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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社考核】格拉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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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7-14 14:33回复
    笔名/格拉芙
    年龄/17
    性别/女
    擅长文风/历史战争
    加入目的/满足自己的小小爱好!(´▽`ʃƪ)
    日常爱好/看纪录片《国家记忆》、学列宁讲话,看书,打游戏!!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07-14 1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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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核文章:最后的补习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07-14 1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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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高兴能遇见一个对历史军事政治有兴趣的人。你的文章从一个小人物身上投射大环境,对秋铭鑫的叙述我感觉非常到位,整体而言对于当时政治有了较为完整的把握。文风我喜欢。有可能在某些地方夹了一些个人觉得迷之轻小说风的描述,不过瑕不掩瑜。以及像刚才九张机说的,在画面过渡方面略显生硬,秋铭鑫的心理转变可能也需要更多刻画。@【写手待考】格拉芙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07-14 1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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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在一条不复喧嚣的小街内,一个由小电灯点亮的一方小天地,一家风味纯正的上海鸡汤小馄饨摊。
          两个年轻人举杯,对饮,丝毫不在乎微风刮起的灰尘。其中一个年轻人脸上泛起微红,他扬扬手道:“文实,不行了,我不能再喝了。”文实却举杯有再来一杯之意:“这怎么行?这杯,敬雨默你,我逸雄非深交不可的挚友!”雨默开怀大笑:“这有什么,你我既是同窗,又共事,这机会谁占都一样。”
          这是雨默平常最爱吃的一家小摊,在道上随手拉过来都很不起眼的那种。张逸雄(字文实)酒劲上来,歪着头问雨默:“哎老秋,你说你,你说你怎么就爱来这儿呢?我总想你请客啊,会不会改善改善去广成什么的。”广成——城里一家湖南菜馆。雨默笑他说:“湖南菜,”他顿了顿,眼神溜到张逸雄的脸:“吃辣椒?”张逸雄半认真半开玩笑地点点头。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07-14 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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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敏感词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07-14 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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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默表情虽然有些醉酒的迷乱,但也有些许严肃:“说句真心话,我要是有钱……孔方兄,我真的请你去广成。我没钱哪,这个留日的机会,我本来就不想要,所以还是文实你去的好。那就我留在国内当老师,赚钱照顾母亲。”
              逸雄猛吸一口烟,问:“那老郑那边……”
              雨默点头:“老师那边儿我解决。”
              窗外大雨倾盆,黑压压的乌云积压着,就像心头的积郁,衬得整间教室更暗,暗影笼罩着同学们的半边脸,有些阴暗。
              教室中,只有邓钟琳并不标准且抑扬顿挫的广东官话回荡。台下的同学一片死寂,却不知又从哪里传来一把鼾声。
              这年头讲广东话不是什么沾沾自喜的事儿,谁都会讲几句的。炮打总统府的陈炯明,不也是个广东佬?
              一个女生表面上端坐窗边,实则早已如百兔挠心——坐不住了。
              她梳着清爽干净的短发,镜片下的眼睛又黑又亮。眼珠飞上跳下,一看便知是那种不太安分的少女。白校服下是微黑的皮肤,漆黑的裙子外伸出不长不短的腿。她就像一个被锢住手脚的精灵,伺机而动。
              台下的同学一片死寂,却不知又从哪里传来一把鼾声。
              她实在听不下去,把头别过去看窗外。
              “吴明秀!听讲!”
              她翻了翻眼皮算是回敬。
              邓钟琳停下来,语重心长地讲:“咱们三年义班两次没考过忠班了……”
              “哈,所以全校叫我们一个班暑假来这儿念书补课?”雷鸣的嗓音一听便知是班上的调皮捣蛋的刘兴邦。
              邓钟琳恶狠狠地挖了他一眼,继续说:“我不管,你们来这就得有学生的样子。下面,请拿出《开明历史导言》。”
              许是历史老师不在,就找她这个破货来教。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07-14 1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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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大总统组织护法运动时……夫人…………陈……陈,炯明………………”
                底下的鼾声更重更响了。
                邓钟琳把书一摔,震醒四个睡着的,接着又倒了五个。终于她意识到不对了,把书合上问:“我讲生物你们不爱听,我讲历史你们又睡觉,到底想怎么样?!”
                刘兴邦大叫:“唱国歌!!”接着像一呼百应似的,同学群起:“老师唱国歌!!要看着国父唱!!”
                邓钟琳面露难色,但仅仅停留了一秒。
                刘兴邦很得意地,高声朗唱:“三民主义,吾党所宗……”
                “咳,以……以建民……国,以进大同。我会。”老师断断续续地唱,装出一副眼神刚从国父像溜回来的样子。
                同学纷纷开怀大笑,明秀也同样。刘兴邦拍着大腿笑:“嗳呦,笑死了笑死了!竟然唱对了!练过,练过!笑死了笑死了!”
                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不挑明而已。
                邓钟琳手拄在讲台,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
                美好的世界也从此分崩离析。
                明秀很少有倾注精力听的课,她一直蒙混过关。书本立着,除了她却谁也不清楚里面夹着什么。
                在国文课上就行不通了,她是课代表,不倾心不行。但是路子还是老路子——偷夹书。还是国文课,她的书本里夹了一本《欧洲文艺复兴史》——蒋百里先生的作品。一听到清脆的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再闻到玫瑰香水味,一缕缕,悠悠然地钻进鼻腔,百分百是老师来了。明秀有很足的时间做小动作。
                国文课老师是教务主任张逸雄的太太,她经常抹着香水,搽着粉。漆黑的旗袍衬的胸部高高的,涂得油汪汪的小红嘴儿一张,台下的学生就七颠八倒起来。
                这回,没有高跟鞋的声音,没有香水味。
                却是一把稚嫩纯净的男声:“同学们好!”。慌得明秀连忙把书页盖住,然后站起来。接着是轻轻的咳嗽声。
                趁着起立的时间,她好好打量这个新老师。
                他是一个年轻老师,二十岁出头,浓黑的秀眉好似墨画,浓密而细长的睫毛微垂,眼睑下是幽黑深邃的瞳孔,粉嫩的薄唇微启好似有千言万语。鼻梁上还架了副黑框眼镜,更添了股书卷气。眼睛在镜片下很活,但目光很缓。他穿着白的发亮的衬衫,更衬得整个人青春活力。
                她被这张年轻英俊的面容吸引住,愣了一秒,又慌乱地回答“老师好!”
                这时一个极其不协调的声音喊:“秋叔好!”
                不用想便是班长张梦嘉,她是张逸雄的女儿。
                张梦嘉可谓最会贴合老师的心思,偏偏又有同学吃醋,大家都心照不宣。
                秋老师尴尬地笑笑,摆摆手让同学们坐下。然后开始自我介绍。
                “我姓秋,秋天的秋。我叫秋铭鑫,字雨默。”他笑得更开心了:“你们也可以叫我秋雨默。这几天张老师家里有些事儿,所以我来代课。下面请拿出《开明国文读本》。”
                这堂课,她第一回听得这么认真,也是第一回下定决心把《欧洲文艺复兴史》藏在课桌的桌匣里。与张老师比,秋铭鑫教得很用心。他不怎么用黑板,勤讲话,但写的字清秀干净。教会了一句后必复习一通,用典之处必耐心讲解,洋洋洒洒,旁征博引。
                都说他是政大毕业的,早年时本可以留日深造,却不知什么原因推掉了。
                明秀第一次感觉到知识都装进她的脑中,一个身影也印在她脑海里。
                下课,他拿起花名册,问张梦嘉:“嘉嘉,哪一个是课代表?”
                张梦嘉说:“是吴明秀。”
                他点头:“唔。”
                他环视四周,问:“请问哪个是吴明秀同学?”
                明秀慌忙起立喊:“有!”
                他看我笑着说:“拿着书跟我来一趟。”
                她满脸疑惑,用镜片后的大眼睛瞪着秋铭鑫,铭鑫说:“拿书啊,《欧洲文艺复兴史》。”
                “?!”被发现了?!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07-14 1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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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张嘴还想解释,但迎着秋老师的目光,她泄了气,然后乖乖地去拿书。
                  不知怎的,她于半路上却快活起来,追随老师的脚步,身体轻盈地像小麻雀,她的心绪也像麻雀般快活自在,走楼梯时还尝试与他的步伐同步,能看出来他也放慢了脚步以配合她来同步。窗外和煦的阳光斜斜地照射,在地面上映出树叶随风晃动的影子。微风拂过,吹过她的发梢,吹过她的脖跟,吹过她的前额,让她感到阵阵清爽。
                  他带领着她上五楼,掏出钥匙开门。
                  门一打开,他将脸朝向她:“进来吧。”
                  从窗户射进的阳光照着他英俊的面容,勾勒出他完美的侧面与浓密的睫毛。
                  她看看门牌,又仔细打量面前这个年轻人。
                  这个文弱的书生,便是国明中学的校长。
                  他自己拖出一条椅子,说:“坐吧,别拘束!欢喜喝水还是茶?”她呆呆地坐下,手不停地搓着裙角:“水……水就好。”
                  平易近人,简直叫人不知怎么办才好。
                  脸上微红,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但是秋铭鑫的笑容与话语总是在给她以一丝温暖与安全。简直同家中的乱象形成鲜明对比。
                  物品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桌子,没有烟灰缸,同样整齐而且满满当当的书架,一尘不染的淡蓝色窗帘与扫的干干净净的地面,还有一个干干净净的他,是她眼中一副美极的画。
                  只是秋铭鑫翻茶叶的时候随手拉开一个抽屉,却吓了自己一跳然后赶忙关上。
                  他坐下来,把杯子摆在她面前顺便拿走了《欧洲文艺复兴史》。脸上的惊惧还未完全松弛。
                  翻了一通,他笑说:“这书先放我这儿,以后上课好好听讲,别搞小动作。你这书,哪借的?”
                  她回答:“永安书局,我买的。”然后沮丧地盯着书。
                  “哦?”
                  “那里的书很全也很精样,不贵,老板跑单帮,人很好。”
                  “唔!那条街?”
                  “永安路南。”
                  “那我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遍求天下书屋,却不知一甚好书屋就在我眼前!”他一副惋惜感慨的神情。
                  “您经常去哪家书店?”
                  “知联,就在咱学校一拐弯。”
                  “那家书店怎么样?”
                  他歪头想想,说:“老板人也不错,书也挺全的……”他刚一说出口,愣了愣,立马改口说:“不好,那家不好!老板人很悭吝,书也不好!那家不好!你可千万别去,去了后悔!”
                  “哦。”
                  “时候不早了,快回去吧。”
                  女学生一走,他瘫倒在桌子上。嘴角微微地扬起。
                  不是得意与得逞,是轻松与解脱。
                  这种事,一个女学生也不能放松警惕。
                  他用左手缓缓拉开抽屉,一束阳光射在那把漆黑的手枪上反着光,也照着他左手上一道骇人的伤痕。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07-14 1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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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紧接着人群如意料中的骚动起来,接着又听见几声枪响。
                    “砰!砰!砰!”
                    这让秋铭鑫心更没了着落——是老四打的,还是老张身边的特务打的?老三往往打得都很准,这么多应该只是乱枪,也不知张逸雄是否脱险。
                    又怕被老三发现。
                    现在这都不归他管,他现在必须要做的是离开。
                    回到校长室便立马换了套衣服。坐下来他都还是心惊肉跳的,觉得椅子晃得要爆炸似的。
                    雨停了。
                    在支开张逸雄之前,他没敢去见老罗,怕被发现。
                    只是张逸雄来了。
                    门口的水渍悠然地反着光。
                    逸雄同铭鑫讲过自己今日要应邀参加一个活动,也问过铭鑫要不要同去,但铭鑫推掉了。
                    一进门,张逸雄便叫:“雨默!雨默!”
                    铭鑫见他浑身被浇透的样子连忙关心地问:“怎么淋成这个样子?!”
                    张逸雄上气不接下气地,显然是狂奔回来的:“有,有……有刺客!”逸雄紧紧握着铭鑫的手,显然是怕了。
                    “?!”
                    “雨默,你今天没乱出门儿吧?”
                    “唔……没有没有……我一直在学校……”
                    “嗳呦这街上太乱了!这几天你也不要出去了!太危险!”
                    “咳,没事儿的……”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打鼓。
                    “雨默,令堂身体可有好转?”
                    “唔……还没……”
                    “啊?是没钱吗?”
                    “唔……时下打仗,钱都跟废纸一般……”
                    “哦……我这儿有些的……”
                    “不用不用不用。多谢多谢!”
                    支开张逸雄,铭鑫换上一件新大衣,仍旧坐上黄包车。
                    路上,他不停地搓着手,打算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
                    一切照常进行,他去了“家里”。
                    结果他一进门,就被老罗“拿下”。
                    接着便是他最难熬的时刻之一的降临——老罗闻闻铭鑫修长的手,冷笑起来:“你啊,秋铭鑫,哈哈哈……”他扶了扶眼镜:“你不傻,可是你怎么忘了该洗掉火药味儿呢?”
                    老罗确实叮嘱过,可他早抛在脑后。
                    火药味可是很不容易根除的。
                    “我猜到你啊……”老罗揪着秋铭鑫的头发,“你不是个省油的灯……”他掐着秋铭鑫的下巴,把那张英俊的脸掐得鼓鼓的:“所以我派人盯着你……”他扬手“啪”地扇了铭鑫一巴掌:“你还真没让我失望……”
                    秋铭鑫的脸被打得红了起来,他皱紧眉头忍受这一痛楚,他看着老罗狞笑得脸,觉得事情不妙。
                    但没理由惧怕。
                    即便死,他倒也挺值。
                    他确实做下了,那就得承担一切后果。
                    老罗是不傻,趁现在战争期间贩卖情报发了一大笔国难财。去年他委托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07-14 1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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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去日本探亲的军统帮忙捎个箱子,说是家里的古玩字画之类,送给在日本的夫人。既然是同事,做工作也不难。箱子内的字画中夹得全是绝密情报。结果同事在海关被扣下,发现了之后直接枪毙了。而老罗倒没受多大影响,小钱照样赚,小酒照样喝,美女照样泡。
                      铭鑫当然知道这些,他清楚论手腕,论权术,论城府,他都不及老罗二分之一。
                      但没理由惧怕,他也握着老罗的把柄。
                      老罗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很得意,他问:“哪只手打的。”
                      “右手。”
                      老罗哈哈大笑。
                      “你是知识分子,右手还得留着用……”
                      说罢,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小刀。
                      老罗抓住铭鑫的左手:“你还有大用,杀了你终究便宜你。”倒也奇怪铭鑫并不挣扎。
                      他心里已做好准备。
                      老罗用刀慢慢地——也许是为了增加铭鑫的痛苦,慢慢地用刀把铭鑫的左手钉在墙上。
                      铭鑫虽然早有准备,但也忍不住失声叫出来。
                      “喔!……”原本清澈的嗓音因疼痛有些嘶哑。
                      老三看不下去,出去了。
                      铭鑫的浓眉皱在一起,原本精致的五官揪成一团,前额沁出斗大的汗珠。为了忍住不叫出来他的嘴唇也已经咬破,流出血来。右手紧紧地抠着水泥地面,拇指指甲已濒临脱落,渗出血丝。
                      但是还是能听出铭鑫一两声没有忍住的呻吟与呜咽。
                      但是还是能看出铭鑫的身体因为剧痛没法忍住的哆嗦。
                      左手骇人的创口不断地涌上鲜血。最开始就像雷雨一般一轰而下,现在又像混合了铅液一般一滴滴地缓缓地淌。
                      铭鑫感觉自己的生命也在流逝。
                      面前的世界也天翻地覆。
                      他想活动活动,可是每动一下,便撕扯他左手的创口一下,疼得浓烈。
                      那痛顺着手臂而来,直窜大脑与心脏。
                      老罗笑笑说:你再过分一点就不是你的手了。他拍拍铭鑫的脸,就是你这好看的小脸蛋了。
                      他眼看着面前的年轻老师缓缓地垂下头,然后马上把刀拔开——铭鑫已经一点反应都没有了。然后叫老三来给包扎。
                      老三担心地看看铭鑫苍白的脸,拿出手帕细心地给他擦擦嘴角的血与头上的汗。然后在铭鑫左手的创口上抹上药,最后一圈一圈地缠上绷带。他的每个动作又轻又缓,慢慢地缠上,再缓缓地压下。生怕弄疼了铭鑫。
                      他知道铭鑫是为了张逸雄——铭鑫的旧友。发现人群骚乱时,他马上反应过来是铭鑫开的枪,下意识也很气愤。
                      都曾是政大①爱国青年学生,没想四人如今纷纷站到各自那一面。
                      四人除了老罗,好像都希望回到几年前,他们结伴从政大校门出来意气风发的样子。
                      没有战争,无忧无虑地生活在一个“真正”践行自由,平等,博爱的国度。
                      但是一切都在卢沟桥的炮声中灰飞烟灭——在全民族统一战线的背景下,四人分别站到相反的势力。
                      ①政大:即国民党创立的中央政治大学。
                      刺杀就这么结束了,据说老罗这条心思不死,派了个女特工,没几天就被整死了。
                      后来这件事也搁置不提。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7-07-14 1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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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照旧为年迈的母亲熬药——他的衣服只有那几件,干净只是勤快洗。花销都在这碗汤药上。
                        傲气与棱角,对他来说已然陌生。那是他曾经有过的。
                        他的母亲原来是一个极勤快的女人,丈夫离世,重担全压在了她身上。因老来得子,对她的独子很是疼爱。她生活困苦,但她尤为重视教育。儿子考上了政大,兴冲冲地跑来报告的时候,她那一天的下巴都是微扬的,岁月的刻痕几乎都不见了踪影。
                        “啊……面饭(米饭)怎个香哩!秋姨,迭戈(这个)铭鑫寺(是)个大校僧(大学生)啦!”(我写到这时想起了许世友……(´▽`ʃƪ))
                        每每听到这话,无论多忙她总会放下手中的活儿,咧开嘴银铃般的大笑。在这笑声的感染下,邻居,她自己都感觉那树,那花,那草,那风都是有歌有舞的。
                        仿佛生活从此有了希望。
                        仿佛生活从此有了色彩。
                        从此捣衣的声音在她听来是一部节奏明快的欢乐颂。
                        从此油锅爆炒的声音在她听来是声部众多的交响乐。
                        直到一天,她脑出血,损坏了语言区。
                        一张嘴,便滴下透明的口涎,连接在下巴与肚子上,像一条透明的细线。讲话也讲得不大清楚,但铭鑫能听明白。铭鑫担负起一个家庭应做的一切:洗衣做饭烧水,同时照顾自己的母亲。他自己也许啃七个冷馒头就能打发一周,但他保证母亲每天可以吃上适合她牙齿的白米饭。
                        那碗白米饭满载他的一片孝心。
                        铭鑫捧着这碗饭时感觉格外珍贵。
                        铭鑫的教职给他带来的报酬不少,但在高昂的医药费面前什么都办不了。铭鑫坚持每周请一回医生,自己则咬着牙过日子。
                        母亲痊愈,并带着她享福过上好日子,这是铭鑫心中最大的期许。
                        他无数次梦见那样幸福的场景。
                        深夜母亲睡熟后,他才能做自己的工作。
                        刺杀那天回来,他的左手疼得厉害,但是回家后在母亲面前绝口不提左手受了酷刑的事,还是包了左手继续往日的一切。
                        深夜,他看母亲睡熟了,从兜里掏出一瓶药,敷在伤口上:血还没干。
                        左手的伤痛从未减轻一分。
                        至少自己捡回条命。
                        秋铭鑫想着,慢慢地推上抽屉。
                        “叮铃铃铃!”
                        “喂?我是秋铭鑫。”
                        “雨默,办好了办好了!”
                        “什么办好了?”
                        “啧,瞧你记性!给咱们划的片儿地呀,上头批准了。”
                        “哦。”
                        “晚上来我家吃饭吧。”
                        “文实你知道的,我母亲……”
                        “哦……那就算了。代我问候她。”
                        “嗯!”
                        逸雄这边挂了电话。他手拄着下巴盘算着事儿。
                        “想什么呢。”软绵绵的吴语钻进了逸雄的耳朵——是他的太太。旗袍的分叉很高,她每动一下便露出穿白丝袜的长腿,还有那浑圆的大腿,像肥肠一样。
                        “没什么……”
                        “鬼才信呢。”油汪汪的小红嘴儿一开一合。
                        “哈哈,确实有点事儿需要夫人出马。”
                        “哦?”张太太立马会意,附耳过去。
                        “那我学生怎么办?我可是已经请了假陪你玩!”
                        “啧,找别人代课嘛,死脑瓜。”逸雄笑道,点了支烟。
                        “切,我要是不在你身边,你就玩别的有夫之妇。哼,上次那个跟你搞的那个小狐狸精呢?!”
                        “管她呢。”
                        “你啊,就是嘴馋爱吃豆腐!”
                        “哈哈哈哈……”他把太太支走了。独自一人立在床边,吸了口烟。
                        “铭鑫啊……唉……”他喃喃自语。
                        吴明秀还是想往常一样,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唯有国文课例外。
                        国文课,她总是端坐着,目不转睛。为了听清身子还微微向前倾,生怕漏下一句。
                        连自己都惊叹国文进步之速。
                        毕竟课代表,她只是拿书送书时同老师在一块儿。倒是张梦嘉仍是一口一个“秋叔”,然后以问题为名行拉关系之实。这是为全班女学生所妒的,明秀倒也不例外。
                        不消几日,就有人说些上不得台面的话。
                        “哎你知不知道张梦嘉与秋老师?”
                        “哎呦喂,梦嘉恨不得要黏在他身上。”
                        “哦呦,那明秀怎么办哪。”
                        接着就是女生们尖声的笑。
                        倒不是明秀不喜欢老师,只是她不愿意凑这个热闹。平常同学间的嬉闹调笑她也只是笑笑否认。她认为与其花时间与老师,朋友搞好关系倒不如抓紧时间学什么东西实惠。但不可否认她的想法也是她人缘并不好的根源。
                        尤其是当下攀附之风盛行。
                        而且她最怕她的动作会让老师疏远她。
                        这回下课,她帮老师把书送去了校长室。
                        将转身出门那一刻,他把她叫住了。
                        “生我气?”
                        明秀回头,有些惊愕。她的惊愕全写在她的脸上。
                        一瞬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
                        “我怎么能生气,秋叔。”她阴阳怪气地回复,显然模仿某人的腔调。
                        这么一下倒让铭鑫觉得有意思起来,他咧开嘴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要不要书了。”
                        一听见能拿回书,明秀立马冲过来叫:“在哪?!”
                        “哎呀急什么!跟我讲讲这几天你的学习。”
                        “还有你多大了,十七?”
                        明秀点点头。
                        “别叫我‘秋叔’,搞的像我有多老似的……我可才二十三。她那样叫你不要学她,我最讨厌别人那样叫我。”
                        明秀放了心,然后坐下来讲自己最近功课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7-07-14 1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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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照旧为年迈的母亲熬药——他的衣服只有那几件,干净只是勤快洗。花销都在这碗汤药上。
                          傲气与棱角,对他来说已然陌生。那是他曾经有过的。
                          他的母亲原来是一个极勤快的女人,丈夫离世,重担全压在了她身上。因老来得子,对她的独子很是疼爱。她生活困苦,但她尤为重视教育。儿子考上了政大,兴冲冲地跑来报告的时候,她那一天的下巴都是微扬的,岁月的刻痕几乎都不见了踪影。
                          “啊……面饭(米饭)怎个香哩!秋姨,迭戈(这个)铭鑫寺(是)个大校僧(大学生)啦!”(我写到这时想起了许世友……(´▽`ʃƪ))
                          每每听到这话,无论多忙她总会放下手中的活儿,咧开嘴银铃般的大笑。在这笑声的感染下,邻居,她自己都感觉那树,那花,那草,那风都是有歌有舞的。
                          仿佛生活从此有了希望。
                          仿佛生活从此有了色彩。
                          从此捣衣的声音在她听来是一部节奏明快的欢乐颂。
                          从此油锅爆炒的声音在她听来是声部众多的交响乐。
                          直到一天,她脑出血,损坏了语言区。
                          一张嘴,便滴下透明的口涎,连接在下巴与肚子上,像一条透明的细线。讲话也讲得不大清楚,但铭鑫能听明白。铭鑫担负起一个家庭应做的一切:洗衣做饭烧水,同时照顾自己的母亲。他自己也许啃七个冷馒头就能打发一周,但他保证母亲每天可以吃上适合她牙齿的白米饭。
                          那碗白米饭满载他的一片孝心。
                          铭鑫捧着这碗饭时感觉格外珍贵。
                          铭鑫的教职给他带来的报酬不少,但在高昂的医药费面前什么都办不了。铭鑫坚持每周请一回医生,自己则咬着牙过日子。
                          母亲痊愈,并带着她享福过上好日子,这是铭鑫心中最大的期许。
                          他无数次梦见那样幸福的场景。
                          深夜母亲睡熟后,他才能做自己的工作。
                          刺杀那天回来,他的左手疼得厉害,但是回家后在母亲面前绝口不提左手受了酷刑的事,还是包了左手继续往日的一切。
                          深夜,他看母亲睡熟了,从兜里掏出一瓶药,敷在伤口上:血还没干。
                          左手的伤痛从未减轻一分。
                          至少自己捡回条命。
                          秋铭鑫想着,慢慢地推上抽屉。
                          “叮铃铃铃!”
                          “喂?我是秋铭鑫。”
                          “雨默,办好了办好了!”
                          “什么办好了?”
                          “啧,瞧你记性!给咱们划的片儿地呀,上头批准了。”
                          “哦。”
                          “晚上来我家吃饭吧。”
                          “文实你知道的,我母亲……”
                          “哦……那就算了。代我问候她。”
                          “嗯!”
                          逸雄这边挂了电话。他手拄着下巴盘算着事儿。
                          “想什么呢。”软绵绵的吴语钻进了逸雄的耳朵——是他的太太。旗袍的分叉很高,她每动一下便露出穿白丝袜的长腿,还有那浑圆的大腿,像肥肠一样。
                          “没什么……”
                          “鬼才信呢。”油汪汪的小红嘴儿一开一合。
                          “哈哈,确实有点事儿需要夫人出马。”
                          “哦?”张太太立马会意,附耳过去。
                          “那我学生怎么办?我可是已经请了假陪你玩!”
                          “啧,找别人代课嘛,死脑瓜。”逸雄笑道,点了支烟。
                          “切,我要是不在你身边,你就玩别的有夫之妇。哼,上次那个跟你搞的那个小狐狸精呢?!”
                          “管她呢。”
                          “你啊,就是嘴馋爱吃豆腐!”
                          “哈哈哈哈……”他把太太支走了。独自一人立在床边,吸了口烟。
                          “铭鑫啊……唉……”他喃喃自语。
                          吴明秀还是想往常一样,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唯有国文课例外。
                          国文课,她总是端坐着,目不转睛。为了听清身子还微微向前倾,生怕漏下一句。
                          连自己都惊叹国文进步之速。
                          毕竟课代表,她只是拿书送书时同老师在一块儿。倒是张梦嘉仍是一口一个“秋叔”,然后以问题为名行拉关系之实。这是为全班女学生所妒的,明秀倒也不例外。
                          不消几日,就有人说些上不得台面的话。
                          “哎你知不知道张梦嘉与秋老师?”
                          “哎呦喂,梦嘉恨不得要黏在他身上。”
                          “哦呦,那明秀怎么办哪。”
                          接着就是女生们尖声的笑。
                          倒不是明秀不喜欢老师,只是她不愿意凑这个热闹。平常同学间的嬉闹调笑她也只是笑笑否认。她认为与其花时间与老师,朋友搞好关系倒不如抓紧时间学什么东西实惠。但不可否认她的想法也是她人缘并不好的根源。
                          尤其是当下攀附之风盛行。
                          而且她最怕她的动作会让老师疏远她。
                          这回下课,她帮老师把书送去了校长室。
                          将转身出门那一刻,他把她叫住了。
                          “生我气?”
                          明秀回头,有些惊愕。她的惊愕全写在她的脸上。
                          一瞬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
                          “我怎么能生气,秋叔。”她阴阳怪气地回复,显然模仿某人的腔调。
                          这么一下倒让铭鑫觉得有意思起来,他咧开嘴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要不要书了。”
                          一听见能拿回书,明秀立马冲过来叫:“在哪?!”
                          “哎呀急什么!跟我讲讲这几天你的学习。”
                          “还有你多大了,十七?”
                          明秀点点头。
                          “别叫我‘秋叔’,搞的像我有多老似的……我可才二十三。她那样叫你不要学她,我最讨厌别人那样叫我。”
                          明秀放了心,然后坐下来讲自己最近功课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7-07-14 1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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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的变化与进步,已经完全没有刚开始的拘束。
                            临走前,铭鑫说:“你给我带来一丝除了香水之外的空气。这空气很清新,很干净。没什么旁的,世俗的夹杂在里面。”
                            那是对她说的,她也不断在心里重复这句话。
                            其余的照常进行,只是她心里一股情愫在悄悄酝酿。
                            只是这点情感只能像柔弱的树苗,轻轻怯怯地滋长。
                            书不也还是没还么?!
                            这天,国文组炸开锅。
                            原因是刘荆原,一个国文老师,他自杀了。
                            直挺挺地从四楼的家中跳下来的。
                            有路人说荆原的脑浆直溅道路对面的水果摊。
                            刘荆原生得黑瘦,头发油亮亮的,他嘴唇很厚,声音也很低沉,上他的课就像在教堂做礼拜一样。他说话是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往外蹦。
                            他下巴上有块明显的长疤,一直伸到右嘴角。自然成了同事与学生私下里的谈资笑柄。那是儿时在农村家中削土豆,结果太困以至于一下子把脸磕到刀刃上。(所以都叫他“土豆”。请用山东话说。)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是老一辈的学校负责人之一。
                            他鄙夷当今人生可聊以慰藉的只有女人,鸦片与公债。鄙夷到自己不得不趟公债市场这滩浑水。他的印刷厂子就是和另外一个商人在公债市场狠斗保住的。别人都说他傻,节衣缩食都去买公债去了,倒不如一心一意地教书:放着一个月一百六十块大洋的教职不做,去搞什么厂子!他知道始终有人盯着这块肥肉,他也清楚传了五十年的印刷厂不能到他手里败掉。经常自己一个人,怔怔地杵在空旷的大厂房里发呆,看着不停开动的机器,他有些束手无策。
                            整个学校上上下下都有张逸雄的耳目,目的当然是为了打听荆原在公债市场中的行市。法币现在贬得厉害,荆原也在偷偷购置些不动产——保值不贬值。
                            可是没想到张逸雄以政府名义派人向其他资本家卖公债坐空头,向外宣称坐多头。
                            荆原信了。他怕损害自己利益,赶忙改坐多头购入公债。
                            结果张逸雄坐的是空头!
                            最后当然是刘荆原一败涂地,厂子叫张逸雄收走变卖赚得一大笔钱。
                            荆原承受不住打击,将生命与时间定格于一条完美弧线的终点。
                            只是因为他输不起。
                            铭鑫心里难过,但他没说出来。毕竟与张逸雄是老友,他也没办法多说什么。只得以学校的名义,慰问了刘太太。
                            但心里确有不满。
                            他与逸雄的关系也大不如从前。逸雄自知自己的行为是铭鑫所不齿的,也不会主动上前。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7-07-14 1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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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太太叫上老罗请张太太吃饭。
                              两位太太是旧友。当初罗太太买红木家具时,得亏张太太的明断,发现只是普通家具浇了通猪油,不然可就被黑心商人骗了。从此罗太太对张太太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老罗听太太请客叫陪,自然也义不容辞。两个太太前面走着说笑,他在后面帮着拎东西——实则为了欣赏张太太扭动的腰肢。罗太太显得老了,一层粉可盖不住皱纹。相比之下张太太可就年轻得多,还有那油汪汪的小红嘴儿,一开一合煞是可人。
                              张太太的旗袍故意裁得分叉很高,使得她每一迈步,旗袍就完美地贴合她的身体曲线,露出浑圆肥白的大腿,看的老罗更是七颠八倒,恨不得直接抱过来上手。
                              张太太又不傻,老罗的眼珠子摆不正她能不知道?不过不急,欲擒故纵。她在席间大谈与逸雄如何恩爱云云,让老罗知道得到她没那么容易,这反而勾起了老罗的兴致。
                              刚开始那么一两回见面,迫于罗太太,张太太与老罗都不敢轻举妄动。她可不像某些女特工恁的急——只见一次面就妄想鱼上钩拿到情报。她可是要放长线钓大鱼的。
                              只是见丽人没什么动静,老罗这边也不动。急得她直跳脚。她在家里埋怨。
                              “要不是为你的那片儿地,我干嘛在这耗着?!”
                              “哎呀夫人!要沉住气!”
                              “我沉什么气…你就不能挑个好人……我最烦看见他了……”
                              “哈哈哈……”
                              这回的计策就是,逸雄带太太请老罗吃饭。临去前他借口有事儿离开。
                              一切照他设想的那样。张太太倒又开始埋怨老罗折腾到后半夜,还不大舒服。真不想再来第二次。逸雄笑说:别放松,我有大用。
                              以后也就又来那么一两次,拴稳了老罗的心。
                              实际上逸雄借口说有事儿,还真是有事儿。
                              他在华盛顿的线人发回电报说,近期美日在华盛顿进行了秘密会谈,定下了“日美谅解方案”。
                              这实在是一个重大情报,对于国共双方来说都是重磅炸弹。把这个炸弹抛出去一定会赚得不少政治筹码。蒋公中正表面妥协说积极抗日,其实暗地里积极促成与板垣征四郎的会面。现在日美达成协议,对重庆应该是个不小的冲击。
                              他今晚匆匆离开,就是为了在咖啡馆约见一位“李先生。”
                              逸雄完全放心,因为这家咖啡馆里的人都被逸雄换成南京方面的特务。
                              不知道那位是不是真的姓李,也不知那位的籍贯与家庭成员。有那么一段时间碰面根本不知道这李先生长什么样,但他是地下工作者没错。
                              逸雄只知道这个李先生走过两万五千里长征。
                              这已足够。
                              当然不能让他白拿。要狠狠地敲一笔才对。
                              李先生翻看电文,嘴角微微上扬——显然已经完全符合他的要求。现在是谈价码的时候了,李先生先夸赞说,张先生您胸怀民族大义。其实内心则盘算压一压对方的价。逸雄当然听懂这些,他说:“这情报我连重庆都没提,直接给了你们,我这片心意……”
                              “我们懂。开价吧。”
                              张逸雄伸出五个手指:“它的价值远比这损失大。”
                              李先生笑了笑,露出焦黄的残缺不全的牙齿。好像意料之中。
                              后来,心腹下属还问过他:“张先生,您为什么还把情报卖给延安啊?”
                              逸雄在看报纸,笑笑:“铺个后路而已,何必计较。”
                              “您把宝押在延安,您就那么信他们?”
                              “可我知道,蒋介石更不可信。”
                              逸雄把报纸丢进垃圾桶。
                              在这方面,逸雄每走一步都经深思熟虑,错一步错全局是他的境地。
                              对于新划给国明中学的那片儿地,逸雄同铭鑫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铭鑫坚持用那片地增设图书馆与理科部,而逸雄则希望那片地归他所有,心里一直不愿意。铭鑫以校长名义上报的规划书,逸雄也是迟迟不肯批准。
                              铭鑫再傻也猜得到是什么意思啊。
                              无奈逸雄不是国中校长,他没法将备用地公然划归自己所有。
                              那就设法做到它。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7-07-14 1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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