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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短篇】《花朵的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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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眉毛日发新文!w这次本来是参本的但是因为很不靠谱所以窗了,于是图文就可以公开了。很久没产粮,希望没有跑偏。一楼放出插图。


IP属地:湖南1楼2017-03-03 23:47回复
    *字数:7600+
    “她是一位多么优雅娴熟的女士……她曾经像花朵一样美艳地绽放,吐露最沁人的芬芳,坚强美丽地活着,留给我们无限美好的回忆……”
    阿尔弗雷德向来是不喜欢参加别人的葬礼的,甚至他还考虑过以后自己可以直接死在雪山上,虽然是人迹罕至了点,但起码足够怪诞,足够不同寻常。如果不是非来不可,他是打死不会来的,为了保险,他还会有个借口。“呀呀呀肚子痛死了正在住院来不了抱歉了!”“我现在正在参加一个旅行团,还在非洲呢!来不及赶回来了!”扯得再远也没关系,反正也不会有人在意的,阿尔弗雷德很清楚这件事。
    证明给你看吧——你看,葬礼上的人们,正在小声的议论着无关紧要的事情,不管是神父的讲话还是亲属的发言,都只是一个形式,也许连棺材里的人根本不会在意。仔细地听!第二排左边的第二个和第三个人,正在讨论棺材里的人生前的绯闻,人都已经不在了,他们却还有这等的闲情雅致,真是服了这些人了。——“下一句是:‘听说她上次宴会的时候还喝醉酒,那可真是风情万种呢!’”
    “听说她上次宴会的时候还喝醉酒,可真是风情万种呢!”
    哦对了,第三排第一个是死者生前的情人,不过这种肉体关系并不代表爱情,虽然脸上也过的去,可他脑子里正想着赶紧结束葬礼,赶去参加新欢的生日派对。
    “我说琼斯,你一直在靠一些调皮捣蛋的精灵给你搞小道消息,也稍微尊重一下死者!”坐在旁边的正装男人与阿尔弗雷德对比起来显得格外严肃,“我知道你是个一辈子叛逆期的笨蛋,但是这是葬礼,不是什么户外聚餐,如果下次你还穿着牛仔裤来,我会把你拖到棺材板旁边跪下来谢罪的!”
    “嘁!你给我的那一套西服穿着非常难受——特别是脖子,英雄被勒死你要怎么赔?”
    “别废话,把蓝牙耳机取下来!”“连这个……你又是怎么发现的啊!?”
    你看,这里的每一个人,也许每个人都和她有不少的关系,但每一个人都没有深重的感情,在这样的场合只能尴尬地找其他乐子,小声聊天、玩手机或者听音乐,每个人打心底里不喜欢这里,不喜欢便做不好一件事。
    这就是阿尔弗雷德·琼斯参加这些葬礼唯一的心得。
    “阿尔弗雷德!你听见我说话了没?”“啊什么?!”
    “……要下葬了,去回收这位女士的灵魂,记得给我跪下来道歉。”柯克兰起身,说话时仿佛都在咬牙切齿,他是见不得有人在葬礼上这么不讲究的,更何况是自己亲密的人。
    “不用你提醒我我也会去做的,我是指回收,”阿尔弗雷德把藏在头发下面的蓝牙耳机收进口袋,“毕竟我可没有被降职到要去清理那些花花草草的灵魂哦……”
    “混蛋!要不是因为你,我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噢这可是在葬礼上,亚瑟你可要记得‘尊重死者’——你自己说的。”
    本来,如果没有那次“事故”,柯克兰和自己一样是普通的灵魂回收工作者,负责去回收那些死去的人的灵魂——这么做只是为了避免某些对现世抱有执念的“不肯死”的家伙不去骚扰活着的人,扰乱世界秩序而已,现世的人可害怕这个了,哈哈。说是“事故”,简而言之就是上次亚瑟没有狠下心回收一个母亲的灵魂,结果出了乱子,他为此承担了责任而已。
    一直以来这片区域的回收工作都是由柯克兰家族担任,也许天注定柯克兰家的人多多少少都能看得见死去的人的幽灵,除此之外有时还能看见些超自然的精灵、妖怪,这给回收工作提供了不少便利。——所以说阿尔弗雷德不算个彻底的回收人员,不仅仅是因为他不姓柯克兰,事实上,他本身根本看不见这些灵异的东西。
    他是个“兼职人员”,阿尔弗雷德只能算是个半吊子,但是个“专业”的半吊子。
    “女士的灵魂从棺材里出来了,阿尔弗雷德。”“英雄看得见!”
    这一代柯克兰家,发生了非常不幸的事情,当老柯克兰迎来第一个儿子,却发现他根本看不见幽灵,第二个、第三个也辜负了他的期待,要么是只能看见非常微薄的一层“雾气”,要么就是一看见疑似幽灵的东西就吓得不行,他甚至都怀疑这几个不是自己的亲儿子。不过还好,小儿子出乎意料是个很强大的可视者,和这些奇怪或恐怖的东西也具有很强的亲和力。
    但这么大一片区域,刚开始亚瑟一个人跑全部任务的时候非常辛苦,平常除了作为人类的公司安排的工作,还要去参加形形色色的葬礼。也不知道哪来的规矩,如果不出席死者的葬礼,大多数死者会因为觉得不被尊重抗拒被回收,回收的难度也会相应增加。
    ——对于这点,阿尔弗雷德一直觉得是唬他们这些新人的。
    工友阿尔弗雷德同时也是以前一个学校的校友,一直对超能力、外星人、高科技这一类东西有着浓厚的兴趣,毕业后也是从事这一类的研究,是个出色的小鬼。他能克服自己本身的缺陷看见幽灵,与之交流,事实上是付出了一定代价的……往大脑特定区域植入他引以为傲的某种芯片,可以达到跟柯克兰不相上下的可视能力。“的确是个美丽的女人。”阿尔弗雷德说道,他看见那个人正在草坪上漫步,柯克兰催促他快些去收回她。
    没有戴眼镜的阿尔弗雷德比起戴眼镜要爽朗得许多,柯克兰在心里想着。只有他和少数几个合作伙伴知道,戴着那副独特的眼镜其实是为了干扰芯片不可控的工作,不过和柯克兰不同的是,琼斯觉得无时无刻看得见那些家伙会影响到正常工作和生活,如果不是特殊情况需要取下眼镜,他会时常佩戴它。
    试想一下当你在上厕所的时候会有“厕神”躲在马桶旁边,和喜欢的人亲吻会有“爱神”飘在你们之间——那种正常生活被干扰的感觉,就是这样。
    “亲爱的……弗朗索瓦斯·波诺弗瓦小姐……”阿尔弗雷德套用着手心里亚瑟写的那个万用灵药,当然,他删除了许许多多的客套话,“很遗憾,你现在已经成为了亡灵,想想在这个瓶子里吧,我会带将你送至天使的面前——”说罢琼斯悄悄拍了一下裤子口袋,发现今天来得太急,忘记带工具了。不过还好有亚瑟,他的手从背后递过来一个的棕色玻璃瓶,上面刻着碑文和死者的一些重要信息,是这个灵魂存在的证明。
    “他们会决定我上天堂还是地狱,对吧?”女士打趣笑了一下,步态优雅地向着阿尔弗雷德走去,“死神都是这么失礼的吗?我可不会因为你长相帅气,就原谅你在我的葬礼上穿牛仔裤和听蓝牙耳机。”
    “而且还忘记带小瓶子。”阿尔弗雷德悻悻耸肩,小声地念叨。
    “噢天呐,这真是……令人生气——实在是太令人生气了呢!好吧……作为惩罚,我不准备跟你走了,小弟弟。”女士拉了一下唇角。
    “什么?!等等,这可不是你能决定的——而且我不是可以被称作小弟弟的人!”阿尔弗雷德听说如果强行带回去,被投诉说服务太差,可能会得到和柯克兰一样的处分……
    “除非你肯帮忙把我院子里的百合花带过来,我想摘下几支放在我墓前。”女士回头去看那边抬走自己的棺材的人群,“这根本就是你个人的愿望,我可没有这个义务!”阿尔弗雷德可不想凭空多出这些个事情来,要不是帮柯克兰忙,加上自己也很想探明柯克兰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他才不会来做这项工作。
    “再说,如果跟花有关,那应该找这位专业回收植物灵魂的人士才对!”阿尔弗雷德把一旁的亚瑟拉过来,“和人相处久了的非人生灵,有一些会产生灵魂——所以我想,你要拜托别人照顾你那些百合花,当然是他最适合了,我可搞不懂回收植物的灵魂。”
    “走咯,你有车吧?我家可有点远。”波诺弗瓦女士根本没有在意对方的答复,自顾自走着。
    “波诺弗瓦女士,我们的确没有那个义务,请你按程序来。”亚瑟想起了自己还没有干完的公司的工作,他个人也是不想多事的。
    “我说啊,姐姐我生前也常去参加礼拜,对上帝也足够虔诚,怎么死后这么一点愿望也难以实现呢?这叫人还怎么会去拜上帝啊。”阿尔弗雷德反驳道:“你已经死了,女士。”柯克兰继续劝着:“女士,这样吧,等到你的花凋谢,我去回收它们的灵魂的时候,我会把它们好好做成花束,带到你的墓碑前面。”——如果它们有灵魂的话,柯克兰在心里补充。
    “嗯,听起来是个好主意,但是我想现在就去,”波诺弗瓦女士心意不改,“现在它们正开得美丽,去摘下来放在我墓前,最好了。”
    “有趣的言论,”阿尔弗雷德评论道,“我还以为因为是你心爱的花,所以你会让它们活得更久一些。”
    波诺弗瓦的声音带着些凄凉,像是一杯冰水灌肚:“不,生命停在最美丽的时候最好。生命不美丽的话,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在柯克兰与波诺弗瓦较劲的时候,阿尔弗雷德作为不擅长口齿之争的人只能在一边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么下去,浪费的时间已经足够在百合与坟墓间辗转一次了。究竟是为什么这个女人要这么在意她那些百合花啊?这才是琼斯很费解事情,不过他知道这和一些古国自私迷信的陪葬制度肯定是不一样的,这女人估计是觉得她是在拯救那些花。
    他拿着那个瓶子把玩,至今他见过的这样的一模一样的瓶子已经很多了。“原来是个作家,怪不得想法与众不同……嗯?三十五岁就香消玉殒了,还是死于谋杀?”看样子波诺弗瓦并不在意是谁杀了她,比起这个,她更想要她的百合花。
    “院子里的玫瑰大概已经凋谢了……顺便也超度一下吧。”“我哪里看上去像和尚啊?如果是工作分内的事情当然会去做,其他的免谈。”
    瓶子背面关于死者生前的内容少得可怜,阿尔弗雷德将注意力转到正面的墓志铭部分,他花了点功夫才把缭乱花俏的字解读出来,注视着这行字,他吹了一声口哨。
    「于我凋零萎蔫之前,予我最华美之死亡。」
    “‘于我凋零萎蔫之前,予我最华美之死亡’?”他故意高调地念出声来,让写下它的女人能够听见。的确,这吸引了她和他的注意,“你回心转意了?”波诺弗瓦问道。
    “如果不需要多久时间的话,那去一趟就去一趟吧!”
    阿尔弗雷德以前因为亚瑟能看见幽灵非常烦恼过一段时间,他视那些看不见的东西为敌人,只因为亚瑟很在意那些也许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亚瑟!你总是在跟空气说话!也注视我一些啊!?”那个时候阿尔弗雷德跟他抗议,那种对亲密之人的独占欲和某种嫉妒心是除他自己之外的人不好理解的。
    “看不见,不等于不存在,你怎么能说精灵们是空气呢?”“亚瑟你一直一直都在跟它们说话,是不是看不见我了。”
    “怎么可能看不见你!——只是如果不回应她们,是很不礼貌的……她们太能聊天,我也没办法嘛。”歉意非常明显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像是雨天的向日葵一样低着脑袋,目光留滞在阿尔弗雷德的瞳孔中心。
    “怎么想都……我难道不应该是更重要的吗?”
    琼斯夫人要搬去古怪的柯克兰家旁边的一套房子——听到这个消息的好友大多是旁敲侧击地说着他们的怪异和不近人情,反而使得琼斯夫人天生的好奇心和探险精神过分高涨,爽快地带着刚过完五岁生日的儿子搬去了那套风景优美,交通便利的房子。
    不过真正让琼斯夫人感到高兴的是,她的邻居老柯克兰非常地赞赏她从未被夸奖过的烹饪手艺,这边足以让她安下心来。
    亚瑟认识阿尔弗雷德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一开始亚瑟还以为这个软绵绵的小家伙是精灵,直到有天小家伙偷吃了他做的草莓蛋糕。“你那个时候多可爱啊!?”——他偶尔会这么戏弄不那么可爱的阿尔弗雷德。
    亚瑟有一次他背着琼斯夫人和比他小四岁的阿尔弗雷德去酒吧,那时候他才刚刚成年,本来只是为了庆祝自己的成年,结果把未成年的邻居也蒙了进去!柯克兰为自己辩解:是阿尔弗雷德硬要跟去的,我又甩不掉他。阿尔弗雷德解释道:我担心柯克兰喝醉了在外面找不到回家的路而睡大街。不过连柯克兰本人都表示,他才不相信像琼斯这种完全不知道关心别人的会在意他睡不睡大街呢!
    最后大家相信了阿尔弗雷德,因为最后的确是阿尔弗雷德把亚瑟扛回来的,甚至他还能模仿当时某醉鬼的模样——“欸……你看啊琼斯,好多小精灵,那里……那里——那里都是,还在发光哦……”批评教育之后,琼斯夫人看见后院亚瑟和阿尔弗雷德扭打在一起。阿尔弗雷德一边大笑一边拿“发光的精灵”刺激他,虽说这是阿尔弗雷德植入芯片前唯一一次相信亚瑟看到了所谓的精灵。
    虽然年龄上有差距,但实际上琼斯只比柯克兰小一个年级,即使这样琼斯仍然没有全部完成他的学业——战争爆发了,非和平年代的人们是要考虑这个的,毕竟无论你在做什么,一旦战争爆发,你所做的一切都可能被改变。阿尔弗雷德可是积极响应国家的号召,并理所应当得到了非常优异的身体素质的考核成绩,不过身体贫弱的柯克兰就……很差劲了。


    IP属地:湖南2楼2017-03-03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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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要考虑清楚,战场可不是坐在厨房里等烤炉烤好蛋糕!你随时可能烧焦!”琼斯夫人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放心吧老妈!反正你烤出来的蛋糕比亚瑟好不了多少,都是焦的嘛。”阿尔弗雷德对自己的存活率非常有信心,他觉得自己要担心的是军功要不要争太多的问题。
      比起老妈那边,他反而觉得跟柯克兰解释这件事情更加困难,因为柯克兰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不是朋友却比朋友更了解,这样莫名其妙的关系比起纯粹的亲人更加难挨。和预想的一样,柯克兰起初没有什么情感起伏,他很明白阿尔弗雷德会去参加战争,这点和琼斯夫人如出一辙。
      只是他的大脑明明知道这件事情,心却想着一定要拼尽全力试图改变这个局面,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可以做到这件不可能的事,麻痹掉大脑大多数时候正确的答案——没办法,这就是亚瑟的性格。“阿尔弗雷德,我比你母亲更不希望你死,这种感觉你肯定不明白的吧……我甚至对自己死掉都没什么害怕的……我搞不懂你为什么要去?难道你能改变战争的结果吗?听我说,你就算留在安全的地方,以后肯定也能大放异彩,我相信这一点……”柯克兰十指交叉颓在两腿间,时不时拿虎牙狠狠咬一下下唇角,说话也像输出数据一样一步接一步。
      “好吧,说实话,亚瑟你对我这个人还真是想错了,就像我一直搞不懂你的世界为什么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精灵’、‘仙女’一样,你也搞不懂我的世界……我想,你一定没看到如果这场战争我们输掉会怎么样,那时候我们就是奴隶了,还可能会有自由吗?!”
      “这不是一个人的问题,我只知道,我是在为自己的自由战斗啊!”
      “只要是为了自由,我就可以去死!自由大于我自己。”
      柯克兰不发一言,就像木头人听着阿尔弗雷德在他眼里像个战士一样宣扬着自己的自由理论,他忽然很希望阿尔弗雷德能在像“自由大于我自己”这样帅气豪迈的话语的时候提到哪怕一点点的自己,自己也不至于这么渺小,不至于去羡慕一个抽象概念能在他心里占这么崇高的地位。他也忽然很懂阿尔弗雷德的嫉妒心,他想了解自己鬼怪的世界如同自己想了解他自由的国度。
      “‘自由’是很美丽的东西吧?能让你这么拼尽全力去爱的话。”
      最后阿尔弗雷德还是满腔热血地冲上了战场。凭柯克兰一人的绵薄之力是不可能阻止他的,琼斯夫人也不能,只能安慰自己他牺牲了就算做为国捐躯,然后自己就变成了独居的烈士母亲。柯克兰会经常给他写信,不过他没有得到任何的回音,后来阿尔弗雷德解释道是因为“没有时间回复”,讲真柯克兰差点气哭。
      “那是一段很长的往事,是吧?”“你为什么要讲出来啊?!”“你不也在和着我一起讲吗!”
      后座的波诺弗瓦支颐,作为旁观者发表着自己的看法:“没有告诉我主角是谁的话,我兴许会把它当作一个爱情故事来听的。”
      “爱情故事!?不不不女士我想你误会了……”亚瑟背过去想要向后坐的女士解释,却被猛地急刹车惯冲到前面去,下一瞬间又被安全带拉住,某人被小小地吓到了,“阿尔弗雷德!”
      “红绿灯。”琼斯觉得这么捉弄对方很有趣,并努力地憋笑。
      “可这故事跟你回心转意有什么关系?我还以为是因为的那句墓志铭。”波诺弗瓦被他们俩的互动逗笑了,不是爱情故事她才不相信呢。
      “前面那座房子就是了吧?波诺弗瓦女士,是17号没错吧。”阿尔弗雷德拉下手刹放慢车速,把车停在门口。
      “刚刚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啊小鬼——你听到了吧!”
      “这里就是我的住处了,我独居,”波诺弗瓦简单介绍了一下,但她并没在正门处做过多停留,“不过现在进不去,不好款待你们了。花在后院,我们直接绕去后院就好了。”
      “我们要强闯民宅吗?”柯克兰对此表示担忧,他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只要不被发现谁知道啊!亚瑟你就不要再担心了。”阿尔弗雷德向着旁边的亚瑟做了一个OK的手势,紧紧跟在波诺弗瓦身后。
      “有一个后门,被灌木遮盖住了,那里可以通过,因为我平常都不上锁。”波诺弗瓦弯下腰找到后门的位置,这是一个可以让小孩子通过的小门,亚瑟弯身就可以过去,但对于阿尔弗雷德来说却不得不要半蹲着了。
      “哇哦——”
      发出惊叹的是对园艺类完全不懂的阿尔弗雷德,他是第一次看到游乐园般的花圃。攀援的会开花的藤蔓支成了拱门,弯曲的长廊通往喝茶看书的小圆桌。白色的秋千旁是环绕着的淡黄色花朵,也许每一朵的颜色都一样,仔细看却在光线影响下各不相同,而波诺弗瓦心心念念的百合花就在不远的地方。
      即使已经三十五岁,波诺弗瓦此时看上去却仍然像是个十几岁的少女,在花朵簇拥中尽显美丽,柯克兰想,如果自己是个更加成熟的男人,一定也会为她着迷。“这就是了,”她轻柔地抚摸着洁白的花瓣,“请代我摘下几支吧。”
      “院子其他的花朵……如果可以的话请随意搭配,她们大部分都不会有太长的花期的。”
      阿尔弗雷德是完全没有这方面天赋的,当然也完全不懂插花艺术,他就坐在秋千上用脚尖点地摇来摇去,眼睛看着柯克兰专注地挑选颜色漂亮、花朵完好的鲜花。“波诺弗瓦女士,你还想知道之前你问的那个‘原因’吗?”
      “你愿意讲的话当然想喽。”波诺弗瓦耸肩,撩好自己额前过短的一缕头发。
      “我就想啊……按照推理,如果不美丽和死亡没有区别,而自由美丽的话,那不自由和死亡又有什么区别?——那个故事之后,你明白‘自由’对我的重要性的吧!我觉得,你的主张和我的价值观人生观这些很相似啊。”
      “真是一颗理性的脑袋,”她噗嗤笑出声,“保持理性是好事,可是在爱情面前,太理性可是会让对方觉得‘你很笨’的噢!”
      阿尔弗雷德仿佛恍然大悟:“呃!是吗?原来是这样吗?”“不过也不是叫你热情全开,稍微坦承点吧,无论你还是那个害羞的家伙。”
      阿尔弗雷德想要看着远方,却看到一排白色的高栅栏,他将视线缓慢转移到柯克兰脸上,仿佛看见他身边飞舞着长着翅膀的仙女。“那是花朵的灵魂吗?”他询问波诺弗瓦,“嗯,也许吧,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呢。”女人露出温柔的表情。
      “波诺弗瓦女士,”柯克兰握着一束花过来询问委托人的意见,“你觉得这样足够了吗?还是说,作为墓碑前的花有些过于艳丽了?”
      “我才不管那些呢!”波诺弗瓦掩嘴微笑,“很好噢,看,只要愿意做,不还是做得挺好的嘛!”
      “我一开始可没有愿意做——”
      当一切事务都搞定的时候,波诺弗瓦总算是同意被回收了。花束被细麻绳扎住,没有剪掉叶子保持花朵原来的模样放在她的墓前,在那些单一表示祭奠的花束里它显得如此惊艳。
      “花草的灵魂比人类的听话多了是吧?”阿尔弗雷德伫立在墓碑前,开口问道。
      “嗯,毕竟人类是非常复杂、非常复杂的,绝顶的感情生物。”亚瑟回答。
      “你有在听之前我和波诺弗瓦的谈话对吧!嘿!别不承认,我看见你在思考,还在笑!”阿尔弗雷德在亚瑟正准备反驳的时候马上搬出了自己的根据,“没有!……才没有听见,你别一个劲地猜了,一点也没有趣。”亚瑟别过头去。
      “我现在正在探寻你的鬼怪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我正在努力。”
      “我看得见啦……我知道你在努力。”
      “所以你不做出点回报吗?例如……也尝试去看看我的世界?”
      “你到底是为什么这么的热爱‘自由’……告诉我吧。”
      “因为啊……因为——”
      “自由大于我自己,因为拥有自由的我才能拥有爱你的权利。”
      “你肯定不能理解的吧?在你眼里我就是个一辈子也学不会‘爱’的笨蛋。”
      柯克兰摸摸鼻子,掩住下半边脸忍不住笑了出来。
      “如果没有这束花的话,我肯定是不能理解的。”
      ——END——


      IP属地:湖南3楼2017-03-03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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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03-04 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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