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永生，以受折磨
早先家里有本地私塾先生问我，忠良少爷您喜欢河北哪里。我原也不喜欢河北，这里没有江宁那里秦淮河的桨声灯影，也没得会唱个昆曲的（每次家里安排的戏班子，我就问那戏台上的人唱的什么，其实就是《牡丹亭还魂记》，可就算是最出名的《游园惊梦》我都听不出。），这里也没有“跳五猖”的，也没有灯火流转和西风楼阙上的美人。我静静的看着他给我添的茶，边上有从小照顾我的丫头乐怜给我披上一件裘衣，嗔怪道：“少爷您还当这是南京呐。”其实只有在这里多如牛毛的街巷最阴暗的地方我才会误以为是金陵宝地，于是过了很久我才回答：“也许我喜欢这里的小巷。”
他沉吟半天，恍然道：“您是说胡同啊。”
梦里小巷的尽头燃着烟花，一点一点迸发几乎不见，我站在巷口回眸，烟雾里看着漆黑的巷道，冥冥之中好像有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在低声呼唤：“忠良，我爱你。”
家里的人对我都很好，十多个孩子中独我一人住在本家，其他人都住在爹管辖的军区边缘，因此我对爹了如指掌，他从南京一路为清廷剿匪、消除蒙患、任奉天副督军、河北巡阅使等等。虽然我不太理解这些头衔的意义，可是对于他来说这些头衔宛如家珍，他喜欢别人叫他“曹大帅”，喜欢宝马和宝刀，喜欢和系着长辫子的人见面，偶尔他也和一些说汉语不太标准的人见面。他和我一样喜欢回忆当年的南京，只是我不记得那里的任何人，他说我们当时来河北的途中我从马车上跌落下去摔破了脑袋，记不得是正常的。
祖父一共生养了三个孩子，叫做曹浮的是我大伯，去隔壁的城市和洋人打仗，手里的大刀这些年也换成了洋枪洋炮，据我爹说这些年死在他手里的洋人，光人头都能垒做一座山包。最小的叫曹玲，喜欢写写画画，和她大哥一起在上海的租界，她有她杀洋人的法子，跟我说没有什么比她手里的笔杆子更锋利的武器了。但这些都是亏了北上为朝廷卖命的我爹为他们当靠山，我娘说他一直以来的信念就是把破碎的山河重新拼凑在一起，还有破碎的家，只是这些年，自从来到河北就不一样了。
我爹除了正房的我娘以外还有几房妾室，他们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跟着我娘姐妹的喊着，或者从某个军官那里收一些周遭的宝贝，当然它们大多都是不要钱的。我娘说那些东西都属于我爹，可他什么都不知道。整天只忙着打仗。我娘说以前我爹好杀人，但是心是正的，但现在他打仗都，心却不知道在哪。甚至家里面来了人他都不知道。
家里来的人是某个大家族的小姐，我们相遇的那天是天涯楼里的茶会。天涯楼是不拒收任何南方人的，因此里面的装潢多半是以江南地区的风格设计的。那天是天涯楼的老板发来请柬，说是有新到的武夷山大红袍，特地邀请我前去品尝。我当然无事可做，就欣然前往，不然又要嗅整个院子的枪火味。一连好几天院子里堆满了各种黑压压的武器弹药。听底下官兵说我爹和朝廷闹翻了，可无论怎么样也不关我的事。
天涯楼老板从背后拍我的时候我正在欣赏台上难得一闻的美妙昆曲，我低头抿一小口美茶，淡漠的问：“何事。”倒是那老板有些惶恐：“额…曹少爷，今日之邀其实并非出自在下。而是这位小姐。”我扭过头去看她，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这位小姐穿的学生衣服，藏蓝色的布衣墨色长裙，头发简约的扎在背后，双手背在后面，安静地打量着我。我看不出所以然，继续喝茶：“不认识，走开。”
老板刚要说什么就被那小姐制止住了，那小姐倒是爽快，索性坐在我席边，悄悄在我耳边说道：“你这人，好没礼貌，好歹是我花的钱请你喝茶。”我不做理会，看上面的戏子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她继续说道：“我们原是青梅竹马你忘记了？你来河北那天我还给你送行了呢。”一边乐怜轻轻说道：“柴小姐，忠良少爷当年再路上摔了身子，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你还是请回吧，别让老爷看到。”我淡漠的对丫头说：“记得把钱给那老板，我不喜欢亏欠别人。”
最后有人拨开雅间的垂帘，叮叮当当地声音还没停下她就到了楼下。我还是忍不住看着她默默地在门后隐蔽的地方偷偷抹眼泪。
我放下茶盏，难以启齿的说：“乐怜…我是不是太没人情了。”丫头吃了一惊：“少爷记不得她也就记不得了，没必要总挂在心上。老爷早说过，人记性太好不是好事。”我没再询问，站起身被乐怜服侍着穿好大衣，再看楼下的时候那小姐已经没影了。
所谓的“柴小姐”光临曹家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此时我爹正好和清廷打得火热，家中住的军官是我爹的参谋。在战场上被清廷的劣质子弹打到头盔，却没有死只处于昏昏醒醒的状态，我爹对待士兵跟对待家人一样，听说他一生只处死过一个护卫。柴小姐把那封密函交给参谋，当然，被下人拿过去的时候正好被我截住。信中的大意是：停战，割地。我闭着眼睛把信又还给下人。柴小姐背着手环顾曹家，我睁开眼缓缓开口：“柴小姐，你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
柴小姐摇摇头：“我叔父是清廷督军，单纯的帮他报个信而已。还有我叫柴雨芳，是你曾经要娶的人。”我皱紧眉头，认真地告诉她：“我没说过这种轻浮的话。”
雨芳的眼眸看着河北的永远湛蓝的天空，微启朱唇：“轻浮么…”
一开始雨芳会避着我爹，只有在他不在的时候她才会进曹家呆一阵子。我娘只以为是我交的朋友。她也很乖，每一次都会为她的“伯母们”带上许多女人们喜欢的胭脂之类的玩意。再后来我爹告诉我他为我请来一位北京大学的毕业生做门客，转过身来的时候我也没有太吃惊那是柴雨芳。
她在曹家的这段时间，我爹再也没和清廷打过仗，甚至“何必多惹是非”这种话都会被他说出口，柴雨芳啃着苹果跟我说，那是因为清廷的督军是她叔父，我也抓过一个苹果啃起来认真的告诉她：“你说过了。”。倒是我娘有的时候会用很沉重又很悲悯的语气感叹道：“你爹老了。”
就像一个从前风光万丈的狮子，终究会被同类瓜分地盘，被时间埋没。后来河北又新生的很多大小不一的势力，从前的“曹大帅”再没能像一头不会打盹的狮子，而是放任这些蛀虫啃食他的地盘。我爹生前最后一次风光，也是曹家最后一次风光的是他最后一次娶妾。
而柴雨芳就是他最后一房妾。
这是入腊月的时候，整个曹家上下的忙碌是我到河北的头一遭。或许在这之前，我是说在南京的时候，在曹大帅还意气风发的时候，曹家时常会这么忙碌，但那都不在我的记忆之中了。我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阵仗。各方军阀都来贺礼，院子里的果子蜜饯堆满整面矶石墙，从清廷招来的戏团，有洋人，也有蒙古人。我娘和众妾都一改往日的娇贵，在厨房或者院子吆喝着下人，满屋的人来来往往。像是只有我和柴雨芳是被孤立出来的。
她把我拉到一个隐蔽的厢房，一个时辰里我看着她梳妆打扮，穿好红衣。月亮攀上夜空的时候，她停止了所有的梳妆。她不知道她究竟有多美，头发上琳琅着各色的宝钗珍珠，眼睛里闪烁着被切碎的光和影，一抹朱唇，两双玉手，虽然就那么宁静地坐在那里，但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狂乱绽放。她踮起脚留下咬破了我的嘴唇，也留下重重的吻痕。“曹浮和曹玲是同时被我杀掉的。”
“曹忠良，今天我会夺走你们曹家所有的东西。以祭奠我爹在天之灵。”
我知道会有那么一天的到来，某天把乐怜灌醉之后，她醉醺醺地告诉我：“曾经的忠良少爷可从来不是这样安静的。那天曹家启程要来河北的时候，少爷不顾反对躲在柴小姐家里。老爷一怒之下就下令一个护卫枪毙柴家老爷，最终那个护卫虽然杀掉了柴家老爷，可是争执之中却不小心用枪托打到了少爷的头。那也是老爷处死的唯一一个护卫。柴小姐没有过错，况且她一个女孩子家…..”
我坐在曹家大院的门口，这两扇大门经历了多少年的沧桑，虽然总会有下人去漆掉上面的裂缝，但终究是粉饰的太平。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穿黑衣的人涌进来，管家婆想喊：“少爷快进来，会冷的。”却看到什么明晃晃的东西，不待她明白过来是什么，便栽倒在地，一道血柱直喷出来。我安静地看着他们把整个曹家围起来，没有人发一言，只是静静的靠近这群欢喜的羔羊。不只是谁不经意间看到这些杀气冲天的黑衣人，发出尖叫。所有人乱作一团，黑衣人们索性手起刀落，每每扬起刀就会失去一条性命多一具尸体，我看见我娘穿着光鲜的衣服张开双臂抱住一个黑衣人大声喊：“快去告诉少爷，让他别回……”她的身体被踢开又被补上一刀。没有人能在这哭喊之中听清楚她在喊什么。有丫头本在在云梯上绑灯笼，坠落的时候挂乱了线，一瞬间，好几排灯像乱了阵脚的鸟群，重重摔在地上，火焰轰然炸开，点燃所有的东西。
木桌断了，上面的菜肴撒了一地，曹家族中的牌位也散落在地上，无数红绢彩缎在活力飞舞，就谈茶盏摔在地上爆成碎片。
一阵冷风吹过，接连整个街道，燃着火光，我站在巷口回眸，烟雾里看着漆黑的巷道尽头，柴雨芳站在火场里抓着一柄滴血的匕首：“忠良，我爱你。”
To be end
早先家里有本地私塾先生问我，忠良少爷您喜欢河北哪里。我原也不喜欢河北，这里没有江宁那里秦淮河的桨声灯影，也没得会唱个昆曲的（每次家里安排的戏班子，我就问那戏台上的人唱的什么，其实就是《牡丹亭还魂记》，可就算是最出名的《游园惊梦》我都听不出。），这里也没有“跳五猖”的，也没有灯火流转和西风楼阙上的美人。我静静的看着他给我添的茶，边上有从小照顾我的丫头乐怜给我披上一件裘衣，嗔怪道：“少爷您还当这是南京呐。”其实只有在这里多如牛毛的街巷最阴暗的地方我才会误以为是金陵宝地，于是过了很久我才回答：“也许我喜欢这里的小巷。”
他沉吟半天，恍然道：“您是说胡同啊。”
梦里小巷的尽头燃着烟花，一点一点迸发几乎不见，我站在巷口回眸，烟雾里看着漆黑的巷道，冥冥之中好像有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在低声呼唤：“忠良，我爱你。”
家里的人对我都很好，十多个孩子中独我一人住在本家，其他人都住在爹管辖的军区边缘，因此我对爹了如指掌，他从南京一路为清廷剿匪、消除蒙患、任奉天副督军、河北巡阅使等等。虽然我不太理解这些头衔的意义，可是对于他来说这些头衔宛如家珍，他喜欢别人叫他“曹大帅”，喜欢宝马和宝刀，喜欢和系着长辫子的人见面，偶尔他也和一些说汉语不太标准的人见面。他和我一样喜欢回忆当年的南京，只是我不记得那里的任何人，他说我们当时来河北的途中我从马车上跌落下去摔破了脑袋，记不得是正常的。
祖父一共生养了三个孩子，叫做曹浮的是我大伯，去隔壁的城市和洋人打仗，手里的大刀这些年也换成了洋枪洋炮，据我爹说这些年死在他手里的洋人，光人头都能垒做一座山包。最小的叫曹玲，喜欢写写画画，和她大哥一起在上海的租界，她有她杀洋人的法子，跟我说没有什么比她手里的笔杆子更锋利的武器了。但这些都是亏了北上为朝廷卖命的我爹为他们当靠山，我娘说他一直以来的信念就是把破碎的山河重新拼凑在一起，还有破碎的家，只是这些年，自从来到河北就不一样了。
我爹除了正房的我娘以外还有几房妾室，他们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跟着我娘姐妹的喊着，或者从某个军官那里收一些周遭的宝贝，当然它们大多都是不要钱的。我娘说那些东西都属于我爹，可他什么都不知道。整天只忙着打仗。我娘说以前我爹好杀人，但是心是正的，但现在他打仗都，心却不知道在哪。甚至家里面来了人他都不知道。
家里来的人是某个大家族的小姐，我们相遇的那天是天涯楼里的茶会。天涯楼是不拒收任何南方人的，因此里面的装潢多半是以江南地区的风格设计的。那天是天涯楼的老板发来请柬，说是有新到的武夷山大红袍，特地邀请我前去品尝。我当然无事可做，就欣然前往，不然又要嗅整个院子的枪火味。一连好几天院子里堆满了各种黑压压的武器弹药。听底下官兵说我爹和朝廷闹翻了，可无论怎么样也不关我的事。
天涯楼老板从背后拍我的时候我正在欣赏台上难得一闻的美妙昆曲，我低头抿一小口美茶，淡漠的问：“何事。”倒是那老板有些惶恐：“额…曹少爷，今日之邀其实并非出自在下。而是这位小姐。”我扭过头去看她，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这位小姐穿的学生衣服，藏蓝色的布衣墨色长裙，头发简约的扎在背后，双手背在后面，安静地打量着我。我看不出所以然，继续喝茶：“不认识，走开。”
老板刚要说什么就被那小姐制止住了，那小姐倒是爽快，索性坐在我席边，悄悄在我耳边说道：“你这人，好没礼貌，好歹是我花的钱请你喝茶。”我不做理会，看上面的戏子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她继续说道：“我们原是青梅竹马你忘记了？你来河北那天我还给你送行了呢。”一边乐怜轻轻说道：“柴小姐，忠良少爷当年再路上摔了身子，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你还是请回吧，别让老爷看到。”我淡漠的对丫头说：“记得把钱给那老板，我不喜欢亏欠别人。”
最后有人拨开雅间的垂帘，叮叮当当地声音还没停下她就到了楼下。我还是忍不住看着她默默地在门后隐蔽的地方偷偷抹眼泪。
我放下茶盏，难以启齿的说：“乐怜…我是不是太没人情了。”丫头吃了一惊：“少爷记不得她也就记不得了，没必要总挂在心上。老爷早说过，人记性太好不是好事。”我没再询问，站起身被乐怜服侍着穿好大衣，再看楼下的时候那小姐已经没影了。
所谓的“柴小姐”光临曹家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此时我爹正好和清廷打得火热，家中住的军官是我爹的参谋。在战场上被清廷的劣质子弹打到头盔，却没有死只处于昏昏醒醒的状态，我爹对待士兵跟对待家人一样，听说他一生只处死过一个护卫。柴小姐把那封密函交给参谋，当然，被下人拿过去的时候正好被我截住。信中的大意是：停战，割地。我闭着眼睛把信又还给下人。柴小姐背着手环顾曹家，我睁开眼缓缓开口：“柴小姐，你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
柴小姐摇摇头：“我叔父是清廷督军，单纯的帮他报个信而已。还有我叫柴雨芳，是你曾经要娶的人。”我皱紧眉头，认真地告诉她：“我没说过这种轻浮的话。”
雨芳的眼眸看着河北的永远湛蓝的天空，微启朱唇：“轻浮么…”
一开始雨芳会避着我爹，只有在他不在的时候她才会进曹家呆一阵子。我娘只以为是我交的朋友。她也很乖，每一次都会为她的“伯母们”带上许多女人们喜欢的胭脂之类的玩意。再后来我爹告诉我他为我请来一位北京大学的毕业生做门客，转过身来的时候我也没有太吃惊那是柴雨芳。
她在曹家的这段时间，我爹再也没和清廷打过仗，甚至“何必多惹是非”这种话都会被他说出口，柴雨芳啃着苹果跟我说，那是因为清廷的督军是她叔父，我也抓过一个苹果啃起来认真的告诉她：“你说过了。”。倒是我娘有的时候会用很沉重又很悲悯的语气感叹道：“你爹老了。”
就像一个从前风光万丈的狮子，终究会被同类瓜分地盘，被时间埋没。后来河北又新生的很多大小不一的势力，从前的“曹大帅”再没能像一头不会打盹的狮子，而是放任这些蛀虫啃食他的地盘。我爹生前最后一次风光，也是曹家最后一次风光的是他最后一次娶妾。
而柴雨芳就是他最后一房妾。
这是入腊月的时候，整个曹家上下的忙碌是我到河北的头一遭。或许在这之前，我是说在南京的时候，在曹大帅还意气风发的时候，曹家时常会这么忙碌，但那都不在我的记忆之中了。我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阵仗。各方军阀都来贺礼，院子里的果子蜜饯堆满整面矶石墙，从清廷招来的戏团，有洋人，也有蒙古人。我娘和众妾都一改往日的娇贵，在厨房或者院子吆喝着下人，满屋的人来来往往。像是只有我和柴雨芳是被孤立出来的。
她把我拉到一个隐蔽的厢房，一个时辰里我看着她梳妆打扮，穿好红衣。月亮攀上夜空的时候，她停止了所有的梳妆。她不知道她究竟有多美，头发上琳琅着各色的宝钗珍珠，眼睛里闪烁着被切碎的光和影，一抹朱唇，两双玉手，虽然就那么宁静地坐在那里，但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狂乱绽放。她踮起脚留下咬破了我的嘴唇，也留下重重的吻痕。“曹浮和曹玲是同时被我杀掉的。”
“曹忠良，今天我会夺走你们曹家所有的东西。以祭奠我爹在天之灵。”
我知道会有那么一天的到来，某天把乐怜灌醉之后，她醉醺醺地告诉我：“曾经的忠良少爷可从来不是这样安静的。那天曹家启程要来河北的时候，少爷不顾反对躲在柴小姐家里。老爷一怒之下就下令一个护卫枪毙柴家老爷，最终那个护卫虽然杀掉了柴家老爷，可是争执之中却不小心用枪托打到了少爷的头。那也是老爷处死的唯一一个护卫。柴小姐没有过错，况且她一个女孩子家…..”
我坐在曹家大院的门口，这两扇大门经历了多少年的沧桑，虽然总会有下人去漆掉上面的裂缝，但终究是粉饰的太平。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穿黑衣的人涌进来，管家婆想喊：“少爷快进来，会冷的。”却看到什么明晃晃的东西，不待她明白过来是什么，便栽倒在地，一道血柱直喷出来。我安静地看着他们把整个曹家围起来，没有人发一言，只是静静的靠近这群欢喜的羔羊。不只是谁不经意间看到这些杀气冲天的黑衣人，发出尖叫。所有人乱作一团，黑衣人们索性手起刀落，每每扬起刀就会失去一条性命多一具尸体，我看见我娘穿着光鲜的衣服张开双臂抱住一个黑衣人大声喊：“快去告诉少爷，让他别回……”她的身体被踢开又被补上一刀。没有人能在这哭喊之中听清楚她在喊什么。有丫头本在在云梯上绑灯笼，坠落的时候挂乱了线，一瞬间，好几排灯像乱了阵脚的鸟群，重重摔在地上，火焰轰然炸开，点燃所有的东西。
木桌断了，上面的菜肴撒了一地，曹家族中的牌位也散落在地上，无数红绢彩缎在活力飞舞，就谈茶盏摔在地上爆成碎片。
一阵冷风吹过，接连整个街道，燃着火光，我站在巷口回眸，烟雾里看着漆黑的巷道尽头，柴雨芳站在火场里抓着一柄滴血的匕首：“忠良，我爱你。”
To b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