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桥欢》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家。
“兰夜”正值农历七月下旬,不过世人多爱称之为“七夕”。
夏末秋初的气候本就忽冷忽热,昨日还四处肆虐的秋老虎,今儿便无影无踪。
夜色入池,秋风微凉,枝头的木叶被吹彻的瑟瑟发抖,摇摇欲坠之间宛如命悬一线之人。
江澄独自一人坐在湖心亭里,陪伴他的只有残柳梢头的一轮弯月和莲花坞满池的落谢。
江澄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指尖灵力微微运转,硬生生把白玉杯子捏出了数条裂痕。冷风撞过庭角发出呜呜的呻吟仿佛在为无辜的杯子叫嚣。
江澄知道他自己为何如此愤怒,但他也知道那些曾经的账早就在魏无羡把金丹渡给他时算清了。这么多年过来了,江澄早就不比年少时轻狂暴躁,在经历了众叛亲离,家破人亡后,他早早就懂得了如何收敛自己的脾性,如果他当真如世人所说不够稳重,云梦江氏又怎会有今日的繁荣。
只是独独他,无论是听见,看见还是遇见,江澄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也许江澄根本不是恨魏无羡,而是恨魏无羡没有站在他这一边。到现在他还忘不了当年在姑苏蓝氏求学的年岁,那时他们年轻气盛,天不怕地不怕,自称为云梦双杰,一同打耍,一同逃学,一同夜猎,一同并肩挑战蓝氏双壁……
而现在一想到魏无羡整天蓝二哥哥的叫唤江澄就一阵恶心,不是因为他好断袖而是因为魏无羡再不会这般叫他一声江师弟了。
江澄望着那片弯月,眼底有些微微泛红,他知道他是喝的太多了。他从不信什么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传说,除了韶年时岁的一晚兰夜,正值金钗之年的江厌离抱着他和魏婴就坐在这湖心亭里,江澄清清楚楚的记得当年姐姐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她说“所思在远道亦莫惶恐,心似赤足比金坚方能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