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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微凉。人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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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老了都一个样。
看二十二,其实觉得这些老人乐观又豁达,不需要同情心泛滥去感叹他们,不如尊重敬佩默默点赞。
反而想到了我姥姥,我着实不愿意再用文字来回忆,看起来太悲观。但是,有个老人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而又没有白发,像您。有个老人戴的银耳环银手镯和您的一样,最基本没花样的款式。有个老人走路佝偻着背,像您。有个老人睡觉蜷着身子,像您,当然都是生病后的您。
片中开头结尾,都是白事。我从小到大没参加过,也想过第一个参加的会是谁的。没有想象中的害怕,以前见到棺材啊灵堂啊纸钱啊花圈啊这些东西,又怕又压抑。真的近距离接触时,反而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记得那天晚上接到消息的时候,我非常冷静的给我弟我妹打电话,大人肯定没精力通知他们,他们当时就连夜赶回去。我远在武汉下面的一个镇上,思路清晰的和负责人交接了我手上未完成的底稿和需要的资料,然后就一直规划最快回去的方式。一直到半夜通过酒店联系了一个可以开车直接给我送到武汉机场的司机,定好了一早出发的时间,订好了机票,又问了我弟家里的情况。到后半夜才有时间哭一哭,然后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赶在第二天中午之前到了我姥家,进门第一个想到的是以后要说我姥爷家而不再是我姥家了。屋里来来往往好多人,第一个印象是舅妈给我系上黑纱,好多人在折元宝。我妈我姨哭的昏天暗地已然崩溃,我找到我弟我妹,问了问情况。
乱七八糟一堆事,我什么流程也不知道,甚至我姥是火化了还是咋样都不清楚。后来才知道在殡仪馆,晚上的时候带着我高中的弟弟妹妹去看了看,跪着磕了头,他俩默默跟姥姥说话,我却无话可说,只觉得原来再也见不到一个人了是这样。
出殡那天我也没精力哭,一直扶着我几个姨,他们已经哭的歇斯底里,分分钟要哭过去的感觉,我挺担心的,我们小的得控制,要照顾他们。然后就是火化去墓地下葬,然后就是头七到七七,然后就是百天清明,直到周年。
我记得清明祭去烧纸,已经是春天了,风大,吹得纸灰满天都是。我想起初中看痞子蔡的书,记得一首诗,南北山头多墓田,清明祭扫各纷然,纸灰飞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我那时觉得纸灰不应该是黑色的么,怎么会是白的。若干年后的清明,我看到满天纸灰,果真的是白色的。
我其实觉得烧纸什么的挺虚无的,虽然我不是无神论,但还是觉得,人走了就是尘归尘土归土,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就算来世见到了,也不认得。但相信另一个世界的存在,又觉得也许终归会再相逢。持着这个信念,可能是自欺欺人让自己觉得离开也没那么可怕吧。
所以我更喜欢那句诗的后半段。
日落狐狸眠冢上,夜归儿女笑灯前。
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


IP属地:北京来自手机贴吧1楼2017-08-19 02:42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