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格式………

将就一下

随陈美人晨省归来，便觉有些困乏，不时小腹隐隐作痛，可算挨到换了差，痛感愈发强烈，豆大汗珠从苍白颊侧滑落，终是受不住了，带了不是很沉的荷包，紧紧按着小腹，朝太医院去。许是尚早，又或大多医侍去给各宫主子把平安脉了，此时清净的很，我犹豫许久，才怯怯迈步入内，朝着一位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医士去，糯糯松了紧咬的唇，施了一礼：“奴婢有礼，大人您…忙吗？”

羽睫微垂，暗暗打量他神色，忽闻其磁音，似叩我心弦，我不由双手叠于腹前，双颊染了些不自然的红晕，时而茶香盈鼻，微抬了眼，轻声谢了坐，却没去坐：“谢谢大人，奴婢…奴婢今晨起身，小腹痛…痛的越发厉害，头也昏昏沉沉的。”
我觑他一眼，顿了顿：“虽然不合规矩，可奴婢实在忍不住了，您…若不忙的话，求您给诊诊吧，奴婢怕万一自个有个什么，累得陈美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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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显得格外窘迫，请了她坐下，却并未见她坐。将茶盏搁在一旁，聆她自述症状，闻后纳察，应首又道。
“ 坐罢，若你不坐我又如何诊脉？”
说完从医箱里取出脉枕与丝绢，置在案上。
“ 无碍。”
她刚才的话里似乎提到了陈美了，陈婤？或许梁宫里找不出第二个陈美人。待她坐下，令她将腕搁在脉枕上，覆上丝绢，指尖搭在脉上，良久，挑眉询问。
“ 是有出血的症状？”

他态度谦和，是我意料之外。我不再推辞，浅坐于凳，探腕于脉案，不再说话。静静看着他，专注而又认真的神情真好看，在心底描摹着他眼睛的轮廓，不知不觉间，已乱了心跳的节奏。透过丝绢，我腕间传来他指尖的温度，忽闻其询，才缓过神来，这般隐处，我羞予人言，只点了点头。
“啊？是，会很严重吗…有法子医吗…能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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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其所道，正如所断，收了脉枕与丝绢，抬眸正巧撞上她的目光，不禁挑眉而疑，旋即又收回，道。
“ 不严重，日后你每月都会有今日这般状况，一次三日或五日，更长乃至七日。腹痛若绞，腰肌酸胀，晕眩而乏力，出血等不良症状，但都是正常现象。待等会儿回去通声于宫殿管事宫人，她便知晓，这些日子须少饮少接触寒凉之物，饮食清淡，少些刺激。”
癸水初潮倒将她吓得惊慌，也是理解，毕竟突如其来谁都以为是何大病。
“ 我替你开张医笺，待会儿你出内堂向右，找到药婢，递笺与她，她自会拿药与你。”

静聆其言，悬着的心终究落了下来。他一番术话，我于心中慢慢解读，得了一论，我来了葵水。只是，我没想到这般的快，我或将成了女人。
略略迟疑，闻他开笺，我轻捂小腹起身，浅笑吐声：“是，奴婢谨遵您嘱咐。”往他身后的药柜瞧了一眼，生平最怕苦的我，食指相对转着圈圈，再添一句：“您能不能不开苦的药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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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后话声小，不是很能听清，但多少还是听到些字词，勉强能凑出一个意思来。笑了笑，从笔架上挑出笔来，抽了两张薄纸，蘸墨添字。
“ 我看过的病患，十之八九都会跟我说，不喜欢苦涩的汤药，能不能不要开那些苦的药。可是不吃点苦病又怎么会好？”
味道不好的东西总是被嫌弃的，可是像药，总的来说都是救人命的，嫌其苦涩，药又多无辜。
“ 不过你也不需要吃那些很苦的药，是益母红糖膏，疼得难耐便舀一勺，用热水冲开，再放三两干姜片进去。来癸水时少饮凉水，少食刺激之物。来，这药笺拿去。”
写好的药笺叠了两叠，推到她面前。

哇，他笑了，可真好看。我垂眸见他挑笔落字，笔力遒劲，果真字如其人。他说十之八九都嫌药苦，那不行的，我要做那十之一二不嫌药苦的人。可能因为他英俊罢，我忽然觉得他说的话都好有道理。
“您说的对。”
我恭身双手接过药笺，小心翼翼放于怀中。把他的话记在心里，朝他复施一礼：
“多谢您！那您先忙，奴婢先告退了。”
抬目悄悄看他一眼，退了出去。我并未将那药笺交予药婢换了药来，而是将那方子珍藏在我的锦盒中，压在最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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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出去后，将另一份药笺归在药匣里。起先沏的一壶热茶亦有些凉了，叶子泡久了便泡出了苦涩，倒掉茶，从梁惊墨的匣里取出他的茶叶，捻了一小撮丢进壶里，再给他包好归到原处。走到室外，提起火炉上烧旺的水，沏在茶壶里。
太医院像是一直都很静，从我来的那一天就很静，医官三两，忙时根本连照面都打不着。
梁惊墨的茶很好喝，清幽淡雅，想是良品，等他诊脉归来一定要向他再匀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