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颠覆的时空
第一节
“叮咚。”
清脆的门铃声响起。
“外卖?这么快?”欧阳浩收起手机,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快步走到门前。刚要伸手开门,却突然停在了半空。
不对,自己住的小区检查极为严格,送外卖的想要进入,必须在保安面前通过业主的电子确认才行。没有电子确认,就算混进了小区,也没办法用电梯上楼啊。
于是,欧阳浩叹了口气,悻悻地从猫眼中向外看去。
果不其然,门口站着一位相貌英俊、西装革履的大哥。只是……这白发碧瞳以及魁梧的身材……好像属于远方的欧洲。
外国领导?总之不可能是送外卖的。
“胡 啊 油 罗克因 佛?(你找谁)?”欧阳浩操着自己都挺不舒服的英语问道。
“我中文不差。”白发青年皱了皱眉,“请问这里是欧阳浩的家吗?我找他有事。”
“呃……好吧。啊?找我?欧阳浩就是我,你找我干什么?”
“我来给你发录取通知书。”白发青年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中抽出一张纸在猫眼前晃了两下,感觉猫眼可能看不太清,就从门缝下把它塞了进来。
欧阳浩拾起来看了看。为首的四个靛蓝大字:灾兽高校。下方:录取通知书。然后是,欧阳浩等等。
“我的中文名是北浪天,你称呼我北老师就可以了。我这里有个信封,里面有我校英文版的录取通知书以及我的名片、新生指南等等,如果不介意的话先开门吧。”
“哎等等!”欧阳浩一只手拿着录取通知书,一只手比了个停的手势。
掏出手机,屏幕显示:五月二十五日,离高考还有十五天。
“门口的阿哥,你骗人好歹也看下时间啊。”欧阳浩无奈地捂住了自己的脸,“高考没考发屁的录取通知书,另外这什么破学校啊,起个这么难听的名字!灾兽高校,就不怕真来个灾兽把你学校拆了?”
“啊?你说什么?门隔音效果太好我听不清楚!我真的不是骗子,能先开门吗?”
“我拒绝!你真的不是骗子?!我真的不是傻子!”欧阳浩说完头一转,三步并作两步奔向沙发,一个葛优躺瘫软,拿出手机一边摆弄一边小声抱怨着。
“这种大脑全是H2O的人怎么没完没了的啊?刚才收到一封信,现在又来一个!?就算灾兽横行不也有政府和ADT小队吗?至于变成精神病?”
“唉……”北浪天小声叹了口气,搔了搔后脑勺,再次按了按门铃,大喊道:“你不开门那我自己进来啦。”
“哦。”欧阳浩心不在焉地回应。心想倒要看看那家伙能怎么个自己进来法。
门口毫无理由地响起了淡淡水流声,是楼上的水管坏了?管他呢。欧阳浩最恨骗子。父母都不在身边,独身一人居住的他在走遍各路骗子推销员的套路之后,恨不得把所有的骗子切断油炸再统统倒进垃圾桶,送去垃圾填埋场填埋了。
“啪嗒啪嗒”,空无一人的房间中出现了脚步声。
“房间好干净啊,难以想象这里只住着一位十八岁的高中生啊。”恍惚间一个人在欧阳浩面前“吧唧”一声坐下,然后在茶几上放下了一个公文包。
“是啊,也不看看主人是谁……”
话说了一半,欧阳浩盯着屏幕的眼神疑惑地移向侧方。
不对!这报表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
放下手机,眼前,自称北浪天的白发青年端坐在他面前的沙发上,膝盖上放着一笺纯白的信封。
“你……进来了?”
“我?嗯,进来了。”
“你……怎么进来的?”
“从门下面进来的。因为你不肯给为师开门,所以为师只好自己进来了。”
“门下面?”欧阳浩的头颅像是逐帧动画一样一帧一帧地摆动,看向沙发正对着的,保险门下那不足一厘米的小缝。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秒,直到——
“卧槽闹鬼了!!!你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离我远点!”欧阳浩撕心裂肺的吼着,连滚带爬躲到了沙发后面,全身抖得像是得了癫痫的老年人,就连平素永不离身的手机也都重重摔落在地。
北浪天理了理衣领,搔了搔后脑勺,解释道:“灾兽,顾名思义,预示着灾难的魔兽。上古曾和人类一起生活,后神秘消失殆尽。直至三十年前,一连串的自然灾害突然出现,‘灾兽’才重新进入人们的视线。”
“你说的这些东西谁不知道啊?就是新闻上一直在播的那些奇怪生物吧?要不是灾兽的存在,各国之间怎么会全面停止经济斗争?各地区的安保设施怎么会成倍提高?”
“有一种说法。灾兽灵魂会选择与自己性格最接近的人类寄宿,灵魂与其合二为一,那些被寄宿的人类就称为‘宿主’。宿主可以使用灾兽的力量,甚至身躯变化成灾兽,但使用的能力越多,失去意识暴走的危险也越大……”
“这是前两天的今日头条吧,好像是美国什么哲学家的研究成果……什么灵魂不灵魂,听着就不科学对……吧?”欧阳浩的眼睛不敢直视正前方的神秘白发青年,没有底气地自我安慰。
“不科学吗?”北浪天弯腰捡起欧阳浩掉落在地的手机,在手中转了一转,“山顶洞人看到手机,也不会说科学的吧?手机对原始人就是神迹,但对于我们呢?人手一台。”
“这……”
“你看到了吧?灾兽高校,顾名思义,我们大学只招收灾兽作为学生。”北浪天放下手机,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和你,都是灾兽。”
“你刚刚问我是怎么进来的吗?喏,就像是这样。”北浪天张开左手,白皙的五指不知何时泛起了泡沫。紧接着,他的表皮和西装迅速透明得像是玻璃雕塑。最后,伴随着“哗啦”一声,“玻璃雕塑”受到重力的牵引,化作一滩水流泻在地面。
电影一般的奇幻场面,让欧阳浩忘记了惊呼,只是把眼睛嘴巴张得像是暴走漫画的王尼玛。
他的身体和衣服……突然变成了一滩水?!
不等欧阳浩回过神,地面上的水渍已经重新倒带播放变回了白发青年北浪天。“就像这样,作为神话中的灾兽鲲鹏,使用像这样的简单水能力轻而易举。”
“而你,作为北欧神话中诸神都无法匹敌的魔龙——尼德霍格,如果不进入我们的灾兽高校,可能会成会世界的一大隐患。”
尼德霍格?等等,刚刚那封信上好像也说我是这玩意……欧阳浩眨了眨眼睛。
“像这样的简单运用,你肯定也会的吧?”
“啊?我?我、我、我不会啊。”欧阳浩边说边模仿北浪天的动作伸出了手,“你看,并没有什么泡泡出来,我不能变成水。”
“不是指这个……那个,你就一点都没感觉到自己和周围的人有什么不同吗?”
“……如果真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年级主任说我身上的处分是全校有史以来最多的,没被开除真是个奇迹……”
“不是这种不同啊!”北浪天望着欧阳浩家的吊灯,摸了摸下巴,“奇怪,难道尼德霍格还没觉醒吗?不可能啊,等级越高的灾兽应该越早觉醒才对……而且,这次‘烛龙八卦’是不可能算错的。”
这下轮到北浪天一脸蒙比,尴尬的苦笑浮现在了这位欧洲青年的面孔。经过一番思考,他无奈地建议道:
“不管怎么说,你先跟我们去一趟学校再说吧。”
“啊啊?”
仿佛噩梦降临,欧阳浩的脸一下子变成了酱紫色。
自己不是灾兽,毋庸置疑。不要说像新闻中的怪物一样一巴掌打碎一堵墙,就自己这点力气连一般的小混混都打不过。可对方不一样,他能做出超自然的事是亲眼所见。很可能真的是传说中的,尚且停留在人形的高阶灾兽。
那么自己这种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村民,要是被眼前这家伙带去什么见不得人的组织。
一定会死得不能再死!一血!双杀!三杀!五杀!自己有几条命都不够死的!
必须要趁着主动权还在自己身上,赶紧把他支开!欧阳浩的额头滑落一滴冷汗。
“呃……不如你先回去?北浪……北老师作为老师,一定很忙吧?你留我个地址,我自己买车票去就行。”
“不行!”北浪天态度坚决,“如果你真的是尼德霍格,每一秒都有不可预知的危险!低等灾兽会觊觎你的血脉,要是教会、驱魔人直接会把当场杀死!最不好的下场,遇到ADT小队,被活捉去做实验生不如死!”
“我如果真的是尼德霍格,那些东西应该怕我都来不及吧?”
“如果你觉醒了,那么的确是这样。可要是没觉醒,就像……就像那个什么西游记的谢顶法师一样,每只妖怪都想拿他切碎加蒜做成汉堡肉吃。”
谢顶法师?汉堡肉?……这应该是玄奘被黑得最惨的一次。欧阳浩内心一边暗自吐槽,一边极力思考如何拖延时间。
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儿童声音打断了这场谈话。
“爸爸快接电话!爸爸快接电话!”
北浪天摸了摸裤兜,原来是他的电话响了。按下接听键,他的面孔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由开始的不屑一顾变得惊慌失措。
“喂?校长?……啊?!小霏又出事了?那这里怎么办?……呃,那好,我马上过来!”
诶?
“不好意思,学校里出了点事故。校长说已经派了别的人来接你了,你在这等会,我先走了!”北浪天说着捡起信纸塞到欧阳浩手中,径直朝阳台跑去。
“哎老哥走错了!那里不是门!”
“事态紧急,没时间管那么多了!”
拉开窗门,白发青年一步踩上窗台,纵身一跃。矫健的身躯在空中迅速化为一道水波,借着月色的掩护“倏”地消失在星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