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17 臣隆】忽略(修订版&臣隆岩)

黑夜里的一道光，折射在墙上。
刚酱坐在藕咪公寓的餐椅上，面前的软饮上升着气泡，如紧张的心跳。远远地，藕咪瘫坐在不开灯的客厅，沉默着，夜风愈发冷了。
“哥，你真的和隆二哥结束了吗？”
“啊，嗯。”
“什么时候？”
“两个礼拜前。”
听得出藕咪声音里的不耐烦，孤独裹挟在明暗的分界线，此刻让刚酱难受得胃有点痛。
曾经纯真的画面，此刻温柔残忍地闪回。
藕咪和刚酱是重组家庭的一对兄弟。小时候刚酱总是很沉闷，藕咪一开始并不喜欢这个弟弟，只是勉强地带着他玩。
“飞向宇宙，浩瀚无垠。”
“哥，我也想要那个玩。”藕咪递过巴斯光年，刚酱伸手，藕咪再把巴斯光年举高，调戏着刚酱。
“哥~”刚酱笑着去蹦着够，但藕咪举的高高的，怎么也够不到，就咯吱起藕咪。
“哈哈哈，别啊！”藕咪受不了，一下栽在旁边的床上，刚酱也倒在一旁，抢过玩具。
“嘿嘿，飞向宇宙，浩瀚无垠~”刚酱笑着，手里的巴斯光年举的高高的。
藕咪揉揉刚酱的头，轻轻亲吻他的头发，不知何时起，两人的羁绊越来越深，藕咪不自觉地把刚酱放在心里，想要去照顾他，在孤独的童年的前半段，迎来的是幸福的尾声。窗外有云安静地飘过的午后，有他陪着，就不孤独。
“哥，你说外星人会和我们联系吗？”
“可能会啊，可能他们教了那些科学家怎么造飞机大炮的呗~”
“哈哈那要那样，外星人也太让人失望了。”
“为什么？”
“我还以为他们会更聪明呗~”
“那等哥给你抓个聪明的外星人的~”
“哈哈哈哈哈”
藕咪起身开了灯又关了窗、走向厨房。
“你知道隆二哥去哪了吗？”刚酱问。
刚酱和隆二本来是关系要好的打工前后辈，后来，隆二从家里搬出来准备一边工作一边追求歌手梦想时，刚酱给他介绍到自己哥哥的房子来住。
只是没想到藕咪和隆二会发展成恋人关系，刚酱本来也不知道哥会喜欢男人的。
两人一分手，隆二只打包了些必需品就离开了同居的公寓，没再跟藕咪联络。藕咪也凹着一股劲儿，不愿主动服软。
“不知道。”藕咪背着刚酱过去关厨房的窗户。
黑漆漆的夜，只有路灯照着水泥路，隐约看起来，反光像雪。
被追问着，分手那天的情绪又升腾起来，闷气熬得藕咪无法呼吸。
平平常常地，那天两人聊着天，因为一点观念上的分歧吵了起来，互不相让。
藕咪不懂为什么隆二真的不懂自己，可谁又知道，隆二也难过于藕咪什么都不跟自己说，总要人揣度。两个人气话说了一通，真话却绕不过傲娇，憋在心里。
终于，“那就分手吧。”藕咪的低音开口。
“好、分手。”隆二盯着藕咪说，眼神决绝。
焦虑不安让人任性，怕泄露谁怕失去，所以才生气。
或许，往往两个人多亲密是透过伤害来证明。
刚酱也闷闷不乐，一口气喝光了饮料。仿佛要让自己镇定一下。
初中的时候，和藕咪一起打闹，不小心亲上了嘴唇。两个人都大叫哇恶心、刚酱叫着“还我初吻”，藕咪只是坏笑，“那我不是哦！”
追逐着，打闹着，两兄弟里藕咪总在恋爱或者追女孩，与之相反，刚酱却像个小书呆子一样，显得也聪明很多。

只有刚酱知道。
隐隐地，有根神经在痛。
直到藕咪真的和隆二在一起之前，刚酱都一直以为，哥是直的。
「如果哥是直的，那我就只是单恋着月亮的尘埃，可是…如果你也可以喜欢男人，那那个男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为什么、凭什么」
没有回音的自问自答。
最后选择在一旁默默地守护着哥和隆二哥的刚酱，此刻看到哥这么痛苦、心情急切地想让他们沟通。
“哥、你找找隆二哥呀、你们间还是爱着的不是嘛？”
“不用你管。”关了窗依然背对着刚酱的藕咪。白衬衫衬着的宽幅身材，显得格外不好接近。
“我也是才知道你们分手，还没联系隆二哥，你们到底为什么要分开？”
“跟你没关系。闭嘴！”面露愠色的藕咪转过来，准备往卧室走。
“哥～”刚酱生气了。
“好了，好了”看到刚酱这样，藕咪也意识到自己太凶，过来揉揉刚酱的头。“该睡觉就睡觉了。”
刚酱躺在藕咪和隆二的双人床上，心里充满了不安。
自从隆二和藕咪从室友变同居了之后，刚酱就没再在这里过过夜。
背对着刚酱的藕咪发出一声叹息，听到这个，刚酱凑上去、把脸贴在藕咪的背上。手搭在藕咪的臂膀，低垂着忧伤哀切的眼睛。像自言自语一般轻地，开口。
“哥，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藕咪温柔地回应弟弟。
“不、哥、我爱你。”刚酱搂紧了藕咪。
藕咪也隐隐反应过来刚酱的告白，含糊地说：“别像个小孩子了。”
被忽略了吗？
刚酱一把扳过藕咪的身体，按住，不顾一切地强吻上去。
刚酱的唇发烫，藕咪愣了一下，推开了刚酱。
被藕咪推开后，刚酱看着他哀切地问：“哥，如果哥可以喜欢男人的话，我不能替代隆二哥吗？”
月光下，刚酱的表情像只被抛弃了的小狗。
藕咪闭眼扶额，沉默不语。
刚酱顺势环住藕咪，头靠在他肩膀上。
藕咪开口说，“我们不是兄弟嘛？”
“嗯。”十几年的感情积聚成泪水滑落下来，藕咪感受到刚酱的脆弱，不由得心软。
“对不起。”藕咪低声说。
刚酱没有说话，藕咪又说“谢谢你。”
刚酱感觉这只是藕咪想结束这场恼人的问题，对他下达的通知、可他还不想结束。
可不得不结束了，不是吗？谁也不理应受到伤害，隆二哥也是。
“嗯嗯，没事啊，我也是一时情绪有点失控。”刚酱故作坚强，说“那今晚就先睡在这行吗、晚上也没地方去了。”
“好。”
心照不宣地，像都在逃避似的，两兄弟说完晚安后，沉默下来，刚酱没有睡，等着藕咪差不多睡了，悄悄地从他家溜了出来。
爱你这场长途旅行终于变成肆意流浪，孤独到无法伪装。
天亮了，刚酱回了和藕咪的老家在市郊的房子。从他们爸爸妈妈也分开之后，只有刚酱会偶尔回来看看自己爸爸。
白天爸去工作了，刚酱坐在当初藕咪的房间，给隆二发了条消息。
「隆二哥，你还好吗、回趟家好吗？藕咪想跟你道歉。」

不管是远近、或什么事情、能撑起所有爱围成风雨的禁地，默默守护你们的雨过天晴，就够了。
没去管回复与否，刚酱头昏昏地睡着了。
梦醒时眼角分明有泪痕。
仰望天空，那淡灰颜色骤变。
醒来之后，再也睡不着。盯着哗啦啦地暴雨、刚酱忍不住想冲出去淋个痛快。
空洞的心灵，无助的思绪。
但情绪内敛而低落，他只是去浴室放了点热水，把自己浸在水里。眺望窗外，呆呆地出神。藕咪的身影莫名黯淡，笑容渐行渐远，痛苦像困兽在心里缠斗，刻在心中，猛击着脉搏。
终于，午后，在无人的家，压抑迫使男孩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怒吼。
也许忘了，曾经爱过你，曾经恨过你，曾经吻过你，曾经失去你。
一面收到信息的隆二冲回家，藕咪并不在，按耐着激动的心情、像田螺姑娘一样，下楼买了食材做起饭、收拾家务，等待藕咪回来。
钥匙插进锁孔的闷响，隆二的心跳要跳到迷幻。
开门，淋雨湿透的藕咪露面，怔怔地望着隆二。
窗外的雨，缠绵汹涌。
“藕咪，你怎么淋着雨回来的！”隆二焦急地扯过毛巾想要帮他擦拭雨水。
却被藕咪一把抓过、抱住。空气中飘着炖汤的香气，莫名伤感。
像隆二的罪犯一样，藕咪保持缄默，不皱眉头。
藕咪绿色毛衣湿漉漉的，头发上的雨水也顺着脸庞滑下，即使这样，也不想放开隆二。
“冷！”隆二笑了，“湿乎乎的、你这家伙把我也弄湿了！”
稍稍放开隆二，藕咪扳过他的头，深深地吻了上去。
闭上眼，冰凉的大手、滚烫的唇。
他的呼吸像雨滴一点一滴渗入隆二的爱怜。
“不要再分手了、求你了”，藕咪低声诉说。
“可分手也是你提的、不是吗？”
“可你也同意了啊、隆二、不要再离开我了、求你了…”，藕咪哭着说。
“好、好” 隆二搂着藕咪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别哭了”
“嗯…我还以为再也…隆二、我好想你、好想你啊”，藕咪像害怕失去他一样，脸埋在隆二肩膀根本抬不起来，紧紧抓住隆二的衬衫的布料，隆二轻拍着藕咪，眼泪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接着，藕咪正面抬起、抱着隆二进来浴室，“干什么！放我下来”，隆二笑着、拍打藕咪。
“别吵！”藕咪说着把隆二放下，定住看着他。

没开灯，只靠窗外黄昏时分的阳光，弱弱地从浴室和卧室的小窗，打在两人身上。
而天色渐渐暗下来，洗完澡，披着一条浴巾，相拥着，享受在这柔情的昏沉中。
“好舒服啊”，隆二说，沐浴露让彼此染上相同的香味，安心地、带着淡淡苦涩的、爱的香气。
藕咪用他的臂膀圈着隆二，紧贴的胸膛传来他赤裸炙热的心跳，在藕咪耳边呢喃，“你这家伙身材挺好嘛”
轻轻地捧起隆二的脸颊，藕咪笑着，用怪调说，“真～的～吗？”
隆二被逗笑、对着藕咪来了个头槌！
啊、疼！藕咪心里吐槽。
突然，“藕咪、谢谢你”，说着，隆二转向他后背，给他一个背后拥抱，把额头重重顶在藕咪背上，轻轻地叹了口气。
闭上眼睛，又说了一句，“谢谢”。
爱得好累、贴在藕咪背上还是觉得疲惫，只有此刻，藕咪温柔抓住隆二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隆二把另一只手绕过肩膀、搭在藕咪前胸，透过相亲的脸颊感受他皮肤的热度。
“呐…以后的景色，都两个人一起分享吧。”藕咪抓住隆二绕过来的另一只手，轻轻地问他。
“好啊，别放开我的手就好。”隆二闭着眼靠着藕咪答道。
第二天，隆二收拾收拾行李搬回家来。带着一个小鱼缸，里面躺着一个龟。
“这是什么啊？”，藕咪指着这个龟问。
“和你分开，我想着做点什么缓解压抑，养了这么个龟，叫大虫。”
“哇，你看它眼睛这么可爱，像小豆儿似的，叫豆豆吧！”
“那叫，豆虫吧！”
“嗯～好、豆虫、千年王八万年龟、要长寿哦～”
“哈哈哈哈、够了你！”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