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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君知否》段灵儿赵献小说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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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宠她若珍宝,有人弃之如弊屡,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他穷极一生,所求不过一人而已。


1楼2018-01-25 14:06回复
    不似眼前人
    脸上火辣辣地疼,柳絮似是有意为之,两记耳光打得都是她受伤的左脸,一声比一声响,余剩绕梁,听得人心尖儿疼。
    赵献置若罔闻,负手静默地立在一旁。
    第二记耳光极重,锋利的指尖在脸上划出一道血痕来,丑妃偏过脸,啐出一口血痰。
    “柳絮不是故意的,”柳絮柔婉地抚摸那痕迹,“丑妃娘娘不会怪罪妹妹吧?”
    “自然不会,”献帝笑得冷漠,口吻如刀般凌迟她的心,“她已这般丑陋了,不在意多几分颜色。”
    好像有什么破碎的声音,像一只被稳妥珍藏了数年的瓷器,沿着纹理寸寸崩裂。段灵儿眼前模糊,她久不曾流泪了,早忘了那滋味,如今却觉得有温热液体在眼眶里胀痛得打转,转得凉透了,终究没有落下。
    献帝两指抵着她那伤疤,附耳低声问,“疼么?丑妃?”
    烽火连天的那夜,这个女人转投宋庆成怀中时,又岂知他的心里有多疼?赵献豹目圆睁,目眦几裂,她心甘情愿为那人葬身火海时,又岂能体会自己的悲恸万一?
    宋庆成已死,而今留在他赵献身边的,不过是他费尽心机存下的一个躯壳,一具走尸罢了。天子松了手,转身时错过了段灵儿划过脸颊的一滴泪。
    献帝起驾回宫,柳絮尾随在后,出门时回头望了丑妃一眼,眸子里晶亮亮,尽是得意的笑。
    笑容娇俏无匹,倾国倾城,不过如此。
    是夜,赵献宿在听雨阁,身下的女子百般讨好,身段柔软如初春柳絮,情到浓时,赵献掐着她的脖颈,指掌贴近动脉,仿佛恨之入骨,却又舍不得看那脸上一丝一毫痛苦的表情。
    “叫献哥,”天子痛苦地喘息,“像从前那样,叫我献哥。”
    “献哥……”柳絮细白藕臂攀上他的腰,唇舌火热,殷切呼唤。
    不是的,不是这种语气,他死死掐住女人的脖子,猛兽般嗅她颈窝里的气味,也不是这味道。
    他记得那女人的味道,朝露一样冷冽清新,也记得她高高束起长发,如男儿般塞上走马的英姿,她的肌肤柔韧却蕴含力量,而不是这样,烂泥一样瘫软。
    献帝猛地将柳絮推开,夜风习习,吹散了盘桓的情热。
    “滚出去。”
    “皇上……”
    “朕说滚出去。”
    柳絮不知做错了什么,只觉得方才还百般疼爱的皇帝,此时却如换了个人一般,眼神比夜色更寒冷几分,好似那些柔情蜜意尽是浮云,挥袖即散。伴君如虎,她不敢停留,忙敛了衣衫踉跄翻下榻,朝殿外走。
    “回来。”献帝又说,“你有孕在身,不能受凉。”
    他按了按太阳穴,眉心纹路很深,似乎疲惫至极,“朕回养心殿。”


    2楼2018-01-25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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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军行
      更深露重,皇城延绵,如蛰伏于黑暗中的巨兽。
      陈国昌不远不近地跟着天子,走过寂静的乌衣巷,从孩提至如今,那背影挺拔如昔,却变得孤寂而落寞。他不再是鲜衣怒马,满楼红袖招的小王爷,越走越高,脚下尸骸遍野,身边的人却越来越少,如今高处不胜寒,头顶唯有诸天神佛。
      陈国昌叹了口气。
      不知不觉,已走到凤鸣阁外,献帝脚步微微一顿,陈国昌垂头静立在侧,忽听见一阵乐声。
      那声音初时青涩,而后却悠扬辽阔,淡然又热烈,如同草原上飘过的云,和缓舒畅,又如大漠里扬起的黄沙,粗粝迷离。
      旋即声调一转,竟如战鼓声声红旗烈烈,说不出的憾人心神,道不尽的平和安稳,倏忽间又低沉呜咽,仿佛注入全部悲恸而嚎啕,听者伤怀闻者感叹,令人难能不动容。
      赵献闭目听了片刻,指尖扣击着节奏,旋即问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调子?”
      “老奴愚钝,听不出。”
      “是埙,从军行,”赵献说,“她没忘。”
      陈国昌觉得献帝的语调轻快了些,似乎在这埙声中,暂时挣脱了沉重的枷锁,他又说,“这是朕当年教给她的调子,手把手教的。”
      “圣上为师,自然天下无二。”
      “可她笨得很,从始至终,只学会了这么一首从军行。”
      许是夜色惑人,陈国昌居然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几分笑意。
      “后来再教别的,怎么也学不会了,”赵献说,“再没见过比她更笨的。”
      夜凉如水,埙声渐渐停了。
      赵献握紧的拳头放松下来,冷道,“走罢。”
      一连数日,边疆战事突起,献帝一直在前朝处理政务,派遣将领带兵出征,于是后宫中人便也有了充分时间,酝酿阴谋诡计。
      七日后,重阳佳节,柳絮封妃。
      圣上御赐一字,称‘若’,取得弱柳扶风之意。
      这厢封妃大典正在进行,鼓瑟声起,凤鸣阁中却分外冷清,青瓷把湃在水井里的西瓜用钩子吊上来。
      “在青瓷的家乡,大人们都用井水储存西瓜,湃好了又甜又凉,”青瓷说,“不过时气虽热,人却不能贪凉,娘娘刚坐了小月子,不可多食,可以解解渴。”
      “姐姐——!”一道凄厉呼喊打破院中冷清,舒婕妤妆发尽乱,双眼哭得红肿,“姐姐救我!”


      3楼2018-01-25 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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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中局
        她哭着扑来,丑妃敏捷转身,令她扑了个空,险些被院中树根绊倒,舒婕妤又是哭叫,“姐姐是记恨了妹妹,便不管妹**活了么?”
        “你的死活,”丑妃淡淡道,“与我何干?”说罢,转身要回屋去,舒婕妤紧随其后,寸步不落,亦朝里间走。
        “还有何事?”
        “姐姐不肯帮我,”舒婕妤哽咽道,“妹妹便只能长跪于此。”
        说是要跪,却不见她有半点矮身的意思,段灵儿懒得与她周旋那些姐姐妹妹的把戏,便道,“有话直说。”
        舒凤把袖子卷起来,白皙的小臂上赫然落了一块伤疤,皮肉脱落,伤口化脓,显是烫伤,“我听说姐姐这儿有御赐的烧伤药,是圣上朝已归隐的国医圣手李鬼手求来的,世上唯此一瓶,求姐姐给了妹妹吧。”
        到底还年轻,这话说得大言不惭,水汪汪的大眼睛甚是真诚,段灵儿心里发寒,面色倒不动声色。
        “我这里没什么御赐的烫伤药,你求错了人,请回吧。”
        “有的,一定有的,”舒凤胡搅蛮缠,“圣上亲口告诉我,来找你要就成了,大家同为后宫姐妹,姐姐连这么点东西也要吝惜么,是不是非要圣上下一道圣旨,你才肯给我?”
        赵献亲口说的?段灵儿心中一紧,但他的确不曾给过自己什么烫伤药,这难道又是他的欺辱手段?
        “言重了,不需圣旨,”侧身给舒凤看身后的梳妆台,“我素日所用的药膏尽在此处,若有你所说的那种,拿去便是了。”
        舒婕妤得了允准,忙凑上去挑选,不消盏茶工夫,便欢天喜地捧着个普通瓶子走了。
        “娘娘给她做什么,”青瓷不悦道,“那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不过一瓶胭脂而已,拿便拿了。”
        “胭,胭脂?”
        “嗯。”丑妃淡淡道。
        舒婕妤走后,她总觉得有些心悸,仿佛将有大事发生,无端端忐忑不安。转念一想,又不由自嘲,如今境遇已是如此,还能再糟到何种地步,不过杞人忧天罢了。
        黄昏时分,果然出了事,若妃带领大队人马,将凤鸣阁围得水泄不通。她匆匆而来,封妃的吉服尚且来不及换下,明明皎皎,红得晃眼。
        “丑妃娘娘为何要害我?”若妃气势逼人,早没了当初自称民女时的温柔,回头冲大小丫鬟嬷嬷吩咐道,“给本宫搜。”
        “我看谁敢?!”段灵儿直视若妃,丝毫不显慌乱,“你可有圣上手谕?”
        “如今你我同在妃位,平起平坐,搜宫这等小事,不必惊动圣上。”
        “再者说,”若妃朱唇一抿,“圣上国务繁忙,恐怕也帮不得姐姐了。”她略扬了扬手,“搜吧。”
        一声令下,丫鬟婆子蜂拥而上,将丑妃按跪在地,又猛扇了青瓷几个耳光,扯着头发朝墙上撞,登时头破血流。
        “别碰她!”段灵儿喝道,“有什么手段都冲我来,她不过是个下人。”
        “丑妃姐姐,你眼下已是泥菩萨过江,还顾得上旁人死活,”若妃低笑,附耳轻声道,“待你死了,皇上只为本宫一人所有,我会取代你,成为这后宫之主,母仪天下,也不枉本宫为了这张脸,吃尽苦楚……”
        丑妃徒然睁眼,柳絮的脸挨得极尽,狞笑之时,竟扭曲狰狞,恍如地狱恶鬼!
        “娘娘,找到了!”一名丫鬟尖声道。


        4楼2018-01-25 1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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