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ptain 2
[1664发病症状:神经中枢受到病毒刺激人神志不清,变得易怒,暴躁,对所有的物体抱有破坏倾向,更有甚者会选择自残。而1664患者会分为两种类型:显性和隐性。显性患者一直保持发病症状,隐性患者则是间歇性发病。请在隔离区内暂未患病毒的市民注意:尽量远离患者与他们发生斗殴,以防病毒传染。(注:现无法把握1664的具体传播途径,可以肯定的是不会通过唾沫和空气传染)]
雾切响子开始觉得所谓雨男雨女这样冠于他人的称呼,大概是真实存在某种类似诅咒的力量了——虽然没有任何的科学依据。
把沾湿黏在脸颊侧面的碍事淡色发丝拔在耳后,雾切不急不缓的沿着这个破旧的老式公寓楼梯往上爬,即使还有几丝细雨不依不饶的从破裂的墙缝飘到她脸上也没有让她的步伐加急或略显匆忙,仿佛自己在深秋开始变得寒冷的天气里淋湿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或者说根本不觉得这是自己的身体,因为她彻头彻尾甚至连一个寒战都没有打过。
放弃了去追寻“这种场景是不是在哪里经历过”这样莫名其妙的飘忽感受,雾切在身边那个一样富有年代感却十分干净的铁质老式门上叩了两下就安静的立于一边等待,果然不怎么隔音的墙后立刻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
“雾切小姐?····诶?!”
“有干毛巾吗。”根本不能算疑问的疑问句打断了对方接下来的问话。
“当然····!总之先快点进来!”
十五分钟之后,雾切洗完一个热水澡脖子上挂着松趴趴干毛巾,穿着暂借的干燥衣物在温暖的室内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慢慢品啜着温度恰到好处的黑咖啡——为了迎合雾切的口味苗木没有放任何的糖精,虽然雾切也从来没有向他嘱咐过。
视线在这个小小的房内转动,虽然已经见过很多遍,但即使是她也不禁每次默默感叹苗木把这个明明是隔离区的破旧老公寓却打理的分外舒适,让她有点不想回到自己在市区冰冷冷的居所。
“雾切小姐又是为了处理任务···来这边的吗?”苗木琢磨了一会措辞终于像这样问道,手中拿着吹风机正烘干雾切的衣服——紧急处理也只能这样做了,以至于他刚刚说话为了不被风声吞没而稍稍拔高了音量。
雾切给予了肯定的答复没有再多说什么,在喝完这一杯颇合她意的咖啡前她并不打算开口解释太多——本来也不能解释太多,苗木也早习惯了对方这样的交流方式,只是继续着手上的工作的时候胡思乱想着雾切小姐的内衣没有被打湿真的是太好了·····虽然她也不会怎么非常在意可是自己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正暗暗独自尴尬着的苗木没有注意到的是雾切被自己这一句话转移视线后盯向了他脖子上围着的驼色围巾,今年的深秋虽然寒冷,但是在这种室内温度下戴围巾反而还会嫌热,这种明显想掩饰什么的行为让雾切犯了职业病,一直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少年白皙的脖颈处和暖色围巾相接的一块柔和的暗色阴影,许久慢慢的说出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
“你还和日向在一起吗?”
这一语双关的一个直球打的苗木一瞬间有点愣神,许久才支支吾吾的道“恩···他今天先出门了。”
雾切沉默的注视着对方白皙的肤色爬上绯红直至耳根。
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侦探小姐只能这样在心里下结论,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你以为你还能瞒多久?”
这句话和某人的一句话微妙的重合起来,越品不出其中的各种滋味——一时间房内只留着吹风机运作的嗡嗡风声和市外勉强传进来的淅淅沥沥的雨声,即使是室内的温暖也没办法驱散这种要刻在人骨子里的寒意,让人不能再清晰地意识到这里终究是一个病毒隔离区,不存在完整秩序,混乱,遍布废墟,空气中甚至混杂着火药味的地方。
雾切想像中仿徨怅然若失的表情并没有出现,在沉默后苗木关掉吹风拔下插头,把干燥的衣物递还给雾切,回答雾切的问话时他展露着的是从未变质如同阳光一样的微笑——看着这种笑容似乎感觉世界上并不存在任何好让人觉得沮丧悲哀绝望的事了,更让人惊讶的是这样的笑容是在这样肮脏的土地上诞生的,显得弥足珍贵。
苗木是这里的感染病毒者的后代,从未见过市区的纯粹蓝天,却又生出了比那边任何人都要温和的性格。
“再过了这一年就好了。”在失去吹风机而骤然安静下来,雨声更显清晰的环境下他几乎是带着一种劝慰对方的语气对雾切说道,雾切看着手中被暖风烘烤的温暖的布制品,剩下的话语悉数堵在喉里,最终什么都没有再问。
“你这样认为就行。”简短明了的结束了问话,雾切换回自己的衣服在拿着苗木借她的伞出门时终究还是补了一句“谢谢”,没有去等苗木的回复就消失在楼道的拐角处了。
真不愧是雾切小姐···苗木苦笑着目送那个没入雨幕中的身影,突然察觉到一丝带着潮气的冷意顺着围巾的缝隙贴近肌肤,连带着被刺激的颈部的伤口也微有刺痛感,深吸了口气赶紧掩上了门。
日向创打了个寒战。
虽然在出门的时候习惯性的带了一把伞以至于没有淋的透湿,但骤然转寒的天气还是让他一时间有些无法适应。
他的视线再次在“更有甚者会选择自残。”这句话上滚动了一遍,确认清楚了才举着伞离开了这个简陋的勉强称作公示板的东西,一步一步的走在开始变得松软的泥地里。
天气冷的好处在于可以让人的思维十分清晰,清晰到日向觉得有点头疼。
慢慢的揉着太阳穴,日向整理着自己的思维试图找到某些藏得更深的东西。
日向知道苗木瞒着自己什么,不是说他的观察力有多好,只是对方那蹩脚的演技让他这个被瞒对象不想看出什么都十分吃亏。他认为苗木是感染了1664,甚至自己亲自出来确认一遍详细发病症状,可是却想不清楚苗木瞒着他的原因。
这实在不像苗木的作风。
日向不认为他们之间生分到出现“不愿让对方为自己操心暴走状态”“希望对方回到市区不要因为自己而耽误”这样的情绪,作为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人,他很清楚苗木的个性——如果得了1664他绝对会和自己第一时间说清楚,隔离区的新患者一抓一大把,这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一样的事情,更何况苗木是原住居民感染率更大。
虽然有回到市区的方法,可是真正回去的人却寥寥无几,而且日向扪心自问也不怎么向往市区,这个和苗木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的地方虽然环境不好却反而让他有归宿感。
在这种情况下的隐瞒就显得相当可疑了。
思索了半天还是找不到什么思路的日向叹了口气暂时放下这件事——为了不打草惊蛇,日向也没有向苗木声张过自己的疑问,他关键是害怕那家伙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默默承受着什么非人的痛苦——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甚至这个让他万分焦心的这个情愫他自己也不怎么清楚,友情太浅,亲情太偏,爱情却又觉得太无法理喻毫无可能。兜兜转转下来,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把那个少年看待成什么来相处的了。
用有节奏的呼吸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后,日向下意识的望向自己身侧不远的完全看不见尽头的铁网,上面挂着个明黄色的牌子提醒着请勿翻越,因为常年积灰风吹雨打刻上了深深的污垢,显得不怎么精神。这层无害的铁网,几块铁牌,加上几位轮流换班看守的工作人员却硬生生的拦出了一片两个截然不同的区域,接近60多年。
如果每个十年都像自己这样一晃眼就过去了,那么60年也不算长吧。
日向胡乱的想到,不知不觉就站在了铁网前,直到有人接近他都没有发现,过了一会才觉得刚刚那个从眼前掠过的身影有些眼熟,看着对方后背的遮在伞下的阴影里的一头淡紫长发却大脑当机,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只好作罢。
差不多要回去了。日向这么对自己说,转身离开了这里,所以他并没有看见刚刚与他擦肩而过的女子回头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一言不发似乎在想着什么,最终也在巡逻员的接应下离开了。
这场掩盖了各个人各个秘密和揣测的冷雨,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早晨才停歇——或者说一直都并没有消失。
直到结局来临之前。
PS:这章超级难产·····字数大概会每章递增(说着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因为一开始没有确定好结局大致走向推翻了不少所以这章写的有些吃亏,文笔生涩真的抱歉·····!关于这个世界观和1664的设定会慢慢解释,再次承蒙大家关照了······(土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