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临近夏日的禅聒噪的很。 夹杂着微风席卷而来的热浪像是圈圈波纹,在静谧的空气里描绘出此起彼伏的蜿蜒。 教室里排列的课桌井然有序,散漫的光线透过玻璃窗穿堂而入,落在桌角。 不知是英语课何时,趴在课桌上小憩的八神太一呢喃着翻了个头,换了一个方向接着约会周公,并没有醒来的打算。或是这一动作引起英语老师的注意,她推了下厚度非凡的镜架,开口带着上扬的语调:“The next,八神太一。” 无人应答。 坐在他身后的青梅伸腿用力踹上他的椅子,陈旧的木框发出“吱拉”一声闷响,轻微挪动晃醒了正沉睡的少年。 “啊什么…”他倦怠地抬起头来,不明所以地看着教室中央的位置,在触及藤野夫人冷意的目光后,背脊一阵冰凉,意识瞬间倒灌回大脑。 “You come to answer this question,武之内。” “The answer is B。”青梅轻松回答。 “Good.” 少年看向作业本,皱鼻。 后半节课睡意全无,他认真地拿着笔写写画画,讲到语法时他又被抽到用“has been to”造句。 “啊……”站起身来仍是大脑一片空白,却意外想起昨天棕发少女哼唱的歌词:“When the night has been too lonely,And the road has been to long.” 藤野女人看了他一眼:“Sounds a little strange.Sit down, please.” 他呼出一口气,讪讪坐下。 中午图书馆的学生比较满,来回踱步的鞋子摩擦声灌入耳膜。太刀川美美费力踮着脚,试图将手里的书放到最高层上,尝试几次后宣告无果。刚打算垂下手臂时,一只手拿过她手上的书本,轻松排入书列。 少女侧目,笑道:“Afternoon,Taichi.” “Afternoon,”少年懒散地看了她一眼,不解,“你怎么在这儿?” 记得今天并不是她值班的日子。 “来替班,”她回答,“中森跟男朋友约会去了。” “嗯…”毫无生气地回复。 “刚上完英语?” “嗯?”疑惑地看她。 “印记,”她指着他的额头笑道,“被衣袖褶皱刻下的。” 被发现了… 八神太一用指肚蹭了两下额头,面露窘迫,另一边却是少女心情大好的轻哼。 依次归类完所有书后,他看到少女手里还留了一本。 “要借吗?”他斜过目光瞥了眼书名——《挪威的森林》。 “是啊,”她笑笑,“想再看一遍。” 两人走到工作台,美美将借书卡插进机器里,敲了几下键盘,八神太一侧目看向一旁自习的情侣,男孩正压低声音给女孩讲题,女孩认真地听着,露出一知半解的表情。 “我的卡借满了。”少女蹙眉,明显有些遗憾的语气。 八神太一回过头,将他的卡递过去,她接过:“Thanks.”语调上扬。 翻到书本尾页印上还书日期,然后抽出借书卡递给他。 “这个作者挺有名的。”他的视线停留在封面上。 “你知道?”她不禁莞尔。 他扬起眉毛,有些漫不经心:“听说过。” “嗯……”少女看向他,两颊微红,眼睛里盛着光亮,笑道,“给你讲个故事。” “什么?”他开始翻旁边一本玄幻小说。 “春天的原野里,你一个人正走着,对面过来一只可爱的小熊,浑身的毛活像天鹅绒,眼睛圆鼓鼓的。它对你说道:‘你好,小姐,和我一块打滚玩好吗?’接着,你就和小熊抱在一起,顺着长满三叶草的山坡‘咕噜咕噜’滚下去,玩了整整一天。你说棒不棒?” 他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点头:“棒。” “I…”“队长!” 是足球队的成员。 “嘘——”听到如此粗犷的喊叫声,他连忙竖起手指做了个襟声的动作。 果不其然,图书馆里的视线都朝着他们这个方向投来。 “啊……抱歉。”他脸倏地一红,摸着头讪讪地跟馆内的人点头道歉。 太刀川美美笑了笑,拿过他放在柜台上的书:“卡给我一下。” “啊好。”他将卡片递了过去。 “你们足球队的人还挺喜欢看书的。”等到那人走远后,她评论着。 “啊……谁知道呢。”他扬了扬眉梢,想起队员来之前被打断的话,“你刚才说什么?” 她视线还停留在刚才的扉页上,听到少年的话后才回神,收回手,笑道:“下次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