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曲落,拂衣再饮酒,堂间食客也没人将她方才那段视作弄酒,厮儿也不理她是否惊扰食客,仍旧是锅中煮面。
原是此景皆是常态,拂衣是陆族表亲,打小就跟着陆家走南闯北的,后在京安定。镇日欢于饮酒,以前是在府中同陆氏子弟,后他们皆有营生,未免寂寥就将酒桌搬到面馆里。天白至夜,来往常客就见她在堂内饮酒,有兴者,凑上前去与她饮上几盏。不过,她鲜少与市井浑人多饮,她几碗海口便逼人欲醉,故来人多是一两盏数便讪讪地走开。因无人见她醉过,曾趣她是“ 酒仙 ”贬谪,久而久之,也就承着市井人唤她“ 酒仙人 ”。
:是。
拂衣应声,觑眼问她的人,是为标致的小娘子。是字落后再无旁话,却是颊边攒出红梨涡来。
厮儿为她端上一碟酒蒸西施舌,海味的腥气经过酒酿纠缠已然变成清香,软玉拾起开壳,唇间轻扫入口,再看就只剩壳儿了。
她忽而想起方才的小娘子,再见她正食面。拂衣起身,左手扣着坛酒,右手端着那碟清蒸西施舌,步履踩得极稳,移到女子身边坐下,东西都搁在案上,她凑过去,细嗅胭脂粉的香。笑声趣言。
:小娘子在吃面啊!可要来盏酒送面?
语歇,拂衣又凑近了些,提袖遮掩与她耳语。继。
:这是我亲酿的梨花白,那些子浑人可是喝不着的,就拿于小娘子尝尝,不醉人的。
堂内些许食客见拂衣此番行动,便趣她又再搭赸美娇娘。她扬眉,敲着桌子,微怒道。
:吃你们的面,少说些浑话,若不想吃了搁下银子出去,莫在这儿碍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