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偏过头用另一只手抓住匕首，意识混浊起来，涂的有毒药吗？
他那天还好有避开耳目和冲田三叶交谈，不然被这个孩子听见就不好了。
“你这样杀不了我的。”苏远笑着。
“远君。”冲田三叶寻过来，十一目光突然凶狠起来，苏远扑过去压住制住他，冲冲田三叶喊道，“快走。”
匕首狠狠地往前刺，扎到了手腕上，苏远失了力气，只任由他的动作。
“就算要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苏远喃喃道，那把匕首终于停留在了他的脖子上，寒气逼人。
借着月光，苏远看到了十一疯狂炙热的目光。
“在这样下去你会毁了胧大人的。”
“远君！”冲田三叶喊到。冲田总悟跟在她身后，看到这情形，拔出刀了扔过来，十一偏头躲开，总悟就凑近了，一脚横过去。十一拔出匕首朝后退了几步，看了一眼苏远，小小的身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翻过围墙几下就不见了身影。
冲田总悟没有去追，蹲下来问道，“你没事吧。”三叶已经扑了过来，“远君你的手？”
没有愈合，他自然感觉到了。不过这于他而言不是坏事，他的身份没有暴露。
“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坂田银时语气很不好地问，他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
三叶知道他的心意挡在他面前，扶他坐起来起来，给他扶好了眼镜，胸口的血不断冒出，湿了三叶的胸口。
“远君！”
“收养的小鬼是个杀手罢了。”他疼得冒冷汗浑不在意地说。
“是十一下的杀手。”坂田银时愣住，在他眼里十一是个可爱聪慧又老实的小孩。
他脑袋还有些昏，是误打误撞吗？还是十一知道怎么对付他？
“远君？怎么办？”苏远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对焦灼的眸子。他的伤口虽然还在流血，但变慢了，还好有外衣他们看不出来。
“扶我进屋躺一会儿就好了。”
“哈？你没事吧，你这伤不进医院会死吧？”坂田银时插嘴道。
“那个小鬼是怎么回事？”冲田总悟语气冰冷，“我可不想姐姐新婚之日就开始守活寡。”
苏远没力气，捏紧了冲田三叶的手腕。三叶点点头，“总酱，你和坂田先生先回去。”
“可是，姐姐？”
“没事的。”冲田三叶打断他，“远君有自己的办法，但是不能给别人看到，姐姐的病就是远君治好的。”
冲田总悟半信半疑，和坂田银时一起把松下远抬进了屋。
“麻烦总悟君和坂田先生了。”苏远的意识又逐渐恢复，虽然胸前和手心还在流血。
“你们先回去吧。”三叶开始赶人。
他们走后三叶脱掉苏远的衣服，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三叶找了纱布给苏远缠住了伤口，“远君没事吧。”
“只是表面没好而已。里面已经好了。”苏远淡淡地说，他看了看手腕，手腕的伤已经好了就是血还没干。
吉田松阳当私塾先生的那几年不可能一点伤都不受，他是怎么掩盖过去的？还是说这伤可以用意识控制他的愈合速度？
仔细想一想吧，被十一捅心口的时候，他疼得不敢呼吸，一时间忘了自己是个不死人，所以脑子昏昏沉沉。后来冲田总悟过来，他害怕不老不死的秘密暴露，但又害怕伤口不愈合，所以伤口愈合的很慢。
他试着感受了一下，血液里奔腾着生命之息，他试想着让这股生命之息不往胸口走，果然这股力量不再朝那涌入，但空气中的阿尔塔纳会随呼吸游走全身，仍会有一些回到胸口，但愈合的速度变慢了。
“怎么了，远君？”冲田三叶担心地问。
“没什么，我在试着控制伤口愈合的速度。”他淡淡一笑，“给我个匕首。”
冲田三叶摇摇头，看着他不说话。苏远无奈，给她看了看自己的手，“你要我怎么解释？”
“远君这些天就不要出门了，就说远君的办法不会让伤口留疤。”冲田三叶一笑。
“三叶……”苏远有些头疼地看着她。

12.他们与他
他把自己关了三天，这三天虽然并不是一无所获，但没有解决最重要的问题。
今天天气晴朗，他躺在一张竹编的摇椅上，日光很好，身上盖了一张毯子，暖融融的，恍恍惚惚就进入了梦中。他站在一片虚无广阔的空间，就像是站在宇宙中，没有星辰，浩淼无边，他整个人都显得极为渺小。
这种感觉很熟悉，他这又是被拉到了什么地方。
这种空旷的空间让人惧怕，他阖上眼，下一刻睁眼时又出现在另一片空间中，绿色的光芒在眼前流动，分做许多股相互交错，苏远伸手能感觉一团暖意和生机在手心浮动……
“你来了……”他回过身看到了没戴眼镜的自己现在的模样。
眼前的人眉眼弯弯，笑容温和而云淡风轻，轻易间就能抚平人心的波动。
“吉田松阳。”苏远肯定地说。
男人点点头，目光落在绿色的光芒上，“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这样磅礴的生机，虚的诞生之地，最有可能的地方，只有龙脉了。
“龙脉。”
吉田松阳笑了，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某些逝者的灵魂可以到这里来。”
苏远一噎，“你想说我已经死了吗。”
松阳摇头，瞳眸平静无波，笑颜温和，“你就是我，而我们是死不了的。”
“远离地球把身体内的阿尔塔纳消耗完就可以死。”看到他这个样子，苏远有些难受，虚一直在追求死亡，吉田松阳大概也这么想。苏远把自己从电视上看到告诉了他。
松阳笑了，这才打量起苏远来，眼里颇有兴致，“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不过，”松阳摇摇头“这个方法不行的，你以为我不曾试过吗？即便如此，我还是死不了。”
苏远想起了江华，“可是另一颗星球上和你一样的人已经死了。”
“那只能说明那个人和我不一样。”松阳解释道，“远离地球的确会降低恢复速度，甚至会消耗完阿尔塔纳，但是我的意识同龙脉的联系并没有中断，只要花费一定的时间我仍然会复活。”
“虚呢？”
“他即是我。”松阳眉宇间出现了几分戾气，“我们本就是同一个人的不同人格罢了？”
看到他突然换了气势，苏远有些害怕，“你……”
“不必担心……”松阳见他害怕，又恢复了平静温和的模样，“我无法伤害你。”

“你这话可不真。”苏远想起了虚屠杀自己的画面，脊背生寒，“你抹杀过自己的其他人格。”
“当然。”，眼前的人并不否认，“人格分裂是种病，将多重人格整合，我才是我不是吗？”他勾唇一笑。
苏远无言以对，冷汗涔涔，“你到底是吉田松阳还是虚？还有我就是你是什么意思？”
“你从异界而来，灵魂同我相融合，所以你即是我。你可以把自己看成我的不同人格，不过这二者之间到底是不一样的，我无法抹除你。”
“你想过抹除我？”苏远眸光一闪，想到了十一捅自己时的种种不对劲。
“那个孩子杀你的时候，我动了手脚，但你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是不是这个身体死过一次就会抹掉一个人格。”
“并不是，”松阳和和气气地说，“意志更强的一方会主导意志弱的人格，然后逐渐吞噬它，”他眉眼弯弯，勾唇一笑，“你知道的。”
“现在的你是谁呢？吉田松阳亦或者是虚？”
“我们已经融合了，无论是吉田松阳还是虚都是我。”
“是吗？”
“回去吧，你来这里还太早了。”
喂，这些人怎么都不把话说完，就把别人打发了。
“先生……先生……”
苏远睁开眼，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趴在摇椅的扶手上，“叫你好久了。”
“躺在摇椅上，很容易入睡。”苏远解释了一句，温和地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人找先生，三叶姐姐在前面和他说话。”
“谢谢你，抚子。”苏远双手撑着扶手慢慢往下滑，脚落在地上，才好不容易站了起来，不小心扯动了伤口，他眉心微跳，“虽然很舒服，不过起身太麻烦了。”
“先生，”抚子扯住他的衣服，“你的伤还没有好吗？”

“大概还需要一段时间，”苏远摸了摸她的头，“到屋子里看书吧，我到前面去。”
“谢谢先生。”抚子眉心绽开。
苏远到了柜台，首先入眼的是一袭绘有金色蝴蝶的紫色浴衣，想想银魂会穿这身衣服的人苏远的头有些疼。
再往上看，缠着绷带，斜刘海，嘴里叼了一根烟管。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扫视着书架上的书籍，气质优雅魅惑，又有些颓废。
高杉晋助，吉田松阳的弟子。苏远心底默默地看着这他。
“远君。”三叶见他来了微微一笑，解释道，“这位先生特意来找你的。”
苏远点点头，三叶说，“我去倒茶。”
苏远调节好心情后，对高杉晋助淡淡一笑，“这位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高杉晋助移开烟管，轻轻吐出一口烟，才把目光挪到他身上，仔细打量了许久，“松下先生，”碧绿的眸子如深潭，“你和我的一位故人很像。”
“是吗？”苏远嘴角一抽，他哪里像了，这帮人又不是外貌协会，不可能因为长得像就以为像了，他举了个例子把自己撇开，“世上的确有很多相像的人，在我认识的人里面，银时先生和土方先生就很像。”
高杉晋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露出意味不明的笑，“的确是。”
的确是是个什么鬼，你和土方很熟吗？没熟到了解他的脾气秉性吧。苏远暗自吐槽，总觉得这个人的眼神很可怕。
老实说，松下三杰中最令人头疼的便是高杉，他头脑聪明意识敏锐，最早知道了虚的存在，真害怕他一时兴起砍了自己，虽然砍了不要紧，但最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先生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呢？”苏远不耐烦应付他，想快点打发他走。虽然表面还是一脸和气模样。
高杉晋助闻言从怀里掏出一本书，薄薄的小小一本，书的腰身被利器切断了一部分。
看着十分眼熟，这是吉田松阳写的那本书，被他和桂小太郎小心翼翼贴身带着的课本。
“能麻烦您誊抄一遍这书里的内容吗？”高杉晋助语气温柔地问道，带着期盼注视着他。
这和您的画风完全不符啊，总督。
这人是发现什么了吗？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虽然不过分，但他不想接。
“先生您自己好像也可以誊抄。”
“我自己写的话没有那种怀念的感觉。”他说着，眼神温柔。
我抄就有了吗？苏远无语地看着他。
高杉晋助看到他眼底的情绪波动，本来他不习惯说明太多，但今日心情不错。
“您的字迹和家师很像。”
“我觉得并不像。”苏远翻了一下，和自己挂的牌匾大相径庭。
等等，苏远仔细琢磨。自己初次执笔还有自己的影子，但随着次数的增加，字迹越来越靠近松阳，那副牌匾虽然刻意同吉田松阳的字迹相异，但骨架行文结构已经越来越接近松阳了。
这个人恐怕是看出来了，如果他看出来了，那其他人。苏远有些头疼，现在还是太早了。
“我相信自己的眼力。”高杉晋助缓缓吐了一口烟，从怀里掏出几张纸币搁在柜台上，“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来取？”
他还没有答应好不……苏远叹了一口气，一本正经地找了个借口，“我近日胸口有伤，写不了字。”
高杉晋助不接，“那么等伤好了再写吧。”
客人都不在意，他这个打开门做生意的人也不好拒绝。
苏远估摸着日子，“一周后你来取吧。”
“先生，”邻家的阿虎跑进来，手里举着一袋糖，“给先生。”
苏远觉得牙疼，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又不好开口拒绝他，叹了一口气，“谢谢阿虎。”
他接过纸袋，揉了揉阿虎的脑袋，轻声说，“进去吧，他们都在。”
高杉晋助静静地看着，低头沉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能请我进去看看吗？”他突然问。
苏远眉心跳了跳，一时无言。

13.时光匆匆过
“不能。”苏远直接拒绝，他又不是松阳，不想被这个破坏狂当成乌鸦砍了。
“我不是说了吗，你就是我。”一个亲切温和的声音窜入耳中。
“或许吧，但你不是他，我也不是。”苏远很清楚，那个人格已经消失了，就算能残留下一些感情，却不再主导整个人格。苏远按着太阳穴，有些头昏，喃喃道，“不要随便出来。”
“什么？”高杉晋助耳尖地听到了。
“没什么。”苏远这下真心没心思应付他了，“客人可以先回去了。”
三叶端着茶走出来，见他脸色不好，赶忙问“远君怎么了？”
“有些头晕。”苏远扶住柜台，“没事的，我先进去休息一会儿。”
“好。”三叶便留了下来，递给了高杉晋助一杯茶“你和远君认识吗？”
“怎么说呢？”高杉晋助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只是有这种感觉罢了，”三叶眼神澄澈温柔，多半能猜出高杉晋助的身份，苏远最近的状况不怎么好，她有些担心，“他最近不太好。”
“是吗？”高杉晋助漫不经心地听着，取下烟管，带上斗笠，“告辞了。”
过了几天，无论苏远怎么抑制，胸口上的伤都完全好了，伤处的皮肤光滑如初。苏远自从知道怎样都瞒不过自己的字迹后便不再遮掩，顺着本能，誊抄了课本上的字，并将内容仔仔细细地切割装订成和这个小课本一样的模样。
“我今天准备回奈落一趟，十一大概是从那里出来的。”苏远对三叶说。
“总酱他……”三叶想起来总悟来，她还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你别说这件事，”苏远笑了，“我来处理。”
月光如水，漫过街道。房屋背脊被一线分做光和暗两个区域。苏远戴着斗笠，穿了一身深色的浴衣，外罩白色羽织，左手拿了一根木棍。
乌鸦们在黑夜里穿行，扑棱着落下了片片羽毛。
“伊丽莎白，”华贵清透的声音微微抬高，透着股娇怒委屈。
苏远身子一僵，莫不是怕什么来什么吧。
“什么人？”桂小太郎极为敏锐，停下了和伊丽莎白的吵嘴，眼见前面有一个人影，手就不自觉地按上了手里的剑。
苏远无语，这路又不是你开的，谁都可以走吧，何必来上这么一句。

苏远扶好眼镜，端正好斗笠，“我也走这条路，”他的视线停在了伊丽莎白身上，“真是很可疑的生物。”
“伊丽莎白才不是什么可疑的生物。”桂小太郎下意识地回嘴。
“是吗，”苏远勾唇，闭了闭眼，“不过不是地球的物种，天人吗？”看着举着板子和桂小太郎同步骤的傻白，感觉自己没法叹气了，轻声问，“能借过一下吗？”
“哦哦。”桂小太郎和伊丽莎白往左边挪了挪。
所以说你们叫住我干嘛？？
这条巷子很窄，所以这对不是刻意为难吗？苏远轻声念道，“勿怪。”脚点地一弹再轻点伊丽莎白的木板从他们头顶跃了过去。
与桂小太郎的不期而遇算不得美好，希望不会被他惦记，苏远匆忙跑掉。
到了奈落，十一被吊在了门上，身上满是鞭痕，嘴唇干裂，他闭着眼睛似乎昏睡过去了。
苏远向立在两旁的奈落杀手问道，“怎么回事？”
二人右手持掌，弯了一下身子才回答道，“他违反了首领的命令。”
“十一，你是怎么跑到我身边的？”苏远边脱下他的鞋袜，用木棍挠十一的脚，边问道。
“他已经昏迷很久了。”旁边的人说。
“是吗？”苏远弯了弯嘴角，抄着双手问道，“胧在里面吗？”
“是。”
胧坐在被褥上，手里拿着一叠纸，正在细看。从苏远的角度看去，映着清冷月辉的他脸色苍白，身子显得单薄。
他突然就心疼起这个人来，他本身本来足够强大，却因为背负着亲手折掉恩师的罪在愧疚和自责中走向了另一条不归路。
苏远沏了两杯热茶，端了过去，“这么晚还不歇息吗？胧。”
“老师，”胧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把纸放到一边，按着眉心舒缓疲劳，解释道，“明天我要带人远征。”
苏远知道现在奈落直接听命于天道众，“原来如此，一路顺风。”
“谢谢老师。”胧脸红着低下头。
真的像个孩子，可惜他的童年并不是欢心愉快的。
苏远感到有些难过，“胧，你并不喜欢奈落的生活吧。”
胧没有回答他，手握成拳放在心脏的位置，“老师需要奈落的力量。”
苏远眼里隐约闪着泪光，现在他还离不开奈落的力量，无论是为了对付天道众还是这个国家。
“对不起，我目前还需要你的力量。”苏远笑了，笑得难过，“我要掌控天道众。”
他一定要把最高权力握在手里，这样才能保证松阳弟子们的安全。
“是。”胧俯身应道。
“你认为德川茂茂怎么样？”苏远很喜欢这个正直仁义的将军，但他还是太天真了。如果他没有手染鲜血的人帮衬他，他不过一棋子。
“有自己的想法，但终究只是一个傀儡。”胧的声音冰冷而没有丝毫情感，看问题的眼光很精准。
“我倒是想看看他理想中的世界。”那个少年目光深远，看到了可以相互呼唤名字的时代，“还是等我见过他再说吧。”
“是。”
“那么，”苏远起身把茶杯放回桌案，“我就先回去了，你早点歇息。”
胧眼里有一丝疑惑，“老师没有其它要问的吗？”
他的确是因为十一才来的，既然十一已经回到了奈落，苏远并不想为难这个人，胧会处理好的。
“胧觉得我还应该问什么吗？”苏远凝视着他，浅绿色的眸子里融入了一丝暖意，“有些事你自己处理就好，我相信你。”
回到书屋后，三叶披着薄被坐在回廊上，靠着墙睡了过去。苏远垂下手，看了片刻，“三叶小姐。”
他的内心突然被什么填满了，感觉内心一片柔软，一股一股暖流上涌，苏远将她抱了起来，三叶挣扎着抬了抬眼皮，苏远附耳悄声说，“睡吧，我回来了。”
他守了冲田三叶一会儿，去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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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这里吗？
　　他在书屋过着平淡轻松的日子，时不时的教这些孩子画画，和他们一起做游戏。
　　他会纠正他们的言行，礼仪。愿意早起的人可以随他练剑，其中抚子和时生最为认真。阿虎虽然刻苦，却不是读书的料，他对机械方面的事更精通。
　　苏远希望他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机械上面，如果能够拜平贺源外为师就好了。
　　“阿虎，你不适合这个。”和时生的比试再次输了后，阿虎坐在松树下哭，
　　苏远在回廊站了一会儿，时生抱着剑站在他身后。
　　“他喜欢剑术吗？”
　　“喜欢。”时生简明扼要地回答。
　　苏远瞅了他一眼，“不能说得详细些吗？”
　　这孩子这么聪明，怎么就话就这么少，总留半句。
　　时生感觉莫名其妙，补充了一句，“他更喜欢机械。”
　　“乖孩子。”苏远摸摸他的头。
　　跑去找阿虎，笑得不怀好意“阿虎，你知道平贺源外老爷爷吗？”
　　其实绝对不是他不怀好意，只不过他每次敲人也是这个表情。
　　阿虎眨巴眨巴眼睛，往后缩了缩，抵在松树上，泪珠儿在眼底打转，被吓的，“江湖第一发明家？”
　　“对，就是他。”苏远点点头，靠近了些。
　　“先生……”阿虎打着颤。
　　苏远笑容满面，他觉得这娃跟着平贺源外说不定会很有出息。“阿虎，从明天起，你在我这里帮忙会给你结算工资。”
　　“先生？”阿虎有些愣住了，眼睛一眨，泪珠儿流出来，“您居然收童工？”
　　苏远嘴角一抽。
　　“并非如此。”苏远摸摸头，“你想来就来，但我更希望你可以做你喜欢的事。”
　　“不过光有钱肯定不行，去找万事屋吧。”
　　他和万事屋也基于阿虎的关系有了交集。
　　在他外出的时候，高杉晋助派人取走了课本。苏远不用再次面对他，感觉心情愉快多了。
　　“打扰了。”苏远提了一盒点心神清气爽地走进万事屋，万事屋全员都在，陪一个小男孩聊天，“今天你们都在啊。”
　　那个孩子清秀可爱，苏远一愣，已经进去了吉原炎上篇的剧情了啊。
　　苏远晃了晃手里的饭盒，“我今天带了点心过来。”
　　“远桑，是有什么委托吗？”志村新八接过点心盒。
　　苏远看了一眼晴太，笑意浅若春风，“是有委托，不过你们有客人，我不着急。”
　　新八唧舒了一口气，“谢谢远桑，我们今天要出门，你的委托今天是接不了的。”
　　“一路顺风。”苏远看着他们，眯眼，轻声说，又对那个孩子说，“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他说完话没有久留，他准备带着奈落去吉原。
　　带上乌鸦面具，绑好斗笠，手里握着。
　　苏远闭目养神，在心里呼唤，“能帮我吗？”
　　“你想怎么做？”回答他的是一个温和的声音。
　　“我想把夜王凤仙带回奈落。”苏远说出自己的计划，“一来凤仙的战力很强，二来我不想他就这么死了。”
　　“你很喜欢他吧。”
　　“是。”
　　“你想要我帮你什么？”
　　“奈落，”苏远说，“我不知道怎么带领奈落。”他没有那个能力啊，那些杀手站在一起就够他抖三抖了
　　“我知道了，身体由我们把控，意识留给你。怎么样？”松阳问。
　　“十分感谢。”
　　苏远没有让胧跟上，他现在不适合出现在有坂田银时的地方，苏远带上了奈落三羽的另外一人。
　　他们去的时候正遇上神威和神乐交手，他和奈落蛰伏起来，按照剧情，神乐不会有事，他要等到银时和凤仙交手的时候再出现。
　　

苏远潜入了关押日轮的房间，这里没有一丝光亮，只有那个女人因为被挑去了脚筋跪坐在那里。
　　她跪得笔直，像是在和什么对抗。
　　“跪这么直腿不痛？”明明是含着笑意，可他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凉与虚无。
　　这是浸染奈落五百年血腥的声音。
　　黑暗里出现了布料摩擦的声音，能感觉到女人做了什么动作。
　　“没想到还有人能逃过那个夜王的监控来到这里。”她十分镇定，从她的语气中仿佛可以瞧见她眼里的光。
　　“若是他亲自守着，我自然来不了，”苏远对眼前的黑暗视若无睹，很准确地来到了日轮的对面坐下，“但他现在正被他的笨蛋弟子缠着。”
　　“我到这里来是为了带走夜王凤仙。”苏远的声音还是那般让人毛骨悚然。
　　虽然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可怕，但为了不暴露身份这样处理最好不过。
　　女人无动于衷。
　　“那个孩子很快就会过来吧。”为了让眼前的女人快些弄清状况，苏远直接用上杀手锏，“那个名叫晴太的孩子。”
　　静默了很久。
　　“你想要我做什么？”日轮妥协了，她被抓住了死穴，就和八年前一样。
　　日轮知道她于这个人而言应该有一定的价值，不然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告诉她有关晴太的消息。
　　“你知道那个男人，夜王凤仙想要的是什么吧。”苏远赞叹，这个人太识时务，不过省掉了他很多麻烦，“你可以让他得到满足吗？”
　　用轻柔的语气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苏远静静地等她的答案。
　　“你知道凤仙喜欢什么吗？”日轮突然问，声音夹杂着叹息与怜悯。
　　“嘛，算是知道吧。”
　　他即便知道也没法给予她答案，这个答案日轮更清楚。他在这里待的有些久了，恐怕他们快来了吧。
　　苏远站起身，“那么，我就先离开了。作为交换，你可以对我提一个要求。”
　　他不知道日轮需要什么，就这么许下承诺。
　　门外有脚步声逐渐接近，一重一轻，苏远叹了口气。
　　清朗鸣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日夜聪的少年音的确十分动听。
　　他离开地有些晚了呢。
　　“过来啊，你也应该露着笑才对。”脚步声停住，“马上要和母亲见面，愁眉苦脸怎么行。”
　　“妈妈……在这里？”迟疑着颤抖着前进。
　　日轮闭着眼睛，能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
　　“八年前，带着你想逃跑，可是却被凤仙捉住。为了换取你的自由，日轮付出了自己的自由。艺伎什么的头衔只是掩饰罢了，凤仙把她当成吸引客人的诱饵，除此之外就关在这里。从不接客，也没有丝毫的自由。在这里孤独地死去，就是给日轮的惩罚。”
　　含着湿意的风带着咸涩飘到了苏远的嘴里。
　　她哭了……带着这样的认知，苏远轻轻一叹。接下来的剧情苏远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坂田银时快来了。
　　那把洞爷湖笔直地插入门缝，苏远一怔，他不过是发了一会呆，银时就已经来了。
　　该怎么办呢，似乎躲不掉了。
　　苏远拔出剑，背对着女人，面朝门站立。
　　如果……被发现他会毫不犹豫地斩杀眼前的人。
　　“你的儿子就站在门口，你选择怎么做？”他问，不带丝毫怜悯。
　　“喂喂，这是怎么回事啊？”迈着漫不经心的步子，却带给被保护的人拥有无以伦比的安心，“听说有个吉原第一的女人才来看看，怎么好像有小孩子了嘛。”
　　晴太站在门口，门被缓缓推开，灯光洒向衣着华丽的女人，她扭过头，泪流满面，“晴太。”
　　“妈妈……”
　　苏远翻到横梁上，以自己亲身经历这一切，的确颇为神奇，收敛气息是奈落之人擅长之事。但他不确定自己能否有能力瞒过这几个人。
　　不过好在他们相互戒备，没有关注门里的事。
　　“店长，给我换个好点的，”银时边走边打响指，“要经得起激烈SM的那种。”
　　坂田银时只一瞬间就吸引了了所有人的目光。
　　夜王凤仙眉目冷峻，“你这混账，是谁？”
　　“没什么，不过是个来找女人的嫖客罢了。”坂田银时站定，距离地上的鲜血不到一掌。
　　“银……银桑”稚嫩的童音怀着不敢置信的期盼。
　　苏远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也没兴致继续听剧情，他只需等待最后夜王凤仙被日光照射，内心得到满足的那一刻。
　　这样他才能带他离开。
　　

他曾经听过很多人说身处黑暗之人渴望光明。这个身处黑暗的夜兔之王对太阳拥有极为强烈的欲望。
　　却无法靠近，也无法拥有。
　　神威垂手退出了夜王凤仙与坂田银时的战斗，却一步一步走向晴太，走向日轮。
　　晴太被吓得汗毛竖起，却坚定地挡在日轮身前。
　　“走开，”神威扫了他一眼。“我不是来找你和那个女人的。”
　　“所以，是来找我的吗？”苏远从横梁上跃下，轻巧地如同一只蝴蝶，带着一身死神的气息。
　　被神威锁定的同时，他身体的掌控权自动让给了虚，站在神威身前，目光落向晴太，“走吧，带着你母亲。”
　　神威兴奋地颤抖，“你很强。”
　　老实说，被这种执念狂盯着从来不是件高兴的事。苏远皱了皱眉头，那边坂田银时被夜王凤仙压着打。
　　“还不走吗？”苏远举起剑指向晴太，双眼眯起，“再不走真的会死哦！”
　　男孩只犹豫了一瞬，就走到日轮身前背起她，小小的身躯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
　　苏远默默注视着他们，这期间神威没有动手，等到他们走出十几步远后，这只兔子的呆毛抖了抖，笑容满面，指着他们，“现在可以和我打架了吗？”
　　苏远瞅了他一眼，“你可真是善解人意。”
　　“当然。”一个手刀劈过来，苏远伸手格挡，“不用武器可以吗？小心死掉。”
　　“我当然知道。”神威拔出了他的那把紫色的伞，笑得十分可爱。
　　迈步一踏，伞尖抵在了苏远胸口。
　　思绪跟不上身体的动作，根本来不及思考，落脚点就被震碎，他和神威的身影迅疾如风，看不清动作，感觉周围的建筑物在被不断地破坏。
　　一开始苏远还会用眼睛追着身体走，后来他干脆放弃了，他这样的半吊子还是不要和这群人相提并论。
　　苏远的注意力放在了夜王凤仙这边。
　　“和你打还真是无趣。”神威一脚踢开他，停下手，湛蓝的瞳孔里出现一缕不耐，“你是在瞧不起我吗？”
　　“并没有。”苏远的目光落在了坂田银时那里，“只不过那边的事更优先。”
　　停了手，剑垂在地插入木板，鲜血滑落。
　　神威微眯双眼撑起了他的紫伞，“看来今天是没办法尽兴了呢。”
　　神威手臂的衣服已被鲜血染红，苏远看了他一眼，开口提醒，“包扎一下吧。”
　　“扮演母亲的游戏到此为止吧，日轮。”凤仙拔出了他的伞，“你这被玷污了的烟花女子，是当不了母亲的。”他把伞扛在了肩上，脸上是志得意满的表情，“你不可能成为母亲，让老夫来证明这一点吧。”
　　凤仙眼里的眸光跳跃，燃烧又猛烈，“那个孩子……老夫会杀掉。”
　　“真是的。”神威站在雕像上，兴哉乐哉地像个纯良可爱的孩子，“没想到会这么穷追不舍，我的师父还真是令人讨厌啊，跟八年前一点变化都没有。”
　　就算他出现了，这些人的台词可一句都没少说，苏远闲的都坐在地下当观众看他们对话。
　　“把身为艺伎的她弄伤，夺取她作为商品的价值，却还把她留在身边……老板，”少年一副成熟看透世事的口吻，“看来那个女人对你来说并不是作为道具，而是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你所需要的东西才对。”
　　神威能和高杉晋助成为朋友，绝不仅仅是他强大的单兵作战能力，更重要的是他的头脑实在是好，能轻而易举地看透人心。
　　苏远听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对老夫来说，不，就算对夜兔来说也是最令人惧怕的存在，唯一的天敌。”
　　“没错，那就是太阳。无论遭遇什么样的苦难，也绝不消减半点光芒；无论陷入什么样的困境，也绝不让灵魂沉沦。那一尘不染的身姿，那正如那令人不快的太阳一样。”
　　空知猩猩取名还真是省事，吉原的太阳叫日轮，月亮怎么不直接干脆叫明月？
　　“我要得到太阳，”凤仙握拳，“除此之外，老夫的饥渴是不会得到满足的。”
　　晴太背着日轮已经到了高处，苏远抬头看了他们一下，“不过是一两个妈妈，做儿子的来背是理所当然的，妈妈一点都不重。”
　　“这可真是令人放心的话语啊，”无数的苦无飞出，步调一致踏出，“那就请你都来背了，在这里各位，你的妈妈，49人。”
　　月咏站在楼上，“有这么温柔的孩子可真是幸福啊。”
　　苏远不想再耗下去，给奈落发了一个指令。
　　百华和银魂同凤仙开始战斗起来，可他们的攻击在夜兔之王面前太过苍白，甚至不能重创他。
　　可神威表现地很兴奋，注视着坂田银时，一脸愉悦。
　　听他们互相斗嘴。
　　“执愿太深，我又从地狱回来了。”

他们被打倒在地，“不需要，这个地方还有老夫，都不需要太阳。”
　　苏远把剑收起来，“很是无聊呢。”
　　他并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场面。
　　头顶的如铜墙铁壁阻挡阳光的存在被缓缓拉开，日光照射下来。
　　神威撑起了紫伞，本来还是晴太做的事被奈落抢先了。一众奈落潜伏在这坐楼里。
　　凤仙倒在地上，皮肤开始皲裂。夜兔的确惧怕阳光，却不会如此轻易地被阳光打倒。只因为这个人太久不曾被阳光照射过。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神威站在他身边问，苏远没有回答他，而是给了日轮一个眼神。
　　老人因为陷入日晒已经昏昏沉沉的了，日轮让月咏和百华把他扶到了凤仙跟前坐下，将他的头枕上了自己的膝盖。

这场战斗随着凤仙被阳光照射倒下而结束，神威站在屋檐边。
　　“老板，”神威睁开了冷漠剔透的蓝眸，“你不是因为太阳而枯竭，你是因为没有太阳而枯竭。虽然比谁都要疏远和厌恶，却又比谁都要羡慕和渴望。”
　　日光落在凤仙身上，他闭着眼睛，像是安详入睡了一般。
　　“我们夜兔绝对无法获得的太阳，不是在寒冷的战场，而是在温暖的阳光之下的生活。”
　　他的视线从坂田银时等人身上一一扫过，“绝不会消失的眼中的光芒。”
　　少年的眼中没有所谓的怜悯和对师父的敬畏，他站在那里，不紧不慢地诉说师父内心最隐秘的存在。
　　“然后，对于即使这样也无法消失的光芒，又恨又爱。”
　　苏远望着天空，万里晴空，所有人都沐浴在阳光下。那个老人，伸出手臂，竭尽全力朝眼中的太阳抓去。
　　“为何，连你也要厌恶老夫？”他不甘地控诉，不知道映入眼底的究竟是太阳还是日轮。
　　“叔叔的上面肯定，肯定也有能融化叔叔冰冷的心的光芒”
　　“为何，连你也要拒绝老夫……”
　　“所以，叔叔，请不要讨厌太阳公公哦！”
　　干裂的皮肤不断脱落，带着片片血丝。
　　“为何如此的渴望，老夫却日渐枯竭？”
　　“看不见了，已经什么也不……”
　　脱落的皮肤上浮，像是给凤仙罩了一层光晕。
　　无论如何，阳光都无法到达真正的黑夜。
　　“如果当初你不曾告诉他太阳的温暖，他会否更加幸福？”
　　日轮没有回答，默默地让人扶他到凤仙跟前，把他的头放在了双膝上。
　　凤仙睁开眼，从他干涩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日…日轮……”
　　“终于，终于让你看见了，”她的神情温柔而美丽，“一直都想让你看的，”她撇过头望向天空，“让你看看这天空。”
　　“我说过的吧，肯定要让你和太阳公公和好的。”
　　凤仙双眼睁大，瞳孔缩小，极度吃惊。
　　“我一直都知道的，无论怎么虚张声势无论做多么过分的事情，你其实并不是夜王那种可怕的人的事情。”
　　他只是一直都只对你手下留情而已，夜兔之王之名是从战场中厮杀出来的，日轮小姐。苏远默默吐槽。
　　“你只是想这样吧。”
　　“想像这样在太阳底下睡个午觉的普通老爷爷吧。”
　　“只是这点要求而已，”她声音透露出深切的哀伤，“可是，却为此建了这么愚蠢的花街，不惜变成大家的敌人。”她的眼泪落到了凤仙的脸上，“笨蛋。”
　　等他们说完话，等凤仙最后的枷锁打开。苏远提着剑到了凤仙的面前。
　　“你，满足了吗？”
　　凤仙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天道众会亲自动手。”
　　“并不是天道众，来这里是我个人的意愿。”红瞳之中没有一丝感情波动。
　　奈落们握着手杖走出来，围在苏远身后。
　　“把他带走。”苏远指着凤仙。
　　神威看着这一切，并没有阻止。
　　“下次还能看见你吗？”他问。
　　“还会的。”苏远双眼微眯，让人骨头都要颤两颤。
　　天道众的飞船慢慢移下来。
　　坂田银时拿着木剑冲了过来，苏远眉头一皱，抓住他持剑的手，鲜血喷出，一脚把他踢开。
　　“你们没有胜算的。”
　　“卑鄙。”月咏拿出苦无。
　　苏远没有理会她，带来的奈落三羽之人对了上去。苏远提着被五花大绑的凤仙，经过日轮的身旁停顿了一下，“你想要什么呢？”
　　“什么也不需要，我所做的都是我想要去做的，并不需要什么。”
　　苏远提着凤仙上了飞船。
　　回到奈落，苏远看着濒临死亡的夜王一言不发。
　　他似乎很幸福。
　　“你所求我已经完成了。”温和的声音说。
　　“谢谢。”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眼眸回到了浅绿色。
　　苏远给夜王注射了自己的血液，让他活了下来。
　　“你能和我做一个约定吗？”他问醒过来的夜王。
　　“这个约定直到我身死结束。”
　　

“有一个多月了，远君。”冲田三叶抹了抹眼泪，又扯出笑来，“我还不知道不死之人可以这么贪睡。”
　　“我不需要睡眠的，三叶小姐。”他望着天花板，“如果我睡下就说明我的精神不稳定。”苏远说撑着坐了起来，三叶递给他一杯水，苏远接过来，“我很抱歉给你造成了困扰。”
　　“我想应该是去了另一个地方，但我记不起来了。”
　　“另一个地方？”
　　对，另一个地方，但他想不起来。
　　苏远喝完水，感觉轻松了一些，又躺了回去，“三叶，我还要花时间梳理一下。能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吗？”
　　“我知道了远君。”她将茶杯收回托盘，“请你快些好起来。”
　　等她出去关好门，苏远才彻底放松下来。
　　他有回去吗？一个多月的空白期，肯定有做过什么事。他越来越觉得那扇门就是钢之炼金术师里面的真理之门了。
　　苏远使劲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还是想不起来。
　　“别敲自己的脑袋了。”松阳说。
　　“你知道我这一个月去做什么了吗？”如果他昏睡了一个多月，发生了什么松阳应该知道。
　　“我们去看了你的世界，那是个很美丽的世界。”那个声音温和而平实，“那个世界不存在我这样的存在。”
　　苏远脑袋轰然一响，这是怎么回事？

苏远再次醒来，天色昏暗，他坐了起来，披上外挂。打开门，一阵风吹来，逼得苏远闭上了眼睛。
　　他看见坂田银时站在松树下，仰头望天。
　　“太阳快下山了。”坂田银时似是在对他说。
　　“南羲炽暑，夕阳傍照。”望着坂田银时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有些忧伤。
　　夕阳的余辉透过霞云，呈现出耀眼的红，太阳在云里若隐若现，坂田银时在这夕阳的照射下，银发微红，半边身子在阴影里。
　　“你不回去吗？这么晚了。”
　　木屐踏在石板上，苏远拉紧外挂，双眼微眯，有点像一只贪睡的猫咪。
　　“松下先生最近过得怎么样？”坂田银时回过身来看他，衣角飞舞，一头卷发也被吹得波动起来，苏远伸出手挡住风。
　　“不好。”苏远顺从内心。
　　虽然如此，苏远脸上还是挂着一缕笑意。
　　今天的书屋也太寂静了些，好像只剩下他和坂田银时两人。
　　寂静地让人不安。
　　“夫人去了真选组，拜托我来照看松下君，”看出了他的疑惑，坂田银时解释道。
　　银时还是很正经的样子，手搭在剑上，红色的瞳孔里藏着看不懂的情绪，“那个孩子已经成为那老头的弟子了。”
　　“谢谢。”苏远笑着，朝前走去，同坂田银时擦肩而过走进店面，店门只开了一个侧门，用木棍在门前顶着。
　　银时跟了上来，苏远脚步一顿，突然间失去了力气，跪在地上，银时从身后抱住他，拖他到椅子上坐下。
　　苏远露出苦笑，四肢有些无力。
　　而帮助苏远的那个人什么也没问。
　　苏远没戴眼镜，现在他的模样……三叶小姐居然放他们进来了。
　　他是不是一直在做不必要的事，这样拙劣的掩盖在那群弟子眼里很可笑吧。
　　银时扳了一个板凳坐在他对面，头低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三叶说银桑找过我，是有什么事吗？”苏远打破沉默。
　　“啊，”银时埋首，声音低沉，“是有一些事情。”
　　冲田三叶被关在冲田总悟的屋子里，总悟君坐在她对面，低着头一副乖巧模样。
　　看到弟弟这个样子，即便有些愤怒也不由消了下去。
　　“总酱，”三叶轻声一叹，“这不关你的事，是姐姐太不小心了。”
　　“姐姐，”总悟君一脸狰狞，捏着拳头，双肩颤抖，“您别管这些事了，那个男人的事。”
　　三叶温柔地看着他，像小时候那样用轻柔的语气解释，“总酱，我是远君的妻子。”
　　三叶小姐在真选组不小心喝了审问囚犯的药，她像是喝醉了一样宣泄了一些不该说出去的秘密。
　　很不幸的是，万事屋在场。
　　真选组无法对那个人采取任何举措，即便把他关起来，很快就会被上面的人命令放出去。
　　更重要的是那个人是三叶小姐的丈夫。
　　“银时。”香烟味飘过来，土方十四郎坐在和室门口，望着夕阳。
　　他很想把那个人大卸八块，但他答应万事屋给他们一些时间。
　　苏远不习惯在黑暗中听另一个人的呼吸，他的状况已经缓和过来了。
　　“银时，我去拿盏灯过来。”苏远小心翼翼地说。
　　“不用。”听到叮咚作响的声音，脚步声渐渐远去又靠近。
　　到了跟前，火苗才升起，坂田银时的脸逼过来，火苗卡在两张脸中间，苏远的脸有些灼烫。
　　苏远对上坂田银时的眼睛，愣愣地说不出话，他似是在看他，又似是沉湎在松阳的记忆里。
　　“远桑叫我名字的时候，我很开心。”坂田银时突然退开，露出像是刚吃了糖果的孩子一样快乐的笑容。
　　“银时，你今天很奇怪。天这么晚了，三叶应该回来了。”苏远压抑住内心的不安。
　　他们坐在这里从下午一直到天黑不见五指，这期间这个人一直一言不发，无论苏远问什么。
　　坂田银时站起来，把油灯放在柜台上，神色带了些严肃，“那天是你吗？”
　　“什么，”苏远被没头没脑的提问弄晕了。
　　“那天，在吉原。”坂田银时死死盯住他的眼睛，没有再细化地提问了。
　　苏远感觉头又有些疼了，脑海里多了一个声音“被发现了呢？”带着嘲讽。
　　苏远无视他的语气，问道“怎么办？”
　　“我有提醒过你，不要告诉那个女人太多。”
　　“三叶。”苏远低喃出声。
　　银时看见眼前的人眸色渐渐染成深红，答案明晰起来，“全都是真的呢……”

一个手刀切过去，看着昏倒的人，银时陷入了沉默。
　　名为死亡的男人被送到了真选组，坂田银时守在真选组，一直拿不准自己应有的态度。
　　苏远被关在监狱里，四肢被拷了起来。
　　“这种东西，”虚嗤笑，“我如果想走，随时都能走。”虚晃动手腕，眼神空洞。
　　“远君，远君呢？”三叶不安地看着虚，搓动双手，“远君还在吗？”
　　说起来她虽然是一个和婉贤淑的女子，却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
　　“你背叛了他。”虚只说了一句，就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