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的任务总是让人心烦。
漩涡鸣人打了个哈欠,结了一个瞬身术的印,化作烟雾,消失在穿行在林子的队伍中。
总算摆脱了啊。
鸣人笑了笑,笑得很孩子。脸上猫一样的胡须也跟着抖了抖,他坐在那不知废弃多久的木屋中——他宝贵的小基地,捱着一场不知何时会停的雨,喝几杯不知年份的,口味单薄的浊酒。
雨水敲在青石板上,溅洒在屋子中发霉的木板上,他盘着腿,靠在膝盖上的手中的酒杯里半满的液体早已和雨水混淆。
摩挲颈间项链的手,不知不觉移到嘴边,带点温度的嘴唇,却偏偏在那冰冷的晶体上轻轻啄了一下。
他想起她帮他处理伤口时,细长手指的温度,闭着眼睛,都能想像出那张脸上的表情。
带着点特有的妇人之仁,应该是在咬着下唇,眉头也是皱着的。
千手家的仙人体,随着岁月的横行掠夺,痕迹不留半分。真是不公平啊。
他叹口气,不料又牵动了昨天刚包扎好的伤口。疼痛将那张有点痞帅痞帅的脸弄得扭曲了许多。他抽了一口气,又结了一个印。
重新回归队伍的末尾。
人人心知肚明,漩涡队长和旗木队长向来行事都没规没矩,这茶余饭后的谈资他们自然不会在任务中拿来交头接耳,故也没什么反应。
和队友交流很少,除了和旗木队长说几句话之外,事实上也并没有人给他友好的机会。
无论他多努力的证明自己,忍者学校名列前茅的成绩,加入暗部后的一路升迁。
但在别人眼里,他依旧是那个体内住着九尾的定时炸弹。
死亡森林里的阴暗潮湿但是没什么改变,依旧让人生厌,随着脚下作为弹跳点的树枝一一掠过,鸣人的思绪有些飘忽。
金发小子适应了被看不起被嫌弃的那些刀子一样的眼神。
可是,唯独那样的眼神。
鸣人偏了偏头,蓝色的眼睛在狸猫面具里闪烁了一下。
温柔,沉稳,笑起来月牙一样的弧度。
她啊,是他这样安守本分,假装伪善的人,最不想低头尊称“前辈”的人。
他不知不觉浅笑起来。直到突然出现的敌人手中苦无狠狠刺入他裸露的肩膀。
然后,漩涡鸣人拿下五杀后,捂着流血不止的肩膀第一百零二次觉得,暗部的制服不仅gay里gay气的骚,保护性还特别差。
纲手刚做完一个大手术,正在办公室里计划去天台抽根烟放松放松。
“漩涡鸣人!!”听到自家弟子愤愤又带点心疼的声音,纲手叹了口气,拿在手里的烟盒又放下,转身推开门。
“吱呀”一声,漩涡鸣人抬头速度之快,伤口血流量又增了不少。
“你们暗部下次来包扎是不是该自带绷带?医院的库存都空了。”纲手说着,从炸毛的小弟子手中接过药品,“行了,这儿有我呢,你去看看宇智波家的小子吧,盯着你半天了都。”
春野樱小脸一红,乖乖的走了。
金发少年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乖乖的趴好,蓝的像海一样的眼睛水亮水亮,定定的看着她,慢条斯理的说道:“部长大人的护身符看来并不好用啊。”
纲手置若未闻,故意岔开话题似的:“你明知道影分身最忌本体受伤,若下次真遇上经验老道的忍者,看你还有没有命活着回来抱怨。”
鸣人不再言语,闭上那双眼睛,难得她知道他负责的范畴,不由得,心里有点莫名的雀跃和欢欣。
PS:漩涡鸣人主要负责多重影分身抗伤害,以及运用熟练的瞬身之术将保护目标转移至安全地点。
鸣人的眼眸未曾离开过她半分,纲手修长白皙的手指笼罩着莹绿色的查克拉,附在伤创处,很温暖,像午后的阳光。
猛地,脖子一沉,原来是被她用胳膊肘压了一下。
“亏得你们暗部衣服黑成这样,晕了血都看不见。”纲手皱了皱眉,“上次的伤口又裂开了臭小子。”
“我就说,贵院的伤药和部长您的查克拉是比不了的。”鸣人的脸被迫和小床亲密接触,看不见那欠抽的脸,只剩一个金黄色的后脑勺。
纲手依旧毫不留情的赏了他一个爆栗。
“静音,拿剪刀来......’”纲手招呼道,静音正和猿飞家的小子打情骂俏的正开心。鸣人却挣扎了起来:“别剪!我脱!”
纲手惊愕的看着他起身。
男孩子解开背心,双臂交叉着,从衣服下摆慢慢撩起。
小腹处繁杂的封印,单薄的身形已经有了肌肉的轮廓,随着手臂的抬起,衣领擦过耳廓,金色的发,那条项链轻巧的跃进了男孩子锁骨处。
鸣人长吁了一口气:“我可没有钱买衣服。”
纲手轻咳了一声,鸣人望了望她,伸出了手,那是双很有分寸的手,离她额头处很近,却仍有距离。他不顾纲手额头暴起的青筋,比量了好一会儿,那手最后靠在他自己的胸口。
鸣人笑了出来,手撑着床,哼着小调,又乖顺得像只猫一样的趴了上去。
“多有麻烦。”
纲手咬牙切齿。
“您是不能对伤患施暴的哦。”
“闭上眼你最挂念谁 张开眼身边竟是谁”
自来也当上五代目也有一段日子了,公务繁忙经常要处理到半夜。
纲手也不清闲,被拐回木叶后天天值夜班,她看着那些成双成对的小年轻们心想,棒打鸳鸯总是不好的,于是理所应当的接了值夜班的大梁。
凌晨一两点,木叶村中依旧点着暖黄灯光的就只有一乐了,他家放着一些自酿的烧酒,口味醇厚偏辣,倒很适合醒神。
两位旧时共享三忍称号的人,常常在此不期而遇。
自来也不是个爱抱怨的人,大概是他太爱木叶了,于是他把那些无法言于他人的辛酸全部浓缩在酒可浇愁的程度里,洗盏更酌,轮番下肚,化作一声浓浊的叹息。
纲手向来是喜欢酒的,无论佳酿还是杂品,一概不拒。也许她只相信那过往皆是梦,酒醒了一切都能重来。
逃避没什么不好,两个人各自想着,又干了一杯。
“你从他身上,那个孩子,你从他身上看到了谁?”自来也口齿不清的发问。
凌晨的木叶安详平静,偶有虫鸣,这个问题突如其来的砸出来,让人有些慌张。
纲手倒酒的手还在发抖。
酒能不能解愁,即使是过来人也不知道,但它能消融所有人的层层伪装,暴露出那人最真实的一面,这确实是无法反驳的。
“你呢?自来也?追问别人而忽略自己可是不对的啊?”纲手尽量稳着,酒液还是洒了些出去。
“我看到了水门,还有弥彦。”老色鬼难得的坦荡荡。
“你很宠他啊。”纲手干笑着,岔开了话题。“如果你是说修行这方面,他背地里可是要骂死我了。”
自来也又牛饮了一酒盅。
“相反的,你才是长辈里最怜惜他的。”自来也喝了那么多的酒,眼珠却愈发的清明了起来,
“纲手,我知道的,你想的是谁。”
是绳树,还是断?
那两人笑起来的模样慢慢的重叠,重叠。
“没当上火影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清晨,鸣人结束了晨跑后照常成为一乐拉面家的第一位客人。
然而,
“什么?大叔他俩都是村里的人物!干嘛我要付清他们的酒钱!什么?来得早?来早也有错吗!说明我是您家的忠实粉丝啊!”
鸣人没吃上心心念的叉烧拉面,并且掏空了自己的蛤蟆钱包。
他结了个影分身的印,把自来也丢给那两个迷迷糊糊的家伙,让自家师傅以烤乳猪的姿态被抬去了火影办公楼。
至于她。鸣人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在怀里,她睡着的样子像只懒懒的猫儿。
鸣人想,为了她吃几顿泡面也不是不可以。
眨眼间回到家,瞬身术真是好用啊,他对着摆在床头的,他父母亲明朗微笑的照片也报之一个傻气的微笑。
纲手是被一股难以描述的糊味弄醒的,她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才停了下来,难得露出茫然的表情,审视着周围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