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药人的角色自然由妹妹来承担,而我,则成了跟在她身后的采药人。
清贫在我眼里从来都不算一个痛苦的词汇,每天早上最先醒来的总是妹妹,也正是这样,妹妹清秀的笑靥和火炉上淡淡的药茶香成为了一天的开端。干净的白瓷中,妹妹亲手熬成的药茶入口,竹杖斗笠,粗布短衣。妹妹轻轻推开被晨露沾湿的木门。我跟在后面,腰上挂一把用于开路的长刀,背上已经被药材染绿的竹筐,一把镰刀,一把铁镐。俨然如同妹妹的侍卫一般。正在各自门前晒药的邻居见了,也都会对我们微微一笑,我曾经不止一次听到邻居们在议论:老宁真有福气,得了这么个宽肩细腰浓眉大眼的小子,又得了个俊姑娘。你瞧瞧这小模样长得,那大眼睛,就跟两团水银似的,又还会找药,真怕不是神仙托生的吧……
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世了,妹妹是家中唯一的女子。
每次上山,妹妹似乎心思根本不在采药上,脆如银铃般的嗓音轻轻唱着山歌,有时停在一株半枝莲旁边,缓缓蹲下。
我疑心她找到了品相很好的药材,从背篓中抽出采药用的小铁镐,上前一看,不过是一株还没长大的半枝莲而已,显然不是妹妹要找的药材。妹妹却折下一朵紫色的药花,随手插在了如瀑般的青丝中。
看着我手中的铁镐,妹妹笑了:哥哥你是采药才采疯了吧,这半枝莲还没长大呢,你就看上啦?银铃般的笑声在山涧中回荡着,与雾气中淡淡的草香混在一起,也许这只是个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