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禅道治 等我开

[ 待得两人归案，便着人逐一审问，舒穆禄虽骨头硬些，杭佳却是个软骨头，一晓得事情败露，便一五一十招了个干净。如此磨了几日，方才撬开了舒穆禄的嘴巴，将口供签押画毕，离那半月之期也剩不得几日，当即提了人与证据，一齐往驿站去见那白禅小大人。虽他只是个四品顶戴，却掌握着尚方宝剑，不必与他过不去。]

【边关苦寒，醒早入夜时分，总是冷飕飕的。正把手在袖笼一揣，听闻钮将军来了，方将头一探。还不止是他一个，竟又拿着两个人来。想那日与他定半月之期i，如今还宽有几日，不想提前上门来。远远地没清楚，见他近了才仔细一瞧，顿时惊起来。】
钮将军，您怎么将舒将军与伊万使者绑起来了？怕是我眼花了？

[ 见他尚且形容单薄，或许是在这地界儿上，还未习惯早午晚间温差之别。这却不紧要，只寒暄一嘴，便将话题扯回原处。这白禅大人越是如此惊怪，自个儿便越是气定神闲。将手一挥，身后亲随便押着那两人作往地上一推，拱手一作揖，面儿上呈出一分合妥的笑意。]
：白禅大人，半月之期，我来了结这段案子了。

【把眼一揉，又一听那话，才觉自己是有一两分失态，当下便点头道。】
好，请里面说。
【盘留这些日，也不是全无作用，四方叫人打听官声，因褒贬不一，不好抉择。但那舒副将，听来却是个暴躁易怒的大人，本事却平庸，否则岂能叫这钮祜禄的大人拔了先。定一定念头，向他道。】
看将军模样，是胸有成竹了？

[ 为着这一句，几可称是殚精竭虑，绸缪十余来日方盼来绝地翻身的机会，临到关头，不免有些感慨。到底是算计不如人心，人心不如天意，论起这一遭的前后始末境况，也免不得推给运气二字。占着运气，所以我站在这里，败给运气，所以舒穆禄跪在地上。]
：舒穆禄弹劾一事，倒不是子虚乌有。若只说子虚乌有，也太便宜了他。白禅大人请看，这是我的亲兵在舒穆禄府上搜得的密信，二人口供皆在一处，也可以作为佐证，到底是谁勾结了沙俄背叛大清，一目了然了。

【才一坐下去，听了这番陈词，当即站了起来，不晓得怎的，心里擂鼓似的，觉得他递来的这一沓不是信件，倒像是千钧重的巨石一般。但还是接下来，一封一封拆开仔细看了。这一看不打紧，气得手也哆嗦了，嘴唇都抖了抖。怒目望向那地上俩人。】
竟有此事，竟有此事——！
【把那口供又翻出来看了一遍，只觉得不寒而栗。】
当真卑鄙！亏得那一道折子，朝廷的信任都叫你耍的团团转了！

［ 岿然不动，只看着那白禅家的小大人一番神情变化，待到那最后一句脱脱出口的功节儿，方才不露痕迹地吁出一口气儿。铁证在案，只要他信了这一遭，舒穆禄这个身，是翻不过去了。］
：钦差大人息怒，舒穆禄狼子野心，擅弄权术，已不是一遭两遭。如今死性不改，更错上加错。我固然受万岁爷洪福庇佑，暂且无恙，但他欺君罔上，罪无可恕。如今人已带到，证供皆在，单凭大人带回发落。

是，是，是要带回去，请万岁爷晓得了，交给刑部好好发落他，这掉脑袋的罪，可跑不了！
【应着他的话附和了一声，把那叠证据好生收了起来，叫人用油布仔细裹了封存，好要一同带回去交给万岁爷过目。想先前为这事，没少给钮将军使脸子，难为他不见怪，顿觉闹了个红脸，怪难为的。】
是小臣错怪将军了，说了些意气话，只盼将军不要怪责我。

[ 倒没打算与这小钦差一板一眼较劲儿，不过是些气头儿上的浑话，凭他说了，我只过耳旁风，不理会便是。当下将人与证据交付他落了毕，方才自怀中取了一封奏表，递去与他。]
：我这里还有一份奏折，还望钦差回京以后，代我交与万岁爷案前，也好为这桩案子，让我有个交代。

【把那奏表接了，也不私拆，只作证物一般和其他东西一起放了，届时一共带回去便得。送了钮将军出去，回来见那两人还在堂上，一念想便是这舒穆禄，险些害我初来丧命，当真气不打一处来，叫人严严实实推下去关起来，又派了随从去向靖亲王报信，如无其他事由，便可以回京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