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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护花铃(古风架空,不定期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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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花铃 二十一
与此同时,王爷府里。
真吴邪正在和王盟二人正在三叔的房间里低头搜寻。吴邪吩咐王盟:“仔细留意,这房间里有没有人留下的痕迹。”
王盟抱怨道:“人留下的痕迹?老板你三叔在这里住过,这里都是人的痕迹好吗?”
吴邪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别废话,仔细找!”
王盟唉声叹气地四处搜寻,吴邪疑神疑鬼地左右看。王盟就纳闷了,至于这么当回事吗?说是有一个人影从窗户里跳出来,可是窗台和窗户也没什么异样啊。
王盟走到窗台前细看,窗台很干净,没有什么尘土,窗户也关着。可是大概是吴三省对王爷府的守卫太放心了,这窗户的锁并不结实,从外面也能拨弄上,这事吴邪小时候还干过。
“窗户和窗台没有什么痕迹,并不能说明没人跳出去过!”
王盟无奈地听着,百无聊赖地说:“老板你要听奇怪的事吗?我有一件你要不要听啊。”
吴邪猛地提起精神来:“什么事?”
王盟稍微回忆了一下:“嗯,就在老板你把我拎出来之前,大概两刻钟吧。我听到床隔壁的墙里面发出一声响,不太大。当时我还奇怪了,隔壁是王爷的房间,也没人啊,怎么有声呢?以为是年久失修,墙皮掉了,也就没在意。”
吴邪看向紧挨着王盟房间的那面墙,走近敲了敲,敲得吴邪指节生疼。旁边王盟问:“老板,敲明白墙是不是空心的了吗?”
吴邪捂着手,狠狠地说:“没有夹层!”
吴邪不甘心地后退了几步,注视着这面墙。这墙边除了一个大衣柜,什么都没有。吴邪的目光缓缓移到衣柜上面。衣柜对开着两扇门,本来这两扇门的门环都应该是紧贴在门上的,然而,其中一扇门的门环,却有些微微翘起。
本来,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可是现在,在精神极度戒备的吴邪眼中,一切都不正常。
吴邪指着那扇门:“去,把衣柜门打开。”
王盟被吴邪的紧张情绪搞得也有些不正常,立马拒绝:“老板,凭什么我去你不去啊,万一里面藏着一个西府杀手,你上哪儿重新找这么好一个侍卫加伙计啊!”
吴邪不耐烦地回话:“屁话!如果我死了,你上哪找这么好的老板!”


来自Android客户端96楼2018-05-15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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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桥头,“吴邪”忙着安慰云彩:“你别着急,我这不正打算上京城,找二叔辩论呢吗。他不让我娶你,我去找三叔去。实在不行,我去找皇爷爷下道圣旨。总之你放心,我一定会娶你。”
    云彩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又亮了亮。小鸟依人地欢喜道:“真的?不骗我?”
    “真的,我还特意从杭州带了一根钗子给你,我帮你戴上。”
    云彩微微低头,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脑后,掩住脸颊的飞红。梁湾偷偷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景象:吴邪嘴角含笑低头,双手轻柔地绾起那个娇俏的少数民族女孩子的长发,为她戴上一根金钗。
    梁湾一刹那脑海里一片空白,紧接着思维慢慢恢复,随着自己急促而紧张的心跳声拼命辩白:不会的,梁湾你平静下来,要平静。
    可是现实不允许她平静。吴邪紧接着眉眼深深地看着那个女孩子,深情地承诺:“云彩,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你放心,我无论如何都会娶你过门,十里红妆,风光大嫁。”
    女孩子往吴邪怀里凑了凑,把脸埋进吴邪的衣襟,掩住感动要哭的眼。吴邪抱紧漂亮女孩,少年和女孩桥头相拥在一起的身影,沐浴在银白的柔和月光中,竟那么的刺眼。
    梁湾怔了半晌,才体会到指尖的冰冷。这点冰冷传递到双手,蔓延到心里。梁湾一时竟动弹不得,只希望这一切都过去吧,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我等了你十年。十年,只为等当初那个亲口承诺要娶我的吴邪;只为等那个在漫天风雪中给我披上一件外衣的吴邪;只为等那个在水仙戏园里答应在后院等我的吴邪。十年前我等你你没有来;十年后,你再一次失约了。
    云彩先察觉了梁湾的不对劲,她低声问:“你看,桥下那个白衣女子是谁啊?她有点奇怪啊。”
    吴邪抬头看了看那个女子,思索许久,摇头:“不知道。”
    梁湾苦笑了一下,笑得似要哭出来。
    我等了你十年,却只换来你一句不知道。


    来自Android客户端97楼2018-05-15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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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花铃 二十二
      吴邪乜了王盟一眼:“那好,一起上!”
      吴邪和王盟不约而同地深吸一口气,摆好架势,大喊一声“冲”,一个箭步冲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人拉开一扇柜门,然后双手护住头部急急后退,直到退到另一边墙上。
      两人靠在墙上,大气都不敢喘。过了半柱香时间,两人都意外地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也没有人突然跳出来袭击他们。吴邪和王盟抱着头看看彼此,王盟试探着问:“老板,我觉得我还活着。”
      吴邪把手从脑袋上放下,和王盟一起小心翼翼地看向衣柜。什么异样都没有,只有一堆衣物,静静地堆在那儿,好像在无声地嘲笑着他们俩。
      吴邪哑然。王盟对着吴邪很不识时务地哈哈大笑,吴邪被笑得很没面子,一脑瓜崩弹在他头上,吩咐道:“去,把那些衣服都搬出来。”
      王盟苦着脸去搬衣服,觉得吴邪今天大有不找出什么誓不罢休的劲头了。有什么好找的嘛,明明就是个衣柜!
      等到衣柜被王盟搬空了,吴邪走到衣柜门前,仔细端详。直立的衣柜很大,是那种落地式不可移动的大衣柜,衣柜没有底,直接建在地面上,最下面没有隔板,直接露着地面的地板。靠墙的一面也没有隔板,直接是墙壁。吴邪对着衣柜里面那块墙敲敲打打,可是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来个三七二十一来。
      王盟估计一会儿老板就得叫他把衣柜拆了,刚想跑呢,吴邪就建议道:“王盟,要不你把这衣柜拆了?”
      王盟哀嚎一声:“老板,要不,你再仔细看看?”
      王盟甚是疑惑,吴邪今天怎么疑神疑鬼的。其实最近发生的这么些事,让吴邪很是心烦意乱:自己护送帛书这么重要的东西;帛书差点被黑衣女子抢走;神秘漂亮少年解语花的出现;三叔带着王爷府的所有侍卫去京城;空无一人的三叔房间里似乎有人来过……吴邪隐约感觉要不对劲,可是又察觉不出什么来,总是顶着一种危机感,觉得意外就要来临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98楼2018-05-18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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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盯着衣柜,想了想,在王盟惊讶的目光中钻进了衣柜里。吴邪在狭小的空间里蹲下身子,费力思索着,衣柜里能有什么玄机呢?
        吴邪想来想去,也没想出来什么名堂。狭小的空间使人平静,吴邪决定先回去睡觉,等天亮了再回来看。
        看到吴邪终于要放弃,王盟十分高兴,终于能安稳睡个觉了。王盟抱起一捧衣服就等吴邪出来之后再放回去。吴邪用手撑了一下地,刚想站起来,便觉得不对劲。
        衣柜里这块地,底下是空的。
        吴邪一句话就给兴高采烈、正准备回屋的王盟浇了一盆冷水,吴邪说:“去,抄家伙,把衣柜里的地板撬起来。”
        王盟怀里的衣服稀里哗啦掉一地。王盟乞求着:“老板,咱能不能不在王爷府搞破坏啊!在吴山居咱爱怎么作怎么作,可这是王爷府啊!”
        吴邪立马回绝:“王爷府怎么了,王爷府三叔老大,我老二。现在三叔不在,我就是老大!”
        于是经过王盟一万个不情愿和吴邪义正严辞的命令,二人折腾了整整前半夜,终于在把三叔的地板刨得七零八落以及差点没把三叔的衣柜拆了之后,成功地在衣柜下面的地板上开出了一个大洞。
        大洞黝黑黝黑的,可能是太深太空旷的缘故,屋子里的光都照不到底,光照到一半便被黑暗吞没。
        吴邪坐在那个大洞旁喘着粗气。他好歹也是世子,之前从未干过什么粗活, 他干过的最累的活大概就是避开王爷府的重重把守溜出去玩。可这种拿着铲子挖土的感觉,他真的很喜欢。
        之前在吴山居的院子里挖土,亲手种那棵“百年无花棠”时,也有这种感觉。好像在更久之前,他也干过这件事,是在什么时候了呢?好像是幼时他也是拿着铲子,这样挖着土,为小花种下一株海棠。
        小花,在他的记忆中朦胧又珍重,大概,远不过上辈子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99楼2018-05-18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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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盟的举动打断了吴邪的思路。吴邪眼看着王盟把胳膊伸到那个深不见底的大黑洞里,吴邪一脚把他的胳膊踹了上来,张口就训:“你不要命啦!”
          王盟一脸无奈:“摸不到底,要不,老板你先下去?”
          “摸不到底?”
          吴邪十分疑惑:这个洞究竟有多深,胳膊都探不到底?而且在衣柜下面有这么一个大洞,是谁挖的?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好像有人来过这个洞呢?
          “王盟,拿根线绑上蜡烛,放下去看看。”
          吴邪小时候偷看过皇爷爷小时候记得笔记,上面写着进很多古墓之前都得拿根蜡烛放下去。一是探探下面有没有空气,二是有时可以试出来望不见底的洞穴有多深。王盟在旁边向吴邪汇报:“报告老板,下面可以进去,从绳子的收放程度来看,大概有两米深,且蜡烛下落过程没有任何障碍,落地地面是硬的。”
          吴邪惊了一下,这么深!
          吴邪站起来做了做准备:“我先下去。”
          王盟刚要阻拦,吴邪已经下去了半个身子。王盟急得直叹气:“哎呀老板你要是出了点什么事谁来给我开工资啊!”
          地下传来吴邪带着回音的声音:“快***下来,你咒谁死呢!”
          王盟也是没话了。虽然老板平时总是支使自己去干这个干那个,不过在真遇到什么事的时候,还是会首当其冲的。王盟一咬牙紧随其后,也跟着跳了下去。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0楼2018-05-18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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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桥下梁湾看着“吴邪”,桥头“吴邪”也看着梁湾。
            梁湾心想:你怀抱着其他女子,看你幼时许诺过要娶的人。
            云彩先发问:“你是谁啊,为什么会在这儿啊?”
            梁湾转身就想跑。逃跑吧快逃啊,逃离这个地方,回去睡一觉,醒来什么都没了。就当这一切都没发生,她还是当年那个幸福生活在父母膝下的小女孩,他还是当年那个随二叔前来信誓旦旦地承诺要娶她的吴邪。她继续等。
            云彩和齐羽对视了一眼,立即明了接下来的行动。云彩上前拉住梁湾,问道:“你怎么了?”
            梁湾挣扎了一下,没挣脱云彩的桎梏。梁湾回头看向“吴邪”,有些不敢地问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我是梁湾,小时候和你有过婚约的梁湾啊。”
            梁湾的眼神专注,似乎全部希望全依托在了吴邪的回答上。“吴邪”仔细回想了一下,双眼却是注视着云彩:“我不记得了。”
            云彩急了,没理会梁湾的表情,一声声地追问吴邪:“你说啊,那婚约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啊!”
            “吴邪”还是摇头:“我完全都不记得了,怎么说啊?”
            梁湾的双眼已经盈满了泪光:“你……你真的不记得了?你再好好想想,当年你二叔找我父母看病,你亲口对我说要娶我的。你二叔和我父母都同意了!”
            “吴邪”装模作样地想想,才满面无奈地开口:“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吧。但是,那不过是小时候说着玩儿的,你还真当真了?”
            梁湾的泪水已经流了满面,语音都带着哽咽:“你……你竟然……那我流落街头时,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1楼2018-05-23 1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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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花铃 二十三
              吴邪双脚一落地,便举高了手里的那盏灯。吴邪惊讶地发现,他本来以为这是个洞,结果发现,这是个地下密室。
              密室不大,和三叔的房间占地一样,只不过要矮得多,吴邪往里走都得弯腰。用灯一照,墙壁光滑反射着灯光,墙壁似乎是一个整体,不是由木板拼奏而成的,更像是一面墙贴上一整块大理石。四周很是空旷,只有一张摆着文房四宝的桌子,连椅子和床都没有。
              三叔的地板和密室的天花板之间倒是有五六米厚,唯独衣柜那里只有薄薄一层地板隔着。看来那里真的是入口,只不过那人进来时,一定知道什么机关,所以才进来得那么轻松。不像吴邪他们,搞了那么大的破坏才进来。
              吴邪一进来,就敏锐地听见了王盟在上面的所有动静。看来这密室的设计极度精巧,不仅能挖空地下还不导致坍塌,而且还能监听到上面的所有声音。
              三叔自己挖了一个密室?那他干什么啊,用来写作吗?吴邪环视四周,立刻就想到,这间密室是别人挖来用来监听三叔的。
              之所以吴邪会想到密室是用来监听,是因为吴邪记得小时候看爷爷的笔记,笔记上面写着:房间处在一个非常安静的空间里,墙壁光滑,狭小而空旷,会达到最好的监听效果。
              虽然吴邪忘了是为什么了,好像是什么增多物品会导致褶皱增多吸收声音之类的话。但吴邪还是特别想再看一眼那本笔记本。吴邪记得那笔记小时候皇爷爷不让他看,他总是仗着皇爷爷对他的宠爱,趁没人注意时偷着看。那里面的故事很是惊险,至今还让吴邪记忆犹新。
              吴邪到现在还记得,那笔记本他只看完了一半。下半部分他没来得及看,就被皇爷爷一道圣旨送到了江南。
              吴邪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突然地让他去江南。说是放松心情,四处游历,可是吴邪总觉得,好像不仅仅是这么回事,像是……像是谁急着让他赶紧离开京城似的。
              可是,当时的情况,他似乎记得不太清楚了。
              吴邪越想越头痛,只得放弃回忆。想来这个房间狭小没有杂物,处在地下而且十分安静,又用了石板直接贴在墙上的装修方式,明显是为了监听用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2楼2018-05-23 1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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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面王盟似乎说了什么,不过吴邪只捕捉到了只言片语,什么“老板你要是出事了”。不是吴邪听不清,而是这密室的构造似乎可以放大音量,一时间震得吴邪有点没反应过来。吴邪又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密室是用来监听的。
                吴邪不耐烦地朝上面大喊:“快给我下来,你咒谁死呢!”
                随后,吴邪就发现,天花板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于是举起灯使劲看。所以当王盟下来时,就看到吴邪正在仔细端详一个印记。王盟凑上前细看,发现这是大理石上的血手印,王盟用手沾了点唾沫使劲蹭,发现蹭不下去,不知道是怎么印上去的。最与众不同的是,这个血手印,有七个手指。
                “老板,这是什么?”
                吴邪略微思索了一下,缓缓道来:“江湖上有个家族叫七指,世代专搞建筑设计,能建造出很多几乎不可能的家居建筑。他们家族的每一个人,手上都有七根手指,每当他们完成一个建筑,都要在建筑上留下七指血手印作为记号。”
                “所以,老板的意思是,这个密室,是七指建的?”
                吴邪点点头:“虽然是七指建的,可是背后指使他们建造密室然后使用这个密室的,估计另有其人。”
                吴邪缓缓踱步,来到桌子前。即使只有一张黑石桌,为了监听的效果更好,桌子的表面也十分光滑。而且桌面和桌腿间没有缝隙,没有铆接的痕迹,好像是用一整块大理石雕刻而成的。
                吴邪更加惊异:这个人或者这个组织,居然能动得了“七指”、能拿这么大的大理石做桌子、还敢监听王爷!他究竟是谁呢?
                桌子上很简单地摆放着一沓白纸和一根毛笔,石桌上挖了一个坑做一体的砚台,里面的一点墨迹还没干。吴邪粗粗翻了一下白纸,质地很好却都没有字迹。毛笔是昂贵的品种,优等货。吴邪觉得这背后之人一定是富裕之人,用这等纸笔没什么稀奇的。吴邪有蘸了一点墨,仔细嗅嗅,不觉竟愣住了。
                这墨,有一种奇怪的香味。淡淡的,似乎……有一点熟悉。
                这种莫名的熟悉,究竟是哪里来的呢?
                吴邪几乎可以肯定,有这种香味的墨十分稀有,至少他就只在一个特定的地方见过,市面上绝对没有。似乎,是在小时候,自己还没有来江南时闻到过这种香味。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3楼2018-05-23 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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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到底是在哪儿闻到过这种味道呢?
                  吴邪坐在桌子上,冥思苦想。究竟是谁在三叔的房间底下,吩咐七指建造了这样一座密室,然后监听三叔呢?
                  那个人或那个组织,为什么要监听三叔呢?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是“西府”。
                  吴邪又想起了父亲过世这件事。据说父亲不是向外界通告的那样病逝,而是遭到了“西府”的暗算。吴邪又想起了据说目击了线索的小宫女蓝庭,这个名字一直印刻在吴邪脑海里,就等着到京城上交帛书之后去找她呢。看来“西府”不仅暗算了父亲,还监听了三叔。
                  杀死先太子吴一穷,监听王爷吴三省,下一步呢?暗算当今太子吴二白?还是直接去暗算皇帝?
                  吴邪感到了深深的危机感。可怕的是,三叔不知道被监视了多久,他自己还不知道。下次一定要告诉三叔!吴邪暗下决心。
                  可是,这密室是在什么时候挖的呢?挖了多久呢?
                  一定不是三叔住在这里时挖的,要不然你住在一个屋子里,有人在你的屋子底下挖密室,入口就在你家衣柜里,你能不知道?
                  那,一定是在三叔住进来之前挖的了。三叔搬进来之前,是谁住这间房子呢?
                  吴邪冷不丁想到了这个事实:父亲当太子时,二叔是王爷,住在长沙王爷府,就是这里!父亲“病逝”后,二叔当上了太子,三叔成为了王爷,又住进王爷府的。
                  所以……密室是二叔挖的?
                  按照“谁挖的谁用”逻辑来推理,监视三叔的人,是二叔?
                  二叔在自己房子里挖了个密室,想监听谁。然后正好他搬出去,正好三叔住进来,他正好监视三叔?
                  这么巧?
                  而且正好太子逝世了,他搬出去做太子,还监听剩下的唯一一个皇子?
                  而且之前,吴邪一直认为,这密室是“西府”挖的。
                  真相让吴邪不寒而栗:这么推算下来,难道二叔就是“西府”的人,为了得到将来的皇位来复隔国,与手足争抢太子之位,先暗算了大哥,又监听着三弟?
                  细思极恐!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4楼2018-05-23 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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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花铃 二十四
                    第二天一早,解雨臣就打算带着梁湾去找她的父母,济世夫妇。梁湾还是一身白衣,细心的解雨臣发现,梁湾画了妆,但不单纯是为了好看,而更像是在掩盖什么。
                    解雨臣看着梁湾微红的眼眶和阴暗的黑眼圈,虽是有点疑惑,但并未开口。
                    梁湾昨天晚上偷偷出去了,他不是不知道。派去跟踪梁湾的人汇报:梁湾在那座石桥上遇到了吴邪,吴邪抱着另一个女子,梁湾好像被他们的什么话刺激到了。可是另一支人汇报,吴邪明明在王爷府里,房间半夜还亮着灯,吴邪和王盟在房间里挖着什么。解雨臣知道,两个吴邪,一定有一个是假的。
                    解雨臣凭直觉就想断定桥上那个吴邪是假的。不行,他告诫自己,不能凭直觉行事。直觉告诉你的真相,往往是你想要听到的东西。
                    不够客观。
                    梁湾安静地跟着解雨臣走。清晨的小路上,没有什么行人,树叶被露水打湿,有些微微的凉意。梁湾突然停住了脚步,不再前进。
                    解雨臣温和地询问:“怎么了,近乡情更怯?”
                    梁湾低着头。离父母的住地越近,幼时的记忆越清晰。她与父母的记忆所剩不多,她记得在前隔朝时,尚且不是太子的吴二白来找父母看诊,当时吴邪才六七岁,也一同前来。他们一起玩了一个下午,无非就是一人扮新郎一人扮新娘的过家家之类的游戏。临走时她拉着吴邪的手不放,吴二白见状对她父母说了一句:“看,两个小孩玩的这么好,干脆长大以后让他俩结亲得了。”她满脸期许地望向吴邪,只见吴邪点了一下头。
                    那时她高兴得几乎要疯掉,从当时年幼一直欢喜到流落街头。明明当时落魄的又冷又饿要昏倒在街头的她都忘了吴邪了,可偏偏他又在这时出现,给了她温暖,给了她希望。
                    可惜,现在的吴邪,早就把她忘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5楼2018-05-25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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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他是她的整个天地,她不过是他过路上的一颗小石子。或许别人在你心中很重要,你在别人心中不过是可有可无。
                      梁湾抬头望向解雨臣,有些犹豫:“解当家,您说,幼时的诺言您当真吗?”
                      幼时的诺言。
                      解雨臣立刻想到了吴邪,想到吴邪为他描画的眉眼,想到吴邪送他的护花铃,想到吴邪为他种下的海棠树,想到那句“如果我不得不离开了,等着我,等到海棠树开花了,我回来娶你。”
                      你当真了吗?
                      要让他解雨臣解当家来回答,当然没当真!不过是小时候不懂事时彼此的玩笑话,他才没当真。可是,仔细想来,其实,吴邪在他脑海里留下的印痕,还是相当深刻的。
                      试问谁是惜花人,无心人与多情客皆是我。
                      多情客是他,无心人也是他。亲口说要娶你的人是他,最后把你忘了的也是他。
                      解雨臣最终还是说:“不相信。”
                      之前所有的探子都报给他的消息里说,吴邪大病一场之后失忆了。那天他故意设计的桥头重逢,吴邪果然没认出自己来。忘了就忘了吧,他还是构造了一个接近吴邪的计划。
                      他都忘了自己了,当然,幼时的诺言就不算数了。
                      梁湾黯然。果然是不算数的吗?看来只有自己那么傻,还当真了。
                      解雨臣又禁不住想问一句:当年你真的没有看到什么人?想想还是算了。还不是时候。
                      解雨臣和梁湾两人沉默地往前走,虽是各想各的,但他们的脑海中都出现了同一个人:吴邪。
                      是同一个吴邪,又不是同一个吴邪。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6楼2018-05-25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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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从密室里出来后,一夜未眠。吴邪坐在屋里,一直思索到第二天早饭时,脑海里冷不丁跳出一段话:“我们民间的说书人,知道最多的就是这些野史秘辛,尤其是皇家秘闻。比如先皇后的具体死因,还有谢家人已经打入吴家内部……”
                        前隔朝皇隔族人已经打入皇隔室内部。
                        原来说的就是……二叔吗?
                        吴邪又思索起来这段话,他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听到过的呢?
                        他似乎并没有听过说书人讲故事啊。这段话,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听到的呢?
                        老何给吴邪送来了早餐食盒,后面跟着已经吃完饭的王盟。老何跟吴邪打过招呼之后便去侍弄花草,倒是王盟注意到了吴邪的愁眉不展,过来问:“老板,想到什么了?”
                        吴邪猛地回过神来,看见王盟,心想:自己小时候四处乱跑出去玩,都是王盟跟着,说不定王盟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听过说书。
                        吴邪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问道:“王盟,你记得小时候和我一起去听说书人说书吗?”
                        王盟感动不已,还以为吴邪终于想起来他第一次遇到自己时是陪他去茶馆听书,而不是偷偷溜出来去桥头陪他看戏了。兴奋地回答道:“当然记得了。那时候老板你还小,才十岁,在小茶馆里听书十分纠结先皇后的死因,还跑回来问王爷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吴邪有些小惊讶:“啊!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不记得了?”
                        王盟一拍大腿:“原来老板你还是记不清楚了啊!那是你第一次在众多侍卫中慧眼识金提拔出我这么个全才啊!我就和老板你偷偷溜出去听书。然后你回去缠着王爷问先皇后的具体死因,王爷说……”
                        “被霍仙姑害死的对吧!”
                        “嗯,总之是差不多这个意思。老板你想起来啦!”
                        吴邪摇头:“没有,只是脑海里有点片段,我有点懵。我什么时候去听书的啊?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王盟失望地回答:“在你第一次来江南的时候啊,那时你还是被王爷偷着接回来的呢。然后……”
                        吴邪震惊地打断他的话:“你说什么?第一次?难道我还有第二次来江南?我就来过江南一次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8楼2018-05-27 1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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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盟来劲了,势必要找回吴邪的记忆:“老板你真是那年发烧烧糊涂了,那次记忆都忘了啊。你不记得了吗?你是先偷着被王爷接到江南长沙,然后又偷偷跟着王爷回的京城,然后才下了让你来江南的圣旨你才回来的啊。回来时你生了一场大病,脑子烧坏了,这些记忆都忘了。”
                          吴邪愣住了。原来……原来他的确是先来到了江南,又偷偷跟着三叔回去,又回来的。王盟说的这些,和他隐约的记忆不谋而合,他直接相信了这件事。
                          可是,为什么三叔每次都否定这点呢?是怕皇爷爷知道三叔带他私自出宫去江南而怪罪他们?不会吧,就凭皇爷爷对吴邪自己的宠爱,就不可能怪罪他们啊。三叔为什么要否定这件事呢?
                          问题不是出在偷偷来江南这里,那就一定出在偷偷回京城那里了。
                          三叔偷偷回了京城,自己偷偷跟着去了。可是三叔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所以当自己几乎全都忘了这件事时,三叔再推一把,干脆全盘否定,说他根本没去过京城。来掩盖他去了京城的事实。
                          可是三叔为什么会去京城呢?还是偷偷摸摸地去。
                          “王盟,你知道当年三叔为什么要去京城吗?你跟去了吗?”
                          “哎呀,不知道!我也跟着你去了,结果半道上咱们被发现了,我当场被赶了下去,你被允许随行。所以老板你在京城发生了什么奇遇,我一概不知喽!”
                          吴邪低头思索,王盟又补上一句:“不过,老板你发高烧说胡话时,倒是总念叨一个词。”
                          “什么词?”
                          “老板,你在念叨,小花。”
                          原来小花这个人是存在的,原来自己真的给过小花铃铛,真的为小花种下过一棵海棠树,真的为小花画过半面妆容,真的对小花许下了什么诺言!
                          有的时候,一个人在你的生命里驻足过,你真的一辈子都忘不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0楼2018-05-29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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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花铃 二十五
                            梁湾去认亲,解雨臣总不能跟着,送她走了一段路后就给她指明了方向,自己转身,往王爷府的方向走。
                            解雨臣袖子小水晶瓶冰冰凉凉的,温度传达到了他微温的皮肤上。水晶瓶里的护花铃随着气泡摇摇晃晃,半截红绳挂在瓶子外摇摇欲坠。
                            他没有走近王爷府,甚至都没过那座石桥。他坐在桥对面小道的树下,安静地坐着。
                            曾经有一个人为他种下了一棵要十年才能开花的海棠树,那人说,等到海棠开花了,我回来娶你。
                            水仙戏园角落里的那棵海棠,如今已经亭亭如盖。今年初春新结了一树花苞,估计等到自己回到京城,海棠花就要开了。可那个人却把自己忘了。
                            没什么遗憾的。幼时的诺言罢了,当不得真的。他和吴邪之间,没有可能。
                            他只是想找个地方,安静地坐一会儿,放下微蹙的眉弯。阳光并不强烈,好像有点阴天。平淡的阳光如小蝴蝶轻柔飘落到他肩头,他似乎又有点想二爷爷了。
                            吴邪和王盟是在中午时走的,解雨臣坐在阴影里,很安静地目送他离去。吴邪的背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略微停顿,但最终还是义无反顾地继续离开。
                            吴邪走后,解雨臣又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儿。他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坐在树下的小半天,他把他与吴邪的身世理了一下,思索了接下来要布的局。眼看正午后的天色愈发阴沉,解雨臣起身,在过身的凉风中往回走去。
                            他的小房间里,有一个人在等他。
                            是梁湾。
                            梁湾跪在地上,看到解雨臣回来,泪水一滴一滴地往地上掉落。梁湾颤抖的声音夹杂着感谢与忏悔:“谢谢大当家,梁湾认了父母,此生对大当家无以为报。只是,有一件事,梁湾不得不说了。”
                            外面的天空愈发阴暗,乌云密布遮住了本就平淡的阳光。满楼的风卷着杨柳枝,满城响起了晦暗的沙沙声。解雨臣伸出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拉起梁湾,让她坐下,开始认真聆听。
                            梁湾从水仙戏园收留她的那个风雪之夜开始讲起,讲到她如何被吴邪欺骗,如何在那次终场戏时领吴邪入园,如何在红班主门口遇到了吴邪匆匆而过的身影,到最后如何帮吴邪隐瞒。解雨臣仔细听着,一言不发。这种沉默令梁湾有些恐惧。末了轻轻一句:“你是说,这一切都指向吴邪对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1楼2018-05-29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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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湾唯唯诺诺地退出去,只剩解雨臣一人,在空旷的房间里。
                              梁湾终究还是告诉他全部了。可惜,梁湾一家,活不过明天了。
                              明天,济世夫妇和梁湾,就要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不是他要动手,只是他们没有利用价值了,西府对他们的保护一撤,谐门就会趁机动手。
                              济世夫妇能救人于病痛水火之中,却不能救自己于人心险恶。
                              呵,真讽刺不是吗?原来一直以来被骗的,都是自己。
                              不知道是谁教他的,他说过的等我十年,他说过的护花铃,他说过的多情客与无心人,原来不过是一句戏言,比过家家还骗人的过家家,专门骗没长大的小孩子。
                              原来自己早就落入了“谐门”的陷阱里,他与吴邪的每一次相见,海棠树,护花铃,半面妆,都是预谋好的陷阱。
                              说不准,吴邪说过的所有的话,都是别人吩咐他背好了的。
                              解雨臣推开门来到门外,站在雨里抬头望天空。天空阴沉乌云重重叠叠,似无边的阴影压下来。大雨倾盆落在解雨臣眼睛里,很疼很刺眼,带着些许的灼热,顺着眼角流下来,流过洁白无暇的脸颊,落在衣领上。解雨臣跑过深院大门,跑过碎石小道,停在那座栏杆上又小蝴蝶的石桥下面驻足。他不敢过那座桥,即使他知道吴邪已经走了。
                              他又想起那天,吴邪白衣衣角的血色痕迹。吴邪说是朱砂,真的是朱砂吗?
                              原来一切都那么明显,只是他不愿意去想罢了。如果他没有内心里认为吴邪是最不可能做这件事,或许他早就想明白了。
                              他立在雨中站在桥下,那日他就是站在这座桥头,倚栏向吴邪凝望。吴邪看向他的眼神是陌生的,陌生而带着惊艳,直到听到铃铛响起才有些许的疑惑。只是,自始至终,真的没有一点想起来的迹象。
                              吴邪终究还是忘了自己,忘了那年的所有事,忘了那个计划,那次暗杀,忘了那年的所有事情。解雨臣又想到那道仓促的圣旨,把吴邪赶往江南。大概是有皇族的人在保护他,想让他不要再参与进来了吧。
                              忘了也好,这样他还能有那份纯真无邪,这样他永远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自己永远只是那朵解语花,当年的----小花。
                              只是他绝对不会再这样天真下去的。皇家的人,都会被迫卷入这个漩涡中,或早或晚,无人逃脱。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3楼2018-06-03 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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