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春风十里,跨过道道冰封的江河,最后来到她身边,繁花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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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灰暗雪白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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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赢挣扎着坐起身,脑子还是混混沌沌模糊的记忆碎片从脑海里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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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前和她搭话的那个女生正趴在床边打着盹儿,被她坐起身的动作也吵醒了,正半眯着的眼睛打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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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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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像只偷腥的猫,“小赢赢你这一觉睡得可久了,连早操都睡过去了,还怎么叫都叫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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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赢挑眉瞥了她一眼,对于这个答非所问的回答显然很不满意,环顾四周,发现房间角落还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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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白大褂,还带着口罩,背对着二人站立,就那样站着,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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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头看了一眼南枝,瞬间就明白了一切,不过看这个样子,是医务室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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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的挠了挠有些干燥的头发,迷茫的思绪也步入正轨,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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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医生转过身,白净的脸庞被口罩遮住了大半,只露出一对好看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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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监狱可能还不适应,要尽快调整好身体状况,觉得不舒服就要和狱警报告来医务室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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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垂着眼 口罩下的嘴张张合合,左手平摊着记录本,另一只手握着圆珠笔不停的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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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赢愣是半个标点符号都没没听进去,嘴角勾起一个轻佻的笑,“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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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愣,然后慢条斯理的去下口罩,扬起一个完全不属于这个地方的温暖笑容,就像春风十里,跨过道道冰封的江河,最后来到她身边,繁花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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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笑容,是姜赢以往二十年的日子里,从来都不曾见过的,好看的,干净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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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张艺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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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赢咧嘴笑得更开心了,“我叫姜赢,你真好看,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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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姜赢大胆的表白,张艺兴抬眼瞥了她一眼,嘴角挂着笑,把一支打开的葡萄糖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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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赢接过葡萄糖,仰头一口喝完,过分甜腻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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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玻璃管扔进垃圾桶,南枝不好意思的冲张艺兴笑笑,显然被姜赢的大胆吓了一跳,“既然她醒了,那我们就先走了,张医生有缘再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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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毕便拉着姜赢冲出医务室,脸上的笑容越发带有深意,“人家张医生可是监狱里偶像级别的存在,男女通吃,人性格又好,好多小姑娘小伙子都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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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赢故作惊讶,夸张的睁大嘴,“真的吗,喜欢我男人的原来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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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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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早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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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务室回到房间要穿过操场,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不少犯子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各式各样的人都有,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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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赢揉了揉手腕,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她很享受现在的环境,一群污秽肮脏的人在一起,臭味相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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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了拉被她打扰了瞌睡正在打哈欠的南枝,“给我介绍介绍这个监狱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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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一瞬间就来了兴致,精致的眉毛又扬起,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有光在里面闪烁,脸上带着耐人寻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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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万都的监狱,虽然是监狱,但也分类别,”南枝顿了顿,指向不远处几栋连在一起的楼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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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左到右以此划分,以东南西北楼为称,最左边的东楼大多是关押着小偷小摸,刑期较短的犯子,往右依次增加,而最角落那栋北楼,也就是我们俩的那栋,关押的都是杀人犯,估计一辈子都出不去的那种亡命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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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想着之前狱警将自己押进来时忌讳莫深的神情,一切也就有了解释,姜赢在心里默默揣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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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监狱里也分等级,除了安守本分的犯子,还有几种,一种是靠打架杀人混出来的,连狱警都没办法的犯子,就以南楼的吴世勋和北楼的舒晚为例子,吃人不吐骨头,狱警管不了,更别说犯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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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是家大业大,有人在外面保你的,狱警也基本上不会把你怎么着,受到其他犯子欺负时狱警还会出来护你,有钱能使鬼推磨,就像西楼的沈乘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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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种,也是最特殊而且独独的一种,就是谁都不能接近的军区重犯,明明是活在监狱里,却好吃好喝把你当尊佛供着,比如北楼的朴灿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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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最后一个,姜赢终于是来了点兴趣,挑了挑眉“朴灿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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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南枝眯着眼睛揉了揉眼角溢出的生理盐水,“也不知道这个朴灿烈是怎么进来的,活得比在外面还舒服,上次有犯子悄悄去北楼顶楼,看到他的牢房根本不算是牢房,更像个总统套房,设备豪华得不得了!结果,第二天那个犯子就死了,被发现猝死在自己的牢房里,死相难看得很,就再也没有人敢随便去北楼顶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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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赢一边听着南枝解释,一边半眯着眼睛,慵懒的打量着周围,突然看到不远处拿着警棍耀武扬威驱赶犯子的狱警,格外像之前咒骂她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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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不经心的挂起一个懒懒的笑,冲南枝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诶你说,把姜赢也变成人尽皆知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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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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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显然还没明白话里的意思,就看见姜赢一边活动筋骨往那个狱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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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个狱警还完全不自知拿着警棍对着犯子挥挥打打,姜赢就悄无声息的走到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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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脚将毫无防备的狱警踹到在地,把他的双手擒住背到背后,捏住手臂关节用力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