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录
2016-12-17 18:41:39
贺槐商
衣冠散漫,神色颓然。蔫蔫得像卷枯的黄叶,毫无生息。四两酒来入喉已醉到蓬莱仙屿不知归路。
愿将那事事时时的不如意都埋在酒里,辣在喉里,囫囵吞下。瞥了来人,两眼清复浊来。举这银樽对着,眼里迷糊,脚下轻浮,全无往日书生仪态。使力一扣银樽于案上,杯中余酒晃荡溅出。压了喑哑声色“一句话,喝还是不喝?”
傅江川
【还未近到人身,就蹿进了满鼻的酒气,听到那句醉酒后含糊不清的话语,咬牙切齿的笑】喝,怎么不喝。
【抬手倒了满杯子酒,劈脸泼去,收不住怒气】贺槐商,你看你像个什么样子!
贺槐商
被临面而下的酒泼得有点恍惚,却也不去拭脸,反正已是糊涂,何必在意这表面风光。望着面前怒火中烧的人,只嘴咧开来扯出一阵绵长怪异的笑,笑得唐突,留下尾音颤颤。“像什么样?”
指了指面前的银樽,壶里的酒“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啊!大丈夫喝酒何来像什么样!”
傅江川
【面前的人癫狂模样全收进眼里,想起从前的意气风发也是这一副皮囊,低头叹了口气,眼眶竟然有些湿润。】【走到他跟前蹲下,也顾不得周遭的酒气冲天,本是自己最厌恶的环境,抬起衣袖替他抹干净脸,附在他耳边,放轻声音】贺槐商,你别这样,一时失败怎么能打倒你呢,你拿出曾经欺负我的不可一世看看啊……【声音有些发颤,脸上已经有了湿热感】至于那些儿女情长,更不应该牵绊你。别忘了以前我们怎么说的,【身子往前倾,伸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往自己方向带了带,看起来像是紧紧相拥的两个人】
我们的火,要把世界都点燃。
贺槐商
看见有鹏展翅击开长鸿,矞云打散不留痕迹。面上的酒和着腥红的眼更似含着两行清泪,一张嘴快要翕张出的怒吼,却被人的温言细语抚平了胸腔里要迸发出的狂澜。
蔫得像是断了翅的鹰,索性矮身将头靠在他肩头,带着颤得细语“是他们折了我的傲骨,拘了我的头……”
耳边的是往日峥嵘,昔时凛然。如今听在耳中像刀,咽在喉里像鲠。
“到头来,除了你,我什么都不曾留住——什么都没有。”
傅江川
【把他真真切切搂进怀里,感受着与自己相贴的另一具身躯的颤抖,自己反而因此平复了心情。傅江川,你怀里这个人多像个需要你照顾的小孩啊,你为他高兴也为他担忧为他难过,可这是你的小孩,你一个人的。】【手上的力道更大,像是要把他与自己揉为一体,骨血相连,荣耀一起分享,苦难一同经历,不,苦难还是自己一个人经历好了。】
【闭上眼睛,语气坚定】你有我就够了,阿商,你只要还有我,我会让你有一切。
贺槐商
林间是葳蕤蔽日,瞧得见黑云压境,昏鸦低鸣,嘈嘈乱耳。想着往日里秉着铁骨意气,如今便是悉数抑在心胸里,蹉跎在春秋里,不得善终。
江川的肩也亦如那汹涌的江川,壮阔而包揽。溺在浩淼的波澜里,醒在颠沛的狼烟中。酒醉压在眉头下,几许清明。
“你不陪我喝酒,却要许我干浑事,你向来清明,何必……何必管我?”
傅江川
【扳正他的身子,强迫他与自己四目相对,眼中有清亮的光,投入他眼底的无限深沉,启唇】贺槐商,这些话,我只说这一次,你记好——【这些话在心里憋了太久,突然有一天要说出来,说给面前这个总是牵扯自己情绪的男人听,突然就紧张了,捏住他肩膀的手有些颤抖,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为你,鞍前马后也好,赴汤蹈火也好,只要还能与你一起,我就欢喜。
【腾出手去拿酒壶,就着壶嘴痛饮,有来不及吞咽的顺着嘴角脖子直到湿透了衣襟,也不伸手去擦】当然,喝酒也能。【头抵着他的头,把滚烫温度传给对方,低声笑起来】居庙堂之高或者处江湖之 远,都要同傅江川一起。
贺槐商
眉里星辰沉浮,寰宇亘古葬在胸阔。似有阔刀破开九域,响震八荒。有鼓气贯长河,击在心头长嗡鸣响。
肩身被他倚正,江川手上的颤透过肩上直涌了肺腑,直抖得心神乱颤,六魄迷离。
江川的眼里的光深邃荡漾,涌着我该懂的情,应明白的意。像鹰击长空的猝不及防,卷来的情谊浩浩荡荡。
翻手取了银樽载满杜康,愿将酒再迷糊了这世间清浊,只留意气忠肠。
只待酒再上了眉头,闷声盯着江川。倚进身子主动揽人入怀,将头搁在江川的肩上。带着酒酣吐息“那你定要一直一直守着我,作我一个人的江川。”
傅江川
【得到想要的回答,如释重负的笑】答应你了。
-结-
披皮贺槐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