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楼

卷首：
天空是一片初霁的蔚蓝色，大片大片、缀着绵软的云朵。雨水顺着绿叶的经络滴在青草地的兰花上，咚的一声与花蕊接个吻，再淌进土壤，留下湿润的痕迹。
这不是落英缤纷的桃花源，不是姹紫嫣红开遍的游园，不是蒹葭苍苍的在水一方。
这只是你穿越水的迢迢、山的苍苍，怡然又从容哼着最爱的词调，偶尔赋诗一二，走走停停，终于寻觅到的家。
在最寂静的黎明时，她如同明月，与曙光共同熠熠生辉。

手写：

明月楼同人小说系列之《离歌》

没说完温柔只剩离歌
序：
一、
温许来到明月楼的时候，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
他也忘了为何要来到这，好像有什么在牵引着他在最绝望的时候坚持着，不倒下，往前走，然后他就来到了这。他有许多事情不曾记得了，十六岁的时候一场大病，让他有两年的空白记忆。川渝楼主说忘记了的就是自己想要遗弃的，无须再去追究因果。他叩首称是，之后果真再未去过问那段往事。
只是偶尔月挂梢头辉清浅的时候，他的脑海总会浮现起一个女子模糊的轮廓。
她是谁呢？温许默问，无人回答。
这一日轮到温许值班，他被分在惊鸿阁，而惊鸿阁正是负责采办药材，收纳消息的。温许正要下山，不想却在山脚下捡到个人。
“训宁山机关重重，又有瘴气隔绝，你是如何来到这的？”温许说这话的时候是带了几分戒备的，历来无令硬闯山的人无非就两种，一是寻仇，二是夺财。“温...许...”那女子半眯着眼看她，污渍染了半边脸，但依旧可以看出她姣好的容颜。她才说完这句话，便似没了气力般晕厥过去，温许急的靠近了两步，蹲下身去探脉，果真是虚弱至极而昏迷了，这才稍稍放心。
温许低头瞧着趴在地上的她，一身青荷色的衣裙许是在来时被荆棘勾破，青丝凌乱，当真是狼狈不堪。只是她脚腕处有一对铃铛，红线做引缠在左足，衬着白皙的皮肤，很是显眼。
按理说此时温许应该杀了她的，可方才她的那句话却让他有了迟疑。她是谁？她怎么在这里？她又如何知道我的名字？她是不是我忘记的那个人呢？一个个问题从心里冒出，搅乱他的理智。最终温许还是将这人捡了回去。明月楼风俗开放，男女同居一房，只要不是一个床，也不会有人多言。更何况温许向来稳重，又是惊鸿阁的少使，楼里其他人见温许背了个女子回来，只当是哪个外出执行任务的受了伤，并未多问。
这让温许松了口气，他也不知道为何心虚，不过他知晓此事让楼主知道，定少不得一顿训斥。温许微叹，但看着已经躺在他床上的那女子，也知道已经是没有退路了。
除了心虚，温许更多的还是期待和忐忑，他也许，要解开自己的一个大秘密了。

二、
四月，草长莺飞。训宁山位于江东，气候很是宜人，故而早早的入了春，百花开遍，摇曳生姿。温许正在堂前练剑，自那年病好后便坚持早起练习，春夏秋冬，从未间断。他右手无力，使剑只能用左手，因此他必须得付出加倍的努力，明月楼虽看似风平浪静，一切井井有条，可稍有不慎便会被人挤下去。温许心高气傲，向来不远屈居人下。待一个回旋，温许抬头，便看到站在琼花树下的人。是那天他在山脚救下的那个女子，虽说她已经来这好几天了，但却始终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话，包括温许。温许一度以为她是哑巴。
似是察觉到温许的目光，她偏头将目光看过来，温许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背过身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感到羞愧。过了片刻，有脚步声越靠越近，然后温许便听到她说：“原来你还会脸红？”像是琼花落地般摩擦出来的温柔，轻风闲适，湖水泛涟漪。“我只当你天不怕地不怕，却不想还能看到你这一面。”毫不掩饰的打趣意味，温许一怔，只觉得这样的说话方式无比熟悉，但又转瞬即逝。
他回身，眼风一扫那人，她面上的笑意还未散，明媚极了。“你认识我？”温许也不知怎的没头没脑说出这句，又想起那天山脚下她唤他的名，不用想也知是认识的，只不过他不记得。“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温许又问。听温许这话，她的眸中泛起几丝狡黠，沉吟片刻，才绽出个笑。
“陈犀。耳东陈，心有灵犀的犀。”

三、
“陈犀。”温许默念着这个名字出神，他似乎想起了一个场景，有一红衣一白衣的两个女子在莲花池里泛舟采莲子，远远的便可以听到这两个人的笑声，走进了还可以看出白衣的那人，正是陈犀。而那红衣姑娘刚好要回头，记忆却像戛然而止般中断，他的脑海一片模糊，再去细想却什么也想不出了，只有剧烈的头疼在撕扯着他的意识。
温许抱头，眼眉都皱在了一起，额角有豆大的汗珠滑落，显然是痛极了。
“温许，你怎么了？”隐隐约约他听到有人在叫他，他抬头看去，却只有个模糊的影像，待那人近前来扶住自己才看清，是江雎之。
是了，他今日约了雎之去打猎，等了约摸半柱香的时间，也到了时候了。
温许凝神静心，这才好些，气也顺了许多。江雎之难得正经起来，蹙眉仔细询问：“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我们改日再约？”这话假的很，温许虽然不适，但也把江雎之眼睛里的不情愿看了个透，一把拍下他的肩，讽道：“得了吧，说人话。”又理理衣襟，半正经的轻咳一声，“去，为什么不去，本公子今日就要来和你一较高下。”说着举了举手中的弓箭，此时方才的头疼已渐渐消散，温许又来了精神气。
江雎之自是求之不得，忙顺着人的话满嘴应好。二人一边互相损着，一边往后山行去。此时是春末夏初，虽不是狩猎的大好时机，但这两个人顽童一般的心性上来了，便也不管什么天时地利，硬要痛快一番。
才行至山腰，两人正要兵分两路，却听得前头一阵响动。温许和江雎之虽然平日里嘻嘻哈哈，但关键时刻做事绝不马虎，不然楼主川渝也不会对这两人如此上心。二人对视一眼，立刻警觉起来，温许握紧了手中原本用来狩猎的弓箭，江雎之也将剑提出三分，两人悄步走近声出处，拂开杂草丛看去，却不想这两人都出乎意料了。

四、
陆双霜正带着陈犀采草药，顺带着又给人讲解哪种药用在什么地方，陈犀也一边点头一边默记，看得出来是极为认真的。陆双霜照旧是一袭白衣，而陈犀今日穿的却是大红色的缎面，几天调养下来，当初训宁山山脚下满身伤痕的丫头好了大半，一番检点，当真是亭亭玉立，好一个美人。温许看着这两人，又想起刚刚那一幕，再看陈犀那记忆中一样的眉眼，竟有些分辨不出脑海里闪现过的红衣女子，是否当真是她？
可她明明那时是着白衣，
可如果不是陈犀，那——
那个人是谁呢？
温许越来越摸不准了。
江雎之见温许还发着呆，以为他又是头疼起来，推搡几下才让温许反应过来。江雎之做了个口型：
“走不走？”
温许点头。二人这才离去，按原计划分开狩猎，只是这一次，温许惨败。看着稀稀拉拉的几只猎物，江雎之大学：“想不到你也有今日，温公子，可服气？”
温许冷着脸瞥一眼洋洋得意的江雎之，转身就走。怔得江雎之摸不着头脑，“喂，你的猎物！”
“不要了，都给你！”温许头也不回愤愤走着。他在生气，可他在气什么？
是因为输给了江雎之？还是因为他头又开始痛了？又或者....是因为他发现，有些事情，将他扯入一个更深的漩涡？

五、
一灯如豆，夜凉如水。
温许趴在窗前，却总是忍不住回忆前几日与江雎之打猎时想起的种种。叹口气，正要转身准备休息，却听见有人敲门。“咚咚咚。”很规矩的三下，看的出来人是极有礼貌，或者是受过良好教育的。温许问：“谁啊？”来人道：“温大哥，我是陈犀。”
一听这名，才敛去的万千思绪又涌上心头，自那日在琼花树下陈犀告诉他名字之后，二人便突然的没了来往，虽然好几次温许都想亲口问问她的来历，却又一次次的被不知名的原因牵制住没有去问。温许抿了抿唇，这才走去开门，陈犀依旧一袭红衣，这次连妆容也染满了红色一般，红的唇，红的发饰，红的手镯。明明那日把陈犀从训宁山脚救回来时，她什么也没带。那这衣服....像是看出他的疑问一般，陈犀先道：“是楼主给我的。”
她突然开口，温许反应片刻才知道是回答他，一时尴尬，没话找话：“你什么时候去见的楼主？”这话出口又觉得有些越了规矩。陈犀新来明月楼，照理说去见一家之主也无妨，更何况她有人身自由，不受温许控制和支配。
陈犀微微一笑，反问他：“温大哥不请我进去坐坐吗？也不问我今晚找你是干什么？”温许这才发现两人站在门口好一会子，忙侧身让陈犀进屋，又给人倒杯茶，才道：“那陈姑娘说说，深夜来访，所为何事？”陈犀默然接过，吃一口，再吃一口，才似下定决心般抬头看温许，“温大哥近日也一定在为记忆发愁是吧？我来就是想告诉你，那些被你遗忘了的东西。”
温许眸光一闪，放在桌子下的手早已经紧握。他只抿着唇，不发话，陈犀也不着急，面含笑意，静静看着他。
好半响，温许才点头，陈犀笑更深，她道:“不管我说了多么让你吃惊的事，也请你不要打断我。”温许不明所以，却还是应允。
陈犀深吸口气，似在想从哪开始说一般静默片刻，这才开口。

启：
一、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温许才十六岁，正是一个翩翩少年朗，俊眉星目，意气风发。温许虽入楼已有三四年，却因年幼一直未完成任何使令，这让一身才干的他觉得颇为委屈，川渝虽知晓他的心意，却也一次次以时机未到为由拒绝了他出山行令的请求。好不容易等到十六岁之后的这一日，没有任何由来的温许就被下达了这个任务，南淮卫嗣城有雇主委托。他惊喜了大半夜才平静下心，第二天出山时还觉得不可思议。
原来楼主说的时机，就是今日啊。温许这样想着。
在牢笼里待久了的鸟儿好不容易被放出笼子，自然是要好好翱翔一番，正如温许。他见离所到日期还有些时候，便也一路上走走停停，游山玩水，好不快活。眼见着离日子越来越近了这才着急些，快马加鞭往卫嗣赶。
南淮卫嗣，位于南淮地界的中心，此地多湖河，少高山，土壤肥沃，民风和乐，当属众多城土当中最温和的一个城市了。而卫嗣城的河流纵横交错，湖与河参差而落，房屋亦是依水而建。城内多小巷与胡同，主道则是水路，人们以船代步，商人贩卖东西亦是在船上进行。被水孕育出来的百姓，也有着和水一样的性子。温和，淳朴。但也有例外的。
温许寻了个小船，一来是想要畅游一番这卫嗣城，二来是为了摸清城中的各个出路。船夫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叔，见温许是外地人，便笑眯眯的给他介绍这城里头哪些地方好玩，哪些地方有好景色。温许一一笑应，又趁机问道:“船家，你可知‘风荷举’在何处？”那船家一惊，笑道：“那里啊是卫嗣城育莲子的地方，每到夏时，满湖荷花盛开，红的粉的白的，争奇斗艳，可谓一绝。只是现在已过了赏荷时节，你去那可看不到什么好景色了。”温许依旧从容，随口扯谎，脸不红心不跳，毕竟这事他当初在明月楼没少干。
“实不相瞒，我与人有约于此，那人非要定在这个时候，我也没有法子。”船家呵呵一笑，又为温许指了路。他正谢过要下船走小巷，这坐了一日的船，可让他这个山沟沟里长大的野孩子有些受不了。却不想天不遂人愿，前面的一只船突然起了骚动，温许一看，才知是前面的这船家与对面过来的一艘船起了争执。

二、
“你怎么开的船啊，撞翻我的东西了！”说这话的是个红衣小丫头，其实说是小丫头，却看起来也不过是比温许小了半岁左右，但不知怎的，温许第一反应就是小丫头。这红衣姑娘生的模样很是娇俏，只是人却很张扬，说话嗓门也大，不过几句就和人吵了起来，声音更是盖过了那正值壮年的男船家。“明明是你们没看清，我都提醒了好几遍要你们让让，耳朵聋了啊？”那红衣丫头插着腰，气汹汹的吼道。而那男船家也毫不客气，有些耍无赖的意味:“你说让就让，这河是你家的啊，赶紧让开，否则别怪小爷不翻脸。”
“你把我的莲子都撞到河里了，还不赔我？”温许侧身一看，那红衣丫头船上确实是洒了一船的莲子，还有两个筐掉到了河里，莲子已经沉了，只留个空筐飘在水面上。温许微微皱眉。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把你的莲子洒了？许境，你不是很有能耐吗，捞上来啊！哈哈哈”这话一出，前面那船的人也都笑了起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原来是叫许境。温许心道。
“呸，原来是你们，我不过是教训了一下你们这些偷鸡贼，你们倒还有理了！”红衣姑娘许境啐道。话说到这，旁人才反应过来是何事，纷纷忍不住指责那几个男人，这几人却不畏惧，嚷嚷道：“吵什么吵，不想挨刀子就走开！”众人一看，果真见船蓬里摆了刀子。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温许挑眉，纵身飞到前面那船的蓬顶，那几个大汉听见后头有声音，连忙转过头来瞧，却见是个少年，笑的更是放肆:“臭小子，少管闲事。”温许冷哼，“你们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今天这闲事我管定了！”说罢便出手欲擒住一人。几名大汉也像是练过的，很快反应过来，抽出蓬下的刀应付起来，一时间刀光剑影，好不惊险！
几轮下来，谁胜谁负已见分晓，几个大汉早已是被温许打下船在河里挣扎。一个类似领头的人见情况不秒，连忙叫兄弟们跑路。岸边的和邻侧商船上的人见状，纷纷叫好。
“怎么样，你没事吧？”温许颇有些自豪，见那几个小混混走远便邀功似的得意洋洋与红衣姑娘道，却不料这人理都不理他，只黑着脸收拾船上的东西。“喂，我救了你，好歹说一句谢谢吧？”
这话像是激怒她一般，她抬起头，恶狠狠瞪着温许，冷笑“谁要你救了？你把他们打跑，谁赔我的莲子！”说完又不再理会温许，只埋头收拾莲子，温许被人头一遭这样对待，一时间有些蒙了。这时红衣丫头许境又抬头，道:“区区几个小毛贼，我可没放在眼里，某人自己非要做英雄。”
温许活生生被她噎住，也气愤起来，没了方才的好言好语。“不就是两筐莲子吗？我赔给你就是了。”那许境正要撑船离去，一听他这话，顺手就将手中的竹竿打了他一下，这竹竿打的快，温许躲闪不及，到底还是吃了一记。又听她道:“有钱了不起啊！谁稀罕！”说罢便撑船离开，再不理他。
温许怔怔的看着她划船离去，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胸口火辣辣的疼，想来方才那一记竹竿，始作俑者是用了十足的力气。温许撇嘴，暗骂道“凶丫头！”回了原来的船，让船家找处医馆上药。

三、
“七月二十七日，午时一刻，南淮卫嗣，风荷举。有女红衣，泛舟湖心。所求面议，恳允。”
温许拿着手中的术牌默念，这是他来这的目的，也是川渝派给他的任务。明月楼已经收下了应允者的要求，便得做到，反之则将原定之价三倍赔偿。他不知道这位雇主给了明月楼什么好处，挂牌未过一天便可让楼主松口，甚至还亲自让他来办，但不管是什么，他都得顺利完成。温许知道，这是一次锻炼，也是一次考验。
握紧手中的术牌，温许抬头看了眼天，距离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他从客栈出来，按照昨日船家指的路走，这地方巷子多，又四通八达，温许还是得问路才能找着方向。马上就要午时了，他不能失约，否则就是对雇主不敬。这么想着，温许的步子也迈的更快。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来到风荷举的时候，恰至午时。
风荷举是一大片湖连在了一起，湖沿还有小径供人行走，温许走近一看，踩上去软软的，应是人工堆砌。也可乘小舟游湖，但此刻已过了赏荷的大好时节，采莲子的尾巴也要过去了，故而船少。温许无法，只得沿着泥径走，好在前两日没有下雨，走起来也不至太过泥泞。越往深处，小径的宽度也越来越小了，温许一边侧着身横走，一边在心里暗骂那雇主选的好时候、好地方！正此刻，忽听见前头有嬉笑声，温许抬头，原来是有两个女子撑着艘菱舟在猜莲子。方才他一直注意脚下，竟没发现有人在。
这一失神脚下竟有些不稳，温许趔趄一下才站好，那舟上的人也似听见了声响，回头来看。首先转过头的是位穿着月白色衣裳的姑娘，她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明眸皓齿，雪肤花貌，坐在船上倒真像是荷花仙，清爽柔和的气息让温许下意识就觉得这个人是好相处的。旁边的红衣女子也有所感召来往她这方向看，温许一瞧，可不就是昨日那个“疯丫头”！
许境今日穿的还是一袭红衣，热烈如火，她显然也是认出了温许，不然她脸上的笑意怎么突然僵了！温许心想。
还是那白衣的姑娘先反应过来，站起身问道:“你是谁？来这干什么？”温许微微回过神，朝人抱拳，道:“与人之约，午时一刻面见于此。打扰两位姑娘雅兴，实属抱歉。”那人又笑:“无碍。公子与何人约定？此地就我和我妹妹，并无他人。”温许被这好态度感染，说话也不自觉放轻声音:“是个红衣女子。”这话说完，温许才反应过来，那许境穿的，可不正是红衣！
显然白衣姑娘也知晓了，推搡一下许境，许境方才只一直听着他们一问一答，并未插话，这下他们相询了才开口:“明明如月。”温许一听便知这是暗号，吞吞吐吐道:“何时可掇。”
许境这才相信，明月楼派来赴她任务的，正是眼前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温许也没有想到，他的雇主是个小姑娘，可小姑娘有什么求的？他想不通。
许境对了暗号之后便又没有再去理会温许，只继续摆弄筐里的莲子，那白衣姑娘也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主动与温许搭话:“我叫陈犀。耳东陈，心有灵犀。”温许也笑道:“在下温许，温润如玉，许你欢喜。”陈犀眸光微闪，红着脸点头，又作势要给他介绍许境，只是许境一直板着脸，陈犀便只好明说:“这是家妹许境。她性格有些阴晴不定，还望温公子莫怪。”温许颔首，也笑了: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