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新觉罗辅昭 淮之凉了 我打算和辅昭发现这事 我们就唠一唠新官上任突然罪犯逃了 我俩手忙脚乱

【岁初天灾罹降，诏狱坍塌引得哄乱非常，刑部几大尚书已是坐不住了，幸淮之在伏枥侍读数月，出宫后高中皇榜，任职大理寺，难免要寻他商榷一番。同他将名册一对，狱中人头一数，果见错漏频出】
【这日正在任上圈画按名，见辅昭来此，他新进都察，最近案犯趁灾潜逃，有了这桩棘手的事，三司难辞其咎。唤他上前，唉声叹气】
莫德里，祸事、祸事了！

【震灾过后，京城各处修缮，都察院衙门也免不了添添补补，我初入仕途遭此大变，熟知福兮祸兮？而晨卯时在都察院拿到的一份名册，则让人更为不安，诏狱遭灾，修缮起来本就是难事，更不用说所羁押人等，那各个儿都是顶天的大案，少了一个都得御前打哆嗦，左副都御史任大人把这烫手的册子给了我，我找谁说理去？】
【进了刑部衙门堂内，果然忙做了一团乱，辅元见我来，不知是喜是忧，脸上的苦水都能挤出来，上前一按他手，两人拐进后堂】
何事如此慌乱？我听闻诏谕遭灾，受损颇多，其中羁押重犯可有闪失？

有，你且看
【遂递名册与他，乃是历年重罪刑犯名录，已同大理寺核计了当，字字是实，数日来不眠不辍，重登记名，朱笔勾描则是贼人遁逃在外。这本案册一眼望去，竟满目血色，不知民间会兴何种风波，让人悬心难安】
你看，刑狱鞫囚三百五十一人，红笔勾画是不知所踪，刑部何大人已是上折请罪，这几日我数人奉命清点人数，竟出了如此大的纰漏——你那可有什么消息没有？

【我接来名册，只消看过一眼，便惊呼合上，眉目锁上阴郁】
这可是——！
【“这可是要掉脑袋的”，话不敢说全，重新翻开名册，逐一对照，朱笔勾画落在洁净纸上，黑墨、白纸、朱砂、在我眼前攒成一团晦涩不明的可怖。他在旁与我详细说道，我则坐到案前，从胸前摸出来前所得都察院的名册，两册合一，对照下去，已是不敢开口，半晌过后，平复心绪】
我便说任崇义怎么那么好心给我差事干，悔不该，悔不该呐！
【自言自语将左副都御史任崇义骂了通，知道这册子是烫手山芋，可熟知这么烫！】
十四哥，不是弟弟我帮不了你，今儿这事儿，咱是摊上大的了。
【诏狱内都是什么人物？想必辅元比我更清楚，这罪，到了御前，怕不是那么好开脱的。】

什么，这、这，我就说出了天大的事，你看看，可不是吗！
【他神色骤变，情理之中，那牢狱里关着的是甚么人？皆是凶渠朋结、盗帑窃权之众，秋后是要寸磔戮尸的，如今案犯潜逃，是刑部监管不力之故，何尚书已递重折诉尽衷由，折中自是春秋笔法，将事往小里说了又说，并信誓旦旦担保捉拿归案。故这几日刑部深霭密布，一众人等是三五日没睡着个好觉，人人惊惶】
【一听他这话里有事，忙又问道】任大人给了你什么差使？我听闻都察院兵马司近也开拨了，有犯人线索，定要及早上报啊！

【若细追下去，都察院是担不了几分罪责，毕竟诏狱所处所辖归刑部和大理寺同管，我一个谏官，错，也就是捎带的那份儿。而任崇义把这册子给了我，叫我来刑部核对，我又既然接下，那便就没有不管的道理。更况，我的手足兄弟还埋在这坑中，我不拉一把，谁又能拉？】
毋急，此事刑部尚书已然上奏，现在汗父还未降罪，想必还有余地。至于都察院——
【我不知当不当讲，生怕再给他面上添愁绪，故而口中踟躇，少顷才道】
都察院去岁时参了几桩案子，皆为三司会审的，旁的可好说，就是你这……【示意他来看，指向两处】这二人，已然定罪无可饶恕，早就御笔勾了秋后问斩，汗阿玛前儿个还问过此案，你说该如何是好？

【顺他指向看清那两人名姓，确是恶贯满盈，只是事已至此，也难有转圜余地。伸手捞过杯盏，将冷茶乱灌一气，平了平心中余怒，那何尚书近日在我等面前卑躬屈膝，难保不是存了求进美言之心，且我既已入刑部，也难摘得干净】
无妨，此事且压了下去，震灾才过，朝会上皆是缮葺土木、营缮渠堰，汗阿玛这会子怕是无暇过问
【一面又思这任崇义委实奸狡，为减己罪，特让嫡子跑趟核册，我是已浸淫是非惯的人，可他身份贵重，这等牵涉，能少一件是一件。阔掌往他肩上一拍】
这不正好我同淮之才对名册，你这递折之事便交于我罢，兹事体大，到底免不了三司联名禀奏——你那也替我留点心，若是兵马司有什么动静，咱们再商量对策

话说虽是这么说……
【震灾受损之处并非一日能清算明白，更不用说宫中繁乱，汗父要从寻常日政中抽身处理赈灾事宜已实属不宜，听闻这几日军机处与内阁日日不熄灯，早间请安时汗父面色也不佳，悄声暗叹，却也不敢怠慢眼前之事】
兵马司不急，眼下最着急之事，还是再核名册，把那些逃脱之人的画像尽快发往步军统领衙门，只要这京城跑不出去，他们还能翻起什么浪？就算届时汗阿玛再问罪，也多少会留着些情面不是？
【正是话间，外头又进来个笔帖式，道狱中囚犯此时正在闹事，闻言冷哼，悠悠飘出句话】
见好事儿落没摊在自己身上，都不服气了。

【提壶也给他倒满了茶，顺手搁了不少寻常炒青，这会正连声喟叹，没功夫细品】不瞒你说，那何文忠人不中用，手脚倒伶俐，已是差人去办了。只是你也知道，这大灾荒，难民面黄肌瘦都一个样儿，一时半刻哪里能找见呐？这事能瞒一时是一时了
【我同他商议半天，话句落音还未停当，门口打帘进来个人，说又闹事，不知是第几回了，自从这要犯得以潜逃，狱里人心没消停过。疲惫般摆了摆手，冷嗤一声，向他道】老规矩。
【那笔帖式折腰应了句是，方退出了门，掌心按揉着太阳穴，刑部不安生，难免同辅昭多说几句】你不知前日闹的多厉害！一个个寻死觅活，就差搁房梁顶上吊了

【这前半差事算是稳妥了，元哥入仕比我仍早，官场浸润早就摸得其中奥妙，想必也不用我多提醒。此刻只点明利害，他自有办法。这刑部也不是我的地界，多说无益，在旁落座】
这事儿本不该我插嘴，你也知道，都察院现在那几个【压低声音，凑他耳边，约莫着还能挤出点笑意】那几个老匹夫都忙着推责任，各个都想让我帮他们担，现在倒好了，咱俩真掉在一个坑里。
【说罢直起身，端过茶碗大饮下去】
老话不说了吗，兄弟一心，其利断金，哥哥你只管安心就是。至于牢里那些腌臜—— 早晚都是个死，先受些皮肉苦也未尝不可。

怎么着，都察院，竟也
【同他对视一眼，笑意彼此心照不宣。虽在这等人手下做事，黄带子纵谁也小觑不得，只是到底资历官职摆在那儿，让人不得不敬他几分，平日里说话半遮半藏，末了出事还要我们替他往外摘，怎能心甘？手里掂着茶碗，不由也乐】
今日咱俩且算是掉了，明天咱让他们也尝尝这滋味
【兄弟同心，这话不假，平时宫宴小饮，弟兄几人间没少应和往来。可论推心置腹，唯这几人。牢狱里的破事且不必提了，让他瞧见这裹乱，我也汗颜】
你说的是，咱们三司，什么阵仗没见过？嗨，我倒还羡慕武职，这得多么痛快！省得咱俩在这受气不是

【官场利害，我自不懂，入仕短短这些时日却已将各人嘴脸看个清楚。朝中不乏有肱骨忠良，更多的，确是这种庸碌之人。头上的红顶子都怕掉，孰不知早就忘了读半辈子的圣贤书，盖碗一扣搁在桌上】
此话不急说，待此事过后，我也定要上折子。
【都察院这差事确也干的苦，与文人打交道，不仅要猜彼此话中意思，还要防着背后冷箭，一个字儿，累】
向汗阿玛请奏，京中各营，哪个不是个好去处？再要有心，出京巡防，例查海防，不都比现在被这些个人算计强。
【言毕一笑】
罢了，空口说这个也没劲儿，我看今儿个这名册一时对也对不完，索性今儿咱哥俩去逍遥醉喝上两盅，去去乏气如何？

【前与钧弟西楼宴饮，虽说营里艰险，时有性命之虞，好歹刀枪能博个封妻荫子、拜爵封侯，胜似在这里看他人眼色。况朝中多盗名欺世之辈，虚与委蛇，嫌恶不已】
你说的是，出京海防建功立业，梦寐如此！
【只是红口白牙说上百遍，事也不济，推了杯碗长叹口气，招手唤人】回头知会一声文中堂，我戌时回来再与他一晤
【有了酒水，名册之事且搁在一旁，吩咐门外备马，抚掌开怀】妙、妙！我闻逍遥醉出了几坛老酿，咱们今朝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