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归期
一、重生之旅。
漂浮的冰雪孤岛上,魔力像是被什么指引,不断向一处冰雪洞穴中,在灌注到那纯粹晶莹的冰晶里前,穿过冰白光晕,成为纯粹的魔力精华,进入冰晶,最后融入到冰晶中的两个悬浮光球里,慢慢完整两个小小的灵魂。
较大的孩童睁开了双眼,一只眼为纯粹清澈的金,而另一只本该有同样美丽眼眸的眼……却是一片黑洞。
那金色的眼底沉淀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稳重,以及刚醒来没有来得及掩藏的……悲伤……
雷桑看着对面蜷缩状的,没有固定形态的白球,眉头皱起:我……不是在战斗中…死了吗?怎么会又……
恍然间,雷桑想起了自己闭目前,余光瞥见的那抹金色光芒以及模糊的像是齿轮的东西。
命运的黛丝么……
正想着这些,忽然自己和那家伙的身体发出耀眼白光,只是那家伙的更加夺命而纯粹。
而那一半光之星魂,也从世界树那里飞掠到这里,在两人身前转了转,便钻进了莩兰乌多斯的心脏处,而后莩兰的身体散发出一圈圈纯白光晕,孕育自己和莩兰的冰晶似是承受不住似的颤抖起来,颤抖幅度越来越大,最后随着一声巨响,“魔族双子”破壳而出——
魔王,诞生。
雷桑德拉尔记得,这是魔族史上唯一的一次,魔王诞生时还带着自己的同胞哥哥。
他单膝落地,穿着紧身长裤以及短靴,赤裸着上身。单手捂了捂那只因太阳照射感到干涩的眼眶,脑中突然传来清脆而带有神秘的女音——
“魔王的哥哥,雷桑德拉尔。我是命运的黛丝。”
果然……没有猜错。
雷桑的声音带着意料之中的平静。
“怎么?果然是你搞的鬼啊。”
那道女音浅浅地笑了,声音里包含了些许期盼。
“我们最初的三君主不愿看到魔族与人类血流成河的结局,用了毕生力量将一切回归到原点,并选择了一个点来改变这个结局。这个点就是你——雷桑德拉尔。”
“你力量不完整的原因,是魔王吸收了你的一部分力量而变得更加完整,因此被光之星魂选中,成为魔王。”
“你上次被刺穿胸膛而死,那伤势我们没有多余的力量去医治彻底,所以你的心脏比一般魔族要脆弱,偶尔也会感到不适。”
“以及……你的记忆因为重生原因,有些不重要的记忆缺损了,因为记忆缺损,你会在某些时候感到头痛或晕眩,这在战斗中非常致命,你要小心。”
“我的时间并不多,马上就要陷入沉睡。我们之中只有梦境的蒂丝特妮保留着些许力量,以免以后也许会教导人类时露出破绽。
希望你——不会辜负我们的期盼。”
“魔王的胞兄啊……”
随着声音渐渐消失,黛丝沉睡了。
雷桑撇撇嘴。
这还用你们说?
我倾尽自身力量,也会改变命运。
在意念谈话期间,那只眼眶也渐渐适应了太阳的照射。雷桑用那只捂着眼眶的手擦了擦脸上冰屑融化后的水,抬头看向对面的人。
也许不能称之为人,那只是没有形态的雪色身体。
声音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冷漠。
“果然……星魂选中了完美的你,而不是连眼睛都缺一只的我。”
莩兰乌多斯听了,微微笑着,抬起一只雪色的手,在手心里用纯粹的冰晶随手做了一只眼睛,轻轻放入雷桑的那只空洞眼眶中。声音温柔轻灵,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我用冰做了一只眼睛给你,暂时先替代一下吧。”
雷桑摸了摸那只眼睛,触感熟悉无比。旋即他看着面前的莩兰乌多斯,觉得自己明明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样子,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得问道。
“为什么……你没有样子?”
年幼魔王笑着对自己的哥哥解释道。
“因为我是魔之王——最纯粹的力量之源。”
“我可以变化成各种形态——男、女、走兽、飞禽、鱼虫……我不受这世间任何界限的约束和限制。”
这……就是魔王……
雷桑看着温和的莩兰,看着没有样貌的魔王,感觉到自己一直在和一个没有样子的人说话 突然有些生气。
“喂!你给我变得像样点!”
莩兰乌多斯笑着变了样貌。
“好啊——就照着你的样子——”
雷桑更生气了,这感觉就像自己在和自己说话。
“不准变成我的样子!!”
莩兰思索了一下,温和一笑。
“唔——那稍微改变一下好了。”
冰蓝长发,胸前一点冰晶自发上垂下,比起雷桑的样子,更加温和与优美,冰晶一般的魔角也更长。
“这样可以了吗,哥哥?”
“勉强可以了。”
雷桑撑着地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低头看了一眼莩兰。
“喂,站起来,我们去洞外。”
莩兰听话地起身,笑着看着雷桑。
“哥哥,我在还没苏醒的时候就知道你的名字了,好像是刻在我的灵魂里。‘雷桑德拉尔’这个名字,真好听。”
雷桑再次看了一眼莩兰,转身向洞外大步走去。
“废话真多,快点,赶去世界树。孕育我们的‘晶霜冰原’在世界尽头,要走到位于世界中心的世界树,路途很远。”
“我知道啦——哥哥,你那么着急做什么,慢点嘛。”
莩兰跑了几步跟上雷桑,眨眨眼,有些不理解哥哥为什么走这么快。
“……你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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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之旅,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