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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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住在你楼上,有事情可以找我。”吴亦凡把行李箱递过去后,站在门口看张艺兴收拾行李。“还有,我电话号码在楼梯角的那个座机上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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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谢谢。”张艺兴把箱子横放在地上,蹲下来划开拉链,又转头看立在门口的吴亦凡,“你还有什么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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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没有没有,外婆说一会儿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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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兴抿唇,想了一下才开口道:“好啊,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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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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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亦凡出来关上门,听到里面传来轻轻的哼歌,还是首粤语歌,前几天龙虾头家的收音机里还播过,好像是叫“囍帖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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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纠结这些,吴亦凡转身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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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飘来一阵菜香和铁铲与锅碰撞的声音,紧接而来还有一股呛鼻的烟味,吴亦凡顿悟,加快了脚步跑下楼。“外婆,开油烟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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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是油烟机开最大档的排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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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OK,我就是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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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我来做饭!你先去休息,隔壁王阿嬷不是说陪你摸麻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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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我老了是不是?!没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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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你来做。鱼快翻面,要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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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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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兴听着楼下虽嘈杂却显得温馨的对话,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纸盒子,又从里面取出一串风铃,挂在了靠着大街的窗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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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觉得有些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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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是,在不知不觉中带给你幸福,也许你身处幸福之中,从而忘了亦或忽略了这些点点滴滴的可贵;直到有一天,你漂泊无归宿时,脑海中会突然闪现出记忆的网,困住你,无法挣脱,仿佛非得看到你泪流满面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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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兴把房间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吴亦凡也敲响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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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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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我马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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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张艺兴又蹲下,把床底下的一个小包抽出来,从里面拿出一罐从长沙带来的辣椒酱,这才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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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想吴亦凡还在走廊上站着,像是等他的架势,这热情倒是把张艺兴吓了一跳,但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率先下楼,“你别这么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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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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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兴也没想到他还会接一句的,听此翻了个白眼,好在那人在身后,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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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但也还是接过了辣椒酱,塞进了那挤得满满当当的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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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阿凡带回来的海货,吃不完就堆在一起了。”外婆笑着为张艺兴夹了一块鱼肉,还准备去拿碗专门打汤给他,最终被他给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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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始至终吴亦凡都在一旁不说话,偶尔从粉丝汤里捞出来一瓣玉米,用勺子剥下来以后再放进外婆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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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兴坐在他对面,观察着吴亦凡脸上多变的表情,情不自禁地笑出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外婆字里行间的夸孙子或者时而埋怨孙子,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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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讲着他九岁还在床上“画地图”的事,他会微皱眉,但也不会无礼地去反驳;说他第一次跟着街西老李头出海,就赚了两百块,还不够人家的零头,吴亦凡便会往外婆碗里加菜;说他第一次被小女生告白,跑回家的时候,脸红得外婆以为他发了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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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兴在一旁抿着嘴听,碗里的饭都没动多少,时不时还捧场地大笑,吴亦凡也不知道刚刚外婆那句话的笑点在哪儿,却也跟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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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不和胃口?”外婆看了眼张艺兴碗里没动几筷子的菜,放下碗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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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兴忙摇头,“没有,我还不是很饿,在大巴车上吃了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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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外婆又拿起了碗,转头看吴亦凡,“欸一会儿你带艺兴去海边散散步,反正晚上也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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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兴听此眼前一亮,连声音都提高了几分贝,
“真的吗?我还琢磨着什么时候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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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亦凡抬起头,没想到与张艺兴投来的视线对峙在半空,稍稍愣了会儿,才点头,顺便嘱咐:“带件外套,一会儿降温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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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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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张艺兴往口里塞饭,舌尖有点麻,是被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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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长江边上的人,哪受得惯海边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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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说出来了,外婆以后做饭都少放盐,她跟吴亦凡吃了嫌淡,也挺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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