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非雪红衣非血
手中的酒杯,轻轻晃动着,殷红的酒液随摇晃着。男人站在高高的楼台之上,业火从都城的某个角落熊熊燃起,吞噬了无数的生命。他的耳边似乎还有濒死之人不甘的呼喊,如此悦耳。
抬起手,轻轻抿了一口酒液,醇厚的味道,充盈了他的整个口腔,将军府的冰火百年红,果然是好酒。观看这样的美景,就是要有这样的美酒来配。身后的墨鸦翩然而落,恭敬的跪着,絮絮叨叨的向姬无夜汇报着计划的情况。这些年,这里过于太安逸了,所有人都忘记了曾经的混乱,忘记了曾经有多需要自己。
嘴角勾起一抹睥睨天下的笑意,这一切的一切,都按照自己所想的一步一步的实现起来。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液,转过身俯视着整个都城。“今天起,由恐惧来统治这座城市了。”
他知道,他逃跑了。或者说,是他放他走了。就如同当年将他囚禁起来一样。他们的纠葛似乎从很多年前就开始。
白亦非第二次见到天泽的时候,是他十四岁生辰的时候,也是他册封太子的时候。白亦非作为韩国的使臣前来朝贺。白亦非抬起头看着高坐在明堂之上的少年。身边就是他的父亲。他的眼中,不再有茫茫的雪原,而是深沉的谋略。天泽也低下头凝视着白亦非。白亦非知道这个少年也长大了,他的眼底依旧有情绪再翻涌,可是他的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白亦非抬起头行了应有的礼仪,送上了应送的礼品。便随着侍从坐到了该做的位置。轻轻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液,。他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视线,他抬起头看着天泽,轻轻举起来酒杯,之后微微一笑,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宴会很快就结束了,白亦非屏退了所有的侍从。回到给使臣安排的别院,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花园的石桌旁,一个人两只酒杯,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人。雪色白衣被月光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他端起一杯酒,轻轻的抿了一口。身后的脚步声响起,他知道他会来的,抬手将对面的酒杯蓄满了酒液,却没有回头。
天泽几步走到了石桌前,坐在了人的对面,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液,呷了呷嘴,不是百越的酒,相比于百越的酒更加冽了一些。不过,真的很好喝。抿了一口,再抿一口,似乎有些上瘾。白亦非轻笑一声,为人续上酒。天泽一杯又一杯的喝着,眸中已经有些朦胧,,白亦非知道面前的少年已经喝醉了,因为他一遍又一遍的吐着这些年的苦水,一遍又一遍的问,你为什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白亦非轻轻抿了杯中的酒液,也开始絮絮叨叨的讲着,讲着这些年的赫赫战功,讲着这些年的武功修为,讲着 ……这些年的不可告人……他知道面前的少年已经喝醉了,所以他不介意一吐为快。因为他知道,他喝醉了,记不住的。
这一夜,他们喝了很多的酒。这一夜他们从陌生人变成了故友。
之后白亦非在百越的每一天,都有天泽的造访。他们一起品酒,下棋,讨论着这天下大事,他们已经忘记了年龄的差距。这是他们四年之后再次感觉到快乐。然而这一份平静被白亦非的归期打破了。
白亦非走的那一天,天泽没有去送他。他亦没有回头去看。
可是在白亦非回去之后的某一天,在白亦非因为血衣堡的事情忙的不知天地是何物的时候,迎来了拎着一坛子酒从窗户钻进来的天泽。
从那之后,白亦非时不时地就会迎来这个偷偷跑出来的少年。他也时不时地悄悄派人去给这个少年送去他爱喝的韩国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