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遇
贾诩是宛市警局的一个新人，刚报到没多久，因为独执了一个任务，被老警坑，去了不该去的黑道老大的地盘，刚好张绣在那里，还发现了贾诩是便衣警察，老大看不顺眼贾诩的态度，张绣担心事情闹大，出面求情，老大给张绣面子，但照规矩也不能就这样放了二人，和张绣说明白了，得揍贾诩一顿，张绣说我保他的，打我也行吧，于是张绣替贾诩挨了一顿，老大才放二人离去。
贾诩扶张绣出去，说我送你医院。
张绣说不，我家有药酒，涂一下就好。
贾诩说我们不认识的，你为什么要替我挨打。
张绣说你是警察吧。
贾诩说是。
张绣说你要是被打了这事还不闹大才怪，我挨了这事就这样结了。
贾诩不说话。
张绣说喂我叫张绣，你呢。
贾诩说我叫贾诩。
张绣说呐，那现在我们就不是陌生人了。
贾诩扶张绣回家的路上，有一个小混混见到张绣，喊张爷。
贾诩说想不到你也有小弟啊，哪道上的。
张绣笑，说什么哪道上的，之前他家里出了些事，我就顺手帮了个忙，那孩子就这么喊我了，我都说别这么喊了，都喊老了。
贾诩把张绣扶回家，门口张贴着一张张氏私家侦探的牌子。
张绣住的不怎么好，老城区里，没电梯的，一室一厅的房子，贾诩打量了一下，家具都没多少，沙发放满了各种东西，张绣说扶我到床上吧，只有那地儿能坐了。
贾诩看了看，就问，这屋子你的？
张绣说，不是，我叔的，出国了，我就住着，他要是什么时候回来收了，我就没地方住了，不过好久没他的消息了。
贾诩问了药酒在哪，拿出来给张绣涂，看到张绣身上很多伤痂，又在拿药酒的时候看到张绣抽屉里的一张警员的照片，愣了一下，张绣看在眼里。
贾诩一边给他涂药酒一边说，当私家侦探很好赚吗？
张绣笑，你看这里，觉得我好赚吗？
贾诩说，人不可以貌相嘛。
张绣笑了，又哎呦喊痛：你轻点轻点。
贾诩说，大力点才能散於，还特意用力摁，张绣咬着牙忍着。
涂完药酒，贾诩说，晚上一起吃饭？我请你，就当是报答。
张绣说，那得吃好点。
贾诩问，你想怎样好点？
然后张绣带着文和去了一家大排档。
这家的烧乳鸽可好吃了，清蒸石斑也比五星级酒店更好，还有鹅肠，葱头淋鸡也做得特别好，还有还有，酸菜鱼。
二人点了好几个招牌菜。
张绣想叫啤酒，贾诩说你还伤着，换汽水。
很快菜到了，二人开吃，聊着天南地北的，贾诩觉得张绣这个真有意思，和他之前遇到的都不一样，他是正规学院毕业，里面都没有过这样的人。
吃完后贾诩去结账，张绣看着他拿出白花花的钞票结账，回来试探地问，怎样，肉痛吗？
贾诩摇头，接到同事的电话，叫他回去。
二人别了，正好有公交车，贾诩赶着上车，坐下才想起没有要张绣电话，不过想想没事，他住哪自己不都知道了还怕人跑了不成？

02 初识
贾诩回到局里，向上司报告，上司知道有老警坑他，训了老警一顿，上司又跟贾诩说救你的那个张绣，比你还小几岁，以前他爹也是局里的，后来殉职了，据说是被仇家寻仇的，所以张绣的妈妈死活不让张绣考警察，又因为丈夫死了得了抑郁症，没多久也去了，张绣就自己养活自己，听说张绣小时候是想当警察的，后来大概是听他妈说没考吧。
上司说到这里就不说了，改口给贾诩说他们（指老警）想要新人吃点亏，不过也不会怎么害你，接着给了贾诩另外的任务，说先给老警们打打下手。
贾诩何等聪明，立刻就懂了，开始卖乖，老警们也看他顺眼了，带他一起办案，也顺便提点了他不少东西。
过了几个月，一次出勤，是一个豪宅区的失窃案，贾诩跟着老警巡了一圈屋里，见到张绣越过外面的包围圈偷爬进来，吓了一跳，赶紧下去截住他。
贾诩问，喂，你怎么进来了
张绣说，和你一样，工作啊
贾诩紧张地把他拉一边上，说，现在是警察在办案，被逮到还不拘留你几天吖？
张绣一听也是，说，那我晚上再来，说完转身就爬出墙去
贾诩被他气到了，老警员喊他，他才赶紧回去继续干活
果然到半夜张绣来了，在围绳外就被贾诩逮到，拉着张绣蹲在草丛后。
贾诩说：你来查什么
张绣说：商业机密，你们呢，查到了什么？
贾诩说：国家机密。
张绣呲之以鼻
贾诩说：你伤好了么，这么蹦达
张绣说：都多久了早好了，这里巡太紧了，我得找别的地方进去
贾诩拉着他说：你真不怕被发现？主人还在屋里呢！
张绣打量了贾诩一眼说：对哦，你不就是警员么，你带我进去啊
贾诩说：我只是个小警员，可没权利自己进去现场，别说带你了
张绣摇摇头，转身查找能爬进的地方，贾诩就跟在后面，张绣绕了半个圈，决定从别家的后园爬进去，刚进去走了两步，听到身后的声音，转头一看，贾诩居然跟进来了。
张绣奇怪地说：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没权进么，被发现了不怕开除啊？
贾诩走到他旁边说：怕啥，我这是追踪一个非法闯入者才进来的。贾诩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张绣。
张绣指了指自己，贾诩非常愉悦地点了点头。
张绣无语，不理贾诩，径自摸进宅里。
贾诩看着在爬墙的张绣问：你到底要找什么？
张绣努力攀爬：反正和你们的不冲突，你查你的，我找我的。
说着张绣就着柱子爬到一二楼之间的小突出边沿上，慢慢移动到窗户边。
贾诩看那位置想了想似乎是书房，他左右观察了一下，这个位置张绣确实选得挺好，值班的警员都没视野，他回头看到张绣已经掰开窗户，连忙也跟着爬上去，张绣爬进房间，那确实是书房，确认安全后还顺手拉一把贾诩。
张绣拿出手电开始翻各种文件，还用万能钥匙开抽屉，拿出一个精美锦盒打开里面放着一张纸，底下还有一张发票，张绣拿起来看了一下笑了。
贾诩上前抓着他的手严肃说：放回去！不然我就把你锁上。
张绣一惊，然后敝嘴说：得了，我不是带走，我拍个照可以吧，他说着掏出微单。
贾诩这才放开手。
张绣拍完照把东西放回原位，又从窗户爬出去，贾诩一直跟着张绣出了宅子，张绣回头几次，贾诩都还跟在后面，最后张绣在草丛里翻出藏好的机车，才犹豫问：要载你出去？
贾诩说：不然呢？我锁你回去？
张绣再次被他哽到，只好把头盔递过去。
坐稳了。张绣发动车子。
我有点饿了，不如你先载我去吃个夜宵？贾诩忽然提议。
你没吃晚饭啊？
兄弟，现在都几点了？再说我是从下午等到你晚上的，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想吃什么，说吧。
就你。
二人又回到上次那家大排档，这次终于是点了啤酒，喝得多了，张绣也骑不了机车，和贾诩勾肩搭膀的回了张绣家，一同横尸床上就都不动了。
次日贾诩被手机闹钟吵醒，头晕晕的爬着起来，洗把脸出来见到张绣翻了个身大字的睡得猪一样，他偷偷的翻了一下张绣床头书桌上最顶上的一份资料，得知他在查那宅子的女主人的出轨证据，又偷偷的放回去，心想那几张照片可能证据还不足。
贾诩回到警局后，翻出宅子主人的档案，在下次吃宵夜的时候又私下漏了些料给张绣。后面张绣知道他办的案，有自己曾经调查过的，或者手上没工作时就找相熟的来问，问了也跑去告诉贾诩。
之后，偶尔吧，贾诩破案后打电话给张绣约他吃饭，张绣工作完成收钱了也会打电话给贾诩约他吃饭，有时也会在案子里遇到，就是这样，来来往往的过了两年，贾诩那组破案率高，贾诩得到领导嘉奖。

03 公私分明
贾诩升职调组，下班后又想找张绣吃饭，张绣接了电话说话听上去吱吱唔唔的，贾诩起疑，问他在哪里，张绣报了一间茶餐厅的名字。贾诩紧张了，觉得张绣肯定有什么麻烦了，立刻调出相关文件，看看那有什么势力老板背景啊之类的文件，夹着文件打出租在路上看完也没发现什么。
贾诩去到餐厅很快就找到张绣，张绣是背对着门的，坐的是一张四人雅坐的长方桌子，他对面坐着俩女性，一个约五十上下脂粉甚浓，另一个二十上下打扮端庄，恰好张绣背后的桌子人走了，贾诩就坐到张绣背后，只听了几句立刻放松下来。
中年妇女正在努力向张绣介绍女孩的好，说得犹如九天仙女下凡尘世间难寻，明显是想做媒人撮合二人。
贾诩听得不高兴了，心想吹得这么好还用相亲吗？早就大把人排着队让她挑了，用得着找连正职都没的张绣？分明就是想坑张绣吧！听张绣的语气显然一直在婉拒，但是似乎是顾忌着什么没有把话挑明。
那中年妇女又磨叽了一会，贾诩实在受不了，站起来走到张绣旁边把张绣挤进去坐下，没等张绣介绍，贾诩就执住张绣的手一脸难过地说：我们说好的要一辈子在一起，你怎能就这样跑了，骗了我的感情不要紧，你还骗了我的钱。
张绣与对面二女目瞪口呆，贾诩侧着身朝张绣打了个眼色，继续说：我们两年感情了，你说，是不是他们（望向二女）教你骗我的，钱是不是都给他们了，我去问他们要回来。
中年妇女一听赶紧撇清关系拉着女孩匆匆走了，二人保持原姿势用眼尾的余光目送二女出了餐厅才笑出声来。贾诩放开了张绣的手，说我升职了，饿不，请你吃下午茶？
张绣说：哟，恭喜，那我就不客气了。
贾诩笑着喊店员过来点餐，贾诩点了份下午茶，张绣点了两碟炒粉套餐。
贾诩吃惊问：你能吃完？
张绣说：我今天早餐都没吃呢！
贾诩看着他吃光一盘，又拉第二盘过来接着啃，调侃说：我看你是打算把晚餐也一起吃了吧？
张绣边吃边点头：嗯，说对了，晚上我还有活，现在吃了晚上还省一顿。
贾诩听得笑了：要不要这么省，怎么，要省下来娶媳妇？
张绣转头看了看贾诩，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半晌，才说：哪有，总得先省省嘛。
贾诩瞥了他一眼。
张绣连忙说：放心，请你的一定不会省，一定不会。
那还差不多。
贾诩笑了，这才拿起自己的三明治慢慢咬一口，这时，贾诩接到上司电话，他说自己在吃下午茶，上司说别吃了，大家晚上在某五星酒店订了房间给他开欢送会。贾诩挂了电话就放下了三文治，张绣感到奇怪，贾诩对他复述了上司的话。
张绣笑说：那你别吃三文治了，留着肚子吃大餐吧。
贾诩说：点了餐不吃浪费了，再说我都咬一口了。
张绣瞪大眼说：哪浪费了，打包，我宵夜。
贾诩微妙的无语，看着张绣问店员要了胶袋装起三文治塞进他不知多久没洗的包包里，贾诩心想，这卫生真没问题么。
二人别后，又过了好一段时间，贾诩吃完欢送隔天又吃了一顿迎新。来到新组，这个组是经济科里成绩最好的，贾诩的工作比之前忙得多，他还是隔三差五的给张绣电话或者信息，但是吃饭就少了很多。
张绣接的多是调查出轨的案子，这种案子相对好赚，客户有男的有女的，结账的时候男的还好，女的阴晴不定，他实在有点招架不住，但是有时女的出手也更豪爽。
几个月后，贾诩与同事一起调查一个富商，离婚后正与新欢去游乐场玩，贾诩和同事跟着进去，然而不敢跟太近，只一边抽烟一边发愁，很快，贾诩意外地看见了不远处似乎正在干活的张绣，贾诩高兴了，跟同事说分开行动，独自跑去找张绣。
张绣见到贾诩也很意外，问：工作？
贾诩把自己的烟递他，说：是啊，你呢？
张绣不客气的抽了几口烟，还给贾诩，示意了一下正在排队过摩天轮的一对，贾诩一看，问：哪一个？男的女的？
张绣说：女的，是有夫之妇，你呢？
贾诩说：男的。
贾诩看了一眼张绣的相机，计上心来，说：来，我们也去排队摩天轮吧。
要钱的。
我请。
然后在贾诩一走近就拉着张绣自拍，张绣一看照片里身后的男女也明白了，接着全程二人就像游客，感情很好的兄弟一般，跟着那对男女一起把游乐场的设施玩了个遍。
到了晚上那男女才相偕离开，贾诩和张绣也跟着出来。
贾诩稍找了找就看到等在一旁的车里的同事，对张绣说：我和同事继续跟，你料应该足够了，回去把照片发我邮箱。
张绣答应了。
贾诩走开几步又回来说：你门票也给我。
张绣一边不解地问：做啥？一边还是把门票递过去。
贾诩小小声说：给你报销。
说完贾诩就赶紧上同事的车继续跟着那男女。
次日贾诩回到组里，丢出来一叠照片，全组人都是一呆。
有同事说：贾诩，组里单身多你不知道么，和你男朋友秀恩爱不用给我们看的。
贾诩白了他一眼，指着他和张绣身后的男女：你们看哪里？看重点行不！
负责信息的同事赶紧拿去了。然后，贾诩还给他和张绣二人在游乐园的全部花费写了一张报销单递了上去。

04 雷声大雨点小
领导对贾诩的能力大嘉赞赏，贾诩平步青云，在一次比较大的人事变动后（一批退休调岗），贾诩被正式任命为刑侦科其中一个组的组长，除了原组的老骨干，还给他调拨了从前与贾诩一起共事过的兄弟，另外还有两名新人，一进来就喊贾诩头儿，还倒是把他喊得怔了一下。
贾诩把这事说给张绣，张绣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时二人已经认识五年之久，与贾诩共事过的同事知道他们关系好，有时也会笑称张绣为头儿的男朋友，只把两新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后来才知道是在说笑。
而做偏门的那些人，例如什么开锁、窃听、小偷小摸的、做禁药、盗版小电影以及各种江湖骗术之流，有和张绣聊得来的，称兄道弟的，也都知道张绣有位当警察的生死之交，贾诩公务需要，看在张绣面上也会给些方便，而和张绣有过节的，一般贾诩都会有意无意的叫他们不方便一下。
贾诩问张绣最近生意怎样了，张绣神色有点不自然，迟疑了一下才说还好吧。
贾诩笑说：我们认识多久了，还骗我？
张绣只好老实交待：之前那台相机又出故障了，拿去修了，还没拿回来。
贾诩问：修了多久了？一般不是三天就能弄好的吗？
张绣不好意思地说：维修费有点贵，我还没决定要不要修。
贾诩说：我看你那台也用好久了，又不是媳妇，反反复复的都修多少次了，不如干脆买台新的吧？一会儿吃完我和你一起去专门店看看？没准比你维修费还便宜。
张绣想想也是，贾诩看了看时间，说距离上班还一小时，二人赶紧吃完，贾诩要张绣骑机车载他，比较方便停车。
二人逛了一圈电器城，张绣也试了好几款相机的操作。
最后贾诩走到露台抽烟，他看了一下时间，招呼张绣过来，问：有看上的吗？
张绣说：都很好用。
贾诩问：那你不买？
张绣说：钱也好用啊。
贾诩想了想，说：我之前的兄弟有调到海关，有些赃物会低价拍卖，如果有相机你要不要？
张绣怦然心动，问：多低？
贾诩说：大概市价一半吧。
张绣算了一下，连忙老实不客气的说：那就拜托你了。
贾诩笑，把烟递给张绣，拍肩说：走吧，送我上班。
张绣抽了最后几口，赶紧跟上。
没多久贾诩约张绣在周末的傍晚在桥上见面（一边遥望江面上夕阳一边闲聊），贾诩从包里掏出相机给张绣，张绣给了贾诩一叠现金，张绣收起相机神色一半高兴一半愁。
贾诩问：怎么，不请我吃顿饭？
张绣迟疑说：下次吧，我最近真的有点缺钱。
贾诩追问，原来张绣的叔叔张济回来了，在外面投资失利，想回来弄点钱再投资，便想着要张绣把这些年的房租交上，还求着张绣直接按市价买下来，这样张济就能在短期内有一大笔钱。
贾诩不高兴了，说：那你别买，搬来和我住好了。
张绣噗地笑出声，说：那怎么行！在你门口挂上侦探社的牌子？哪有人敢找我！
贾诩还想说什么，张绣摆摆手说：行了别担心，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些年我还是有些存款的。不说这个了，倒是你转了刑侦，平时出入小心些，这部门得罪人多，还都是大佬，就算我愿意被打到屁股开花都不一定能保得了你。
贾诩被他说得笑了起来，感觉特别的窝心。
日落后，二人别了，各自回家。
张绣找了放高利贷的刘老大借钱，把房钱一次付清给张济，刚办完手续张济就拿匆匆着钱出境了。
刘老大让张绣去打几场地下拳赛，只要陪打（之前的被打死了），完了后分他1/4奖金，张绣算了一下觉得奖金加上自己接生意，可以在一两个月就能还清借款，运气好的话可能还能请贾诩去吃顿好的，没准还能给贾诩送个礼物，他上次就见到贾诩的表似乎已经戴了很久，也许自己可以送他一个新的，张绣想到这里就答应了下来。
贾诩的组接手了一宗地下拳赛死人的案子，原来查的组被领导分派了更急的任务，就轮到贾诩那，贾诩让老骨干带着新人混进去调查。
地下拳赛一周开两晚，似乎牵涉好几个势力，出面管事的姓曹的，其他的多少也有参与。
新人和老骨干观察了一个多月，都没认出张绣，贾诩得到得到足够的信息布置了行动，行动当晚有其他同事混进观众席，有人认出了张绣，连忙告诉在车上指挥的贾诩。
贾诩一听蓦然摔了仪器冲出车外，吓了车上的新人一跳，另一个明白就里的同事也大吃一惊心想要坏事赶紧从驾驶上坐上下来想要阻止贾诩，见到贾诩就在马路边气呼呼的走来走去，才稍稍松口气。
贾诩停下来摸出烟，同事连忙上去递火，贾诩狠狠吸了几口，丢掉烟招呼同事回车上。
张绣被击倒在地，裁判在数，张绣看到刘老大那边的眼色要他再站起来（其他观众亦是），正是这令所有人最沸腾的时刻，警方从各处破门而入，所有人都惊慌逃跑，现场一片混乱，张绣挣扎着爬起看到有工作人员从暗门跑，其中包括收钱的，他捂着痛处追着出去抢钱，二人拉扯着时几名警员冲上来制住二人，贾诩把张绣拎到一边，让其他人把那人押回去。
贾诩想拿走张绣手上的赃款张绣不让，贾诩怒吼：你他妈在干什么！
张绣吼回去：那是我的钱！是辛辛苦苦赚的血汗钱！你就不能当没看到？！
贾诩一把抢过，怒极：你打算用这些钱请我吃饭是不？（张绣不说话了）你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想当警察？哈哈哈！你还想当警察？！
张绣一震，低下头慢慢垂下双手到一半，说：对不起……你拷我回去吧……对不起……
贾诩摸出手拷，锁上张绣双手，带着他回自己车里，上车前贾诩低声说：一会别开口，什么也不要说，对谁也不要说。
两天后，张绣才知道贾诩把他转成污点证人。

05 拘留室的温暖
给张绣在做笔录的不是贾诩，是一名认识张绣的贾诩的同事，那时贾诩正忙着安排其他事情，到出庭的前一天晚上，贾诩才有空到拘室探视张绣。
张绣关的是单间，贾诩向给他开门的同僚道谢，同僚识趣地虚掩了门，自行离开了，贾诩打量了一下拘留室，倒也没有特别差。
一张床，一个坐厕，一个洗手盘。
贾诩也不客气地坐到床上，与张绣并排而坐，问：伤怎样了？
张绣说：处理过了。他打量一眼贾诩，问：你给我带了什么？
贾诩惊讶说：我一公职人员，怎么会给你带东西。
张绣笑而不语。贾诩从后腰摸出一支药酒，让张绣脱了衣服转过身给他涂，张绣一边舒爽一边说：还是我的药酒有利害，那些护士给我涂的不知道什么鬼药膏，什么感觉也没有。
贾诩笑：公费用药是这样的了——咯，前面你自己来。
张绣接过药酒自己涂胸腹的伤处，说：我想起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也是被人揍了一顿……张绣心想那时你是个小警员，我是个无名私家侦探。
贾诩说：过了这么多年了，你还被人揍。
张绣心想现在你是高级刑警的组长，我还是个无名私家侦探。
于是笑了笑，说：我被打有钱的。
这次逮了不少人，贾诩也知道张绣借了大佬的钱，也明白张绣为什么会在那里，又问：钱还清了吗？
张绣说：本金还清了，还有些利息。不等贾诩出声，张绣又抢着说：我能解决得了，你别担心，保证是正当途径。
这时挽留室统一关灯，门自动上锁了，张绣笑着看贾诩，调侃说：你出不去了，今晚得和我挤挤了。
贾诩说：又不是没和你挤过，你家床又不见得有多大。
张绣说：那改天去你家啊。
贾诩说：好啊。
二人一边说一边就着位置背靠背的侧躺到床上，那是张单人床，才九十公分，就算是单人也嫌窄了，张绣睡在靠墙的一边，他尽量往墙上贴，好给贾诩留多一点地方。
张绣半说笑地说：你往里睡点，不然半夜得滚下去。
贾诩“嗯”了一声，背部贴上张绣的，隔着二人的衣服，张绣的体温慢慢向贾诩微凉的身体传过来。
过了一会，张绣问：要盖被子吗？
贾诩又“嗯”了一声，张绣小心地坐起来打开被子横着盖上，被子也小，只仅仅够盖住两个成年男人的大半身体，脚和肩只得露在外面。
二人又微微调整了姿势，似乎靠得更紧了。
张绣问：你这次目标是曹老大吧，证据够么？
贾诩说：这事你少担心，警方不止你一个污点证人。
张绣说：我知道曹老大很记仇，如果入不了罪，多半会报复你。
贾诩没有说话，他知道对方请来了一名厉害的大律师，也不知道会出什么招。
结果果然入罪不成功，曹老大的大儿子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由于平时出面办事的也是曹公子或者其他手下，证据确凿，主犯人曹公子终审判了死刑。
贾诩在组里的黑板拿下了曹公子的照片，开始进行下一步的逮捕计划，盘算用他自己做饵。
曹老大死了儿子，还有几名兄弟被判了刑，有的无期有的十几到几十年不等，贾诩估计他发丧以及处理各种内部问题也不会立刻有什么动作，于是安排了两名同事继续监视，其余人手继续跟其他案子。
一个月后一个野外的凶杀案现场，贾诩见到张绣在一旁偷拍，他走过去问：你什么时候开始接凶杀案了？
张绣说：我的客户的女儿准备和死者的前夫订婚，客户的女儿执意要嫁那男的，客户就想找些料证明这男的不能嫁——你有什么料能给我？
贾诩看了一眼正在取证的法医，说：暂时还没什么头绪，（又笑说）你有耐性的话就在这等着，没准今天收工前会有什么消息。
贾诩说完回头向其他同事打招呼，让他们不用理会张绣，其他人果然当张绣透明一样，除了买饭盒的时候还顺便给他买了一个，就没人过来主动找他搭话了。
警方的调查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才解散，张绣问贾诩能不能载他回市区，贾诩问：你的机车呢？张绣说：卖了，清了利息。对上贾诩的眼神立刻又再补一句：全清了。贾诩点点头，问：那还有钱请我吃宵夜吗？张绣说：有，当然有。
同事们各自找了顺路的一起回去，说好后众人便走向一个停车场，那是一片在别墅区前的空地。
贾诩走到一台全新亮刷刷的宝马前准备向驾驶座伸手，张绣吓了一跳，一下从后紧紧搂住他的腰，小声提醒：你疯啦！在这到处都有监控下偷车？不想当警察了？
贾诩真是好气又好笑，他都懒得挣扎，淡定地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朝着那台宝马一按——
“滴”的一声，开锁了。
张绣愣了半晌，问：新买的？
终于旁边有人“噗哧”地笑出声，说：头儿升职了——
然后被其他人截住话头。
贾诩意味深长的说：你能放手了么？在这到处都监控下别人以为你要袭警的。
张绣赶紧双手举过头，听到周围的窃笑声，真是尴尬得不得了，直到贾诩拉开车门对他说：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