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时已挽
01
哪怕是黄金圣斗士,当初次踏足沙罗双树园时,都不免为其之美而赞叹。
穆也不例外。
花瓣飘飞,双树默立,金发的佛陀双眸静闭。
在那之前,穆并不知道处女宫中还有这片沙罗双树园。
在这之后,穆不知道自己比其他人知道沙罗双树园的存在早了十三年。
02
挑事这种米团子专属的交流方式自然无法用在沙加和穆上——说真的,实在不明白卡妙是怎么忍受他的。不过相同的,沙加和穆独有的交流方式也没有谁能够复制。
严格地说,未来的双鱼座从小便是自带闪光的存在,但是若身边的好友是一只只懂得横行吐泡泡的螃蟹,就算是与天地争辉的美战士也只能保证不会一个手滑飞出一丛黑森森的食人鱼玫瑰而已。因而在圣域幼儿园中,沙加和穆的交流方式竟是最具诗意与美感的。
席地而坐,也无需担心脏了衣物,沙罗双树的花朵铺成的毯一如它下面的两个孩童般干净。在帕米尔的阳光下也依旧白皙的手中是写满东方文字的书籍。对面的人也是同样,只不过如果有旁人在,定然会对那闭合的双眼令人表示怀疑。
不过终究是如果罢了。
直到许多年后,听到他人对这沙罗双树园的惊叹,穆才想到,这算不算他们之间的一个秘密。
“穆,这个怎么读?”
沙加面前摆着的向来是佛经,而穆手中的常是古中国的诗词。但是有时沙加也会对这些来自穆的故乡的文字感兴趣,就像白羊宫里也藏有几本经书。
“试问岭南应不好……”穆解答,面上挂着柔和的笑,一如沙罗双树的花瓣,一如他浅紫的发。
沙加手捧的茶杯虽是寻常的白瓷,却也是光洁细腻,捧在掌心竟也是玉的质感。碧绿的茶叶在洁白的瓷杯中翻卷游转,静静晕开了淡淡的绿意。竟令人分不清悠悠扩散开来的茶香究竟来自手中温润如玉的杯,还是递来这杯的温润如玉的人。
女神在上,那无疑是穆对圣域最美好的回忆。
03
那时的穆还不知道沙罗双树的意义。
直到将艾欧里亚挡在沙罗双树园之外,穆却在想,若早知会有如今漫长的一夜,若早知沙罗双树乃佛陀涅槃之处,他是不是在十三年前离开的那天,就该给这梦一般的乐园一个星光灭绝。
就像一个终结。
04
然而结局是一样的。
只不过不是星光灭绝,而是A.E。
粉红花瓣飘拂过幽蓝火钟,浅淡粉色单薄甚至比不过冷漠的血色,沙罗花雨幕笼罩了深沉的一夜,抬头,满眼尽是花飞花落花漫天。
满园繁花一朝落尽。
唯见满目疮痍,连血迹都不甚清晰。记忆中那梦一般的乐园,如今竟真的如梦一般不留痕迹。
05
穆并没有哪怕只是将接过的佛珠收起的时间。
穆摆出A·E的姿势,那一刻他的手上仍挂着犹有余温的佛珠。
而对面在佛珠上留下温度的人面上泪痕未干,同样的姿势却已将某些沉重到语言无法承载的坚持无声地响彻三霄六界。
那是撒加。
不是沙加。
06
佛珠交接,指尖相触,爱与正义铸造的坚定在瞳子里闪耀成了帕米尔的星光。
水瓶座掌握着最冰冷的冻气和最炽热的心,而当年粘着他的宝蓝色团子已成长为拥有坚毅眼神的黄金战士。依然年轻的射手座一如当年指引他们走上圣斗士道路时那般强大温柔,他的弟弟却已经成为了威风凛凛的黄金狮子。拥有天与海之颜色的最强战士掌中蕴含着令群星粉碎的力量,与天地争辉的美之战士此刻确确实实璀璨得令日月失色。
穆的目光扫过战友们的脸,最后定格在那最接近神的男人身上。金发的佛陀拥有一双水晶般的眼眸,那不是双子兄弟眸中的天与海,佛陀的眼瞳折射着人间悲苦。
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知道,他是最先知道沙加的瞳色的人。
就像他也不知道,他是唯一一个不是通过战斗看到沙加双眼的人。
07
为了大地的爱与正义,将生命及灵魂的一切都倾注其中。就在此刻,燃烧吧!黄金的小宇宙啊,为这漆黑的世界,带来一线光明!
黄道上的十二星座,从诞生的那一刻,便闪耀着媲美太阳的光辉!
十二件阳光颜色的黄金圣衣,发出震撼的共鸣,与它们的主人一同集合在一起!
地狱尽头的阳光描绘了英雄的形象,庄严的誓言如史诗在地狱回荡,那十二个忠贞英武的黄金之魂,用沸腾的血燃烧的心滚烫的信念,用那旭日亦要自惭形秽的闪耀的灵魂,刻下了如同射手宫墙壁上那永远的寄托一般,永不褪色永不消磨的永远的黄金传说!
这一次,面对叹息之壁俯首认输的是骄傲的神明!
08
奥林匹斯的众神认输了。
为那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站起的少年,为那手握黄金权杖的女神,为那地狱深处燃烧的黄金之魂。
或许那如同射手座的黄金箭矢摧毁叹息之壁的光辉,便已经宣告了最后的结局。
人类,已经超越了神明!
众神垂首以示承认,天父看着拥有人类之心的女儿,缓缓闭上眼睛。
女神眼神坚定,她知道有些事不能退步,比如大地的爱与正义,比如那如阳光般闪耀的英灵。
09
两个两百多岁的老人家跑到庐山躲清静,教皇的位子被史昂扔给了撒加,从此撒加只能在教皇厅和射手宫两头跑,好在双子宫守宫这事还有前任海飞龙现任双子座背着。黄金狮子表示幸好女神还记得复活的兄长应该是二十七岁这码事,阿布罗迪拉着迪斯打理一段时间不管已经长疯了的玫瑰园。听说沙加重修沙罗双树园,修罗和卡妙自觉来帮忙,撒加教皇事务众多脱不开身,不过还是拨了款又派阿鲁迪巴帮忙,再加上穆和陪着卡妙的米罗的帮助,虽不敢说恢复如初,但也是郁郁苍苍繁花似锦。
穆照旧取了茶叶去了沙罗双树园,连白瓷的茶杯都与当年一般无二,或许是手中白瓷一杯茶香太过清悠,或许是书页翻动的声音太过轻柔,半神之人面上难得带了浅浅的笑,身下,嫩绿的芽悄然萌发。
阳光正好。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