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郑号锡正面摆着一幅画,他身后的徐艺欢探出头来想看,奈何怎么也迈不开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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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渐渐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开始灰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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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副画是一个约莫13,14岁的女孩赤身酮体地屈膝,蜷缩在那个面积不大的的水盆里。周围散落着洗发露,女孩的脸处于阴暗处,如何也看不清,只有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珠。那背后是一片诡异的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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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郑号锡拿起画笔用墨黑的颜料,一把抹黑了那副画。他转过头来,白衬衫衬托他精致的五官更像一个天使,笑容里是没有半点杂质的温柔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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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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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手猛然打翻了郑号锡脚下所有的颜料,粘稠的液体没有来得及散开,就停止在郑号锡一声轻笑中:“呵,田柾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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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艺欢心觉恐怖,拔脚就想逃。她转身向远处跑去,徒留田柾国一个人面对着郑号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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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柾国使劲蹭了一把脸上的颜料,肮脏不堪的他。身上,脸上都是彩色的颜料与灰色的尘土。像是从一场大劫杀中踏着别人尸体存活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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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抹了把眼睛,低头没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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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艺欢,走远了吧。
C.0 【想要重建,必须先得毁灭】
“听说郑号锡死的那天***眼睛都快哭瞎了。”
“是啊,你说谁丢了个歌唱的好还替张面子的儿子谁不难受啊。”
“不过郑号锡也是,一个艺术生硬是要参见马拉松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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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夏的校园,操场上上着体育课的学生成三成两的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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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艺欢皱着眉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虽然站在树荫下,但还是很热。她径直越过吵闹的人群,拉着陈棽向远处的台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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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徐艺欢有点失落的低头,陈棽就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长长的“噢”一声,然后说到:“你不会还记得郑号锡吧,人都死了想那么多不骇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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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你哭了没有?”徐艺欢还没来得及回答陈棽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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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穿着白色短袖制服的女生藏在操场边缘的一棵大树后,逃避着体育课上金老师的仰卧起坐的训练。虽然那些男孩子踢起足球来,整个操场持续着山呼海啸一般的喧闹,但金老师嘹亮如洪钟一样的声音还是无比清晰地抵达她们的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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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艺欢,陈棽,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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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泰亨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身高大约1.85米。可能是长期在户外活动,所以皮肤呈现出了古铜色的健康色泽。让陈棽心动的,是他两道拧起来的墨般漆黑的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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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暂时放下郑号锡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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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棽,你喜欢人高马大的男生吧?”
“嗯。”
“像金老师那样的?”
“说什么呢,你?”陈棽的脸微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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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喜欢郑号锡那样清瘦寡言的男生。”徐艺欢不眨眼地盯着贴着云壁缓慢行走的白色云朵,“那些云朵白的就像郑号锡的衬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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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什么比喻嘛,难道不是他的衬衫像白云嘛?”
徐艺欢只是笑,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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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太热了吧,徐艺欢看远处的视线变得模糊,仿佛有汗水粘稠的粘在眼睑上,形成一条怪异的白线。徐艺欢揉了揉眼睛,在陈棽的“天啊”的叫声中,也忍不住张开了嘴巴。
——郑号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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裤管被卷上去,露出一截清瘦麦色的小腿,着蓝色短袖,在足球场边的跑道上坐着,看样子那男生正在给跑鞋安装鞋钉,然后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向起跑点,然后在体育老师的“预备——跑”的口令之下骤然启动,整个人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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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第一个起跑,并持续领先。跑过离她们最近的弯道后,徐艺欢盯着男生后背被风鼓动起来的衣衫,如同蓝色飞鸟,翱翔于万里白云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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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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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快速翻转到夏天刚刚开始的时候,簇拥在众人之中的徐艺欢,站在800米的终点线上,迎接着她的王子的胜利凯旋。就在她觉得可以冲过去拥抱束诚庆贺成功的瞬间,王子像是被拔去了电源插头的机器,轰然停止运作,重重地倒在了跑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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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号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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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棽忍不住感叹:“天啊,简直栩栩如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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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郑号锡去世的3个月零7天之后,徐艺欢再一次听见了自己如同太鼓雷动的剧烈心跳。因为她遇见了重返地球表面的郑号锡!
嗯,复活的郑号锡。
c.1
我叫田柾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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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进这所重点高中,对于我妈或者说是我家,是一件光耀门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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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入高中前的我是安静甚至有些懦弱,别人在初三那样一个叛逆的年纪抽烟,打架,谈恋爱,看AV,磕药翘课,我却一样都没有做过,成绩一直在班上名列前茅,对于文综这些学科,我几乎是不用学就可以考的很好。按老师评价我的那样,仅仅是捅不了篓子,但从没有听过我妈说我是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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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想,我也算是个好孩子了吧。没有交上狐朋狗友,也可以说连狐朋狗友都没有,总的说就是没有朋友。如果除了到高中以后认识的金南俊也算一个朋友之外,他自命不凡,骄傲跋扈,打架翘课,彻夜不归。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我的人际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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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柾国,你这个人无趣的很。”金南俊总是这么评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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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金南俊就像是两条完全没有共同点的星球,却偏偏像是被某种神秘的物质在紧紧相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