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偶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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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过尽，迎初冬款款，我向来畏寒，如此便也早早的裹上狐裘，趁天气晴好，出宫逛逛。紫禁偌大，寥寥数月未曾游遍全部，未窥全貌，是以仍存好奇，脚下缓缓，过承乾。】
【天公不作美，竟降下雪来，洋洋洒洒的竟有愈下愈大之势。借道明德堂，扶摇回宫去伞，自己则稍安，立于檐下，静观雪落。】

（ 在我入宫后的这小半月里，鲜少离开承乾半步。认得人也是有限，那边只有晨昏定省时，随宜娘娘去上殿处问安时才能见着其他人，而此时在明德堂檐下躲雪的妙人就是在那时认得的。款款上前，距她一步开外欠身行礼。）
“奴婢问舒嫔娘娘大安。”（ 偏过身，欲领人入花厅。）“外头风大，还下着雪，娘娘进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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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植海棠，曾是我心头好，可如今倒觉咸福宫中桃花亦是好看，夭夭桃花，扶满宫袖。出神儿时候，有妙音入耳，回眸去看是个着女官服制之人，承乾宫居宜妃，想来是她身边的。她开口相邀，多少还是为着宜妃，不好拂面，遂移步往内去。】
【明德甚暖，寻一方落座，抬手压一旁盆栽花枝轻嗅，复拢袖而端坐。】：我瞧着你有些眼生，最近才进宫的？

（ 明德堂内花樽内的花是日日换的，还带着晨露，可到了冬日御花园中也就没什么花了，只能等着腊梅盛开。眼下，倒是将些花樽都撤取，摆上的盆栽的花，最起码能让明德堂看上去更有生气些。她的此番做派，像是来过这里多次的了，驾轻就熟。我随她身后，不敢出声，直到她开口相询，这才答了去。）
：奴婢是月前进的宫，被安排在宜娘娘身边伺候。
（ 小宫娥将茶水呈了上来，往前一步，双手捧过端盘上的茶盏，搁在她一旁的茶案上。）
：您用茶。

【我瞧即月前才安排入宫，这规矩倒是学的甚好，前日听芷兮说起笑话一则，如今再看约莫着也是个别人而已。茶盏温润，触手生暖，于我实在再好不过，却也未知如今头场雪便如此，今冬该何如。】
：你也坐吧，且陪我说说话，这些事情让小丫头们坐就好了。
【复又想起些事情，她即再此，宜妃亦在，虽缘有一二面，却依着规矩问了句。】
：那你们家娘娘呢，我即借明德堂避雪，岂有不问安的道理——

（ 须臾间，我往楼外看一眼，纷纷扬扬的飘着雪花儿，洁白的很，想是明日起来该是银装素裹得了。耳畔传来她的声音，听这意思左右也是推却不掉的，可碍于身份与规矩，与她并肩同坐想是不合理数的。微微欠身，婉拒了。）
“舒嫔娘娘想让奴婢陪您诉些话，是奴婢之福，只怕奴婢身份卑微，未识几个字，说的话不好听，惹舒嫔娘娘生气了。奴婢——站着就好。”
（ 低眉顺眼着，再启唇。）“再者，有些事儿还是奴婢亲自来做的好。这些小丫头毛手毛脚的，做不仔细。”（ 她问起宜娘娘，算算时辰，尚早。）“这会儿子，宜娘娘还在午憩，还未醒，奴婢不敢去叨扰。”

【我瞧她眉眼之间端庄大方，亦是个明白事理的姑娘，亦越瞧越欢喜，想来宜妃娘娘身边有她，这承乾宫上上下下亦井井有条。驭下有方，于我而言，还是需要好好参悟之处。】
：瞧你倒是个知进退、懂礼数的好姑娘，宜妃娘娘调教有方，亦器重你，我倒是也想要一个听话、事少的女官。
【执茶盏轻品，闻后话，这倒是要拒绝我的意思了，挑眉笑了。】
：娘娘还在午睡？那依你之见，我是等还是不等？

“是您谬赞了，进宫时礼教嬷嬷教过奴婢要谨言慎行，奴婢都记得，不敢忘——”
（ 和宫里的打交道可真门大学问，可我一时半会儿还都参不透，人人都是一本书，有百页厚，要想读懂她们，绝非一两日的事，冰冻三尺也非一日之寒呐。我不敢抬头去看她的目光，生怕将我藏在心底儿的惶恐都表露无遗。）
（ 语顿良久，略有所思。）“奴婢瞧这雪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雪天路滑，又是这般寒风刺骨，娘娘可在此多留会儿。更何况我家宜娘娘今早儿还在惦念着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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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心与她交好往来，她亦对我客气，这样一来二去想必也是熟悉。我将手中茶盏搁下，扶桑亦为自己系上狐裘，再转过身来看她的时候，面目自然含笑，于别人对我而言，我更喜欢眼前人。】
：听该听的，做该做的，路自然会铺到你面前，你如是，我亦如此。
【扶摇撑伞而归，遣步辇于身后，笑与她道别。】
：容本嫔回宫更衣，晚些时候再来问宜妃娘娘安好，外面冷，你穿的少，便不用送了。

（ 这一席话我听着都是明白的，可是明白归明白，能否付诸于实践那便是另一回事儿了。在很多时候理智是不受控制的。我虚扶着她臂膀，借她力道，携人起了身。）
“诚如您所言，奴婢送送您。”
（ 她身侧的人早已在外头候着，本是想多送她几步，确实听着她这番体贴人的话，便是早早的止了步。）“恭送舒嫔娘娘——”
（ 我送她出了明德堂，目送着她离开承乾宫，直至消失在宫门那方寸地，这才回了顺敏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