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M：睡死蝴蝶人——俊美组
1
五点15分的时候基尔伯特终于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他从大学开始就试图保持早睡早起的作息了，但是这不代表在这样的一个冷到屁股蛋都冻透的阴冷雨天里起床对他来说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想起来大学四年级住过的单人间，上下推拉的窗户只有在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给人一种浪漫的错觉。夏天的时候不能完全打开，直接导致空气的不流通，在没有空调的宿舍里闷着一股子两百年前建校的时候就憋在里面的浊气。这股子气味往往还混合着夏天学校成新装修时留下的油漆味儿。然而即使是这样地污浊空气还是不能够将各式飞虫阻挡在窗外。上下推拉的笨重木制窗框和纱网之间永远都闪着一条小小的缝隙，而不知道为什么能飞到四楼高度的苍蝇和其他看起来完全没长翅膀的虫类总能恰到好处的从那条细细的缝里爬进来。说实话他倒不是格外的困扰，他只有在想要挤在窗台上看书的时候才会想到要去把他们赶出去。他常常是先要用手去拍打窗户，试图把这些飞虫逼出去，最后也是最管用的招数则是用酒精直接浇在他们身上，一招致命。秋冬天的时候这扇连蚊子都挡不住的窗户当然也是挡不住溜进来的风的。新英格兰地区的秋天总是来的这样的早，气候变化总是这样的快。白天他穿着体恤坐在宿舍还是闷得喘不动气，最终还是要走到图书馆去完成作业；晚上的时候他则是常常要套上长裤和外套才能去睡觉，不然第二天的早上叫他起来的除了闹钟肯定还要加上彻骨的冷和开始出现在脸上的鼻涕。阴郁的天气没完没了，他也没有办法，想想自己的GPA和永远写不完的研究生申请材料还是要骂一句娘，然后在天还没亮的、暖气还没来的**早晨从床上滚出来，哆哆嗦嗦地套上浴袍狼狈地跑进浴室。一边期待着花洒里的水快点热起来，一边祈祷学校快些开始供暖。
他现在的心态与当时相比一点变化也没有。他一边祈祷着暖气快点到来一边把手放在屁股上摸了摸——跟记忆里的一样的冷。不同的是他现在总归是比当年更加地懂得控制自己了，他知道自己如果不能在5：15分起来他就没办法在6：15分的时候运动、洗漱完毕站在厨房里给自己做一杯加上3勺蜂蜜的咖啡，不加奶——他乳糖不不耐受；他知道他如果没有咖啡就不能够集中注意力去看当天的新闻，而这就会导致在他八点钟到达办公室跟同事寒暄的时候，无法跟进最新的时事新闻。这样的事情对于他们这些做研究的人来说当然是不能被容忍的。他们时时刻刻地被期待着能够掌控一切，对一切实时提出自己的观点，在三秒之内整理出自己的立场，然后列个单子告诉谈话的对方他问什么是错误的。他上大学的时候还觉得这样的事情很难办，当年的他上了两年半的学也没做到每天跟进实й时й新й闻，当他终于开始看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也只是在浏览标题，更别提要做出什么自己的分析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他不敢说太阳底下无新事，但是所有的新事都不是一瞬间到来的，万事的发生都是有起因的，每日跟进新闻最终能够发现其实也没什么事情是突然发生的。作为行业内人员他们当然要走得比新а闻р深，读研究生的时候包括读博的那几年他倒是认认真真地读了几年报纸，但是他终于还是明白这样的行为其实没什么意义。这两年他之所以还是保持着这样一个习惯很大程度上是为了维持自己的俄语和德语语言能力。
与他同届的同学若不是学了什么西п欧п语р言大多数都学了中文和阿拉伯语：“资本主义赢了，”他们高喊着，“抛弃过去吧，回看ь苏ьм联мп时代的遗物是没有用的！”他不知道自己当年为什么会做出这样地选择，但是他选择了俄语。这件事多少伤了老爹的心，他的儿子宁愿学一门从今往后越来越没用的、死难学的俄ь语ь也不愿意加深一下对德语的掌握程度。天知道当年基尔伯特高中上了两年的德语说的是多么地蹩脚！但他毕竟是个开明的家长，自从基尔伯特保证从今天开始在家只说德语他也就没再念叨他。再说，路德这个全A学生决定潜心研究德语，到最后申请了德国的学校读大学这件事给了老爹无比的安慰——至少咱们家里有一个儿子保留了我们的移民身份。但是自从毕业之后，除了偶尔在学术交流会议上跟好奇地问起的访问学者显摆几句，当年他全A搞到的三年俄语到目前为止还是一点实际用途也没有。好吧，也许不是一点用途也没有。但是跟伊万说话毕竟还是用英语为主了。同是第二代移民，伊万的俄л语比他的德ь语好得多，这些年通过各种各样的努力基尔伯特的德ь语在美国人之间也算是优秀了，但他的德语和俄语水平顶多都只能算得上是“流利掌握的外语”；伊万的俄语则是母语级别的。他自称这是“不通人情、不讲英语的父亲”和“过多的兄弟姐妹”带来的苦难，但基尔伯特还是觉得很酷。
怎么什么都能扯到伊万身上去呢，基尔伯特叹了口气，收回了思绪，今天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好时候——理论上来讲没有任何的时间是合适想到伊万的——今天尤其不行。今天他有一场面试。做了三年访问学者、拼死拼活地发表论文他等的就是这一天了，这次重新招聘若是顺利他就能进入自己的终身教授预备期了。他对自己还是比较有信心的，他的发表论文收到了一些学术界权威的认可，他觉得这是一个很强力的砝码。
他的思绪彻底散了。他把手上的德у语к报е纸н往桌子上一推，接着又拉了回来——万一面试的时候涉及到时ц事у新к闻е的smalltalk呢。
=TBC
=和谐真的很烦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