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眼神一亮,带着我们紧忙往回赶,等回到后室(躺着白骨的墓室,因为墓室规格和棺葬待遇不符合君王礼制而且陪葬品里有女性饰品所以认为是后室)时,听到第一条甬道里传出混乱的响声
“好像是从狐狸他们那间传来的”
老大招呼一声“快”
折腾了这么久我已经力竭,眨眼间就被他们两个远远的甩在身后,我费力跑了一段距离,混乱的声音越发清晰并且诡异,因为我听到嘈杂的声音里有无法言喻的怪声,你听过老人的咳嗽吗?就是这种声音的加快版,声音短暂而急促
“咯咯咯咯咯咯……”
怪声由远及近,我拼着最后一口气冲出来甬道,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惊。
漫天的羽毛飞扬,整个地方都是飞禽拍打翅膀的扑棱声和诡异的叫声。我一时反应不过来直到秋老虎大骂一声“兔崽子退回去!”,已经是大片黑影迎面袭来。直觉肩上一吃痛身体已经被一股大力往后拖,而我满脑都是看到的景象根本顾不及肩上的疼痛!是人脸!长着翅膀的人脸!
秋老虎狠狠的抽了我一耳光,空气才再次进入到肺里,我大口喘气发现自己已经回到甬道里,外面的东西没有再追进来
“刚刚…刚刚…”
“刚刚你兔崽子迷障了,怎么就屁大点胆量”
“不是,外面…”我咽了口口水企图压下心跳的速度“怎么会有长翅膀的人脸”
“那些就是上面的东西”老大接话道
所以老大才说不要吵醒上面的东西。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在地下存到这么诡异的东西!
“那些是动物?”
老大摇头“不知道”
“那狐狸他们怎么办?他们还在那间墓室!”
“狐狸机灵,肯定没事”
我想想也是,从地上站起来这才注意到老大的手腕已经被抓伤,血染红了军绿色的风衣,而她还是面不改色,秋老虎倒还好没有什么伤痕。
“那我们呢?原路回不去要怎么去入口?”
“先退进去看看情况”
于是一行人又回到后室,经过这么一吓原本就力竭的身体更加无力,墓里摸不准时间,身体却是老实,我从包里摸出干粮和水袋分给老大和秋老虎。
他们两个吃了干粮就开始研究怎么回到路口,我又吃了一块巧克力才勉强有点力气。
秋老虎查看了每一间墓室都摇头。墓室的拱顶上都浇筑了铁水,看样子李元昊就没打算让进来的人活着出去!
老大低低叹了口气
“就不能在四面墙上打盗洞吗?”我问道
秋老虎瞪我一眼,说“哪有那么容易,没有准确的方位这洞打了也白打”
“老大不是有设计图吗?”
这就轮到秋老虎不说话了,老大回道
“设计图只有那间墓室的部分”
“……”
得,最后一个办法也废了。
我们又回到后室,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我盯着地上的那具白骨,脑子里产生一个问题,他是怎么进来的?如果跟我们一样从入口进来可能性也很小(根据衣服判断是普通人),一来是身体素质,二来是外面那些东西。如果打盗洞,拱顶灌了铁水根本不可能。如果有另一个出口通到其他地方,好像也不可能毕竟我们找了这么久也没见到什么其他通道。
那么他是怎么进来的?我越想越觉得奇怪,跟老大和秋老虎一说他们也觉得不对劲。
于是三个人有围过去研究那具白骨,只见秋老虎先仔仔细细的看遍白骨各个部分,发现没有异样又翻找地上的背包、衣服、裤子、鞋子,但凡能找的都找了,还是一无所获,我再次感叹着把衣服给又被秋老虎折腾了一番的不明人士盖上。
“除了常见的装备没什么其他的东西”
我眼见着秋老虎什么也没翻到也觉得疑惑,什么都不靠也没有其他进出口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老大在我们身边蹲着身子伸手摸了摸地面,闻了闻,突然问道
“秋老虎你闻这是什么?”
我仔细去看,只见地上浅色的,绿蒙蒙的一层我起初还以为是灰尘,秋老虎也在老大摸过的位置一摸放在鼻子下一闻,“是驱鸟剂,我当兵的时候在云南用过”
老大眼光一闪,当即把东西抹在脸上
我学着他们在脸上抹了两把,担心量不够又在身上撒了一些才安心。
秋老虎为了保险起见又在我们身上系了绳索,另一段系在里面的棺椁上。
关了手电,出了甬道,场面已经平静下来,能感觉到那些东西还停在外边,黑暗近处我看到这些东西的大致轮廓,鹰的大小,眼睛闪动着绿光,头部硕大,头两侧好像是鼓起的囊袋,鸟身,头部不断左右摆动,发出咯咯咯的怪声
我紧跟着老大移动,一举一动尽量放慢放轻,驱鸟剂的确有效,我们移动过的地方它们都躲开了去,看样子这些东西虽然样子古怪却逃不过鸟禽的本性。爬过绳索之后顺利来到青铜锁链上,一直避开的东西却突然靠近,“咯咯咯”的怪声近在咫尺,我顿时头皮一阵发麻,脚下一软差点摔下去,幸好身后的秋老虎提了我一把才勉强稳住身形,不过还是弄出了声响。耳边的怪声频率逐渐加快,像女人尖锐的笑声,我的心猛然被攥紧。
由近及远,怪声很快响彻整个空间,如同极快的同时敲打几百万个木鱼,而它们头部居然朝一个方向摆动到极其诡异的程度,旋转了180度,像了!像了!小口,细眼,倒过来的头活脱脱的一张人脸!
老大大叫一声“快跳”,几乎同时,扑棱的拍打声响起,我一跃而起,从锁链上跳下。由于惯性和重力我被甩到岩壁上,撞的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不过好在绳索接的够长,掉下来到时候向下落了一段距离撞的并不严重,上面的东西没来得及追下来,我不由送了一口气,可是也不敢耽搁
秋老虎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包里放着连接用的绳索,我们在原先的绳索上又接了绳索,因为绳索负担的重量很大,为了减轻重量我身体尽量贴近岩壁,一边踩落脚点一边缓慢移动,习惯之后加快动作。
越往下越黑,等距离头顶上的怪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我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感知,只有手上的疼痛还提醒自己醒着,身体几乎力竭,全靠意志力和秋老虎在下面托着,我才不至于完全放松
就这样又移动了一段距离,老大命令我打开手电,四周黑到极点,寂静无声,只有不时滚落的碎沙时的声音,刚打开,眼前一黑几秒之后才恢复视力,身上又痛又麻没办法查看四周的情况我只能把手电递给老大,老大手往下一捞顺势一压肩身子往后一扭,查看附近情况,我趁着这机会赶紧休息喘口气。
才几下喘息的功夫,头顶一阵响动,我心一紧以为那些东西追了下来,抬头一看,居然是老大单手在装照明弹,动作极快,我还来不及出声提醒已经发射出去。
我心底一沉,完蛋了?随着照明弹在空中划过的弧度远处又开始大肆骚动起来,嘈杂中老大大喊一声“秋老虎,甩钩”
甩钩是行话,是指用在空中搭一条绳索
只见秋老虎双脚一踩,完全只靠双脚固定身形,利落的把绳索往腰上一绕,打了个花哨的索扣,几下收回剩下的绳索缠上登山镐往后一甩,绳索被登山镐带飞出去,只听见叮…咔两声,好像卡在了石头上。
我又开始挂腊肉,秋老虎在我前面,半是调侃半认真的说“兔崽子这回可没有绳子了,你要是掉下去我可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