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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年,陈霖18岁,那是他永远不能忘的一年。
69年初,两派斗争达到顶峰,所有的怒火堆积在一夜爆发。那一夜,两派的人在街上碰面,争执起来,直至人越来越多,互相辩驳。
最终大打出手,衍生成群架。正是那次,陈活跃分子被惦记上了。
临近过年,陈霖被人民战争派的人追着打。陈霖一路撒丫子狂奔,直到跑出县十几公里后,身后的人才放弃继续追下去。
确定身后没有危险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陈霖已经跑到了一个小村子。他挨家挨户地敲门,寻找加入红色兵团的人家,这样他可以投宿一晚。
果不其然,陈霖找到一户人家。这家人听了陈霖的事,十分热情地招呼他进来。
陈霖面带微笑进了房子,可当他看到屋子里坐着的那个人 他惊得瞬间收回了笑容。
“燕燕呀,这是县里来的陈霖,快打声招呼啊。”女主人这样说。
那个被称作“燕燕”的女孩眼前一亮,蹭地站起来:“我记得你,我是方燕,你还记得我吗?”
陈霖脸上突然浮起红晕。三年了,眼前的女孩圆圆的脸似乎瘦了些,长开了不少,仍旧透着一股子机灵劲,还是印象中的样子。
“记……记得。”陈霖磕磕巴巴地开口。
眼前的女孩噗嗤一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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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那后,陈霖三天两头地往方燕家跑。方燕爸妈看出了些猫腻,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方燕对此也未拒绝,每天开开心心的样子更是助长了陈霖的殷勤的风气。
1969年二月,两派闹出了人命,生生打死了九个人。陈霖还没屁颠屁颠地去找方燕,方燕就找上门来了。
陈霖正待在“根据地”里,有人走进门叫了他一声。
“陈霖,有人找!”
陈霖挠了挠几天没收拾的头发,慢吞吞地走向门口。
门口一个人都没有,陈霖正打算回头教训教训哪个混小子骗他,肩膀就被拍了下。
陈霖转身,是方燕。
方燕总是带着笑容的脸蛋被担忧所覆盖,眼里的紧张都要满溢出来。
陈霖没想到是她,第一反应急忙把乱蓬蓬的头发拢了拢。
方燕没注意他的小动作,猛地抓住陈霖的手,皱着眉头关心地问:“听说最近闹得凶,你没事吧?”
陈霖被方燕突如其来的关心羞得红了脸,磕磕绊绊地解释他没事。
方燕这才舒了一口气,没有松开拉着陈霖的手,看着眼前愣愣的大小伙子,突然扭捏着低下了头。
陈霖一愣,手里被塞进一个柔滑的东西,方燕用手将陈霖伸开的手掌扳成拳头,咬咬牙小声嘱咐一句注意安全,急匆匆地跑开了。
陈霖伸开拳头,一条白色的手帕静静地躺在手心。右下角绣着栩栩如生的的花,上面还有一只小巧的燕子。
陈霖攥着这条手帕,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