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过年时的糟践最终还是换来了报复。
在香辣的食物和烈酒的刺激下,我的肠胃最终开始造反了,平均每半个小时我就要去厕所跑一趟。然后,又是因为我作死着不好好穿衣服,三天两头光着膀子和胖子他们拼酒,我昨天晚上发烧了,38度。
我很久没有这么难受过了,头痛欲裂,肚子里咕噜咕噜的不得安宁,还特别痛。
胖子给我找了些药,烧了水准备吃的时候,才发现通通都过期N久了。他要出去买,我没让他去,我觉得,我只要过几久就会痊愈。胖子同意了,可闷神不卖帐,他板着脸对我说:“吴邪,去医院。”
我不喜欢医院这种地方,因为以前那些事的终结总是会在医院的病床上。一想到医院,我全身上下的疤痕一瞬间都特么疼了起来。
“不用了小哥,过几天就会好的。”我说着,痛的惨白的脸上努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本以为他会松口,因为按理来说他应该知道我的体质没有那么弱。但他却蹲下来,看着我的眼睛“吴邪,去医院,你看起来很不好。”他站起来,走到橱柜那,拿起车钥匙,扔给了胖子,向门口走去,快出门的时候,还转过头对我说了句:“吴邪,不要让我担心。”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句话撒娇的意味很浓……可能是我自己YY的吧。
我最终还是去了医院。我要输液。我讨厌输液,我讨厌医院。
不知道胖子怎么搞的就给我搞了张床位,我无聊的躺在床上,玩手机。
我在的是普通的乡级医院,设施简陋不说,连WiFi都没有,看完了缓存的《法医秦明》,我几乎就无事可做了。
胖子回去做饭,留着闷神陪着我,但从我挂上水开始,他就开始了日常的发呆运动,奢望和他说上话是不可能的了。于是我只能去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睛,发现我并没有在医院的病房里,而我身处的……是什么地方!?
我的身边白茫茫一片,不知道是什么,是雪,还是古潼京的沙?
迎面有寒风吹来,我向身后看去……“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是,长白山。
巍峨的银顶直插入那层厚厚的洁云,向山下望去可以看见那奇丽的雾凇林。
“我为什么会在这?”我轻声问到,双脚却不由自主的向山的深处走去。我身上的的衣服很薄,寒风的凛冽吞噬着我的温度,想让我在此化为一块坚冰。
下雪了。
越下越大,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的双脚不受控制,向前走着,不知要带我去哪里。
我的脚下,是皑皑白雪,是那种单调的令人厌烦的白色,我认为这种白会一直铺到我的双脚所要带我去的目的地。
可是,我失算了。那种单调的白上,开始开出一朵朵艳红的梅,那是……血!
谁在流血!我的心口一揪,钻心的痛,就像是这血是我最重要的人流的。眼前蒙蒙的雪幕中隐隐有一个深色的躺倒在地的身影,啊!那个身影我太过熟悉了!若不是,若不是这个身影,我便不会变成现在别人口中的吴小佛爷,吴老板!那是,小哥啊!
“小哥!小哥!”我狂奔过去,身影也愈来愈清晰,真的是他!
他静静的躺在雪地中,本就病态的白的皮肤现在仿佛与雪一般颜色了!我瞬间僵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小,小哥?”我晃过神来,小心翼翼的呼唤着他。没有回应,我的呼唤被寒风吹散。我跪下来,雪的寒冷便在一瞬间将我的膝盖冻的生痛。我把闷油瓶抱了起来,然后我悲惨的发现了一个我竭力不去想的事实——他已经没有体温了。现在我怀里的他宛如一座完美精致的冰雕。他的尸体已经完全僵硬了。
“小哥!小哥!张起灵!闷油瓶!!”我拼命的摇晃着他的尸体,妄图把他摇醒。说不定,真的只是假死呢?!像陈皮阿四!
“姓张的!张起灵!”我一遍遍的呼唤着他的名字,无人回应,被狂风吹散。我感觉泪水从我的眼眶里流出,被寒冷的气温在刹那冷却后,我看见它们重重的砸在我的手上,大腿上,还有闷油瓶尸体精致白皙的脸上。
有什么能使这强大如神佛的男人丧命!!我心里想着。我要弄清楚!我要除掉他!!
最终我放弃了无谓的呼唤,擦干泪,抱起他,向山下走去。我不知道要带着他去哪,是要找地方好好将他安葬,还是稍微破费把他做成木乃伊,让他永远待在我身边。
我的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开始放起走马灯,与他相处的那些时光一幕幕从我眼前划过,逃走。那个强大的,沉默的,背负宿命的他,现在化为一具冰冷是尸体。
或许死才是对他来说最好的解脱,去他妈的宿命在他死之时都与他断了联系。
“小哥,我带你回家……”我自言自语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是一路沿着他的血铺出的路向山下走着。
长白茫茫,人心寒寒。
我突然觉得自己怀中的份量减轻了,低头望去却见那闷油瓶的身体在一点点变成白雪被风吹散!!!
这是怎么回事?我瞪大了眼睛,抱紧了闷油瓶,可,他却加快了雪化!
……已经无可挽回了。他已经变成飞雪消失殆尽,只留我一人在那里呆傻的站着,热泪盈眶。命运啊,最终还是没有给我抱有任何特殊感情的人善终。闷油瓶他的结果是最悲惨的吧,他……
我爱他啊!
一个声音从心头涌起,泪滑下。
“张起灵!!!!!”
我从床上弹起来,睁开眼睛,然后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闷油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