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月亭
御女。纪颜
[ 石桌上平铺着几张宣纸，笔墨纸砚也是一应俱全。盈月当空，提笔勾花了两撇也总不能满意。索性先搁置了，反而埋怨起来 ] 不行不行，太暗了画不好。掌更亮堂的灯来。
[ 因是深秋，入夜后难免凉嗖嗖的，亲自煮了一碗红茶暖手，一旁小桌上仍滚着水。水雾氤氲之息加上深秋夜里起的霜气，远远看去云雾缭绕，别有一番韵味。 ]
帝。李勖
[波月亭]
[拾街而上，提了一盏亮灯踱到她旁，嘲人]画技不堪，还怪起灯来了。
[一手撑在桌上，将灯提到纸旁]这下亮堂了，朕瞧着你画。
波月亭
御女。纪颜
[ 周遭空气亦随人到来而升温，暖灯映着美人面，虽略显局促，嘴巴却不服软 ] 真的是因为，嗯…太暗了。 [ 他靠的近，索性不提礼数煞风月，提笔勾画一副秋月图。画意不精，妙在应景。换了题字的细毫递给他 ] 陛下若肯赏几个字，妾身回头搭了板当心肝儿宝贝供起来。 [ 怕他不肯，连忙起身让出位子给他 ]
帝。李勖
波月亭
将灯放在桌角，纸上半影半明，探身看画，哦声“朕知道了。”将细毫重新勾挂“画技不能入目，是要凭朕的字去抬你的画。”
懒身靠在椅子上，啧声“亏心，亏本。”一伸手“得有银子，少了还请不动朕。”
波月亭
御女。纪颜
[ 一时没了主意，却不甘放弃。闲话家常一般的口气 ] 从前在家里时候，父亲喜欢品茗，妾身就学着烹茶侍奉以尽孝道。 [ 说罢，将仍咕咕作响的水倒了，另换了新水新茶，熟稔的拣茶，舀水，洗茶，温盏…待重烹了一盏清茶，小心奉给人，秋波慢启，缓缓睇他 ] 陛下赏几个字，妾身便烹了送去建章几日。 [ 眼中溢满柔情 ] 可好？
帝。李勖
波月亭
一方伸手接茶，一面又回她“朕非你父，你也不用尽什么孝道。”续“从夫就行。”
试了水温，才一口灌下，将空杯还她“没尝出什么味儿，再来。”
歪首“以茶换字。”拖了尾音，好久才应“成。”
提笔蘸墨，才写几字，就丢进清水里。提及后话，抬眉“朕讲究礼尚往来，你要送来建章，朕也不能让你空手而归。”
波月亭
御女。纪颜
[ 险些笑出声，捂着嘴乐了，嘴里却是高高兴兴的应着 ] 是，随夫，随夫— [ 连忙将那副字画提起来，小心的吹了吹墨，才交给妙玉。一壁添着水一壁道 ] 来而不往非礼也。陛下既要回礼，妾身也同陛下一样的意思。 [ 摊开手，学着他方才的语气 ] 拿银子来！
帝。李勖
波月亭
伸手接过水来，只喝了一口，皱眉“你煮的？”后话尚且没提。
瞧人摊掌，就势将杯子放她掌心，揶揄“满眼是钱，没点远见抱负。”扬音“俗。”
再诚实摇头“朕没银子。”顿“银子都被王眉，整日吃点心没了。”
掰指“玉石珠宝什么的，到有不少，就拿珐琅框，象牙柄，送你抵债好了。”
波月亭
御女。纪颜
[ 暗自掀了掀眼皮，自个儿财迷一个却反过来说我俗气。面上仍是笑盈盈的看着他 ] 女子无才便是德。妾身偏是个俗气的，只希望陛下龙体安康，君恩常在。旁的甚么远见阿抱负的 [ 摆摆手 ] 随夫随夫，陛下安乐，妾身自然安乐。 [ 听到王眉二字，眉心压了压，接过那茶盏，一拧身子才到嘴边的酸，听了珐琅框象牙柄，愣是憋回去了。转而笑道 ] 就说吧，只要陛下开怀长乐，妾身自然擎好儿啰！ [ 藕臂环着人脖颈，吧唧一声于人脸颊印上一吻 ] 谢陛下！
帝。李勖
波月亭
贴身量人，嗯了一声“嗯，无才。”就势抱人起身“有德就行。”传辇而上，回建章了。

皇帝。李勖
[九曲回廊]
[摆了几盘糕点，手里随意捏了两样，仕女图愈发没什么新鲜的]朕记得威远将军有个义女？
叫来。
选侍。穆令姜
九曲回廊
[柳庭风静，掌腕上腻一络玉扇垂穗，徐徐送风，观照下一时皆玉，倒分不清哪个更白。细细观过廊下仕女图，蜂腰削肩，满意承了白鹿一句夸，及至近处，伏腰一礼，眼风自人团龙腰封上移，笑盈盈的]
夏日苦长，陛下是传臣女来解闷的么？
皇帝。李勖
[九曲回廊]
[捻了几颗葡萄吃，眼及人来，将籽吐在一旁的空盘上]朕是有些闷。
[叫左右打扇，力再大几分]你有什么新鲜的？
选侍。穆令姜
九曲回廊
[云髻垂称在削肩，很自如的一低雪颔，叼去他指尖一颗珠玉润翠，尚沾着清露的紫，就隐于殷红檀唇，再无影踪。一本正经。]
陛下放心，我不同于那些俗人，你若翻我牌子，我就给你唱十八摸，画春宫，再打个擒虎举——[若此时他稍稍低头，恰可正对一双含星纳月，忍笑的眼。]臣女能讲笑话。
皇帝。李勖
[九曲回廊]
哦？[抬首瞧人]朕不曾听人讲过这些。[睨了眼对着的仕女图]春宫图，这个新鲜。
[附掌]先唱歌...十八摸吧。[捻了颗葡萄，添]朕满意了才翻你的牌子。
选侍。穆令姜
九曲回廊
借陛下手一用。[掌阖修指，一双悬笑的桃眼弯弯，纤嗓清又甜，当真唱起“乌云飞了半天边”，市井唱词每跟一句，就令他宽掌相覆，绿云，雪额，蝶翼浓睫扑闪一回，搔挠在掌心，待到肩颈连上连那句，痒的鹄颈扬抬，已笑的不能了。]
陛下饶了臣女，余下的再不能唱了。[双颊飞霞，捉来掌腕，眨眨眼。]至少在这儿不能。
皇帝。李勖
[九曲回廊]
[就她动作一番，到颈边上，一番意犹未尽，收了手]惹朕笑话一气，就算你解了闷吧。
[抬首]哦？去哪儿才能唱？
选侍。穆令姜
九曲回廊
[细落一吻，这才释手归袖，棠纹流云三绕，雍谧下的静水照花，柔波含情。]去没人的地方。
皇帝。李勖
[九曲回廊]
[撑桌起身，贴人近身，俯身在人耳畔]听风林，还是往建章？
[不待人答，一把揽过人揉腰]听风林好虽好，却容易泄露天机。朕做主了，回建章。
[也未传辇，就势回了建章，一步跨进内殿，扬了音]都出去，没什么要紧事，朕一概不听。
[装模的落座]唱吧。
选侍。穆令姜
建章
[信解莲青束发软缎，扎在皓雪腕间，一摘两只耳扣，一壁支颐低声唱来，艳靡的词含在嘴边，唱的却是好似一派清凌正经，眼风飞光。]
……小足细细上兄肩。
皇帝。李勖
[建章]
[随人词曲而作，玩得一番尽兴]是不如其他俗女，爽快！
[予人整衫理袍，贴及人身，流连几刻，一拍人腰]今日先回去吧。
[铺了几层宣纸]明天找你打拳。
朕想看看将门虎女的风采。
[送人归。]

宜明夫人。顾祈宁
【明光宫】
【旨意传来的时候，正是午歇方起，才在南窗下摆好了棋盘，闻言展眉一笑。】
陛下好信得过阿宁呀。
【手旁停着一碟膳房方送来的桂花糖新蒸栗粉糕，说是取的应季的新桂入馅，请娘娘尝鲜。小用两口觉着不错，又取了新的来，让人拿折枝花果纹瓷碟盛了，装红木食盒，乘辇往建章请传。】
帝
[建章宫]
[“嗯”了一声]传。
宜明夫人。顾祈宁
【建章宫】
【进殿亭亭福身问安，见人未在理政，放下了心，笑声干脆爽朗。】
来时还怕误您正事，现在看来阿宁还蛮会挑时候的。
【一璧布碟筷，一璧笑盈盈道明来意。】
膳房新制的点心，知您不喜食甜，可应季的东西难得，还是想送给您来尝个鲜。
【眨了眨眼。】
顺便…讨您拿个主意。
帝
[建章宫]
[听人进来，方才睁眼起身，吁了一气，应了一声]阿宁费心了。
[端了凉茶饮，才挑了一块点心，靠身在椅上，蹬靴]无事不登三宝殿，阿宁也没免俗。
[吃完一块，附掌拍了几下，起身揽人过来]什么事？
宜明夫人。顾祈宁
【明光宫】
【软玉温香，倚人怀中。咯咯一笑，歪头在人颊上偷个吻。】
陛下这样怎么让阿宁正经说事嘛。
【撒娇小意温柔，善睐明眸轻眨，也不拖泥带水，清脆利落一一道来。】
蒙您看重，托付暂掌后宫。可方才阿宁左思右想，还是觉着一人左支右绌，难免顾之不暇。所以想讨您的旨，许臣妾在新秀里头挑上一二个有天赋的，稍作调教，帮衬着料理些细枝末节，您瞧是否可行？
帝
[建章宫]
[察人举动，斥人]这样就能说了？[语间未有责人之意]
[释笑觑人]阿宁这番话，是有觉断了。[添]瞧上谁了？@宜明夫人。顾祈宁
宜明夫人。顾祈宁
【建章宫】
【也不怕他因这点微末小事着恼，仍旧笑眯眯的，后话倒是很老实的摇头。】
还没见过几个，也没甚么人选，——要先来得了您的允才好行事嘛。
【盈盈歪头浅笑，回揽人脖颈。】
您若是许了，阿宁回去就陆续召人来瞧。若有合适的，就来给您回话，可好？
帝
[建章宫]
[未及思忖，点头允她]就依阿宁的。[双臂搂人，力道重了几分]朕只有阿宁分忧。阿宁要是瞧上了，也给朕引见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