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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时光不老你且安好】170818改文【水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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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水美人》
原作者:水银
原男主:南宫缺
原女主:水吟
类型:宠文
是否经过原作者同意:否(找不到作者的联系方式)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8-18 08:55回复
    内容简介
      他不是个多有耐性的人,更讨厌有人跟在身旁碍事,所以他一向独来独往,但是现在……他为什么会为自己揽下这种麻烦?她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娇弱得不得了,铁定需要人时时照顾的没用女人,而没用的人,恰好是他最厌恶的……那他为什么还要救了她,又找来大夫为她治病?本想他这样做已经仁至义尽,可以就此丢下她,不再理会,怎又会在看到大夫对她失魂的样子后,继续留下来照顾她?想不透,他真的想不透……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08-18 0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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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十五月圆日,接近掌灯时分,京城里还喧喧闹闹,因为今天是一个月中唯一一天,将关闭城门的时间从酉时初延到亥时末的日子,许多商家与铺子、各类临时小贩都趁着今天想多做点生意。   这是每个月必然会有的市集夜,没什么好奇怪的,稀奇的是——不论是街头巷尾的市井小民,还是大门大户的达官贵人,嘴里提的、眼睛看的、耳朵听的,全部都是同一件事。
        事实上,这件事已经轰动京城半个月了,京城里每个人都知道,今晚是德王爷纳妾的好日子。   本来王府纳个妾也没什么好值得大家喧闹的,真正叫人吃惊的,是这对喜事主角的身分——   一个是王爷,一个是花魁。
        德王爷,当今太上皇的胞弟,年逾四十依然没有娶妻,眼高于顶,不论多漂亮的女人在他面前,他都只有嫌弃、不曾赞美;然而现在,他却对一名女子一见钟情、不顾身分的差异,坚决亲自迎回王府。   而这个女子正是自出现以来,连续四年被公认为京城第一花魁的云仙,清倌之身,才貌双绝。   男人们羡慕王爷的艳福,女人们羡慕云仙的际遇;一旦进了王府,花魁女从此飞上枝头成凤凰,又是德王爷亲自点选的唯一侍妾,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富贵荣华从此享用不尽。
        一般人纳妾是简单的入门礼便罢,但是德王爷却决定大宴宾客。
        随着众人的谈论,时间一分一秒经过,愈接近纳妾的吉时,聚集的人潮愈往东边的街巷移动,这条通往德王府的街道,愈来愈热闹了……
        吵闹的人声,只让她觉得害怕。
        屋外,锣鼓、人声交相喧嚣的声音远远传来,她蜷缩在京城西边巷尾一栋废屋的角落里,跟德王爷府正好是不同的方向,身边点着一盏小小的烛光,人声愈是吵嚷,她的心就愈担心、愈害怕。   双手紧抱着包袱,她想起了昨天晚上在醉花楼里,姊姊对她说的话——   她换上轻便的男装,长发也往上梳拢藏在儒帽里,她从镜子前转回身,不明白地望着自己最敬爱的姊姊。  「娜儿,妳静静听我说。」昏暗的光线中,云仙低着声音说道:「姐姐现在要带妳去一个地方,妳要乖乖留在那里,如果两天内我一直没去找妳,那么妳就离开京城,记住,绝对不可以换回女装,也永远不要再回来。」
        「姐姐……」她摇着头。
        没有姐姐,她一个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娜儿,听话。」她疼爱地轻抚着妹妹的脸。「如果可以,姐姐也希望可以一直照顾妳,我们姐妹永远都不要分开。可是爹娘的仇,我一定要报,明天是我最好的机会,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次,妳明白吗?」   她红着眼眶点点头。
        「姐姐,妳……妳一定要回来。」
        「姐姐会尽力。」云仙搂抱住妹妹,低声道:「娜儿,妳记住,我们的仇人,是德王爷,妳绝不能被他找到,万一……姐姐没有办法报仇,妳……就当作这段仇恨不存在,绝对不可以尝试报仇,懂吗?」   「可是……」
        「娜儿,听姐姐的话。」云仙打断她,「妳一个人,是无法和他对抗的,他是身分尊贵的王爷,不是一般人可以接近的。姐姐的心愿和爹娘一样,只要娜儿好好活着,一辈子过得好,不要被人欺负,那就好了,妳懂吗?」
        为父母雪仇的事她来做,她只希望体弱又胆小的妹妹一生平平安安,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我……懂。」娜儿望着姐姐,只能点点头。
        她自小就体弱多病,只能依靠姐姐照顾,无论姐姐说什么,她都会听的,她唯一能回报姐姐的方式,就是别再让她多担心。
        「好了,姐姐现在就先带妳离开这里。」
        背起预先收拾好的包袱,拿出藏在床底下的佩刀,她搂着妹妹从后头飞身下楼,迅速离开了醉花楼。   那一年,她也是这样躲藏在黑黑的地方,只是那时候她被姐姐护着,而现在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姐姐……绝对不可以有事……
        可是……如果姐姐有个什么……她该怎么办?
        不,不会的。姐姐只是慢了一点,她一定会来的,绝对不会丢下她一个人,姐姐一定会平安回来,一定会……
        她不安地在心里拚命祈祷,一点也没察觉到外面的吵杂声渐渐变小,锣鼓声也消失,这个偏僻的巷弄渐渐变得安静无比。
        一个多时辰后,紧闭的门板突然被打开,又迅速合上。
        「姐姐!」一眼就认出来人的身影,她扑身过去。
        门口的人回身恰恰好来得及扶抱住她,免得她跌伤了自己。
        「娜儿,小心点儿。」她暗自叹气,完全不敢想象自己若是没有回来,这个让人挂心的小妺妹该怎么办?  可是娜儿没有注意自己,只注意到姐姐嘴角微微渗出的血迹。
        「姐姐……妳受伤了!」
        「我没事。」她立刻熄掉烛火,将包袱牢牢绑在她身上。「娜儿,这里不能待了,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嗯。」娜儿点点头。
        「娜儿,万一我们不幸被追上,妳只要记住一直跑、不要停;万一我们分散了,妳要记住,在爹娘忌日那一天回谢家堡,我们一定可以再见。」云仙交代着。
        「好。」娜儿再点头,握住姐姐的手。「姐姐,妳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她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尽量不拖累姐姐,姐姐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只要姐姐不要有事、不要离开她。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08-18 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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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放心吧,凭他们动不了我的。」云仙笑了笑,然后一手握刀、一手牵着妹妹往后方的门走出去,趁着追兵还没找来,迅速往西城门走。
          虽说今天城门延迟关闭,但一过酉时,四边的城门中就会关闭三个,只留西城门能够进出,这也是她之所以选择将妹妹藏在这里的理由。
          能愈快出城,她和妹妹就会愈安全。
          就在她们顺利来到西城门口的时候,由王府派出的另一队追兵也同时出现,距离城门口只有十几丈远。   「传德王爷口谕,立刻关闭城门。」带头的侍卫长大喊。
          云仙心下一惊,趁着城门守卫还不及反应,拉着妹妹立刻冲出城门。
          「站住!」侍卫长发现了她,立刻大喊:「拦住她!」
          当京城里热闹迎亲的时候,西城门外十里处的小山丘上却是安安静静的,一抹深色的人影挺拔地立于亭中。  深夜的官道中几乎没有人烟,四周没有灯火,月色照不上他的脸庞,只感受得到他一身冷肃的气息,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远远地,一匹华丽的马车从城门方向出现,由远而近,朝着十里亭直直奔来,一路扬起阵阵烟尘,由此可知赶车的人是以多么快的速度在催跑。
          当马车停在入亭处的同时,马车门也打开。
          「你迟了。」亭里的男子冷沉着声说道。
          「是你来早了。」与亭里冷肃的男子恰恰相反,从马车里跳下来的男子手持折扇,身上淡雅的蓝袍在月光的映照下微闪银光,一看就知道质地非凡,而腰间罕见的白玉垂饰,更显出他一身的贵气。   他是胤,当今的五皇子,当今天子的亲弟弟。
          这两个男人,一个冷肃、一个随和,一个独来独往、一个乘车伴随从,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兜在一起的人。  偏偏,这个蓝袍的贵气男子就是踏进亭子里,不忘挥手示意要随从将马车里的酒菜端出来。   「舒服的酒楼你不约,偏偏中意这样的荒山野地,你也真是不懂得享受。」胤啧啧摇头。   「你可以不来。」冷肃男子挥袍落坐,语气冷淡得似巴不得他不要来。   「那怎么行?你难得来一次京城,若不好好招待你,我连睡觉都会睡不好。」胤也落坐,让随从把酒菜摆上桌。「不过,我们能不能打个商量,下回你来,直接到我府中小住几天如何?」   「麻烦。」简单两个字,代表拒绝。
          「一点都不麻烦。」事实上,胤非常高兴能招待他,巴不得他干脆住在府中别走了。   「再多说一句,我立刻走。」
          「好好好,我不说了。」胤连忙道,深怕他真的转头走人。
          唉,认识他八年,这男人孤僻的性子还是一样,一点也没有因为年纪增长或者阅历增加而变得好一点。   「你找我有什么事?」不理会对面的人一脸哀怨,冷肃男子直接问道。他人才踏进京城周围二十里的土地,胤的邀请就来了,当然他反约在这里,胤只能乖乖来赴约。
          「也没什么,主要是想见见你。」收起玩笑的态度,胤仔细地打量他,眼里带着关心。   「见到又如何?」
          「人生太轻易离别,太难得聚首,你不肯留在京城,又从来不主动联络我,我只好多找机会见你了。」说到这个,胤就觉得自己实在哀怨。
          从相识开始,他就是这副冷冷漠漠的样子、独来独往,管他什么人情世故、什么交际往来,他就是不理,也没兴趣与人攀交,他们两个人会从陌生到现在这般称得上「有交情」,还得归功于自己的不屈不挠,硬是把「萍水相逢」这四个字变成「相交知己」。
          这么多年来的主动总算也没白费,虽然这家伙的外表就是一副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但至少每每在他找上他、相约见面时,他从来没爽过约,光凭这一点,胤就告诉自己该满足了。   放眼天下,有谁不知道「绝剑」——南宫缺的孤僻个性?
          全天下能和他算得上交情的人,根本是屈指可数,搞不好还完全没有!   而他却可以算上是那些「屈指」的其中之一了。
        张杰的交情,不是形于外的态度,而是放在心底。
          了解这一点,他也就不在乎张杰待人的态度像不像个大冰块了,嘴巴上的不满也只是抱怨一下而已。   「你太闲了。」对于他的感慨,张杰只有这句话。
          「谁叫你不常常来找我,我只好闲得埋怨你啦。」
          「说重点!」不理会他的抱怨,张杰径自饮下一杯酒。
          「好吧。」遇上个不爱聊天的男人,胤很能适应地收起废话。「他想见你。」   没头没尾的,「他」是谁,两人却心知肚明。
          「没必要。」一如以往,张杰连考虑都不考虑,直接拒绝。
          「对他来说,见不到你,是他一辈子的遗憾。」胤望着他,「看在他如今只是一个期待见到儿子的老人,你不能见见他?」
          「他的儿子,全在宫中;他的遗憾,与我无关。」张杰依旧冷淡。
          「如果你要谈的只有这件事,我走了。」一口干完酒,张杰还真的起身打算走人。   「好好,我不说了,你别走。」胤连忙拉住他。
          张杰清冷地望着他,一动也不动。
          「我保证不说了,行了吧?」胤叹气。
          张杰这才转回身,但没有坐回原位,反而屈起一膝,跨坐上梁柱间围起的栏杆上。   「我不勉强你,但是……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见他?」胤亲自为他斟酒。   「没必要。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08-18 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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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恨他?」
            「他做了什么事,值得我恨他?」张杰语调不冷不热。
            「这……」胤一时语塞。
            「我对别人的事没有兴趣,也不会浪费时间去恨一个人。」张杰再加上一句,算是回答了他,然后拿了壶酒,径自转到亭边的栏杆上缘靠坐。
            听到这句话,胤真是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
            喜的是,张杰并不恨他;悲的是……他语气里的冷漠,表明了根本把他当成一个陌生人,可是,他们两人明明是至亲……
            「你的重点还没说。」张杰冷淡地提醒。
            「这件事也是我今天来的重点呀!」胤一脸泄气。他很认真想说服他耶,偏偏张杰一点都不能体谅他的苦心。
            不体谅也就罢了,张杰连看也不看他,就着月色喝他的酒,根本直接把他当成空气。   看到这种情况,胤连叹气的力气也没了。
            真是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教育,会养出张杰这种随心所欲、不卖任何人情面的冷漠性子?   不知道这世上找不找得出能让南宫缺在乎的人,如果真的有,胤决定一定要好好巴结这个人,然后好好瞧一瞧张杰不能随性而为、不得不让步的模样,那肯定是天下奇观。
            「算了,就知道想说服你不是件容易的事。」张杰不只孤傲,还固执得从来不听别人说,能听他「啰嗦」这么久,已经算是很给他面子了。「还是先谈谈你来京城的目的吧。」   张杰行踪不定,要找他实在不容易;胤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掌握到他的行踪,只是京城附近胤的眼线不少,所以才能在张杰一踏入京城的范围时,就轻易找到他。
            「我能有什么目的?」张杰眼里像是有抹笑意。
            「有人特地邀请你来,不是吗?」胤挑眉微笑。
            「有什么人的邀请,能够值得我来一趟?」他懒懒地反问,再干掉一杯酒,然后甩开杯子。   「对人,你没兴趣,但对剑,你就有兴趣了吧?」胤也干掉一杯酒。「德王叔发函给所有扬名的剑客,想举办一场『论剑大会』,你号称绝剑,人赞——剑艺之高为天下之绝,自然也在德王叔的邀请名单内……」   胤话还没说完,南宫缺就大笑出声。
            听一个人的笑声,就大概可以推敲出这个人现在的情绪,而张杰的这种笑声,很明显就表示出了他的不以为然和——狂傲。
            「我说错了,你不是为论剑而来。」胤很平静地接受自己推测错误。
            想想也是,德王叔的论剑会因为纳妾事件而取消,张杰当然不可能是为这件事而来。   「但我来,的确是因为我对德王爷这个人有兴趣。」很让胤意外地,张杰这次居然主动告诉他。   胤真是有点受宠若惊。
            「你为什么会对王叔……有兴趣?」
            「听说德王爷一生只爱一个女人,所以年逾四十却始终不愿娶亲,对吗?」   「是,不过这个传说只到今晚为止。」胤打开扇子,起身到张杰对面,同样跨坐上栏杆。「德王府今日纳妾,人是王叔亲自挑选中意的——醉花楼的花魁,云仙姑娘。」
            「花魁?」
          图,画中的女子绝美脱俗,王叔说那是他这辈子唯一钟爱的女子;而云仙的容貌——与那幅美人图有六、七分相似。」
            「你也迷上这位花魁了。」这话是肯定句。
            胤一怔,然后笑了,并不否认。
            「你明明是个冷情的人,怎么会心思如此细腻?」也不过是说话的语气稍稍不同,他就听出来了。   「愈是刻意,就愈明显。」张杰抬手,凌空抓过两壶酒,一壶丢给他。   两人举壶对饮了一口。
            「你还没说为什么对王叔的亲事感兴趣?」胤转回正题。
            「你知道德王爷钟爱的女子叫什么名字吗?」张杰不答反问。
            「王叔不肯说,但我看见那张美人图的右上角题着三个字——水美人。」胤说完,深思地看着张杰,「你究竟要查什么?」
            张杰对身外事一向冷淡得很,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件事感兴趣,除非这件事与他有关……   但,并不欲与王室扯上关系,那跟王叔之间又会有什么牵扯?
            张杰没回答,只是微瞇起眼,远视到城门上的灯火异于平常。「京城有事了。」   一听到这句话,胤立刻转回头,看见城楼上燃起城门紧急关闭的灯号,心里突然有股不安的感觉。   「跟我一同进城。」胤立刻道。
            张杰径自饮酒。
            「我不进城。」
            「那……答应我,不要对王叔采取任何行动。」直觉张杰所提的事不简单,但现下又没时间让他问清楚,胤只能先这么要求。
            「你回去吧。」张杰不给承诺。
            「你……」胤叹气,拿他的臭脾气没奈何,只好解下腰上的白玉饰物,递给他。「收下这个。」   张杰看也没看一眼。「不必。」
            「收着。」胤坚持。「不管你想做什么,都别想撇下我。」如果张杰想惹的人是德王叔,他这块代表皇子身分的玉牌总会有点用处。
            张杰还是不收。
            「算我求你,别让我走不开,可以吗?」真是可怜,送人家东西还得用拜托的,世上还有比他更没有地位的皇子吗?
            「啰嗦!」张杰不耐烦地接下玉牌吊饰,再一丢,吊饰挂上他的佩剑柄端,与白色的剑柄契合地互相辉映。
            胤总算满意。
            「那我先回城,再联络。」胤飞身回马车上,车夫立刻驾车回转京城。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08-18 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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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里亭里,张杰只淡淡扫了远去的马车一眼,然后继续喝酒。
              城外的郊道上一片昏暗,娜儿根本辨识不清方向,只记着姐姐的话,不断往前跑。   城外的道路一点也不平坦,她跌了好几次;跌倒了,就再爬起来,一身干净的衣服早就染满尘土,双腿因为撞伤而疼痛,可是她不敢停!
              身后追兵的喊喝声不断,而且愈来愈近,她愈惊愈惧,爬上十里坡,进了亭子里才发现里头早已有了人。  「啊!」她惊惶地低叫一声,直觉要退出亭子,却又没注意到后面的阶梯,一脚踩空地跌了下去。   「啊——」低叫变成大叫。
              她闭起眼完全不敢看自己会有什么后果,惊吓间只觉得有个东西弹了自己一下,让她后倒的动作由屁股先着地,幸运地没拿后脑勺去亲吻地面。
              双手撑了地,意识到自己似乎没事,她终于张开眼,意外地发现自己一点也不疼,她这才吐出气,喘了几下,心神一恢复,连忙爬起来又要跑,可是——来不及了。
              「哪里跑!」王府侍卫已然追到。
              娜儿倒抽口气,立刻缩回亭子里,盈然的双眸里盛满惊惶无措,四下张望着不知道该躲到哪儿,或跑向哪里。
              可是,哪里还有她可以躲的地方?
              那个一身冷肃的男子依旧端坐在栏杆上,水儿只好缩向另一边,害怕地紧咬着下唇。   「来人,抓住她!」侍卫长一下令,侍卫就要进亭,一脚踩上阶梯的同时,一声冷冷的警告也同时响起——
              「再向前一步,这辈子就别想再用脚走路!」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08-18 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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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了发的)楔子
              那是一幅俏生生的美人图。
                画中的女子,眉如黛、眸如月,发似流泉、肤若凝脂,五官绝美脱俗、神态宁贴悠然,一袭雪白的衣裳、间缀粉色的轻纱,更衬得画中女子飘逸若仙。
                细腻的画工,将女子脱俗的美丽完整地呈现出来,这样简单、没有任何多余背景的一幅美人图,垂挂在华丽的书房内,却散发出任何名贵摆饰都及不上的耀眼光芒。
                世上真有这样的美人吗?
                凝望着画中的女子,他凌厉的炯眸中,闪过无数复杂的情绪。是爱?是恨?是痛?是怜?是恨?   还是悔?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她,始终要站在那个离他很远,让他擒不着、追不着的地方。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她的美丽、一颦一笑,属于她的丈夫,却永远不属于他。
                罗敷有夫,相见恨晚。
                他有权、有势、有名位、有富贵,却永远都得不到她吗?
                不,他永远都不会放弃!
                今生今世,他只爱她、也只要她,唯有她才能成为他的妻子。
                可是,相思却是那么难熬,十年的思念,让他再也受不住,所以见了与她相似六七分的女子,当下便决定纳她入府。
                她是天仙,而那女子出身花楼,当然不能相比,所以,他只纳她为妾。她,只是个替代品。   望着画中的女子,他的心再度寸寸揪痛起来,又爱又恨地低唤:
                「吟柔……」
                无极道观里,一名带发修行的中年女子依序做完早课后,这才起身走出观外,步向一名浑身散发着冷漠、持剑而立的男子。
                「杰儿,你来了。」
                「娘。」他淡淡回应。「特地要我来,有事?」语气简洁到连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中年女子已经很习惯他这种脾性了,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有着小小的不满;这孩子明明很孝顺,偏偏表现出来的就是冷漠、冷淡,连对他这个娘也是这样。只除了对她,他会稍稍多一点耐心而已。   「记得你小时候,娘带你去过北方的谢家堡,你见过一个很美丽的阿姨吗?」知道儿子讨厌废话的个性,她直接说重点。
                「记得。」
                「十年前,谢家堡被灭门,但当中却没有谢家两个女儿的尸体,我相信她们应该还活着,我要你帮娘找到她们。」
                「为什么隔了十年才找?」人海茫茫,又不知道模样,事隔十年,要找到人简直难如登天。   「当年事发后,娘曾经再回谢家堡,也试着追查过凶手,但一直都找不到确切的对象与证据,谢家堡主先是被人害死,守灵期间水家上下三十余口又全部被杀,这件事太奇怪了。娘和谢夫人是手帕交,不管官府的人如何结案,娘都不放弃找寻凶手;经过这几年的不断打探,我终于找到一个最可疑的人——当今的德王爷。」她瞥了眼儿子,儿子的反应依然不动如山,不因为扯上皇亲而有任何为难的情绪反应。   「在出事的前一天,德王爷是最后一个去拜祭的人——」
                「也就是说,他是最大的嫌疑者,也有可能是目击者。」没耐性听娘细说从头,他直接把话接完,说出重点。
                「对。」她只剩这个字可以说了。
                「找人就好,或者还要杀人?」
                「最重要的,是找到她们姊妹。」她毫不犹豫地道。如果凶手真是德王爷,缺儿势必得与皇家打交道,她不愿意有这种结果。
                「我明白了。」他收剑转身便走,也不问为什么娘不自己去找,反而要他找,反正他会完成她交代的事便是。
                其实,不是她不愿继续调查,而是她发过誓终生不入京城,所以只好交代儿子去办了。   「杰儿。」她连忙唤住他。真是没耐性,她话还没说完耶。
                他停步,回身,没开口,只等着她继续说。
                「如果找到她们,可以的话,带她们来见我;在她们其中一个的身上,应该挂有我们张家的血玉。」她再提供一个确认的线索。
                当年见到两个女娃儿,她太喜欢她们了,就把血玉送给她们其中一人,她是很想当场给他订下亲事啦,可是碍于儿子太有主张,虽尊重她这个娘,但不见得会对她唯命是从,为了避免事后儿子给她难看,她只好忍痛作罢。
                但是,代表张家的信物仍然送了出去就是。
                听完她的话,他只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很快消失踪影。
                见到这种情形,她真是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儿子是很给她面子啦,她一托事,他二话不说、不管难不难,他点头照办。可是,他的态度实在一点也看不出有任何「孝顺」的模样。
                真是的,他就不能对她这个娘多一点热络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08-18 0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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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淡淡一句警告,侍卫们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你是谁?」侍卫长这才注意到亭子里的男人,立刻出声质问。
                  刺客?
                  瞥了一眼缩在栏杆梁柱边的小人儿,虽然身穿简便的男装,但只要有长眼睛的,谁看不出来「他」是个女的!
                  而她那副胆小的模样、连跌倒都笨得只会尖叫的迟钝反应,哪里有「刺客」该有的样子?   别说杀人了,恐怕她连宰只鸡都会昏倒!
                  「识相的,就别插手德王府的事。」侍卫长再度暍道。
                  德王府?他轻哼一声。
                  「如果我就是想管,你又能如何?」
                  「那么,你就是刺客的同党,一并捉回王府治罪!」侍卫长手才按上刀柄,身体却突地一僵。   不仅如此,连同他带来的三名手下也全被点了穴,接着只听见砰、砰、砰、砰四道声响,四个穿着侍卫装的男人全被踢出亭外,在地上迭成一团。
                  所有动作都在眨眼问完成!
                  那个一身冷肃气息的男子像是从未移动过似的,又坐回栏杆上继续举壶喝他的酒。   娜儿呆呆地望着他,完全不知道现在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你……敢得罪……德王府--」被压在最底下的侍卫长挣扎地叫,身体却因为被点住定身穴而不能动。
                  「吵死了!」一挥手,桌上的菜肴全往那迭人撒去,盛菜肴的盘子更准确地分别砸中四个人的头,当场挂出红彩。
                  娜儿看得倒抽口气。
                  血……
                  四个侍卫追兵再也不敢出声,就怕一出声,小命根可能就没了,只能闭紧嘴巴,祈祷穴道快快冲开。   娜儿转回眼,看着他依然径自喝酒,搂紧包袱,蹲缩在一旁也不敢乱动,很想跟他说「谢谢」的,可是她怕她一开口,下场会跟那四个人一样--被砸的一身都是菜!
                  夜渐渐深沉,虽然再没有追兵,可是娜儿绷紧的神经却不敢放松,姐姐没有来,她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姐姐……」她低哝着,打起瞌睡,又惊醒,连忙抬眼。
                  他还在……
                  她又暗自松了口气,又打起瞌睡、又惊醒,空气好像愈来愈冷,她愈缩愈小团   直到天边渐渐出现白光,那四个「人堆」早睡成一团,姿势依然不变,他终于有了动作。   娜儿立刻被惊醒,看见他站起身,她连忙也想站起来,却因为蹲得太久,双脚早巳麻得站不直而又跌下去。  他及时伸出手臂,轻易捞住她腰身,就将她整个人搂住了。
                  她轻得像是没半点重量!
                  「妳要跌几次?」他冷着声道,不必太凶恶,看起来就足够吓昏她。
                  「我……我……」她抱着包袱,无助地被他搂住,完全不知道该挣扎,只睁着眼望着他。   她的脸色红得不对劲,手臂上传来的体温也高得超过正常人。
                  「妳发烧了!」他的脸上终于出现冷漠以外的第二号表情--皱眉。
                  「我……」她手背轻触自己的脸,只感觉热热的,而且全身都热,头也有点昏昏的。「好像是。」她点着头,同意他的话。
                  什么好像,根本就是!
                  「对、对不起……」察觉到他在生气,她缩了缩肩,窝在他怀里,觉得自己渐渐没力气了。「我……对……不起……」低呓着,她软倒了身子。
                  他瞪着怀里显然昏倒的她。
                  该死!
                  张杰不是个多有耐性的人,更讨厌有人跟在身旁碍事,所以他一向独来独往;行走江湖,他一向独善其身,不刻意救人,也不刻意与人结仇,但如果是别人寻衅找上门,就不在他独善的范围内。   通常,他会给那些不自量力的人一顿好打,甚至是废了他们的武功、手或足等,那四个待卫追兵只是被定住身形、受点皮肉伤,要归功于他并不是个嗜血的剑客,今晚心情又不错,才会只小小惩戒他们就作罢。   胤是个例外,会救了他完全是因为那些人打扰了南宫缺吃饭,所以南宫缺直接赏他们一人一剑省事!   但是现在……他为什么会为自己揽下这种麻烦?
                  这个「女人」,一看就知道娇弱得不得了,胆小又体弱,铁定是需要人时时照顾的那种没用的女人。   没用的人--恰恰好也在他厌恶的范围内。
                  那他为什么还要以轻功迅速将昏迷的她,带到京城外一处小城镇,住进小客栈,又找来大夫为她治病?   把完脉,大夫将她的手臂放回棉被下,多看了一眼她绝俗的容貌。
                  「这位姑娘身体本就不甚康健,加上受了惊吓、着了风寒,所以引发高烧,我先开一副药,煎好后立刻让她暍下,先以退烧为要。」大夫边说着,边写着药单。「在还没退烧之前,最好有人能够随时照顾她。」   「嗯。」还要随时照顾她?张杰脸色更冷。
                  大夫写好药单,交给他的同时,也小心地觑着他的脸色。
                  「这位壮士,你……不想照顾这位姑娘吗?」大夫轻声问着,「如果嫌麻烦,我的药铺可以代劳……」   「不必。」直接拎起大夫往房外走,差来小二尽快随大夫回去抓药,然后速速拿回来。   想到那个大夫一副看她看到失魂、舍不得离开的模样,他胸口就一把火,很想喷到他身上。   虽然她是个麻烦,但他也没打算把她交给一个色眯眯的大夫!
                  生平没照顾过病人的张杰,为了这个麻烦,只好亲自煎药,煎好药、喂她喝下后,她开始出汗、不安地梦呓着。
                  「姐姐……爹、娘……不要…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08-18 0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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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妳不在了,那么谢家堡也没有存在的必要,所有的人,都要为妳的死跟着陪葬,这样,妳还能安心吗--」
                    挥动利刃,他要谢云天所建造的一切再也不存在!
                    「娘……」娜儿挣扎着,可是她的身体却被紧抱着,像那时候躲在地窖里,姐姐紧抱着她,将她的脸压在自己怀中,泪流满面,却不敢哭出声。
                    「别哭!没事了!」就在她泪流不止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一句低沉的命令声,语气凶恶,却也带着担心。  不是姐姐……姐姐不会凶她的……
                    「姐姐……」在哪里?
                    就在她伸出手,想抓住什么的时候,连人带腕地被搂住,靠着的怀抱稳健而宽阔,抓住她手腕的手有力却没弄疼她。
                    「妳姐姐不在这里,妳好好睡,病才会快点好,才能去找妳姐姐。」同样的声音再度凶恶的命令。   「不要……丢下我……」她无意识地紧紧捉住那只有力的大手,像捉什么依靠般不肯放,就怕又剩她自己一个人。「不要……走……」
                    「我不会走。」低沉的嗓音虽是不耐,但仍然保证道,温暖的大手拍抚着她的背脊。   她这才总算安心,脸上不安与惊惶的表情褪去,两手握紧他的手,露出了一抹笑容,沉沉睡去。   她真是个麻烦!
                    暍了大夫开的药后,她并没有很快好转,反而还发烧了好几次,人也昏睡着,整整梦呓了三天。   那个蒙古大夫,开的药到底有没有效?!
                    差一点点,他就要去拧下那个大夫的头来当球踢了,要不是放心不下她,加上她终于真正退烧了,那家药铺的招牌肯定会被他给拆了!
                    幸好,她总算睡着了,没再作恶梦。
                    抱了她好一会儿,确定她呼息平稳,已经睡熟后,张杰这才小心地将她放回床上,拉过棉被,密实地盖住仅着单衣的她。
                    坐在床沿,张杰望着她的脸。
                    她真的是个很美丽的小东西,即使脸色无比苍白,憔悴得连唇上都缺乏血色,脸颊上挂着凄惨的泪痕,披散的长发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根本没有一点精神;但,这些都无损于她的美,反而让她更添一抹动人的楚楚可怜。  楚楚可怜?动人?这是哪里来的想法?!
                    张杰不再看她,径自到一旁命小二特别搬来的卧杨上盘腿而坐,闭目调整内息。   这三天来,他都没有睡,只用这种方法休息。幸亏他是个练武之人,几天不睡对他不至于会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
                    行完一周天,正好过了一个时辰,也快到她该喝药的时间。他下榻走出房门去煎药,一刻钟后,又端了碗药汁回来,打开房门的同时,也听见自床杨方向传来的低吟。
                    「唔……呀!」
                    张杰迅速掠身进房,就看见床上的她一脸惊惶,挣扎地想要爬起来。   「别动!」他低喝一声,然后将药汁放在一旁,坐在床沿扶她起来;她却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虚弱地靠着他。
                    「我……」她才开口,他就将药凑到她唇边。
                    「先喝药。」
                  喝完了。
                    他满意地将碗放到一边。
                    她润润唇,望向他,「我……怎么了?」
                    「发烧。」他简短地道。
                    「那我……」身上的衣服……
                    「妳病了三天,衣服是我换的。」他直接回答。
                    既然亲自照顾她整整三天,张杰压根儿没避讳什么男女之别,一来是因为他向来不理会世俗标准,二来是因为他不想做的事,从来没人能勉强他,但他决定要做的事,就不会计较后果,一定会做到底。   他一脸平淡,像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她却小脸泛红。
                    「我……你……」她揪着衣襟,不知道该说什么。
                    「妳身上这条项链是从哪里来的?」他一点也不避讳,从她的衣襟里拉出一条系着一块血玉的红绳。   血玉上,明明白白刻着「南宫」二字。
                    他这种举动,让娜儿的脸蛋更红了。「是……是我娘的遗物。」
                    「妳娘叫什么名字?」
                    「唐……吟柔。」
                    张杰沉吟了会,再问:「那么妳父亲是谁?」
                    「谢云天。」想到爹娘,她小脸黯淡。
                    那么……是她了,他撇了下唇。谢家堡的传人,也是母亲千交代、万叮咛他得帮她找的人。   「妳的名字?」
                    「谢娜。」她回答,「爹、娘和姐姐,都叫我娜儿。」想到姐姐,娜儿激动地抓住他衣袖,「姐姐……姐姐有来找我吗?」
                    「别激动,没有人来找过妳。」
                    「那姐姐……」姐姐会不会被抓走了?
                    「躺下,闭上眼睡觉。」说着,他将她放回床上。
                    「可是姐姐……」
                    「不论她现在怎么样,妳这个样子都帮不了她,只会造成她的负担。」他冷淡地说道。   娜儿嘴儿一瘪,不敢再拉他。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眼泪汪汪,像要哭了。
                    「不准哭。」他厌烦地道。
                    娜儿瞪大眼,泪水巴巴地悬在眼眶。
                    「闭上眼,睡觉。」丢下命令,他转身拿起药碗往外走。
                    「你……不要走--」怕被丢下,娜儿立刻想拉住他,结果一手抓空,整个人往床外跌--   张杰脸色一变,转回身迅速抱起她。
                    「妳身体还没好,下来做什么?!」他低吼。
                    「你要走了?!」顾不得疼,她只忙着抓紧他。
                    「跌到哪里?」他不理她,径自翻她衣襟,结果在左肩上找到一片红肿。   可以想见,这片红肿要是没推散,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08-18 0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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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就会变成一大片瘀青。
                      「忍耐一点。」他凝气于掌,贴在那片红肿上。
                      刺痛与酸痛的感觉交杂地从左肩上传来,她疼得眼泪直掉。
                      「奸了。」推了一会儿,他收回掌力,目不斜视地将她的衣服拉好,语带责备:「谁叫妳下床的?」   「对、对不起。」她咬着下唇。「我……我会听话,你不要丢下我。」   张杰瞪着她。
                      「你不要走,好不好?」她拉着他的手臂,哽咽地道:「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我没说要走。」她到底在怕什么?
                      「真的?」她泪眼模糊地望着他。
                      「对,妳别哭了。」真烦!他抹着她的泪水,力道却太粗鲁,抹红了她的脸。   「我不哭。」她连忙也擦着泪。「那你不可以丢下我。」
                      「妳再多说一句,我立刻走。」他威胁。
                      「我不说、我不说了。」她闭紧嘴,两眼却睁得大大地看着他。
                      「闭上眼,睡觉。」他将她推回床上,盖好被。
                      她听话照做,可是……「你……不要……」
                      「我不会走,闭嘴!」他不耐烦地道。
                      她立刻闭上嘴,什么话都不敢说了,可是小手却悄悄拉住他衣角,揪得紧紧地不肯放。   张杰瞪着那块衣角,一脸厌恶却还是在床沿坐了下来,陪着她,直到她睡着,然后暗自诅咒。   他为什么要替自己揽下这个天杀的麻烦!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7-08-18 0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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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娜儿一向是不安的,所以睡眠一向很浅,也因此让她本来就不强健的身子更不容易调养。   可是揪着他的衣角,感觉他就在身边,却让她难得地睡熟了,等她再醒过来,已经是入夜时分,房间里一片黑暗。
                        发觉手里抓的衣角不见,她立刻惊醒。
                        房里的灯芯却在同一时间点上,她眨了眨眼,才见他从桌子那边走向她,手里又端了碗药。   「你还在?!」没有走。娜儿顿时松口气。
                        张杰瞥了她一眼,只将药碗端到她面前。
                        「喝药吧。」
                        娜儿当然是乖乖吞下那碗像加了十斤黄连的药汁,但是她没有抱怨,只是小脸不免又皱成一团。   「很苦?」这是她清醒后第二次暍药,连带的也被苦苦的药汁弄得小脸揪得像苦瓜。   奇怪的是,当她还在发烧的时候,表情却没这么苦,只是……哭而已。但他一直认为哭是因为她作了恶梦。  「很苦。」她老实地说道,然后补充:「可是还好。」
                        还好?
                        瞥见她唇角残留的一滴药汁,他以指背衔接住,然后移到唇边,尝了药汁的味道。   真是……超级苦!那个蒙古大夫是加了几斤黄连,才凑成这种苦味?新仇加旧怨,张杰在心里把那个大夫千刀万剐。
                        娜儿却因为他突来的举动而红了脸。
                        「这么苦妳还喝得下?」他表情未变,眼神意外地望着她嫣红的俏颜。   「我习惯了。」她小小声地回答,低语的口气没有自怜,只是说明:「我常常生病,几乎整年都离不开药。」
                        整年都离不开药?她是药罐子吗?!张杰难得露出惊异的表情。
                        从小身体健康,又是习武奇才的张杰,难以想象整年不离药是什么感受,但肯定不是什么好感受就是。  「先吃点东西吧。」
                        「嗯。」她翻开被要下床,张杰却一把阻止。
                        「不必了,我去端过来。」为了避免她又跌倒,他还是端来给她在床上吃省事些。   于是,生平不曾服侍任何人,连对亲娘也没这么孝顺的张杰,又在这个「麻烦」身上破例了一次--亲自为人端饭菜。
                        谢娜该觉得荣幸,因为到目前为止,全天下的人面对张杰时得到的善待,都没有她来得多。   如果胤知道了,肯定又要哀怨很久。
                        拉过一张小桌几隔在床旁,饭菜搁在上面,是瘦肉粥和几样开胃的小菜,再加一盅鸡汤。   她伸手想端起碗,可是她昏睡太久又太久没吃东西,两手捧碗还可以,等右手要拿汤匙的时候,左手就端不稳了。
                        「算了,我来好了。」张杰实在看不下去,拿过碗,舀了一匙粥就喂进她嘴里。   「唔……谢--」太大口的粥,几乎塞满她小嘴,让她连话都说不清楚。   「专心吃,不要说话。」他又舀了一匙。
                        「噢。」她只得乖乖吃。
                        一口刚吞下,嘴里立刻又被塞了一口,完全没给她说「不」的机会,没多久,她就吃完了一碗粥。   「要不要再一碗?」
                        啊?「不、不用了。」连忙摇头。
                        「不好吃吗?」怎么她头摇得那么快?
                        「不是,」又摇头。「是我吃饱了。」不自觉摸着肚子,觉得原本扁扁的腹部,都凸出来了。   「这么少?」难怪常生病。
                        仅仅一碗粥,哪来的体力和抵抗力?!
                        「我已经吃的比平常多了。」她小小声地应道。他的一碗,对她来说可是一个小碗公哪!   「鸡汤喝一些。」打开盅盖,像喂药那样,他喂她暍。
                        但是才暍了半碗,她就推开碗,摇着头。
                        「我喝不下了。」
                        「也罢。」才刚大病过的人,就当她是胃口差好了。张杰收走杯盘,放到门外,小二自然会来收,然后才又回来。「想睡吗?」
                        「我睡不着。」她已经睡很多了。「我……可不可以跟你说说话?」
                        「妳想说什么?」张杰回到床畔,执起她一手,测着她的脉象。
                        习武之人多半懂得一点脉象和医理,张杰自然也懂,只是那与真正开药治病还是有段差距,所以他才会找大夫来为她看病。
                      姊,和姐姐的一名侍女。
                        现在,再多个他。
                        不知道为什么,从昏睡醒来开始,她就信任他了,虽然他看起来并不和善,也不亲切,甚至一脸写着「她是麻烦」,可是他救了她,没有冷情地丢下她,还照颐了她很久不是吗?
                        谢娜就这么认定,他是好人。
                        张杰测完脉,知道她的脉象已稳定,这才回答她的话。
                        「张杰。」她的眼神单纯到不懂掩饰,居然对他投以完全的信任,真不知道该说她是天真还是愚笨!   「南宫……缺?」她微偏着表情。「因为人生没有十全十美,所以有『缺』吗?」   张杰即使讶异她能想到这层意思,也没有表现出来。
                        「名字只是个代称,有没有意义都不重要。」
                        「可是,名字代表一个人。」她固执地道:「像我的名字,就是因为爹太爱娘,所以用娘的名字来为我命名……」只可惜,万般恩爱,都随着生命的逝去,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为什么那些人说妳是刺客?」不想看到她这种落寞又伤心的表情,张杰转移话题。   「因为姐姐要杀王爷,可是失败了,她带着我要逃出京城,为了保护我,自己留下来挡住追兵,只要我快点走……」姐姐……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的表情看起来更伤心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7-08-18 1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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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大哥,你可以帮我找姐姐吗?」她满怀希望地问道。
                          「我不会帮妳找姐姐。」张杰一口拒绝。
                          娜儿窒住呼吸,发现他在不高兴了,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双手无措地揪着棉被,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张大哥……」她有点怕,声若蚊蚋。
                          「想跟我说话,就要大声一点,不然不会有人听懂妳在说什么。」张杰难得说这么长的话。   娜儿深吸口气。
                          「我想找姐姐。」
                          「很好,京城在北方,自己去。」张杰冷淡地说道。
                          娜儿脸色一白,更无措了。
                          「妳姐姐牺牲自己让妳逃出来,是为了让妳再回去送死的吗?」他冷冷地说道。   娜儿一怔。
                          「既然这么想回去自投罗网,那又何必拚命逃出来?」
                          娜儿懂了。
                          虽然他的语气很冷,可是他说的话,却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回去有多危险,不但害了自己,也辜负姐姐一片苦心。
                          「我……我明白了,可是……张大哥可以……」
                          「我没有义务替妳找人。」张杰起身,远离床畔,走到窗户边。「想找姐姐,妳得靠自己。」   娜儿默然地垂下眼。
                          姐姐不要她回京城的,不论事情最后变成怎么样,姐姐要她答应,绝对不去找德王爷,记着家仇,却不可以想报仇。
                          姐姐很明白,她是绝对无法报仇的,纵使谢家的恨那么深。
                          姐姐要她走,如果失散了,就约在爹娘的忌日时,回谢家堡见。想到这里,娜儿的心定了下来。   「怎么样,妳要回京城吗?」盘着胸,张杰侧身靠着窗棂。
                          「不,我不回去。」她抬起眼,望着背光的他,「张大哥,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走?」   「不可以。」连考虑都不必,他只想把她丢到无极道观去,让那个始作俑者自己照顾这个麻烦。   「可是,我要跟你走。」她坚定地道。
                          张杰轻嗤一声,连回答都不必,直接走向门口。
                          「张大哥,你要去哪里?」
                          张杰没回答、不回头,打开门。
                          「张大哥!」娜儿掀被立刻下床,才走一步,就发现双腿前膝传来疼痛,可是她还是跑向他。   张杰转回身,正好接住她扑来的身子。
                          「妳下床做什么!」低吼声隆隆,差点吓白她的小脸。
                          「你要走了。」她紧紧抱住他。
                          「那又怎么样?」
                          「你答应过我,不会丢下我的。」她难得这么大声说话,
                          「那又怎么样?」
                          「你不可以不守信,不可以丢下我!」她叫。
                          自始至终,她的脸都埋在他胸口,不肯拾起,他只能瞪着她头颅。
                          「我有说我要丢下妳吗?」
                          她顿了下。「没有。」想了想,又接了句:「可是你要走了。」
                          「我要去煎药。」他没好气地道。
                          呃……煎、煎药?
                          是这样吗?
                          他不是要走了,丢下她不管?
                          她抱着他的手臂,悄悄地放松了一点,抬起头,怯怯地望着他益发冷漠的脸,说不出话,只好又紧紧抱住他,不放。
                          张杰轻哼了声,伸手抱她回床上。
                          「乖乖待着。」下完命令,他转身要走。
                          「那你答应我,要带我一起走。」她拉住他衣袖,坚持要一个承诺。
                          他冷冷地瞥来一眼。「我没兴趣带个累赘。」
                          「我……」娜儿咬咬下唇。「我会让自己……不变成你的负担。」
                          「我是个江湖人,餐风露宿的日子绝对是妳无法想象的。」他盯着她面容,不错过她任何一丝情绪。   「我只要跟着你!」她小脸上的表情还是很坚决。「我能吃苦的。」
                          他瞪着她,久久不发一语,而她还是很坚决。张杰知道自己暂时甩不开这个麻烦了。   「最好如此。」再哼一声,他拉开她的手,这次终于顺利走出房门。
                          没有什么正式承诺,娜儿却是松了口气。
                          他答应让她跟着了!
                          在娜儿醒来两天后,确定她恢复了一点体力,张杰就决定上路。
                          换上一套张杰新买来的粗布衣裙,她抱着自己的小包袱,瞪眼看着面前这匹马头仰起来比她高大很多的棕马。
                          「我不会骑--」她不自觉退后一步。
                          别说是骑马了,她光是这样看到就怕!这匹马要是不小心倒下来,绝对足够压垮她!   张杰利落地翻身上马,一手持剑握住缰绳,一手朝她伸出手--
                          「把手给我。」
                          「噢。」她乖乖伸出右手。
                          他手一拉,娜儿低呼了声,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上了马,侧坐在他身前,地面忽然离了她三尺远,她直觉揪紧他衣服。
                          「我们……要去哪里?」她问道。
                          「回家。」张杰拉开她的手,环向自己身后,吩咐道:「坐稳。」
                          「驾!」马儿开始跑起来,她惊吓地死死搂紧他,整个人僵硬的不象话。   「放松一点,体验马奔跑的速度。」他瞥了她惨白的娇颜一眼,再次无语问苍天,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替自己找个累赘来忙?
                          但是既然决定带她回去,再不解也无济于事;既然她想跟着他,那么就得自己想办法融入他的生活型态。  他可以教她,但不会纵容她。
                          呵护、体贴、温柔等等形容词向来跟他无关,张杰也不打算从现在开始例外,顶多……他把马骑得慢一点。
                          但尽管如此,从来没骑过马,只坐过几次轿子、马车的谢娜,仍很不能适应马匹的律动,一个早上下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7-08-18 1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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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大哥,你可以帮我找姐姐吗?」她满怀希望地问道。
                            「我不会帮妳找姐姐。」张杰一口拒绝。
                            娜儿窒住呼吸,发现他在不高兴了,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双手无措地揪着棉被,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张大哥……」她有点怕,声若蚊蚋。
                            「想跟我说话,就要大声一点,不然不会有人听懂妳在说什么。」张杰难得说这么长的话。   娜儿深吸口气。
                            「我想找姐姐。」
                            「很好,京城在北方,自己去。」张杰冷淡地说道。
                            娜儿脸色一白,更无措了。
                            「妳姐姐牺牲自己让妳逃出来,是为了让妳再回去送死的吗?」他冷冷地说道。   娜儿一怔。
                            「既然这么想回去自投罗网,那又何必拚命逃出来?」
                            娜儿懂了。
                            虽然他的语气很冷,可是他说的话,却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回去有多危险,不但害了自己,也辜负姐姐一片苦心。
                            「我……我明白了,可是……张大哥可以……」
                            「我没有义务替妳找人。」张杰起身,远离床畔,走到窗户边。「想找姐姐,妳得靠自己。」   娜儿默然地垂下眼。
                            姐姐不要她回京城的,不论事情最后变成怎么样,姐姐要她答应,绝对不去找德王爷,记着家仇,却不可以想报仇。
                            姐姐很明白,她是绝对无法报仇的,纵使谢家的恨那么深。
                            姐姐要她走,如果失散了,就约在爹娘的忌日时,回谢家堡见。想到这里,娜儿的心定了下来。   「怎么样,妳要回京城吗?」盘着胸,张杰侧身靠着窗棂。
                            「不,我不回去。」她抬起眼,望着背光的他,「张大哥,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走?」   「不可以。」连考虑都不必,他只想把她丢到无极道观去,让那个始作俑者自己照顾这个麻烦。   「可是,我要跟你走。」她坚定地道。
                            张杰轻嗤一声,连回答都不必,直接走向门口。
                            「张大哥,你要去哪里?」
                            张杰没回答、不回头,打开门。
                            「张大哥!」娜儿掀被立刻下床,才走一步,就发现双腿前膝传来疼痛,可是她还是跑向他。   张杰转回身,正好接住她扑来的身子。
                            「妳下床做什么!」低吼声隆隆,差点吓白她的小脸。
                            「你要走了。」她紧紧抱住他。
                            「那又怎么样?」
                            「你答应过我,不会丢下我的。」她难得这么大声说话,
                            「那又怎么样?」
                            「你不可以不守信,不可以丢下我!」她叫。
                            自始至终,她的脸都埋在他胸口,不肯拾起,他只能瞪着她头颅。
                            「我有说我要丢下妳吗?」
                            她顿了下。「没有。」想了想,又接了句:「可是你要走了。」
                            「我要去煎药。」他没好气地道。
                            呃……煎、煎药?
                            是这样吗?
                            他不是要走了,丢下她不管?
                            她抱着他的手臂,悄悄地放松了一点,抬起头,怯怯地望着他益发冷漠的脸,说不出话,只好又紧紧抱住他,不放。
                            张杰轻哼了声,伸手抱她回床上。
                            「乖乖待着。」下完命令,他转身要走。
                            「那你答应我,要带我一起走。」她拉住他衣袖,坚持要一个承诺。
                            他冷冷地瞥来一眼。「我没兴趣带个累赘。」
                            「我……」娜儿咬咬下唇。「我会让自己……不变成你的负担。」
                            「我是个江湖人,餐风露宿的日子绝对是妳无法想象的。」他盯着她面容,不错过她任何一丝情绪。   「我只要跟着你!」她小脸上的表情还是很坚决。「我能吃苦的。」
                            他瞪着她,久久不发一语,而她还是很坚决。张杰知道自己暂时甩不开这个麻烦了。   「最好如此。」再哼一声,他拉开她的手,这次终于顺利走出房门。
                            没有什么正式承诺,娜儿却是松了口气。
                            他答应让她跟着了!
                            在娜儿醒来两天后,确定她恢复了一点体力,张杰就决定上路。
                            换上一套张杰新买来的粗布衣裙,她抱着自己的小包袱,瞪眼看着面前这匹马头仰起来比她高大很多的棕马。
                            「我不会骑--」她不自觉退后一步。
                            别说是骑马了,她光是这样看到就怕!这匹马要是不小心倒下来,绝对足够压垮她!   张杰利落地翻身上马,一手持剑握住缰绳,一手朝她伸出手--
                            「把手给我。」
                            「噢。」她乖乖伸出右手。
                            他手一拉,娜儿低呼了声,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上了马,侧坐在他身前,地面忽然离了她三尺远,她直觉揪紧他衣服。
                            「我们……要去哪里?」她问道。
                            「回家。」张杰拉开她的手,环向自己身后,吩咐道:「坐稳。」
                            「驾!」马儿开始跑起来,她惊吓地死死搂紧他,整个人僵硬的不象话。   「放松一点,体验马奔跑的速度。」他瞥了她惨白的娇颜一眼,再次无语问苍天,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替自己找个累赘来忙?
                            但是既然决定带她回去,再不解也无济于事;既然她想跟着他,那么就得自己想办法融入他的生活型态。  他可以教她,但不会纵容她。
                            呵护、体贴、温柔等等形容词向来跟他无关,张杰也不打算从现在开始例外,顶多……他把马骑得慢一点。
                            但尽管如此,从来没骑过马,只坐过几次轿子、马车的谢娜,仍很不能适应马匹的律动,一个早上下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7-08-18 1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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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连赶两天路,在入夜之前,张杰策马停在一处挂着「南饼坊」牌匾的地方,然后抱她下马。   大门里立刻有人迎了出来。
                              「少爷。」来人讶异地看着少爷带了个女人回来。
                              张杰随意点了点头,将马匹交给跟来的小厮。
                              「韩通,找一间房给她住。」
                              「是,少爷。」韩通得令,立刻吩咐人去清扫一问客房。
                              「妳先去休息。」南宫缺要她跟着一名奴仆走。
                              「好。」她听话地抱着包袱走人。
                              韩通收起讶异,跟着南宫缺到书房。
                              「这三个月,坊里没事吧?」张杰应着。
                              「一切安好。」韩通回道,「不过因为愈来愈近中秋,所以各铺子的订翠都变多,我多找了一些人来当临时工。」
                              「嗯。」张杰点点头。
                              「这是最近的收入支出记录。」韩通递上一本帐簿,再从柜子里拿出一迭账本。「这是各铺子的经营状况。」
                            南饼坊的主人。
                              南饼坊的旧居就在这个离京城三个城镇的小城镇里,因为这个小城镇居民并不多,所以很早以前,我家的祖先就将店铺向外扩张,各派任值得信任的管事经营,按月作经营报告,而这个张家的旧居仍然经营着,除了是张家人的居处,也是饼铺的总店,各店铺有应付不来的订单,这里就负责支持。   虽然张杰是南饼坊的主人,但其实就连各管事都不一定见过他。饼坊和剑客根本是兜不在一块儿的两种身分,张杰在饼坊里的举动一向低调,加上张杰的母亲经营时也隐身幕后,不给名号,所以现在有许多外人都认为,南饼坊的主人单姓「南」,直接称作「南少爷」。除了韩通和几个忠心的老仆之外,也就没其它人知道这件事。
                              韩通长了张杰几岁,原本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因为败在张杰手下,所以认他为主,一直跟着张杰,张杰在拒绝不了的情况下,干脆将他安排回老家,要他弃武从商,更将管理的权力放给韩通。   没想到韩通却从此对做生意上了瘾,而且又把张家祖传的饼铺生意做得更加有声有色,后来干脆就消失江湖、定居在这里替张杰看家了。
                              所谓「大隐隐于市」,韩通很乐意就这样安居,笑看江湖事。
                              「我带回来的人,叫作娜儿,待会儿让人送晚膳给她,再让她梳洗休息,从明天开始,你安排事情让她做,她体质偏弱,你要看着办。」张杰一边看着帐簿,一边交代道。
                              「是。」跟了张杰七年,韩通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让娜儿有事做、增强体力,但是不可以累着她。   「那你先去忙吧,有事我会找你。」
                              「是,少爷。」韩通退下。
                              一整迭账本,真要全部看完大概得花上一整天,等用过晚膳、看过四本帐簿,他才发现已经过酉时了。   张杰拿了一瓶活血舒筋的药膏,离开书房,往谢娜睡的房间走去。
                              虽然住在客房,但韩通很细心地把娜儿的房间,安排在离张杰比较近的地方,让张杰走出自己的庭院就能找到她。
                              还没走到房门口,他就听见从她房里传来的呻吟声。
                              「爹、娘……」
                              张杰神情一凝,直接打开门走了进去,看见在床铺上不安挣动的她。   在地窖里,她们不断听见哀叫、求饶与狂笑。
                              她们心里害怕,紧紧抱着彼此,怎么都不敢出声,直到外面安静下来,所有的哀叫全然消失。   过了好一会儿,她们才翻出地窖,水家堡里一片黑暗、寂静,听不见任何人声,没有任何灯火,只有空气里散不去的血腥味。
                              「姐姐……」娜儿紧握住姐姐的手。
                              「别怕。」她打起火折、点亮烛火,举着烛灯牵着妹妹走出书房。
                              一踏出门口,就看见一名老仆横死在地上,肚子上的窟窿冒出大量血水,他的双眼睁着不肯闭。   「姐姐!」水儿惊吓到,认出眼前的人,泪水随即流了出来。「王伯……」   「娜儿,镇静些。」她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伤心与愤怒,牵着妹妹再走出去。   所有谢家堡的人,全成了一具具尸体,爹的棺殓还在厅堂,而娘……却已被安葬在谢家堡后方的花园里。  「娘……」她低呓着,泪水又流了出来。
                              张杰一看就知道她又作了恶梦,而且梦的是谢家堡的事,他抱起她,低声唤着:   「娜儿,醒醒。」
                              「唔……」她摇着头。
                              「娜儿,醒一醒!」他摇着她。
                              「娘!」娜儿蓦然惊醒,直觉就推开身边的人。
                              「娜儿,是我。」他沉声道。
                              「张……张大哥?」认出是他,她哽咽一声,投进他怀里,呜呜咽咽地开始哭着:「我……梦见以前……」
                              「我知道。」除了谢家堡外,大概没有什么事会变成她的恶梦了。
                              「好多……好多的血……好多人……死了……大家……都不在了……娘……也是……」她断断续续地说着。  「都过去了。」他拍着她安慰。
                              自从遇到她开始,他好像就一直在做这种事,从开始的陌生,到现在已经有点变成习惯的自然了。   「我……想他们……咳咳……」哭到打嗝,呼吸不顺。
                              「好了,不准再哭了。」他抬起她的脸,拉起被单擦着她的脸,一边不忘拍抚她的背。「妳可以想他们,但是不准太伤心,一直记着那段过去是要妳不忘记父母,不是让妳老是哭着醒过来。」   「我……我……」
                              「听话。」他命令。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7-08-18 1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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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他总是坚定的神情,娜儿渐渐平静了下来,低喃着问道:「你有怕过的时候吗?」   张杰深思了下,摇头。
                              「没有。」
                                「你没有担心的事吗?」
                                「担心、害怕,都不能解决事情。」他一向是面对,不是退缩,更不会逃避地自欺欺人。   「可是,已经发生过的事不会改变,已经失去的……也不会回来……我明白这是事实,所以……更难过……」
                                她的心,一直是那个十年前骤失双亲、被吓坏了的小女孩;她只懂得伤心,不懂得接受事实、不懂得让自己习惯那样的血腥与过去,只好重复着不断的恶梦,一而再、再而三,永无止尽。   「妳一直都作恶梦吗?」他敏锐的意识到这一点。
                                「嗯。」她点着头,表情很平静,像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事。「以前,姐姐总是不放心,常常陪着我睡,在我作恶梦的时候叫醒我,安慰我,直到我再度睡着。」
                                「但是在客栈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睡得很好。」她自己也不懂为什么。   张杰若有所思,却没再说什么,只是放她回床上趴卧着。
                                「张大哥?」
                                他的手从她背上按到腰侧,她痛得闷哼了一声,他顺着再往下直抚着大腿,她咬着唇忍住痛。   确定了疼痛的位置,张杰将她乌黑的长发拨到一边,直接翻开了她的衣襬,看见了她腰问柔细的肌肤,沾了药膏后开始施力缓缓按压、涂抹。
                                「噢!」娜儿拾起头,还来不及害羞,眼泪就又痛得掉出来。
                                「忍着。」她又哭了。
                                「嗯。」她双手揪紧床被,小脸埋进棉被里。
                                张杰缓缓由上往下涂抹,就见她原本雪白的背肤缓缓浮现红瘀,擦好背部,他没迟疑地欲解开她腰绳。  「张大哥?!」顾不得痛,她差点惊跳起来,满脸通红地按住他的手。   「如果不揉散那些酸疼,妳明天会无法下床。」他望着她,俊颜表情未变,连一点点尴尬都没有。   娜儿羞得不敢看他。
                                他他他……而她她她……
                                张杰抬起她的脸。
                                「害羞?」
                                她说不出话。
                                「在妳发烧的时候,衣服是我为妳换的,也帮妳擦拭过身子,妳的身子,我早已瞧遍。」他定定地道。   她脸更红了,贝齿咬住下唇。
                                她不明白他怎么想,可是……她懂得男女有别,女子的身体……是不应该给男人瞧见的,可是他的语气那么理所当然,害她连显出害羞都觉得自己像是小题大作,可是……她真的不知所措。   现在不是意识昏迷的高烧时候,她清醒着,清楚明白地知道他……瞧尽她的身子,也……抚遍她的身子……
                                他猜,她的脸要是再红下去,大概就又要「发烧」了。
                                「医者眼里,无父母之别。把我当成大夫,妳会自然点吗?」他蹙眉问着,知道男女之别,但无法体会女子的那种微妙羞怯心理。
                                她摇摇头。
                                张杰好奇了。
                                「那么以前妳生病的时候,都怎么办?」
                                「姐姐请大夫的时候,只会让大夫看到我的手腕、替我诊脉;如果需要瞧我的眼神,姊姊会以面纱蒙住我的脸,不让任何人看见我的脸,在一旁守着我。」她低低回道:「姐姐说,在醉花楼那样的地方,不让人看见我的脸,是对我最好的保护。」
                                顿了顿,她更小声地道:「我很怕有陌生人,姐姐知道我怕生,只有在不得已的情况时才请大夫;其实,因为我常生病,到后来,姐姐也会医一点小毛病、学会一点医理了。」所以,她看大夫的机率就更少了。   听起来,她这十几年的生命里,接触外人的机率还真是少得可以。
                                「妳怕我吗?」他问。
                                「不怕。」她摇头。
                                「不怕我轻薄妳、对妳不轨?」她应该知道,她是个很美丽的小东西,少有男人见了会不起色心。   「你不会。」她讷讷回道。
                                「不会吗?」说着,他拉开她腰绳。
                                娜儿犹豫了一下,还是信任他地乖乖趴回床上,刚刚回复正常的脸色再度爆红。   张杰没再说什么,很快将药膏擦在该擦的地方,该按揉的地方仔细按揉,然后再将她的亵裤穿整,抱起她跪坐在床褥上。
                                「谢谢。」娜儿低声道,她知道他是为了她好。
                                「妳希望我娶妳吗?」虽然行事随心所欲,从不顾及别人,但是世俗的眼光与标准,张杰是知道的。   「我不会。」也不敢。
                                她的回答没有让他松口气,反而让他再度拧起眉。
                                「妳的清白算是毁在我手上,妳认为还有人会娶妳吗?」她的回答就这么不在意?不在乎?!   「我没想过要嫁人。」她摇着头,老实道:「我知道自己的身体,虽然没有大病,可是小病总是不断,又依赖人,什么事都不会,只会拖累人;姐姐放心不下我已经很让我内疚了,我不想再拖累别人。」   「凭妳的美貌,有很多男人会愿意被妳拖累。」张杰淡淡说道,发现愈和她交谈,他就愈想和她说话。  天知道他张杰一向不是个多话的人,对旁人的事从来兴趣缺缺,可是从救了她之后,他的这些「优良纪录」就全被她打破了。
                                「美貌吗?」她摸着自己的脸,更加摇摇头。「青春是很短暂的,女人的美貌不会维持一辈子,只靠美貌成就的婚姻,多么不可靠。」想到家人,她语气转为苦涩:「娘因为美貌招来觊觎,最后的结果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7-08-18 1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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