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师细细地帮她们讲解着题目，可是在开闭空间的问题上还是犹豫了很久，十几分钟过去了，还是没得出个结果。
　　温老师的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汗，郑秀妍也知道这个问题很棘手，可是见老师认真的模样，也不忍心打断他。
　　终于，温老师把手中的笔放下，擦了擦汗，在瞥见门口进来的人时，眉头顿时松开，回过头来对郑秀妍说道，“这个问题老师也没办法，不过，你们可以去问他。”
　　两人循着温老师指的方向望了过去，看到坐在角落里的一个男生，白色的校服衬衫，背挺得很直。
　　郑秀妍拉了黄美英就要过去，谁知道黄美英居然站在原地不动，白皙的脸染上了一层微红，小声地说，“ 同桌，还是你自己过去吧。”
　　郑秀妍没多想，拿了卷子和草稿纸就走了过去，礼貌地说了声“同学打扰一下”，便把卷子平平整整地铺在办公桌上，手指着最后一道题说，“请问这个要怎么做？”
　　男生没有说什么，脸上也没有被打扰的不悦，看了一眼郑秀妍指的题目，拿起笔，就在草稿纸上演算起来。
　　“这里……”他一开口，郑秀妍才发现他的声音隐隐约约觉得有点熟悉，顿时失了神，不禁开口问道，“哪里？”
　　由于问问题的学生很多，办公室声音很嘈杂，郑秀妍只得稍稍弯腰凑前去听，两人的距离隔得很近。
　　男生又耐心地指了指草稿上的函数图，笔重新在对称轴上划了一下，加深了颜色，“由于对称轴的特殊性，所以这个递增区间是开的，这样子单调性就不止三种……”
　　他讲得很仔细，郑秀妍也听得很认真，忍不住连连点头，可是却再也没有听到声音，郑秀妍这才发觉题目讲完了，可自己的笔还被他握在手里。
　　郑秀妍发现他的手指白皙修长，指甲圆润干净，修剪得很整齐。
　　“哦，谢谢你。”郑秀妍终于回过神，快速地道了谢，却在抬头时吓了一跳。不只是因为此时两人相隔的十几厘米的距离，而是……
　　眼前这个五官深邃，眸色清澈的人，不就是那个她回国那天偷窥却被发现然后被直接无视的帅哥吗？
　　***

第四章
　　高三摸底考试的成绩排名很快就出来了，文科全级前30名毫无疑问地分布在13班，班长李先雄一如既往地占据文科的第一名，捍卫了作为文科重点班三分之一的尊严，其余的两位男生排名也在前十，林允儿名列年级第二，是13班所有女生中的第一名。
　　郑秀妍是年级第六。
　　在文科单科前十排名上，郑秀妍三个字是矛盾的综合体，是语文、英语和文科综合的第一名，在总体排名上却要从倒数找起，而且，在数学前十榜单上，永远都不会找到。
　　黄美英很是为她惋惜，不过，郑秀妍倒是没什么，这个成绩在她看来，完全是在意料之中，她还是继续看她的书，背她的英语，做她的数学习题。
　　其实，还是很惋惜。
　　周老师又找她谈了一次话。
　　“郑秀妍，这次考试你成绩不错，就是数学可惜了点……”
　　其实，对于这个学生，以前也是有所耳闻的，各科成绩都没话说，就是数学稍微逊色了点，不过他对她有信心，更确切地说，他是对自己有信心。只要努力，哪有学不好的数学呢？
　　“呃……”面对这种情况，郑秀妍早已形成了固定的反射弧，却没想到周老师居然如此直接，竟然把这句本来要到谈话尾声才说的台词一开头就提了出来，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是不是可以像以前那样，痛心疾首地说一句，“老师，以后我一定尽力。”
　　然后，谈话就可以结束了？
　　“郑秀妍，这次的排名，如果你的数学成绩上去，希望还是很大的……”周老师特意用红色笔把郑秀妍的成绩划了出来，在数学成绩一栏打了一个大大的圈，笔心不断点在那三个整齐排列的数字上。
　　“123分这个成绩，放在普通班问题不大，但是这是重点班，你看，”周老师又勾出一个分数，“白珍熙同学的其他成绩也不差，而且她的数学这次考了145分，所以在总体排名上就把你比下去了。”
　　郑秀妍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黄昏了，走在走廊上，地板上铺了一层柔和的金黄色，映衬着她多少有点郁闷的背影。
　　周老师那么自信满满，可是，数学哪里是想学好就能学好的呢？
　　回到教室，同学们都差不多走光了。明天是星期天，今晚不用上晚自习。
　　郑秀妍回到座位上收拾好东西，就拿着饭卡到饭堂吃了饭，比平时多点了一个菜，吃得很慢，满腹心事。
　　吃完后沿着学校林荫小道走了一段路，觉得心里还是闷闷的，又兜回到小店，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心情不好就想喝橙汁。
　　郑秀妍手里拿着冰冻的果粒橙正细细研究生产日期时，感觉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高一时坐在她前面的朴有天。
　　“好巧，郑秀妍你不回家啊？”朴有天知道她是高三才住宿的，而且家也离得不远，所以才好奇问道。
　　“嗯。”郑秀妍忽然有点怔忪，无奈地耸耸肩，“太晚了。”
　　本来她是准备要回家的，只是，这一次的谈话比任何一次都要长，而且出乎她意料的长。

其实，两个人也一年多没见了，要聊的实在不多。两人站在原地聊了一会儿，朴有天就指着门口，“郑秀妍，我们下次再聊，我同学还在等我。”
　　顺着他指的方向，郑秀妍望了过去，白衣少年，笔直修长地背对她站着，身上披了一层柔和的光，仿佛自成一个世界。
　　在H中，能有如此强大气场的，只有一个人，金在中。
　　郑秀妍笑着和朴有天说了再见，到收银台刷卡付了钱，拿着橙汁走了出来，看着那渐行渐远的两个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心下一直紧绷的那根弦，蓦地，松了。
　　看着前方苍茫的夜色，郑秀妍心想，或许，是该真的好好学学数学了。
　　“在中，我刚刚在小店遇到了一个以前的同学。”两人静静地沿着花坛小道走着，朴有天饶有兴趣地说起话来。
　　金在中只淡淡“嗯”了一下以示回应。
　　“是个挺有趣的女生。”朴有天想了想又说道，“高一的时候她就坐我后面，话不多，总喜欢默默一个人低头看书，而且看得很杂，教科书基本不看，本来以为这个女生挺无害的，可是后来……”
　　朴有天说着说着竟然变得激动起来，“你还记得吗？高一上个学期期中测试的语文卷？”
　　金在中点了点头，“那张卷子出得有点难。”
　　连金在中都同意的难度。
　　朴有天赞同地点了点头，“那次的语文，我们班的平均分都不到及格线，优秀的也只有一两个人，可是却有一个人，让我们所有人都跌破眼镜。”
　　他慢慢吐出一口气，“我想我这辈子都很难忘记，她的那个146分，你知道，试卷是语文科组的老师流水作业的，每人只评改一道题，听说最后分数算出来的时候是150分的，后来老师觉得要照顾其他学生的情绪，就把满分的作文改成了56分。”
　　朴有天又摇了摇头，“如果是数学有人拿满分，我不会觉得他有多厉害，但是这是语文，那该需要多深厚的文学修养！所以从那一次后，她就成了我们班当之无愧的才女。”
　　朴有天似乎是沉浸在回忆中，竟然停下了脚步，顿了顿继续说道，“她长得很漂亮，却从不张扬，总是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就像一幅画，可以看见，却无法接近，永远隔着一层距离，可是后来才知道，之所以觉得她是那样的难以接近，只是因为你跟她不熟。”
　　说着说着，两人已经到了宿舍楼下，话题也到此而止。只是，朴有天觉得今晚的金在中有点沉默，虽然平时话也不多，但还是太异常了。

郑秀妍喝完橙汁并没有马上回宿舍，而是跑到学校图书馆的自习室，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重新看了一遍数学卷子，确保自己把每个失分的知识点都理解透彻，再做了一份英语的阅读题，看着闭馆时间快到了，才收拾东西回宿舍。
　　权侑莉回家了，宿舍里还剩林允儿和黄美英，林允儿家住得近，向来都是第二天早上才回的，两人靠在床边，正聊着天，“听说这次金在中又考了第一耶，真不愧是我偶像！”
　　郑秀妍一进门就听到林允儿毫不掩饰的声音，听到那个最近似乎出现频率很高的名字，站在原地笑了一下，跟两人打了招呼，放下书包，拿着衣服进了冲凉房，不一会儿，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洗好澡，郑秀妍翻出权侑莉的吹风机，坐在凳子上吹着头发。本来，学校是禁止使用大功率用电器的，不过今晚很多人都回家了，用电的人自然少了，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
　　吹好了头发，郑秀妍看着聊得乐呵呵的两人，没说什么，爬上床，从枕边拿起MP3，打开开关，把音量调到最大，就躺了下去。
　　听了好一会儿，郑秀妍突然感到床震了一下，拔下耳塞，朝旁边问了一句，“什么事？”林允儿就睡她隔壁床。
　　林允儿二话不说掀开自己的蚊帐，又迅速把郑秀妍的蚊帐掀开一角，把头伸了过去。
　　郑秀妍看着笑得和风徐徐的林允儿的脸，直觉没什么好事，便下意识地往另一边躲，没想到林允儿立刻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嘿嘿，秀妍，大家同学三年，情同姐妹，我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是吧？”
　　“是两年。”郑秀妍冷静地指出她话里的错误，一副我跟你不如你想象般熟的模样。
　　“阿妍……”林允儿的脸瞬间就耷拉了下来，声音也软了下来，变得可怜兮兮的。
　　郑秀妍忍不住满脸黑线，怎么她们都知道找她的死穴？
　　“怎么了？”话一出口，郑秀妍就马上后悔了。真痛恨这吃软不吃硬的个性。

“秀妍，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林允儿也不管这是在床上，竟然剧烈地摇晃起来，脸上迅速地恢复了生气，“前段时间不是有个英语竞赛吗？市里只给了我们学校一个名额，最后胜出的人将要代表D省到日本参加决赛。我帮你报名了。”
　　话声一落，整个宿舍静了下来，下床的黄美英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允儿，你的英语不是也很好吗，为什么你不去？”
　　郑秀妍也望向林允儿，一副探究的模样。林允儿被她盯得不好意思了，才解释说，“白珍熙也报名了。”
　　郑秀妍“哦”了一声就没再说话。她向来不喜欢这些，不希望自己单纯的学习生活因为某些无关紧要的人而变味。
　　“名额只有一个，即使我报名，也只是和她平手，可是秀妍你不一样，你跟她对决，那就是压倒性的胜利。而且，她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我看不惯她的嚣张气焰。”
　　白珍熙是她们班的学习委员，学习成绩好，能力也很强，甚得老师欢心，但为人高傲，不知道为什么，对郑秀妍一直存在偏见，林允儿性子急，忍不住说了几句，后来也一并被针对了，两人在学习上你追我赶，一直斗到高三，而这次，白珍熙是年级第三，仅次于林允儿。
　　郑秀妍还是没有说话，林允儿也气馁下去了，她早该知道，郑秀妍向来是不在意这些的，她还记得高一的时候，有好多次连自己都看不过去了，问郑秀妍为什么不反击，要任人欺负，她却是一脸疑惑地从书本里抬起头，眼睛里漾着迷茫的波光，“白珍熙是谁？”
　　林允儿承认那时的确是被郑秀妍彻底打败了，于是细致地跟她说明，谁知她也只是云淡风轻地说了句，“是她抬举我了。”说完，就又低下头看书。
　　知道这样僵持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林允儿闷闷地躺回自己床上，谁知，郑秀妍竟然开口了，“比赛是什么时候？”
　　林允儿立刻心一惊，迅速从床上坐起来，“明天，就在我们学校，初赛只是笔试，具体时间是下午三点到五点。”
　　“嗯。”郑秀妍淡淡应了一声，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良久，林允儿认真地开口，“秀妍对不起。”
　　“没事。”郑秀妍淡淡回了一句。这本来就不是谁的错，林允儿也是因为她才会牵涉其中，既然事情因她而起，那么她就有责任去平息。另一方面，或许是下午周老师的话真的刺激到她了，无论怎样，白珍熙，都是她所不能躲避的。
　　床头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郑妮可发来的短信。郑秀妍点开来看了看内容，回复了一个“好”字，就按下关机键。

第五章
　　第二天早上，郑秀妍醒来后，拿起枕边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原来已经八点半了，宿舍里的人都走了，只剩下天花板上风扇呼呼吹动的声音。
　　洗漱完，坐在凳子上穿好鞋子，又收拾了桌上的书本，郑秀妍锁好宿舍门就去教室了。教室自习的人并不多，两台空调都开着，室内的温度刚刚好。
　　郑秀妍走到自己座位，黄美英正认真地做着一套卷子，看到她来了，抬起头跟她笑了笑，郑秀妍刚坐下，就看到课桌上放了一个肉松面包和一盒纯牛奶，正是她最喜欢的早餐组合，底下还压了一张便利贴：加油！
　　郑秀妍把便利贴夹在书里收好，一口一口地吃着早餐，脸上的表情没多大变化，就是微扬的嘴角小小地泄露了她的好心情，林允儿倒是很贴心。
　　吃着吃着，转过头发现黄美英正撑着手肘看着她，疑问地问道，“怎么了？”
　　发现自己居然盯着她失神，黄美英感到有点不好意思，脸上红红的，小心翼翼地问道，“同桌，我发现你的肤色比一般人白皙，五官也很精致，而且眼睛很深邃，你是混血儿吗？”
　　郑秀妍倒是没有想到黄美英放下试卷不做，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是为这事，顿了顿才说，“我外婆是白人，我有四分之一的外国血统。”
　　“怪不得呢，我就说你长得跟我们不太一样，现在终于知道原因了。我从没想过会跟混血儿同桌耶，好像在做梦一样。”黄美英笑得很开心，眼里尽是掩不住的笑意，嘴角的梨涡一圈一圈地深下去。
　　郑秀妍笑了笑，不置可否。这样，她以前总喜欢盯着自己若有所思地看，现在似乎也找到原因了。只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原因。
　　刚吃完早餐，口袋里的手机微微地震动起来，郑秀妍接了个电话就离开了教室，回来的时候手里拎了两个夸张的大袋子，黄美英连忙帮她把袋子提到桌上，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又看了一眼她纤细的身子，不敢置信地问道，“这些都是吃的？”
　　“嗯。”郑秀妍平静地回答，“我妹妹刚刚送的。”
　　黄美英又看了看那个涨鼓鼓的塑料袋，委婉着自己的措辞，“好像有点多。”
　　郑秀妍点了点头，大概扫了下里面的东西，从底下抽出一罐八宝粥递给黄美英，“这个很好吃。”
　黄美英也不推脱，伸出手接了过去，看到郑秀妍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水杯，隔着透明的杯壁，里面的液体泛着清澈的红色，忍不住好奇问道，“同桌这是什么？”
　　郑秀妍已经喝了起来，鲜红的液体沿着透明的吸管而上，说不出的触目惊心。听到问话，咽下口中的液体，无奈地说道，“胡萝卜汁。”

怪不得。黄美英似乎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顿了顿，又问道，“好喝吗？”
　　郑秀妍转过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八宝粥，认真地说，“相信我，一般的人绝对不会觉得胡萝卜汁好喝。”
　　黄美英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一口一口地吃着八宝粥，脸上的笑意不减。
　　桌上的白色手机又震动了起来，郑秀妍看了眼来电显示，拿起水杯，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那时大概早上九、十点的时分，走廊上到处洒满了细碎的阳光，郑秀妍在柱子下找了个阴影处，接通了电话，“妈。”
　　“毛毛，在学校住得还习惯吗？”虞美人的声音从电话那一端传来，有点嘈杂，似乎人很多。
　　“妈，你是在讲座现场吗？”郑秀妍轻轻皱了皱眉，又把手机拿远了点，等到那边静了点才重新拿回耳边。
　　“嗯，我现在在S市，连着三天的讲座，我是趁着休息空隙打给你的。”虞美人的声音很急，不难听出她的忧虑。
　　“嗯，妈，我很好，同学也很好，老师也很好。”郑秀妍抬起头看了看天空，接着说道，“就是饭堂的饭没有你做的好吃。”
　　那边停了一会儿，不久后，传来虞美人低低的声音，夹杂着阵阵掌声，郑秀妍知道时间不多了，清了清喉咙，低低说道，“嗯，我知道，妈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挂断电话后，郑秀妍站在原地好一会儿，阳光斜斜地照过来，照得她内心一片清明。既然虞美人不在家，那么胡萝卜汁是谁准备的就不难猜了。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有一个好爸爸。
　　风很轻，牵动乌黑的发丝，一阵淡淡的牛奶香味散发出来，郑秀妍拿起阳台上的胡萝卜汁又喝了一口，突然发现那股从小排斥的味道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又看了看时间，快十点了，拿起杯子准备离开，却被一阵突然响起的声音阻止了脚步。
　　

“金在中。”郑秀妍循着声音望去，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背对着她，手里拿着一个白色信封，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我喜欢你。”
　　原来是在表白。
　　许久没有听到回答，郑秀妍好奇地看了过去，白衣黑裤的少年，倚栏杆而立，笔直挺拔的身形，风华俊朗，就像水墨画，行云流水，干净自然。
　　郑秀妍开始慢慢地往内移动，无论告白的结果如何，不管是对谁，这种情况下，被发现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女生秀气的脸蛋还映着红晕，透着少女的娇羞，细长的眼睛向着太阳，明亮亮的。
　　“不好意思。”金在中淡淡的声音响起，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女生抬起了头，脸似乎红上了几分。
　　半晌，郑秀妍才意识到这是他的回答，不禁心一惊，就像平静的湖面被投进了一颗小石子，激起浅浅的涟漪，下一刻，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急急地往柱子的另一面躲。
那个被拒绝的女生，郑秀妍是有印象的，理科重点班15班的班花，人长得不错，理科排名至少在年级前十，连这么优秀的女生都拒绝，不知道他喜欢的女生会是什么样的呢？下一刻又不禁莞尔，金在中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关她什么事呢？
　　郑秀妍在原地站了很久，就像不小心窥见大人秘密的小孩，心里有点紧张，又有点不知所措，小腿都站得隐隐发麻了，听到外面的声音一点一点小下去，直到完全消失，寻思着他们应该都离开了，才慢慢地走了出来，却在转身的瞬间，不经意望进一双清澈的眼睛，头皮隐隐感到有点发麻，迈出去的脚停在原地，顿时有种逃跑的冲动。
　　可是，该逃到哪里呢？
　　“郑同学，好巧。”
　　金在中背靠着栏杆，正对着她，目光灼灼。俊朗的脸上一片坦然，不似刚刚的冷淡，他嘴角轻扬，清澈的双眸波光流动，似浓墨般散开。
　　日光融融，似乎也给他染上了一点温度，在他身后，蓝色纯净地绽开……

下午的英语试卷难度超出了郑秀妍的想象，区别度非常高，估计分数出来时会出现严重的两极分化现象。题目出得很灵活，基本上在不易察觉的小处设置陷阱，甚至还出了五道智力题，很考一个人的英语功底。
　　写完智力题的答案，郑秀妍感到有点小庆幸。以前的时候郑妮可总喜欢拿英语杂志的谚语和趣味题考她，两个人一问一答嬉闹着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今天会派上用场。
　　作文是应用文写作：假设你是一个在校学生，想找一份暑假工，请写一份自荐书，要点包括你想申请的职位，及你的兴趣爱好特长。字数不超过两百词。
　　应用文郑秀妍并不陌生，以前在美国的时候就曾经帮舅舅起草过类似的公文，而且比这不知复杂多少。
　　郑秀妍写好了作文，又细细把整张卷子检查了一遍，把涂在答题卡上的答案又对了一遍，看了看放在桌子左侧的手表，还有半个小时才结束。
　　郑秀妍左右看了看，大家都埋头认真做着题目，目光又回到了前面。座位是按照班级和学号排的，白珍熙就坐她前面，郑秀妍淡淡扫了一眼，她的作文才开了个头，想了一会儿，把笔盖套好，放进笔盒，又把答题卡背面翻了过来，便起身离开了教室。
　　回到宿舍，林允儿献宝似地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浅绿色包装的小袋子，正微微往外冒着冷气，“秀妍，我就知道你会提前交卷。哪！这是我刚刚下去给你买的清热消暑的绿豆雪糕。”
　　细想了一会儿，林允儿又把两人距离拉远，郑重其事地朝郑秀妍鞠了一个躬，“郑同志辛苦了！”
　　那活灵活现的模样逗得黄美英和权侑莉忍俊不禁，纷纷哈哈大笑了起来。
　　郑秀妍撕开了包装纸，就着手上微冒的冷气吃了起来，果然感到一阵沁人心脾的凉意。轻轻摇了摇头，那丫头的奇腔怪调都是跟她家林书记学的，如今看来，甚是炉火纯青了。
　　

楼楼学校补课，不会弃的，尽量找时间多更

第六章
　　高三的暑假补课只补两个星期，八月末的时候，高一新生就要提前报到了，高三的学生终于也可以喘口气，学校方面一口气放了三天假。放假当然是很值得高兴的，可其中的苦，只有高三的学生才懂。
　　因为身负文科重点班带头人的重任，高三13班班主任张老师平时不苟言笑，是个很严肃的老师。宣布放假的消息时脸上终于出现了轻松的表情，“同学们，这三天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可能以后除了寒假都没这么长的假期了，可要好好利用啊……”
　　张老师的话比平时多了很多，以前周会的时候除了讲些通知，大部分时间都是自习的，大家一方面觉得不可思议，另一方面又苦不堪言。
　　“天啊，真不敢相信，这就是未来三天我要过的日子！”林允儿费了好大劲儿才把最后发的一份试卷塞进鼓鼓的书包里，拎起来往书桌上重重一放，振振有声。
　　“就是啊，你们说这些老师是不是都是约好的啊，每科发三套卷子，一天一套，回来还要检查，唉，原本还打算趁放假去三亚潜水呢，现在肯定没指望了！”权侑莉看着桌上堆起的试卷山，眉头皱得老紧，也忍不住抱怨起来。
　　郑秀妍倒没多说什么，把试卷放进包里收好，想了一会儿，又从桌上拿了本数学参考书塞了进去，瞥见旁边的黄美英也不慌不忙收着书本，不禁有些好奇，“你也回家？”
　　据她所知，黄美英的家在外市，来回至少要一天，对于一个高三学生来说，一天的时间太珍贵了。
　　“嗯。”黄美英停下手上的动作，“我爸说放假学校都没人，怕我一个人会害怕，要我到本市姑姑家住几天。”
　　郑秀妍闻言微微一笑，却并没有说什么。
　　天下父母心。
　　“秀妍，你怎么回去啊？”林允儿原本跟权侑莉说着话，看到郑秀妍把东西都收好了，从后面扯了扯她的头发，又不禁嚷道，“哎，你用的是什么洗发水啊，头发怎么保养得这么好，不像我的，都开始分叉了，可是，你不觉得，头发太长了对高三的学生来说很不方便吗？难道你就没考虑过把它剪短点吗？”
　　林允儿的思维跳跃性很大，郑秀妍决定直接忽视她后面的几个问题，回答说，“我爸爸等一下来接我。”又低头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应该快到了。”
　　“哎，秀妍，不如顺便捎我一段呗，我们家老林今天要开会走不开。”林允儿突然像糖一样黏了过来，郑秀妍赶紧把一个黑色袋子塞了过去，“这个你帮我提。”林允儿只有一个背包。
“这有什么问题！”林允儿爽快地从郑秀妍手中接过袋子，“走着！小的给你前边带路。”
　　两人简单跟其他人打了招呼，一前一后走下楼梯，走了很远还依稀能听到林允儿的声音，“秀妍，你妈今晚煮什么菜啊？上次她做的那道花生炖猪脚，简直是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至今我还回味无穷啊……”

回到家，虞美人正在做晚饭，郑妮可到楼下找同学讨论功课了，郑秀妍把东西放下，就进厨房帮忙。虞美人是很注重养生的，菜谱的设计和搭配都很讲究，在她的耳濡目染下，郑秀妍煮的菜虽然不算多美味，但是几道家常小菜还是难不倒她的。
　　吃完晚饭后，虞美人进厨房洗碗，郑妮可兴冲冲打开了电视，她最近一直在追一部韩国偶像剧，已经追到尾声了，却看到郑老大一脸平静地从身后拿出遥控器调到了中央新闻频道，顿时觉得无趣，在冲着郑老大背后做了无数个鬼脸后闷闷地进了房间。
　　郑秀妍其实也挺喜欢看新闻的，在繁重的课业之后也是难得的消遣时光，可是，看郑老大这个样子，又让她轻松不起来。
　　果然，在央视美女主播准备把话题从国际转向国内时，郑老大终于开口了，“毛毛，你考虑过出国念书吗？”
　　郑秀妍微微一愣，郑老大平时一向不太过问她学习上的事，给了她很多自主决定权，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
　　“我没想过，其实国内的学校也挺好的。爸，难道你希望我出国？”
　　听到女儿的回答，郑老大似乎有点尴尬，微微咳了一声，才说，“其实这也不是我的想法，就是你外公和舅舅，你知道，他们一直希望你能出国，你现在才高三，如果有这个想法，在美国申请学校并不是难事。”
　　他知道，女儿一向很有主见，所以在很多事情上自己都不会怎么干涉，可是最近岳父频频打来电话，要他慎重考虑这个问题。
　　其实他也明白，美国的教育水平是世界顶尖的，把女儿送出去，对她的未来是一件好事，再加上岳父一家都住在美国，怎么也有个照应，但更多的，他会尊重女儿的选择。
　　“爸。”郑秀妍的眼睛从电视上移开，脸上写满了认真，一字一句清楚地说，“我喜欢文学，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国家有着和我们国家五千年文明这样深厚的文化积淀。如果可以的话，以后我想报B大中文系。”
　　“嗯。”郑老大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心里感到极其欣慰，他向来知道女儿有自己的想法，“那你打个电话跟你外公说说，他一向很疼你，相信他会理解你。”
　　“嗯，我会找个时间和外公好好谈谈。”
　　因为要下载新东方英语的听力资料，郑秀妍洗完澡后就拿着MP4进了书房，他们家只有一部台式电脑，郑老大和虞美人因工作需要都有各自的笔记本，加上两人又对郑妮可得严，所以她不在家，这部台式电脑基本不怎么用。
　　郑秀妍下完了听力资料，顺便下了几首歌，看了看右下角的网速似乎还不错，就点开了迅雷下载器，没多大功夫，系统便显示下载完成。
推开郑妮可房间的门，发现她正躺在床上，嘴里不知道嘟囔什么，走近一听才知道原来是在唱歌。
　　郑秀妍也躺了上去，朝她扬了扬手中的MP4，郑妮可戴上耳机，点开来一看，正是她日思夜想的韩国电视剧的结局篇，顿时眉开眼笑，刚要说话，就被郑秀妍迅速捂住嘴巴，“别太激动。”
　　“啊！啊啊！”细碎的声音还是无可抑制地从郑妮可口中传出，“毛毛，毛毛，我真是爱死你了！”
　　郑秀妍感觉全身都快被这丫头摇散了，有点喘不过来，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却被郑妮可压住，绝美绯红的脸上开始透出细细的汗。
　　“好了，不玩了，我要先回房间了。”郑秀妍推开压着自己的身子，下床穿好拖鞋，便准备回自己房间。
　　郑妮可也乐得被她推开，翻了一个身，俏皮地向郑秀妍眨了眨眼睛，道了声晚安，便喜滋滋地看起手上的MP4，还不时发出阵阵笑语。

　第二天早上，郑秀妍就被一阵阵声音吵醒，看了看床边的闹钟，才八点半，拉过一旁的凉被盖住自己的头，还是无法抵挡阵阵魔音穿耳。
　　究竟是谁一早就扰人清梦？
　　郑秀妍此刻脑子非常清醒，但眼皮却异常沉重，刚这样想着，罪魁祸首就兴高采烈地冲了进来，一把拉起她，“毛毛，快起床，我帮你做了早餐。”
　　郑秀妍顺着受力方向坐了起来，长发凌乱，由于是侧睡，有几根头发服帖地贴着脸颊，浓密的睫毛像一排整齐的小扇子，一开一合，煞是动人。
　　“郑妮可！你这是以怨报德！”
　　郑秀妍什么都好说，可唯有一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除非事关生死，否则谁都不能打扰她睡觉。她起床气本来就不小，加上昨晚回到房间后还熬夜做了一套文科综合卷子，很晚才睡，现在一大早就被闹起来，心情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毛毛。”郑小姑娘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闯了祸，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有说不出的委屈，“郑老大和虞美人都上班了，我担心你醒来会饿肚子，就帮你做了早餐。”
　　“妮妮……”看到郑妮可这副模样，郑秀妍觉得自己也有点过分，毕竟她也是一片好心，口气也软了下来，“对不起。”
　　“没事。”郑妮可抬起头，脸上绽开一朵大大的笑容，一改先前的垂头丧气，顿时眉色飞扬，“既然毛毛你醒了，那就快起床吃早餐，等一下陪我去买些文具和生活用品，我后天早上就要到学校报到了。”
　　郑老大和虞美人工作都很忙，经常出差，以前的时候，两姐妹在家也有个伴儿，可是高三郑秀妍住宿了，郑妮可一个人在家他们也不放心，干脆也让她在学校住宿，还可以相互照顾。
　　一到超市，郑妮可就推着购物车按笔记本上的记录开始了大采购，牙膏牙刷、毛巾、沐浴露……没一会儿，购物车就满了一大半，郑妮可凑到一排放着洗发水的架子边上，犯了难，这么多，该用什么牌子好呢？
　　立刻把正在饮料区浏览的郑秀妍拉了过来，指着架子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哪种比较好用？”
　　郑秀妍大致看了一眼，伸出手从上面拿下一瓶蓝色的伊卡璐，旋开盖子，鼻尖凑了上去，“兰花香型，清新淡雅，有夏天的味道。”
　　郑妮可向来对郑秀妍的话深信不疑，乐呵呵地又从架子上拿下一瓶，和郑秀妍手中的那瓶一起放进购物车。一瓶在家里用，一瓶在学校用。
　　姐妹两人到女装部买了几套夏天的衣服，又去化妆品专柜买了防晒霜。郑妮可报到之后就要开始军训。
　　买好了东西，已经快中午了，两人找了一家肯德基随便解决了午餐，就准备回家了。在站点等公交的时候，郑秀妍瞄到街角一家发廊，摸了摸自己及腰的长发，寻思着，或许林允儿说得没错，是要考虑一下剪头发了。
　　郑妮可到学校报到那天，郑秀妍并没有一起去，期间，林允儿打过一次电话给她，说李孝利要在市中心体育馆开演唱会，问她去不去。郑秀妍礼貌地回绝了，她还有很多作业要做。黄美英也发过一条短信，是问她一道数学题，郑秀妍认真回了她的短信，让她稍等一会儿。那套卷子她还没有做。
　　做完卷子，把解题过程详细告诉了黄美英，郑秀妍起身喝了一口水，又重新回到书桌前，拿起最后一套英语卷子做了起来。
　　“沙沙”的写字声在安静的室内有节奏地响起……
　　郑秀妍把最后一套做好的卷子叠好，一起装进书包，拉好拉链，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音乐盒，打开开关，清新灵动的旋律从盒子缝隙钻了出来，在室内静静地回旋，是她无比熟悉的曲子——《致爱丽丝》，靠在椅子上轻轻闭上了眼睛，享受这难得的闲暇一刻。

九月一日，H中全体学生开学的日子。一到中午，学校饭堂挤满了人潮，长长的队伍甚至排到了洗手台。
　　郑秀妍和林允儿此刻也身处这熙攘的人群中，像蜗牛一般缓缓向前移动，好不容易轮到她们，却发现菜都快没了，零零星星横七竖八地胶着盒壁，实在让人提不起食欲。
　　林允儿朝着郑秀妍挤了挤眼，“不如我们上二楼？”
　　二楼是学校的高级餐厅，菜式种类多，营养丰富，当然价格也高得让人咂舌，是学校专门为某些有钱的学生准备的，平时学校领导聚餐也多会选择这里。
　　两人的家境都还不错，却很少到二楼，用权侑莉的话说，这里的消费，实在是……太败家了！
　　可是今天这种情况，怕也是别无选择了吧？
　　二楼的人也挺多，几乎都坐满了，但和一楼比起来还是好太多了。点好了菜，郑秀妍心疼地把饭卡放上去，一串红色数字从眼前闪过，那是她三天的伙食费啊！
　　赵林允儿已经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郑秀妍刚走近，坐在林允儿对面的朴有天抬起了头，跟她打了声招呼，郑秀妍朝他笑了笑，便在林允儿旁边坐下。
　　吃了几口饭，郑秀妍便觉得怪怪的，正诧异林允儿今天为何这般安静，却被她在桌下轻轻扯了扯衣角。
　　林允儿微微侧过头，对着她挤眉弄眼，“对面，你的对面。”
　　郑秀妍抬起了头，却在看清对面的人后，一阵凉意从脚尖开始蔓延到全身，拿着餐具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那种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感觉驱赶着她的心跳，于是迅速低下头。
　　朴有天微微一笑，朝对面的两个女生说道，“这是我的同学，金在中。”又对着旁边的男生说，“金在中，她们都是我高一的同学，现在高三13班的林允儿和郑秀妍。”
　　“你们好。”金在中放下手中的餐具，朝她们点了点头，礼貌而谦和。
　　这样一介绍，气氛稍微缓和下来，林允儿性格本来就开朗外向，先前是因为近距离接触偶像而显得有点拘谨，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住，和朴有天聊得很尽兴。
　　金在中话不过，偶尔会答一两句，郑秀妍还纠结于上次的表白事件，一直都不在状态。
　　朴有天是知道郑秀妍个性的，不知为什么，他私心地希望这个自己一直赞赏有加的才女也能得到金在中的认同，便把话题转到了她身上，“郑秀妍，我发现你和在中的口味很相近耶！”
　　闻言，一直低头吃饭的两人都抬起了头，看了看对方的餐盘，金在中若有所思，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浅笑，郑秀妍则不自然地看向一边。
　　林允儿似乎也发现了，“对哦，不说我还不知道，你们吃的菜都是一样的啊！”
　　这话是向着她问的，郑秀妍只得抬起头，有点底气不足地说，“冬菇排骨和番茄炒蛋味道都还不错啊。”
　　金在中也赞同地点了点头，“的确不错。”
　　郑秀妍朝他一笑，感觉心中有一股无法抑止的喜悦重重散开来，说不出的感觉，就是突然觉得，似乎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吃完了饭，在回宿舍的路上，朴有天琢磨着刚刚林允儿的话：郑秀妍这个星期六就要代表H中到日本参加英语比赛，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向旁边的人问道，“在中，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下个星期六也是要到日本吧？”
　　金在中抬头看了看，九月的天空镶嵌着白云朵朵，纯净的眼睛缓缓流动着淡淡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嗯。”
　　

第七章
　高三的学习节奏本来就很快，郑秀妍还要为即将到来的英语竞赛做准备，开学的第一个星期就忙个不停，加上还有好些课外资料要查，所以几乎每个中午都是在学校图书馆度过的。
　　星期五晚上郑秀妍特地请假回家，收拾好行李，第二天早上到机场集合。
　　这次活动的负责人是高三的年级主任庄老师，郑秀妍到的时候，发现他身边还站了两个人，走近一看，微微有点吃惊，心想着，林允儿好像告诉过她，这次比赛的名额只有一个，那么为什么白珍熙也会出现在这里呢？
　　又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林允儿曾提过，白珍熙家的背景不简单，她家老林是市委书记，在H市政坛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可是跟白家相比还是差了一截，听说，新任的省委书记似乎也姓白。如果是这样，那么就不难解释了。
　　那么金在中呢，他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登机时间快到了，庄老师去换登机牌，三人站在原地等他，白珍熙跟金在中聊着天，郑秀妍自认为自己跟他们都不熟，就先拿着行李去过安检。
　　座位一前一后靠着，郑秀妍和庄老师一排，其他两人坐在他们后面，这样的安排让郑秀妍心里多少感到有点庆幸，她还没有忘记暑假回国时坐在金在中旁边受到的额外待遇。
　　果然，飞机起飞还没多久，就有热情的空姐上来搭讪，白珍熙好不容易挑起的话题只得被迫中断，其实期间金在中也没说多少话，大多数时间仅是简单地点头以示回应。
　　庄老师坐在靠窗的位置，刚上飞机，头一偏，就在一边睡着了。昨天晚上他住的小区停电，在一片黑暗中他把老婆的碧生源常润茶错认为是感冒冲剂冲来喝了，从大半夜拉到快天亮，折腾了半宿没睡，可能真的累坏了。
　　郑秀妍要了一杯橙汁，打开MP3，听起了英语听力。这次的英语决赛不仅是笔试，口语也占了很大比重。
　　其实，英语在某种程度上对郑秀妍而言，是第二母语。她还小的时候就在美国和外公生活过一段时间，更是说得一口流利标准的美式英语。对于这次的比赛，她不是没有把握，只是，觉得既然准备了那么长时间，想把它完成得更漂亮一点而已。
　　下飞机的时候，庄老师和金在中去领行李，郑秀妍和白珍熙站在机场出口。白珍熙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神情倨傲，不客气地在郑秀妍身上扫了一圈，“喂，来到日本我们代表的可是国家，你可别把脸丢到国外来了。”
　　郑秀妍知道她的意思，却并不打算理她，两人平时也没多少交集，未来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白珍熙身上穿着一袭标准的淑女群，粉色的柔纱裹着十八岁少女青春的身体，摇曳间煞是动人，脚下是一双同系列的低跟凉鞋，整个人看起来光彩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