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大概真的有个人能让人没由来的就是会产生倾慕这种感觉。
聂如笙认识了程栩这15年，不说多远至少在她识得‘恋爱’这个词的意味之前是从没想过自己会对这所谓的弟弟产生某些非分之想的。可有些感情来的容易，来之后就如同附骨之疽一般，想拔出可就连着肉带着血哪怕牵扯一处都痛彻心扉。
程栩从小就是个天生的发光体，爱玩爱笑这真是个和她有着天差地别的性格，即便这样他还从小就喜欢粘着她这个抑郁沉闷的凡人。以至于不管何时何地只要他跟她在一块，总有人抓着她问东问西让她不胜其烦。
“诶？聂如笙聂如笙！程栩真的是你弟弟嘛？那个超帅的学弟！”聂如笙坐的位置在教室的角落靠着窗，这是以前她很喜欢的位置，能悠闲得吹着拂过窗栏的微风，并且静谧无人，正符合她一个社交困的最佳要求，可这地方现在却被层层叠叠的人一层又一层的围住，活像是什么珍稀动物展览台，因为太多人的存在甚至让她觉得这里的空气都被抽空了呼吸都困难起来。
果然，程栩这个弟弟就是个麻烦，她早该在他收到录取通知书跟她说又要成为她学弟的时候就明白过来的。
她虽然极度厌恶她们一窝蜂上来的行为，但是可能在心灵深处更厌恶着的是她们这种追逐着程栩这个人的想法。可是在这么多人的围堵下她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本能的产生了一些诸如恐慌、紧张、呼吸困难的心理以及生理反应。
“好了好了，我姐有点社交困，大家别为难她了。”程栩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她的教室里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在聂如笙的注视着一脸微笑三言两语的就劝退了那令她束手无策的人群。
教室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程栩收起刚才一派和煦的表情，皱眉看着聂如笙：“聂如笙你是不是傻，你自己都呼吸不过来了就不会赶她们走么？”
“喂，程栩你没大没小了啊！”她聂如笙习惯性的反驳，然后就看程栩伸过爪子拍了拍她的后背，用不是很令她熟悉的温柔语气问她：“好点了没有？”
聂如笙有些别扭的别过头不是很适应的回他：“社交困嘛你懂的，这么多人根本不知道怎么说。”然后她状似开玩笑的说，“这不就给了你机会，当个拯救公主的王子了嘛。”
她有些忐忑程栩会是什么反应，却发现他只是发出了一个很长的‘切――’声，然后撇嘴看她：“你哪是公主啊，我明明是从一群公主中间救出来一条恶龙。”
聂如笙认真的看着他想了半晌，觉得他也说的没错，她本来就像是蛰伏在暗处的恶龙，就连脑子里都是些阴暗罪恶不得见人的想法。
程栩看她低着头不说话只默默收拾着背包，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的问她：“你是不是生气啦？好啦，我开玩笑的。”
“我没有生气”聂如笙扯开他悄悄的伸过来拉她衣角的手，“都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这个还是没改啊。”
“是啊，都不是小孩子了。”程栩收回手的时候指尖轻颤了一下，然后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插进兜里，对她说：“走吧，回家了。”
程栩一直有个小秘密，他喜欢拉着邻家的那个姐姐的衣角。
很小的时候他就认识这个姐姐，那时候的他还是个发育迟缓流着鼻涕走道都很费劲的小孩子，周围的孩子疯玩起来当然没时间管一个踉踉跄跄的小孩，只有邻家的姐姐把摔倒的他从地上拉起来帮他拍掉蹭在裤子上的灰尘，然后用她柔软温柔的手拉着他。
后来他好像是开窍了，也就是大人说的长大了吧。那时的他聪明的不行，长得又可爱，一时间周围的孩子都争抢着跟他做朋友，那个时候的姐姐却只站在安静的角落里，没有过来牵他的手了。然后他挤开层层包围住他的人群，跑过去小心翼翼的拉住了她的衣角。
他长久的迷恋着这种动作，因为那时她身上不知是何种的花香会轻绕着他的鼻尖缠绵不去，然后她会顺着衣角被牵扯的方向望过来给他一个微笑，那是面对别人时不曾有过的鲜活。
但是现在不可以了，因为她说都不是小孩子了，一句话就把现在他们之间的界限划分的有些过于清楚了。的确不是小孩子了，就像是最初的时候，他牵她的衣角，只是想看见她只给他的笑容。可是这种心情，早在他猛然的生出不只是牵着衣角，还想要与她十指相扣的念头的那一天开始就变得不一样了。
不过她说不可以，所以他可以克制自己。

#02
程栩考进聂如笙所在的大学的时候，她已经是个忙忙碌碌奔波于考研考证之间的大三狗了。更因为某些不可言喻的原因，聂如笙以此为借口顺理成章的减少了两人的见面。
可她这点道行怎么斗得过在社交方面上能力max的程栩，他入学不过一个月，就连她的同班都已经认识到可以称兄道弟的地步，想知道一下她的课表或是行踪太过容易了。所以聂如笙发现，她无论如何也是避不开程栩的，所以他说想跟她一起吃饭的时候，她无奈的顺从着自己心里想的那样点着头答应了他。
昨天在研究室做实验的时候老师突然给她打了个电话，说起有点事情电话里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希望她能明日来办公室里详谈。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后，她就去赴老师的约了。
程栩得到了聂如笙的约定，也十分满足的没做挽留只是让她记得来找他，然后就颇为开心的去了上课的地方，一路上笑的像是开了花一样，不知道又引来多少同学的注视。
下课的时间一到，程栩就抓起早早收拾好的背包背上，还没等出门，就被早已经盯好他的两个室友拦了下来。
“程栩，你是不是又要跟你的美貌姐姐约会啊。”其中一个挤眉弄眼的调侃他。
然后另一个也不甘示弱的问他：“我们早看出来了，你喜欢你姐吧。”这还是个陈述句，连一点疑问都不带。程栩跟聂如笙亲近不是一天两天，虽然聂如笙反复强调过他们是姐弟，可是又不是亲姐弟，他们自然调戏起程栩来那叫一个毫不犹豫。
“对啊，我喜欢她。”程栩这么回答着，眼神平淡而认真的回看他们，竟然让他们接下来调侃的话也再说不出来，教室的人已经走空了，他们两个一沉默顿时安静的可怕。
“噗——哈哈哈”看着他们两个的表现，程栩笑得停不下来，“你们两个不会真的信了吧？”
还不等两人惊疑不定的眼神落到程栩身上，他自顾的停下了笑声，“喜欢她？怎么可能嘛。”那言语之间嫌弃的意思十分明显。
安静如鸡的两个室友也好像默片后期终于配上了音的角色活泛了起来，“切，程栩你这话要是被你姐听见了可不得了了，说不定回去小命可就不保了。”
“就是啊程栩，你都敢开你姐的玩笑啦。”
“切，我姐才舍不得打我。我走啦，不然我姐等急了。”程栩匆匆的拎着包离开了教室，脸上的调笑也转瞬消失了。
开玩笑么？哪有，他明明是说了真话而已。
是他足够狡猾，他早知道这些不能宣之于口的话，只要是用玩笑的语气或是厌恶的态度说出来就不会有人在意，所以他才如此的肆无忌惮。

#03
聂如笙的兴致并不高，这是程栩急火火的跑到校门口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看出来了，于是他默不作声的领着聂如笙到了两人小时候就喜欢吃的一家店里。
“不是说想尝尝西餐么？”都到了店门口聂如笙才如梦初醒的反应过来这并不是程栩之前说好的那家。
“切，我不是看你好像不想吃西餐嘛，眉头都皱成沙皮了。”程栩一脸嫌弃的看她。
“哦，是嘛……”聂如笙都说不上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了，程栩这家伙对自己向来是这么毒舌，现在她又正好知道了这个人喜欢自己是一件必须用‘怎么可能’来反问的事情，可能从一开始她产生的某些微小的期待和罪恶的渴望就是应该被深埋的肮脏东西，从此便见不得人了。
“被导师训了，心情有点不好。”她揉了揉皱起的眉头，希望那微微的波纹能被手指抚平，然而却徒劳无功。
假话，程栩这么想着，却还是附和她：“没想到导师眼里的天才小姐也会被训啊。”
“切，像我这样的天才也有做不好的事情好么？”聂如笙故作轻松的大言不惭，在心里默默隐去她真正想说的后半句。
天才也有做不好的事情，喜欢你就是其中一件。
程栩这人记性的确好，服务生还没把菜单拿过来，他就噼里啪啦的报上一串名字，都是两人几年前来时吃过聂如笙又说过喜欢的。
聂如笙不知是喜是忧，喜他总记得她的爱好，甚至比她还了解她自己。忧他总给自己太多错觉，以至于倾注了不该有的某些感情导致无法回头。
如果不是一时兴起去他教室找他，听了本不该听到的话，也许就不必如此纠结了。一场约会吃的食不知味，聂如笙神色郁郁的和程栩并肩往家里走，程栩站在靠马路的那侧，小心翼翼的把她护在里面。聂如笙看着她的动作低头不说话，到家门口的时候揉了揉他的头发，像小时候一样……
“你啊，以后可别把那些撩妹的手法拿我试验了。”然后她不等程栩说什么就进屋关上了门。
聂如笙还在玄关换着拖鞋，就看见自己的母亲笑容满面的走过来旋转了一圈问她：“这身怎么样，好看么？”她仔细打量了一下，其实她妈一直很注重保养，所以一直看起来十分年轻，这么些年过的无论辛苦还是快活都没有让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简而言之就是长得十分年轻，她身上穿着一套改良的旗袍，让她的身材看起来更加的凹凸有致，加上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仿佛是画中走出的婉约美人。聂如笙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夸的，惹得妈妈捂着嘴被她逗笑。
“今天是跟小栩出去吃饭了么？你程叔叔约我出去吃饭，我今天可能晚点回来。以后也要好好照顾小栩，也许没多久你们就变成亲姐弟了呢。”
聂如笙这回没有以往的犹豫，而是很干净利落的回她：“好。”
妈妈听到她的答复，满意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拎包去赴约了。
听见身后的关门声，聂如笙垂眸安静的站了一会儿，还是打通了导师的电话。
“导师你说的那个去国外进修的机会……我仔细考虑了一下，我想去。”

#04
聂如笙想做什么事情，向来都是极快的，当然……除了爱程栩这件事。
她这段时间忙起来了倒是通知了程栩，只是对于出国的事情聂如笙守口如瓶。所以等程栩还眼巴巴的等着聂如笙忙完了可以一起出去约会的时候，才知道聂如笙要出国了，机票都订完了就在今天。
逃课跑了出去，疯了一样的学了一把他以前鄙视聂如笙看的狗血剧里的机场狂奔，可是却没像是电视剧里那样的幸运，飞机早就起飞了。
程栩紧握着手机，冷着一张脸看着窗外的飞机起起落落，然后划开手机拨通了自家爸爸的电话。
“我想你现在也应该是要给我打电话了。”对面的爸爸倒是先开了口，“如笙上飞机了么？”
“你都知道？”
“有什么不知道的，你小子喜欢如笙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偏偏这么傻，两情相悦硬是被你俩演成单相思。”
“爸你等等，两情相悦？”想到某种可能性，程栩的嘴角忍不住向上勾，贴着身边的玻璃在机场里笑的像个智障。
“咳咳，你看我以前让你出国留学你不同意，现在得努力了吧。”爸爸桑毫不掩盖自己的险恶用心，然后他叹了一口气，“就是苦了我跟你阿姨两个人啊。”
程栩难得心疼了自己老爸一次，“其实我也不反对你跟阿姨两个人的，只要你不反对我以后当你女婿就好。”
程爸爸一下子噎住了，最后只能感叹一句：“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
程栩挂了电话之后看着窗外的飞机坪，一架飞机正在缓缓飞起，慢慢飞远……
这回她再说不可以，他就不用克制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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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Z抱歉出单实在是晚，我这个人文笔渣到不行，写起文来还分分钟卡的不行。
真是抱歉了……
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请一定提出来，以及希望能够喜欢，能够继续光顾染心。
QWQ除了我都是大佬，超级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