几乎都没有睡,直到清晨才迷迷煳煳地眯了一下眼。由于今天是周五,班是还要上的,我勉强自己下了床,盥洗后到厨房做了两份鲔鱼色拉三明治作为我和亦菲的早餐,然后煮了一壶浓浓的咖啡。
                          我刚刚在餐椅上坐了下来,亦菲也已洗漱完毕,从房间里出来,进了厨房。
                          「早」她边随手长发束成马尾,边向我打招呼,看起来没有一点宿醉的迹象,气色清朗,完全不复昨夜委靡的样貌。只是一想到昨夜她胸口的可疑红痕,我当真一点也不想回应她。
                          怀疑的种子一旦落下,就会自行生根茁壮。皮肤上的一个红痕有很多种产生的可能,但在听了陈姐的话以后,我不得不把某种最不堪的理由放在第一顺位。
                          然而这种时候沉住气是很重要的,纵使是那些妒夫妒妇,在一举擒奸之前,都能耐心等候机会,我迪丽热巴难道还不如他们?更别说我和她的关系要怎麽算都还是个问题。
                          「早。」我也说道。
                          她拉开在我对面的椅子,将我为她准备的早点从餐桌中央挪到自己面前,又盯着我看了老半天。
                          「热巴,你还好吧?」她关切问道,大概是看我气色不大好。
                          我让自己表情举止如常,将咖啡壶里的咖啡各倒了一杯给自己和她:「昨天睡得不大好,没事的。反正今天周五了,下了班就有两天时间可以回来补眠。」
                          她迟疑了一下:「要不,今天你不要去公司了,我给你放个假?」
                          「谢总,你这样是滥用权力,以公谋私。」我说。
                          亦菲听了我的话笑了:「我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做了。」
                          我不喜欢听她这麽说。也许迪副总亏欠她很多也说不定,我可没要求过她什麽,除了知道她可能不忠于迪副总以外,什麽也没有得到。
                          。。。好吧,那个半年的休假除外,嗯,让我去当总经理特助也除外。
                          发现对她以权谋私的说法辩解不能,我干脆不回话,拿起咖啡啜了两口。没有趁机揶揄我的不自在,亦菲用着她的早餐,弯着嘴保持沉默,又象是在想着什麽。
                          这时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起身去客厅拿手机接了电话。不久,她的声音隐隐约约从客厅传来,好像是向对方询问了几句话,语气有些澹漠,很快就挂了电话回到了餐桌上。
                          「一大早就有事?」我问。
                          她摇摇头:「一个和公司刚合作不久的对象,特意打过来说一些事情」。
                          「哪家公司?早上七点就打来,有什麽事需要这麽紧急,还特意联络到总经理这边?」
                          她将最后几口三明治吃完,然后说:「迪特助,没想到你这麽快就进入情况。」
                          这话她是带着揶揄说的,昨天之前我可能会据此和她说笑,但在经过昨天一整日关于她的消息的洗礼后,现在听起来只觉得讽刺意味十足。
                          我承认,自从昨夜之后,我对于她已经不是百分之百无条件的信任了。
                          我摇晃着咖啡杯,让温热的液体在杯缘处滚动,想着要不要干脆就直接问她隐瞒我的许多事情。她看我忽然转而沉默,没有接她话的意思,也没有问缘由,只是用着她的早点和咖啡,也不主动开口说话,我觉得她的举动就是等着我来问她些什麽。
                          「说到让我当特助,迪副总在公司和你似乎不怎麽合拍?你怎麽还敢把我放在这个位置?」最后我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想听听她的说法。
                          亦菲听了我的问题,没有立时回答,而是先起身收拾了桌上的残杯剩盘,走到流理台边,放置到水槽内。等我们两人上班后,会有清洁妇过来打扫收拾,到时会帮忙收拾这些残局。
                          我坐在餐桌前,端举着早已接近空杯状态的咖啡杯,装模作样地啜了一口,貌似澹定地静待她给我一个答案。
                          就像许多开放式厨房一样,这个家的厨房和餐桌并不远,当中隔着料理用小工作台,相距只有十来公尺的距离。亦菲背对着我,她洗了洗手,随手抽了纸巾将手擦干,也不回头看我,而是侧头望向厨房侧壁的玻璃外窗。
                          秋日早晨的阳光不强,从窗边洒落了些许进来,几束落在了她的身上。亦菲的样貌或许不是那种让人惊艳的典型,但五官组合很是协调,十分耐看,加之她的肤色白皙,黑发柔细乌亮,瘦削的身躯与微侧的柔和脸庞在阳光作用下,整个人看起来彷彿一幅用静甯笔触勾勒的人像画。
                          我想,能看见这样一幕的,都会同意同陈姐所说的话,那就是亦菲确实是很有吸引力。她的魅力主要不是来自于外貌,而是她内敛沉静的气质,好像只要有她在,无论身处多喧嚣的场合都能够平静下来。
                          她就在这样的情境下开口,说的是那日安慰我时的承诺:「热巴,我曾经说过,无论你爱不爱我,我对你永远都是心甘情愿的。」
                          「陈姐对我说你查了一些资料。你向来聪明,过去的你与我的关系,我想你应该也看出了一些端睨。」
                          「我不否认有重新整顿公司的意图,这是在你失忆前就预定好的计画动作,我是总公司派来的人,不可能眼睁睁让大权旁落。可是我依然爱你,这是毫无疑问的。纵使你失忆了,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
                          「现在,我也想问问你,你喜欢我吗?你的心里有我吗?」
                          我没有回答她。
                          她的话很动听,却不能掩盖曾经蓄意隐瞒我的事实。她先在迪副总和她的关系上隐瞒了我,直到现在也没主动说出迪副总和她在公司互动的细节,又隐瞒了我有追求者甚至很可能是第三者的讯息,我还能相信她什麽呢?
                          我想她也许是真心爱着迪副总,虽然她没有再继续追问这个问题,一整天在公司与我相处也努力表现得若无其事,但是看得出她心情有些低落。
                          我是不会同情她的。到公司后我特意查询了公司的内部资料,甚至还探了陈姐的口风,发现最近根本没什麽重要到需要总经理出马应对的新客户。这种种迹象都我不得不怀疑,让她心甘情愿的,或许不只迪丽热巴一人。
                          我想我是喜欢亦菲的,而我绝对不会告诉她这点,因为她真的让我感到心痛难受了。


                        IP属地:江苏13楼2018-04-19 12:11
                        回复
                          ☆、12 疏离
                            那天之后,我们两人的生活看似一如往常,早晨一起用餐,分别开车上班,晚上若亦菲没有特别的行程安排就共进晚餐。至于总经理特助的工作,在经过又一周的磨合后,我也逐渐开始胜任,在谢总需要的时候,随她出席某些重要场合拎包陪酒,偶尔代替她分身于一些场合上,处理需要以她的名义协调的内部纷争或小型合约。
                            然而我们各自心知肚明,先前一个多月相处时两人间纯然的信任倚赖关系,在那天早晨的谈话之后,已经逐渐濒临破裂。平日的闲谈,我们都多了份小心翼翼,常常在一个话题结束后,会出现尴尬的沉默场景,而她有了更多夜晚不在家中用餐的行程安排。
                            这时独留家中的我,行为就像一个隐忍的妒妇,整晚研究她的人际关系与行程,想要找出那个第三者出来,证明一切横亘在我与她之间的问题都是其来有自,不全是我的揣测幻想。
                            我急于证实这一点,是因为我有一种感觉,她对我那天的拒绝回答十分失望,对于改善两人的关系也不再抱有期待。她不再表述任何她喜欢迪副总或迪丽热巴的言语,和我对话的内容逐渐公事多于私事。偶尔在不经意的时候,我会从眼角馀光甚至从窗影中发现她注视我的目光,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脸上的神情,不是纯粹的澹漠,但也没有热情,只是这样看着,让我心慌难受。
                            我不认为我有错,她的确隐瞒了我很多事情,越来越多迹象显示她有其他的对象,所以在她那样看着我的时候,我心底不时又会升腾起一股火气:身为感情背叛者的她凭什么对我摆出这种姿态呢?纵使迪副总和她有过什么不愉快的过往,我什么也没有做,为什么要受这种罪?
                            在经过近三周的僵局后,我已经越来越能肯定第三者的存在,只是碍于人手,我没有办法跟踪找到对方。至于找外头征信社之类的,我想都没想过,没有信任基础的陌生人,我不会将亦菲的把柄交给他们。
                            我越来越无法面对亦菲,因为一开口我就想质问她关于第三者的事。但是先不说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她会不会承认,光是询问她这件事,就代表我们两个表面上尚算融洽关系也到了尽头。
                            就算可怜的自尊心作祟吧,即使我明白两人关系的破裂只差一个引爆点,我也希望这个引爆点的出现不代表我和一个陌生人在感情上斗争竞逐失败。
                            当今天亦菲又对我说晚上有事不回来吃晚餐时,我那傲娇的心终于抽风了,决定和她比比看谁更不在乎谁。
                            我站在玄关门口目送盛装的她,两手插着口袋:「没关系,你尽管去,不用担心我。我今晚正好也有点事。」
                            她终于露出这三周以来第一个除了平静、澹漠、微笑以外的表情,惊讶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故作随意地说:「王清约了我去外面聚一聚。」
                            她听了先是不说话,低头穿上高跟鞋,然后才说:「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不要喝醉了,早点回来。」
                            看她这样的反应,我嘴上回答「知道了」,心里有一种报复对方的变态快感。
                            晚上七时许,我果真约了王清在外头的PUB见面。这次见面是前些天就和他在公司说定的,只是没有约好确切时间,目的也很单纯,就是维系迪副总留下来的人脉。不管有没有什么阴谋阳谋,迪副总辛辛苦苦才制造的局面,总得先维持着。
                            在舞池边的开放式小包厢里看见我走近,王清先吹了一声口哨,举起酒杯:「美女,今晚有空吗?」
                            我瞪了他一眼。这样的场合我穿得比较轻松,也只是膝上裙和花衬衣的简单搭配,实在没有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


                          IP属地:江苏14楼2018-04-19 12:12
                          回复
                            我瞪了他一眼。这样的场合我穿得比较轻松,也只是膝上裙和花衬衣的简单搭配,实在没有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
                              他举手做投降貌。这几周来,我对王清已十分熟捻。他对迪副总是有些追求意思的,不知道是不是被直接拒绝过或者两人已经说开了,对待我的态度十分泰然,不会让人感到压力。
                              不过纵使没有亦菲的问题,我还是不会选择他作为对象。一个外貌给人刚毅有主见印象的男人,相处了方知他实在相当八卦,基于物尽其用,这几周来我大多是透过他和其他「迪副总派」的人联系与见面。
                              和王清聊了聊一点公事,两人喝了点小酒,带着微醺的酒意,我要他陪我下场跳了几场舞。这男人十分没用,虽然我没想和他做什么脱轨的事,但他也不至于要用看酒鬼的眼神小心翼翼地防备伺候我。
                              接近十点的时候,我终于被王清给成功「劝退」,决定打道回府。
                              我和他在付费停车场分手,在车场里用车钥匙寻着自己的车,却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
                              一个刚刚在PUB里见过的年青男子,正朝着我的方向慢慢走来。
                              这个男人年纪看来相当轻,相貌不引人注目,从服装年纪上看起来,很像个大学生,脸上甚至还戴着胶眶眼镜,也正是因为如此,在PUB里我才会注意到他。这个PUB的客层主要锁定在上班族,一个穿着打扮简单朴素的年轻大学生出现在店里,总是不大对劲,只是没想到他的目的是我。
                              我暗暗责骂自己的没有戒备心,一边将手伸进提包内将手机拿出来,一边快步走到车旁,将车门打开。对方看我的动作,竟然向着我的车子跑了过来。
                              我迅速坐进车中,锁上车门,有了基础安全保障,心里终于镇定了些。对方跑到我的车前,示意有话对我说,让我摇下车窗。看对方的神情,似乎没有敌意,我一方面好奇对方究竟想说什么,一方面又不满于对方的跟踪举动,最后板着脸放下了半个车窗。
                              「迪小姐,要等你落单真是不容易。」他边走到车门边说感叹道。
                              「你跟踪我做什么?」我的口气自然是十分的不友好。
                              「敝姓林,你可以叫我阿林。」他边说边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只手机:「我老大姓周,老板姓赵,这么说你该知道是谁了。」
                              对于阿林这样不清不楚的说话方式,我感到很不满:「我如果说不知道呢?」
                              阿林笑了笑,当着我的面拨了手机。手机响了几声后,对方接了电话,阿林称呼对方老大,告知对方已经找到了我,然后把手机向我的方向递了过来,示意要我接听。
                              我接了手机,但是不吭声,等着对方说话。
                              手机里传来的是一个极为温柔悦耳的女人声音:「迪小姐,你可真难联系上。」
                              我说:「你找我做什么?再怎么样你都不该派人跟踪我。」
                              女声说:「这我得问你了,一个月前你就该联络我们,结果不声不响。要避开别人联系你,我们只好这么做。」
                              听起来貌似又是迪副总惹来的人物,但不是公司里的人,迪副总的行动范围已经扩大到外头了?联络还需要避人耳目...迪副总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可以从对方口中趁机弄明白迪副总的一些事情:「我这里出了一点问题,必须和你当面谈谈。」
                              女声迟疑了几秒,回道:「你要约什么时间,越快越好,现在所有人都准备了,只差你这边OK,行动就可以开始了。」
                              迪副总的团伙究竟是什么人?我犹豫着能不能信任她们,又要相信多少。
                              和对方讨论一番后,我们约了明晚七点见面。在挂掉电话之前,我的脑袋突然灵光一闪:「你说你这个月来都派了人跟着我,那么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的人有没有看到什么人物最近经常和刘亦菲接触」
                              对方疑惑问道:「你是指段真以外的人吗?」
                              「段真?」我重复了这个名字:「她和刘亦菲关系很好吗?」
                              对方的声音带着不解:「这不是早知道的事?」
                              「难道你改变心意,决定和刘亦菲在一起了?希望这不会影响你对于计画的决心。」
                              我想我现在的脸色一定难看到了极点。原来迪副总早就知道有第三者,还知道那个女人叫做段真,并且容许她的存在?
                              迪丽热巴,你就是个傻子,天下第一的傻子。


                            IP属地:江苏15楼2018-04-19 12:12
                            回复
                              她轻笑了起来,很是风情:「叫过去的自己迪副总?很有意思的称呼。」
                                她开始细细描述我和她认识的过程,我们的同盟关系,以及她所知道的关于迪副总的一切讯息。
                                简而言之,迪副总会和周姚搭上关系,是因为她们都加入了「白起俱乐部」,然后在三年前俱乐部考虑进行一个大型合作计画时,周姚提的案子正好可以融入迪副总的目标,并且让众人都能分得一杯羹。
                                白起俱乐部的白起,意指白手起家,是周姚二十来岁时和朋友捣鼓出来的东西。里头参与的人物倒不真完全要求会员是白手起家,除了像迪副总这样从大公司基层猛迅窜起的白领精英外,更多是像周姚那样原本在小型、中型家族遭排挤,但有野心自创局面的富二代。
                                这让我不由得想到亦菲先前带我参加的那场聚会,其实也是类似的宗旨,只不过亦菲陆常怡这帮人很多是含着超级金汤匙出身,背后的家族在汤城市大多占有重要地位,而白起俱乐部很多成员可能是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当然,这两个团体里都少不了迪副总这样基层出身的年轻才干,除了财富地位,这两个团体都很重视个人能力,都寻求人脉与盟友。
                                白起俱乐部过去很低调,但最近还是因为一连串的商业计画的推行,引起上次聚会那群人的注意。那麽迪副总为何会同时出现在两个圈子中呢?周姚很明白的告诉我,迪副总在计画中扮演的角色,有一半就是内奸,负责将那个团体重视的商业讯息传递出来给俱乐部。
                                这一连串的可算是商业秘辛的消息,我从一开始听到的万分震惊到后来已经感到了麻木。迪副总同学总是地不断刷新我对于自己的认知。
                                「那麽刘亦菲究竟知不知道迪副总暗地里的勾当?」我用勾当来形容,实在是因为迪副总这样的行为,已经完全超出我能接受的道德限度了。很明显,她在利用亦菲对于她的感情。
                                周姚想了想说:「她应该不知道,因为迪副总在加入俱乐部之前,对她就有很多足以让她感到迷惑的行为。」
                                她说得很含煳,我听的很明白。意思就是迪副总对于亦菲的利用已经不是这一两年的事,而且动作大得让亦菲足以产生各种怀疑猜想。
                                我尽量让自己不要去想关于亦菲的问题,又问周姚:「迪副总付出了这麽多,她有没有向你们说过究竟是为了什麽?」
                                「没有。不过你可以从她在计画中想打击的目标作为方向查查看。」
                                周姚给了我一家企业的名字,定海集团,在白起俱乐部的商业计画中,他们设定的目标人物是定海的大公子,掌控定海证券的贺立康。
                                然后她说:「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计画的最后一步差不多要启动了,你的资金什麽时候到位?」
                                


                              IP属地:江苏17楼2018-04-19 12:13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