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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辰
熠閃
二、午夜忆起 往事唏嘘
子时已过，夜空漆黑一片仍有稀落星辰点缀，天地间却一点声响皆无，万物阒静万籁俱寂，唯有燕王府书房依旧灯火通明。燕洵坐在案前批阅燕北各地的政事奏章，奴仆侍从早就让他遣退去休息了，偌大的书房唯有燕洵一人。倏然一阵晕眩及撕裂般的疼痛从上方袭来，使他不得不放下毫笔抚上前额，修长黝黑的手指按压额头两侧的穴道，希望能借此缓解疼痛，然而效果却不尽人意。
待痛意稍稍退去后，燕洵也没有继续审阅公文的心思了，将奏章分类堆叠到一旁的柜子上，少了公文后才发现一个精巧的木盒始终摆在桌面一隅。燕洵拿起木盒指尖挑开盖子，盒中放着雪白毛绒缀以水蓝串珠的挂饰，手指轻抚细软绒毛，这挂饰正是他当初送给元淳十八岁生辰的礼物。
两年多前，在燕洵放走假借大夫名义来行刺的元淳后，他便命所有人不得踏入房间一步，他需要时间平复、淡去见到元淳后一拥而上、充塞于心的复杂情绪。其实打从元淳上前替燕洵把脉时，燕洵就已经瞥见她系于腰间的兔尾坠饰，但他不敢肯定，宁可自欺的认为是巧合。因此他不断出言试探，给了她很多能够杀他的机会，却在听到元淳以哽咽的声音说出因为凡尘再无值得留恋这句话时，心仿佛被人用手狠狠地握住，缩紧地令他喘不过气。然而他没想到最后关头元淳还是犹豫了，看见她被婢女用滚烫热水泼到发红的手背，看见她的衣着不再是华美的丝帛绸缎而是粗衫褐衣。燕洵出声喊了她，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最后，千言万语只能换为抱歉保重这两句不着边际却又沉重如山的话。
而后傍晚时分，阿精送来晚膳，见燕洵神情烦忧，再三踌躇思量仍是开了口
“殿下…元淳公主…离开后，我在王府前的街上捡到了这个。”阿精手捧兔子尾巴作揖伸向燕洵，阿精自然认得兔子尾巴，因为就是他替燕洵把寰寰捡回割下尾巴，又拿去唯品阁加以装饰。
燕洵看着眼前沾上了灰、不再纯白的兔尾，没有伸手接过，只是起身踱向窗边微微抬头望向由碧蓝转为玄墨的天空，半晌才开口冷冷地道“放着吧。”
对于现在的燕洵来说，报仇才是他人生唯一的目标及信念，他不能动摇、不能犹豫，必须心狠…
阿精安静地将兔尾和晚膳摆放于桌上，在退出房间前，回头看向燕洵那绝决的背影，有些欲言又止，但阿精自问:他又能说些什么？只能在心中无声叹息。
子时已过，夜空漆黑一片仍有稀落星辰点缀，天地间却一点声响皆无，万物阒静万籁俱寂，唯有燕王府书房依旧灯火通明。燕洵坐在案前批阅燕北各地的政事奏章，奴仆侍从早就让他遣退去休息了，偌大的书房唯有燕洵一人。倏然一阵晕眩及撕裂般的疼痛从上方袭来，使他不得不放下毫笔抚上前额，修长黝黑的手指按压额头两侧的穴道，希望能借此缓解疼痛，然而效果却不尽人意。
待痛意稍稍退去后，燕洵也没有继续审阅公文的心思了，将奏章分类堆叠到一旁的柜子上，少了公文后才发现一个精巧的木盒始终摆在桌面一隅。燕洵拿起木盒指尖挑开盖子，盒中放着雪白毛绒缀以水蓝串珠的挂饰，手指轻抚细软绒毛，这挂饰正是他当初送给元淳十八岁生辰的礼物。
两年多前，在燕洵放走假借大夫名义来行刺的元淳后，他便命所有人不得踏入房间一步，他需要时间平复、淡去见到元淳后一拥而上、充塞于心的复杂情绪。其实打从元淳上前替燕洵把脉时，燕洵就已经瞥见她系于腰间的兔尾坠饰，但他不敢肯定，宁可自欺的认为是巧合。因此他不断出言试探，给了她很多能够杀他的机会，却在听到元淳以哽咽的声音说出因为凡尘再无值得留恋这句话时，心仿佛被人用手狠狠地握住，缩紧地令他喘不过气。然而他没想到最后关头元淳还是犹豫了，看见她被婢女用滚烫热水泼到发红的手背，看见她的衣着不再是华美的丝帛绸缎而是粗衫褐衣。燕洵出声喊了她，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最后，千言万语只能换为抱歉保重这两句不着边际却又沉重如山的话。
而后傍晚时分，阿精送来晚膳，见燕洵神情烦忧，再三踌躇思量仍是开了口
“殿下…元淳公主…离开后，我在王府前的街上捡到了这个。”阿精手捧兔子尾巴作揖伸向燕洵，阿精自然认得兔子尾巴，因为就是他替燕洵把寰寰捡回割下尾巴，又拿去唯品阁加以装饰。
燕洵看着眼前沾上了灰、不再纯白的兔尾，没有伸手接过，只是起身踱向窗边微微抬头望向由碧蓝转为玄墨的天空，半晌才开口冷冷地道“放着吧。”
对于现在的燕洵来说，报仇才是他人生唯一的目标及信念，他不能动摇、不能犹豫，必须心狠…
阿精安静地将兔尾和晚膳摆放于桌上，在退出房间前，回头看向燕洵那绝决的背影，有些欲言又止，但阿精自问:他又能说些什么？只能在心中无声叹息。
距离宇文玥掉入冰湖失踪三天了，楚乔从冰湖被救起后就没和燕洵说过一言半语。这天，楚乔一早来到燕洵的书房，燕洵见楚乔主动来，以为楚乔愿意原谅自己了，脸上挂着略带惊喜的微笑起身向前，没想到楚乔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心凉了一半。
“燕洵，我要离开燕北，这两天我已经做好交接，这是令牌。”楚乔将属军令牌放上桧木长桌，燕洵看着楚乔的举动，满腔怒气熊熊燃起。
“阿楚…你当真要为了宇文玥这么不顾我们之间的情分吗？我是…”燕洵正要辩驳，楚乔就抬起微微颤抖的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是为我好吗？燕洵，你还记得我跟你来到燕北的初衷是什么吗？你真的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楚乔稍稍停顿，稳住略微颤抖的声音。 “我说过，如果宇文玥真的…就这样死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自认这段日子对你问心无愧，如果你真的念着我们之间的情分，就放我走，不要再为难其他人。要不然你再一次见到我，就是一具尸体了。”从楚乔冷淡的眼眸中，燕洵知道这不是虚话。
“你为了离开我、离开燕北，不惜以死相胁” 燕洵垂下头怒极反笑道，置于身侧的拳头暗暗收紧，“好，我给你一天一夜离开，不设任何驿关。从此你我恩断义绝，燕北的一切再与你无关。”燕洵冷冷地说完，楚乔说了句”谢燕王殿下”转头就走，那毅然离去的身影映在燕洵眼里格外刺眼。
握紧的拳头一出，砰地砸上一旁坚硬如石的梁柱，下一瞬大手用力一挥，扫去桌面所有东西，婢女与阿精闻声而来，“滚！通通***！”一声贯耳的怒吼传来，接着传来各种物品砸落地面碎裂的声响，阿精用眼神对婢女示意，婢女退下后，阿精也命人隔着一段距离守着燕洵。
屋内一片狼藉，目光所到之处全是分崩离析的碎片，燕洵斜坐在凌乱的台阶上，目光游移于地上那早已面目全非的残玉，蓦然停留在角落一簇雪白。燕洵想起来了，那兔尾是他命人洗净后收起来的，事后他从没多问兔尾在哪，原来…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他却浑然不觉。
“燕洵，我要离开燕北，这两天我已经做好交接，这是令牌。”楚乔将属军令牌放上桧木长桌，燕洵看着楚乔的举动，满腔怒气熊熊燃起。
“阿楚…你当真要为了宇文玥这么不顾我们之间的情分吗？我是…”燕洵正要辩驳，楚乔就抬起微微颤抖的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是为我好吗？燕洵，你还记得我跟你来到燕北的初衷是什么吗？你真的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楚乔稍稍停顿，稳住略微颤抖的声音。 “我说过，如果宇文玥真的…就这样死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自认这段日子对你问心无愧，如果你真的念着我们之间的情分，就放我走，不要再为难其他人。要不然你再一次见到我，就是一具尸体了。”从楚乔冷淡的眼眸中，燕洵知道这不是虚话。
“你为了离开我、离开燕北，不惜以死相胁” 燕洵垂下头怒极反笑道，置于身侧的拳头暗暗收紧，“好，我给你一天一夜离开，不设任何驿关。从此你我恩断义绝，燕北的一切再与你无关。”燕洵冷冷地说完，楚乔说了句”谢燕王殿下”转头就走，那毅然离去的身影映在燕洵眼里格外刺眼。
握紧的拳头一出，砰地砸上一旁坚硬如石的梁柱，下一瞬大手用力一挥，扫去桌面所有东西，婢女与阿精闻声而来，“滚！通通***！”一声贯耳的怒吼传来，接着传来各种物品砸落地面碎裂的声响，阿精用眼神对婢女示意，婢女退下后，阿精也命人隔着一段距离守着燕洵。
屋内一片狼藉，目光所到之处全是分崩离析的碎片，燕洵斜坐在凌乱的台阶上，目光游移于地上那早已面目全非的残玉，蓦然停留在角落一簇雪白。燕洵想起来了，那兔尾是他命人洗净后收起来的，事后他从没多问兔尾在哪，原来…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他却浑然不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