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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色满粤】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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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1-18 19:38回复
    本来我是不想发的,然鹅真的很无聊,随便搬一下,想的起来就搬这边,想不起来就算了,欢迎找我玩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01-18 1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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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流
      “总要有个新的广西。”
      “那你也不该是为了他——!为了他那种人......你就连我们都不要了?!”
      柳修抬起眼睛。
      夕阳直射进会议室,落在眼皮上有种热烫的焦灼通向心里。长桌旁的座位几乎被坐满,却没有几个人看向首位,大都皱着眉头、或者垂着眼。南林拉上窗帘,坐在开关旁的南灵打开了灯。
      久违的全区会议从早上八点开到现在,虽然与会者的哭泣已经停止,情绪也已经平复许多,但桂林对广西单方面的争吵并没有露出丝毫结束的迹象。
      柳修又看了一眼从两扇窗帘缝隙中透出来的日光,忽然回想起那一天的傍晚,他隐约窥见了一丝端倪,并由此心生出一种预感。
      他绕开杂物,踩着落在巷子里的阳光飞快地钻进一幢楼。楼道有些昏暗,他轻车熟路地爬上五楼,在左手边的那扇门前摸出了钥匙。
      这片居民区的建筑很老,是上个世纪60年代的职工房。他转动钥匙,木门发出尖锐的声响,窗帘在风里摇晃,往洒满日光的客厅投下斑驳不定的影子。屋子里的水声一停,他转过头,门廊边上的鞋架放了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等他把头扭过去,就看见有个穿着衬衣的男人挽起袖子,正无声地看着他。
      他啊了一声,然后笑起来,叫了一声粤哥,说好久不见。
      那个穿着体面的男人身上还扎着围裙,也朝他点了点头,说:“好久不见了,阿柳。”
      “我来拿份文件,南宁佬说放阿哥这里了...”他轻轻咳嗽了一声,“不知道粤哥你在,怎么回事,粤哥你一来我阿哥就奴役你啊?”
      他说笑似的,然后探头探脑地往屋子里瞧,很急切的找东西的样子,避开和那个男人对视。
      那个男人虽然穿着体面,倒也不拘小节,一手在围裙上蹭干了水,从茶几上拿起一个牛皮纸信封,走上前来递给他。
      “哎,谢谢你啊粤哥。”
      “没事。”那个人说,“你哥交代过了,他出去办事。”
      “是嘛?我哥居然有那么忙的时候,难得难得。辛苦你了啊粤哥,有你在我哥今晚有口福了。那个粤哥我这边事情比较急,家里少了我开不了工,那我就先走了啊?”
      “恩。”那个男人点点头,也没有多留他的意思,送了他出门。他又站在漆黑的楼道里,原地顿了好一会,忽然冲下楼去,边下楼边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划开屏幕就拨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得很快,他语气有些急。
      “喂南宁佬,你知道广东......粤哥来阿哥家了嘛?”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01-18 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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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修退了动车票,坐在南林车子的前座。柳修盯着窗外飞掠过去的起伏山峦,突然说:“我感觉哪里不对。”
        南林嗤笑一声。
        “粤哥大驾光临广西了,肯定不对。
        “还住在阿哥家里,更加不对。”
        “废话,我不是那个意思。”
        柳修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感觉粤哥很不对劲,哪里不对我又讲不上来......”柳修沉默了一下,“反正,没有好事。”
        南林沉默的开着车,过了好几分钟才恩了一声。
        粤的来访悄无声息,加之两省区之间的关系在先前并没有一丝缓和的迹象,南林还是在服务区中途休息时给李越兮去了个电话。
        南林倚着吸烟区的墙壁,指尖的烟已经燃到尾巴,手机里还是只传来等待接听的忙音。
        柳修端着两份关东煮走过来,探头瞧向南林的手机;南林把拿着手机的手朝柳修伸去,柳修瞥了一眼联系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这种时候不接电话,洗澡去了吧。永哥你打打看?”
        “......啊阿漓啊?她下午就找桂哥去了,急急忙忙的不知道有什么要紧事,怎么?你们也找她?”
        南林看了一眼柳修,喝完最后一口汤,拉过耳机的话筒:“恩...差不多,估计我们和她急的是一件事。要是漓姐联系你了麻烦你让她打个电话给我,柳二也行。”
        “好说。”李潇湘说,“我看她真的急得要命,你们是不是......”
        柳修果断道:“粤哥来了。”
        “啊......”
        一个小时后在收费站排队时,南林突然笑了一下:“怎么粤哥一来广西我们一个二个就跟被空袭了一样。”
        柳修听着也笑了“他来还不就跟空袭一样?柳肇线从孙大炮那时开始说了那么多年动过一锄头工了?你有多少年没跟穗哥有过私人往来了?”说着他开了一听可乐灌下一大口,又说:“我们两个还算好了,阿漓反应肯定最大,你看她急得,家都不回,永哥独守空闺也是真可怜。我是不懂他们以前什么感情,反正......难讲。简直史诗级别的爱恨情仇。”
        “要是你爸还在还能参考下。”南林挑挑眉毛。
        “那你最好祈祷他今晚给我托梦咯。”柳修耸耸肩。
        柳修整个人陷进椅子里,仰起头。李越兮说到激动的地方又哽咽了两下,干脆不再说话了。
        一开始就是死局。柳修在“他们这样的存在”里虽然十分年轻,但经历过的事已经足以让他对坐在首席的人有许多了解。但凡是那个人做的决定,柳修从没有见过有半分更改。
        “不为了他,也为了我。”
        韦聆森说。
        他看见那个人抬起眼帘。
        满座再没有其他人说话。
        过了约莫一刻钟,李越兮站起来。
        “既然你决定好了,那就这样吧。”
        柳修极少见到李越兮的言行穿着都这样干练,气势十足。李越兮把头发挽起来,转身时发梢划出一道弧线,鞋跟砸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然后柳修看见那个人的嘴唇轻轻开阖了几下,李越兮脚步一顿,手腕微抬,又飞快地放下,随即更快的走了出去。
        柳修看不清楚,那个人说的究竟是对不起,还是再见。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01-18 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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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黑暗中缓慢地睁开眼睛,盯着漆黑的天花板。他一动不动,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几乎不存在。直到天光穿过厚重的绒帘与地毯的缝隙蔓延进来时,他侧身拿过手机,拨出一串号码。
          “阿穗,是我。”
          他的声音平静,又透出一种空洞的沙哑。
          那个人挑了挑眉,表情能够说得上是不以为意。他站在穗的身边,看那个人夹起一筷子粉送进嘴里,又挑了两颗花生,喝了口汤,才转过头,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
          他避开和那个人视线的交错,像是出于本能。那个人分明发现了,可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大概没什么比碗里吸饱了汤水的油条更重要。他沉默地旁观穗和那个人的交涉,心里尚不曾来得及唾弃自己的无耻。他看着那个人,只一次又一次深切的感受到那股发自灵魂深处的干渴。
          “他脑子坏了你们不去找医生来找我做什么?”
          “桂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那个人凉凉的笑出声。
          穗赔着笑脸。热汤熨不暖那个人的声线,油滑如穗也显得手足无措。他把手按在穗的肩膀,穗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他感觉到穗用力才微微抬起那一侧肩膀。他看到那个人放下筷子,抬起头,盯着穗似笑非笑。
          他记得,可好像又忽然忘记了。这个人的目光何以非要穗咬紧牙关才能压抑住颤抖。他能够感觉到从心脏位置传来的钝痛,一种难言的畏惧和愤怒。
          他猜测穗与他的感受是相同的。他记得电话里中国——王耀的语调透出的笃定淡漠,被电磁波过滤的温度像遥远天际的夕沉,透出非人的冰冷。
          穗也听到了,于是他听见穗开口说:
          “这是上面的意思。”
          那个人挑了挑眉毛,扯来张纸巾擦了擦嘴,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认真的神情。
          “有意思。”
          那个人说。
          “我倒是没想到你们办这事也这么委屈,”那个人用筷子点了点浮在汤面上的油条,“上面的意思。”
          穗不答话,只沉默地看着那个人,做无言的承认和抗衡。
          接着那个人把一次性筷子在碗边敲了敲,甩去上边的汤汁,最后搭在碗沿上。而后回过头去瞧了瞧他,再偏回脑袋看着穗,眼中是阴沉的戏谑。
          “那就这样吧,我知道了。”
          他能感觉到穗松了一口气,那个人当然也感觉到了。于是那个人笑起来,是调笑孩子长不大的笑容,但也不再多说什么,起身慢悠悠地去跟老板结账,还不忘闲聊两句,神情平淡得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
          “嗨呀阿森,那两个是谁?你客人啊?有个长得跟你几像,是你兄弟?”
          那个人笑笑,答:“算是吧。”
          又回过头来看他和穗:“走吧。”
          “那桂哥,大佬就拜托你了。”穗理平了眉眼表情,从西装内袋摸出一张黑色卡片:“还要麻烦你多照顾。”
          那个人抬了抬眼皮,并不客气,手下卡片随手往衣兜里一塞,说:“知道了。”
          “大佬的事情不光其他人,省里的几个大老板和其他弟妹基本都还不知道,还要麻烦桂哥你......”“你们怎么求人办事要求还那么多?”那个人的表情似笑非笑,“最多半个月。半个月之后不见人你们自己准备吧。”
          说完那个人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他牵了牵唇角,刻出一张与那个几乎相同的脸来。
          他安顿好了粤,又接连打了几个电话,就摸过钥匙换鞋出门。他临走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去瞧了瞧坐在沙发上的粤。粤也正望着他。他想了想,说:“我出去一下,你弄个晚饭......”又皱了皱眉,“家里好像没菜了,懒得买你就煮泡面,冰箱有鸡蛋。”
          电话那头的漓几乎暴跳如雷,与他通话时字句都像在强压怒火。
          “电话里面讲不清楚!”
          他听见钥匙的碰撞声和高跟鞋蹬地的声响。
          “你现在滚过来!”
          一道赶来的还有桂平,和他一起坐在车后座上,看漓一连闯过几个红灯时,他忽然轻笑了一声。
          “笑什么笑!”
          “我怕你开车太狂,我还什么都没做就先出车祸撞死。”
          漓方向盘一打,车一甩尾插进小巷里,接着猛地踩下刹车。
          “阿漓,慢点。”
          桂平终于开口。
          “我宁可开车撞死你!我也不愿你为他那种人——!”
          他看了看车窗外,恰好是日落时分。
          “我不是来跟你们商量的。”
          沉默了许久,他才说。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01-18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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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视那头的世界光影交错,杂乱的光线洒在他脸上。他沉默地坐在沙发里,眼睛好像透过电视的屏幕望向另一个世界。这套房子里老式的二十四寸索尼电视和崭新的机顶盒摆在斑驳的梨木桌子上;净水器的出水口边上是铝合金制成的水壶;中央空调和放在茶几边上插着电的旧电扇。他坐在漆黑一片的客厅里,拉下了帘子遮住窗外的灯光和遥远的星辰。
            他端坐着,身体肌肉紧绷,像在未知的丛林行走。忽然他捕捉到钥匙转动的声响,那个人打开门,脚步在门前顿了顿,接着走进来,钥匙随手甩在鞋柜上,那个人关上门,说:“那么晚还不睡?”
            “嗯。”
            “晚饭吃的什么?”
            “泡面。”
            “柳二来拿过文件了?”
            “拿了。”
            “洗过澡了?”
            “洗了。”
            他牵起唇角。
            “作业也写完了,书包已经收拾好了,...今天寨子里的其他小孩还是不爱和我玩,我就去看大人干活...那些大人也让我回家,可是我明明什么坏事都没有做.....哥哥...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个人站在门边望着他,眼里的人仿佛不是他,而是某个孩子的灵魂。
            他悄悄地攥起拳头,那一瞬间他的舌头好像彻底失去控制,从他的喉咙发出的是极度的遥远而又熟悉的话语。那一声哥哥吐出口前他便心生出糟糕的预感,那一声呼唤比任何冲击都更为沉重,一度击碎他现有的记忆。
            那个人久久的望着他,忽然哼笑了一声,眼神好像又从那个孩子回到他身上。那个人撩起长发从鞋架上随手捡来一根橡皮筋三两下扎好,便丢下他走开,不一会他就听见浴室里水流的声响。
            他坐在沙发上,垂着头盯着他的双手。那双手上不时有如电视里不断闪过杂乱的画面,更多时候归于寂静,只有难以描摹的复杂纹路。
            直到那个人站在他面前,裸露的上身和滴水的发梢带着隐晦的冷香。那个人看着他,似乎在等他先开口。他把手握拳再展开,最终交扣在一起。他抬起头,看黑暗中那个人脸孔的轮廓像锋利的山峦。
            “你......”他皱起眉头,话在舌尖反复地斟酌,“做了什么......?”
            那个人笑了一声:“我做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啊。”
            “那你...”“我什么都没做。”
            那个人说。
            “姓王的当时怎么跟你说来着?他让你来我这里找什么?”
            “......”
            “嗯?不记得了?不至于吧?你好像只是不记得‘那个’以前的事,不是前两天的事啊?还是说你是整个脑子都坏掉了?”
            “......”
            “说啊,他让你来我这里拿什么?”
            那个人挑眉瞧着他,眼里是早晨时看穗那般的戏谑。他忽然站起来,单手按在那个人的肩头猛地把那个人推向墙壁,他死死地盯着那个人的眼睛。
            “来拿我的过去...和未来。”
            那个人笑了,手掌贴着他的后脑,嘴唇和瞳孔红得像血。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01-18 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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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带一提城拟cp是邕柳永漓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01-18 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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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泽大大求更文啊啊啊啊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02-03 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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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观(*´∀`)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05-23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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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以为大大更文惹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05-30 1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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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更了啊……哦这里没更……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7-05-30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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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缓缓睁开眼睛,怀抱中传来温热的触感,和包裹住他光裸脊背的微寒割据他的身躯。他揽着的那个人头顶抵着他的下巴。那个人的呼吸很浅,身体微微起伏,头发柔软,刮蹭着他的皮肤,这时候那个人无害得几乎不像那个广西了。阳光从夜风吹开的窗帘间铺开,恰好略过他落在那个人身上。
                        那个人应当是浅眠的,那个人应当比任何的野兽都要警觉,可此刻那个人沉睡在他怀中,又显得无比的配得上那香料似的名字,带着秋日的温暖。他分明已经忘记了过去,却又能擅自定义那个人。
                        他越过那个人的脸,慢慢地看那个人背后遍布的伤痕,刀伤大多较旧,细小的痕迹已经淡薄得和皮肤几乎无异。而有一道则盘踞在那个人的后颈直通肩胛,伤口的位置被死肉包裹,颜色浅赭,是能砍下头的一刀。
                        他用指腹轻轻划过伤疤,好像在梦里也曾勾勒过这形状。
                        他皱起眉来,每一块伤疤都像是记忆的阀门,他不由得想低下头看看那个人心口上的弹痕——却看见那个人并不纤长的睫毛下,微微睁开的双眼。
                        “摸够了?”那个人说,声音褪去了前一夜的情欲,只剩下冷清的沙哑。“摸出什么了?嗯?”
                        “你醒了就起来吧。”他说,松开那个人起身,“我先收拾...”他犹豫了一会,又开口说“你早饭想吃什么。”
                        那个人盯着他,眼神里有淡薄的笑意,是嘲弄的:“就弄点云吞面吧,虾子待会有人送来,其他的自己去买。”
                        他皱紧眉头,有什么话想说,可又紧紧抿着嘴唇。
                        “不会做?”
                        那个人说。
                        “知道了。”他沉默了一会,才说。
                        “嗯。”那个人闭上眼,散漫地摆了摆手,身体在原地蜷成一团“去吧,我睡一下。”
                        “别在地上睡。”他说。那个人皱了皱眉,除此之外不为所动,好像疲惫得连呼吸都不情不愿。
                        他望着那个人,不知所措似的,踟躇着迈开脚步,又一再地收回来。他望着那个人,最终从卧室抱来毯子,盖在那个人身上。
                        接着他放轻手脚,洗去身上的痕迹,悄悄地出了门。
                        在门关上之后,韦聆森睁开了眼睛。
                        他的目光落在虚空里,慢慢地、无言的勾起唇角。而后他又一次阖上双眼,裹紧了毯子,呼吸声变得细微下去。
                        等他回到家的时候,那个人已经坐在沙发上,正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的按着遥控器。扔在身旁的手机屏幕不断亮起又暗下去。
                        听到门锁声,那个人回过头来瞧了他一眼。
                        “真慢。”那个人说。
                        “先吃这个垫肚子。”他说,去厨房找来碗把袋子里的肠粉倒进去。“你什么都没给我准备,快不了。”
                        那个人抬起眼睛瞧他,只是一如既往地戏谑笑容里又晦暗不明的掺进了杂质。
                        “行吧。”那个人说,接过他手中的碗,随手拨了拨浇在肠粉上的酱汁小菜“你就知道我吃这个了?”
                        他忽然笑了,嗓音柔和“我知道,我记得。”
                        他不知道。他在心里冷笑。他唯一知道的是他不记得。
                        那个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笑起来,凉得像那个人的指腹,划过他指缝般的划过他的心口。
                        ——可他分明知道,并因此而一再地、反复地感到愤怒和羞耻难言。他分明知道,在他彻底忘记过去之后,却仍本能的勾勒出那个人的轮廓。
                        制图课提前画完作业,摸一发更新
                        这章还没有真正完成,下次更新的时候会修改一下,然而我真的很饿,我写不动了
                        跑出来说话的原因还有一个是解释一下老粤的心情,可能看不太懂
                        就是,老粤明明已经完全忘记过去的事情,但是对老桂的各种行为会有各种情绪出现,会记得老桂的习惯喜好等等,现在的老粤体会着这样的感情,但是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并且觉得老桂总是在透过他看到另外一个人,所以很痛苦
                        大概是这样的
                        第四章的车我想想办法....


                        12楼2017-05-30 1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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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下脑袋正搅匀云吞的肉馅和调料,那个人打着电话走进厨房,把空碗放进水槽,还不忘拧开水龙头冲走碗里剩余的酱汁。
                          他回过头,那个人对他伸手点了点碗边,不做饭也不洗碗看上去依然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
                          那个人关了水,电话里的声音便清晰起来。他的听觉好像忽然变得灵敏,那个人的电话里漓的语气并不比前一天要好。那个人和他对视了一眼,这时电话那头漓不知道是说到什么情绪激动的地方,音调陡然拔高。那个人皱了皱眉,又转身出去了。
                          他又继续搅和着馅料,垂着眼帘,一直搅匀了,他又抬起头看了看现成的竹升面和云吞皮,虾子也已经可以处理。
                          他忽然想起那个人之前漫不经心的样子,却在昨天就已经交代好人准备食材送上门,连他出门的时间都掐得这样巧妙。他不时能听见客厅里传来那个人的声音。等到虾子已经准备好,开始包云吞的时候,那个人又一次走进来,看了一眼他手里盛了馅的云吞皮上,接着去洗了手擦干,也用一根筷子挑起一点肉馅裹在皮里,双手飞快地一翻,一颗云吞就在掌心上。
                          “还看我?吃不吃饭啊?”那个人说完又包好一颗。他虽然不记得过去的经历,但对下厨这件事依然保留了本能。那个人看他动作麻利的包出小半碟云吞笑了一声:“也难为你还记得怎么搞吃的?嗯?”
                          他也笑了,和那个人一样没什么笑意:“本能、常识,总要记得。”
                          这回那个人是真的笑起来,眼角弯出一道弧。
                          “吃货。”
                          云吞包完大半,那个人先去烧上一锅清水,他手上动作一顿,忽然开口:“漓......”
                          他又忽然闭上嘴,仿佛只是无意识的吐出一个字音。那个人却回过头瞧了他一眼。
                          “怎么?想问什么?”
                          接着那个人又尝了尝灶台上小火慢熬的汤水说:“淡了点。”
                          他不再开口,只低头包云吞。那个人哼了一声,摇了摇头:“你不要想太多,这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虽然肯定有人不能接受,大家一起那么多年走过来,穗也不可能看着你死,都一样。”
                          那个人把锅盖子一掀:“但是死了我韦聆森广西不会完蛋,死了你也不会。”
                          锅里传出翻腾的水声。
                          “水开了,我打个电话,好了叫我。”
                          八百字强行更新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7-06-05 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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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漓说了什么。”
                            那个人从书房出来时挂断了电话。他在餐桌上摆开竹升面,再端出一锅云吞放在中间。他和那个人面对面坐下,用勺将云吞均分进两碗面里。
                            那个人用筷子拨了拨碗里的云吞,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翻来覆去还是那几句话,刚才气哭了,我听动静好像在摔手机。”
                            “......”
                            那个人把他的碗挪到面前,赶了六七个云吞过去。他张嘴还来不及出声,那个人说小孩子就多吃点,又把碗推回他面前。
                            见他依然皱着眉,那个人又说我都吃过肠粉了你还给我吃那么多喂猪?于是他就不再说话了,低下头吃面。那个人笑了一声:“这件事情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就算不为了你,也为了我。”
                            那个人话音落下他立即抬起头。那个人坦荡的迎接他的视线,暗红色的眼瞳平静淡漠。
                            “为了你是什么意思?”
                            他说。
                            那个人哼了一声,唇角却噙着一丝淡薄的笑意。
                            “等你想起来之后就都知道了。”
                            而后那个人便不再搭理他了,直到吃光了碗里的云吞面,那个人才说:“待会来书房找我。”
                            接着又说:“味道还行。哦,对了。你洗碗。”
                            “......”
                            那个人的书房大概比这套房子还贵一些。书架上多是信件和电报,其余是相册一字排开。只有一张相片被单独放在桌面上的相框里。照片上四个穿着军装的男人站在江边,身后的江面上晨雾大约还未散开,河对岸的房屋氤氲难辨,还有船帆模糊的轮廓。照片上的四个男人里,那个人的相貌看上去和现在并无太大差别。
                            “认识吗。”
                            那个人看着他。
                            他知道他应当记得这个早晨。这个早晨,他在码头上迎接那个人和那个人家里新来的两位大人,这是他们自那之后的第一次见面,他本应当记得。
                            他认识照片上的三个人,又不认识照片上的三个人。他还知道本来更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另一个李姓男人,亲手打开了那座地牢的铁门。
                            但是他不记得。
                            “说啊。”那个人看着他,目光深得令他畏惧。“说他们的名字。”
                            他咬紧了牙。那个人分明是在强行唤醒“那个广东”的记忆,他死死咬着牙关,眉紧紧皱起来。
                            他知道,他明明全部都知道。但他更加清楚,他正本能的回避这段记忆。
                            可那个人的话语像山风的呼啸,抓住的时机只有一瞬。
                            他听见自己艰涩且压抑愤怒的声音,好像被那个人逼迫着握住记忆的把手。
                            “李济深......
                            “黄绍竑............
                            “......白...崇...禧............”
                            那个人的笑声里尽是冷意。
                            “你当然要记得。”
                            那个人说。
                            “你怎么敢忘?”
                            他看着那个人的眼睛,那对赤红色的瞳孔中仿佛有火焰正灼烧他的心脏。
                            他忽然记起在那个幽暗潮湿的地牢里,那个人也是这样看着“那个广东”。
                            他记忆里的“那个广东”,在离开时脸上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那个广东”背对着那个人轻轻地开口说话,表情却显得已经声嘶力竭。
                            可他分明看到,在“那个广东”离开之后,那个人的眼里有泪水落下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7-08-01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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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人站在雨里。
                              山雨来得猝不及防,倾盆似的落下来。他和那个人四目相对,隔着雨幕也能看清那个人无悲无喜的脸。
                              那个人浑身湿透了,鬓发贴着脸颊,衬衣勾勒着身体的轮廓。那个人站在滂沱的雨中,腰板直挺得像一杆枪,仿佛正和他无声的对峙。
                              在“那个广东”的记忆中永远那么锋利的那个人,在长久的沉默之后,终于迈开步子,来到他的面前。
                              然后那个人缓缓地开口。那个人的声音在滚滚的雷雨声中清澈得像山间的风,从压抑的空气中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走吧。”那个人说,“回家。”
                              他却咬紧了牙关。
                              他忘了是什么时候回想起来,那个孩子牵着那个人的手,说话稚气未脱,又像是知道了天大的秘密般笃定。
                              “我不会迷路的!有哥哥在的地方就是家!”
                              他望着那个人的背影,无声地动了动嘴唇。
                              那个人没有回头。
                              可等他们走出雨中,那个人又变了个人似的,对他说还好还好,你还记得买菜回来,说下大雨好难叫外卖。
                              他无言地倒空了塑料袋里的雨水,那个人忽然沉默了。
                              他像个普通人一样,吵架之后摔门离开,转了大半天气消了回家前还要记得去菜市场买菜。
                              可那不是他的家,他分明比谁都清楚。
                              那个人皱着眉把泡过雨水的菜一样一样翻拣出来,肉不能要了,鱼反倒活蹦乱跳。那个人说看好了我今晚就要杀它吃肉,接着又继续把素菜一样样往外挑,好像看不出他有丝毫异样,说气话都显得温和多了。
                              他似乎被雨水打乱了节奏,又或者是大雨遮掩住那个人的刀刃。在被浇透之后那个人做的第一件事是让他洗澡。
                              他一定是被雨水打乱了节奏,在指腹划过那个人冰冷的手背之后,他也做了一件事。
                              那个人住的地方不大,浴室里挤进两个男人身体就难以施展开。那个人用毛巾擦拭他的身体,那个人低下头,额发遮住大半张脸,露出水润过的嘴唇和瘦削的下巴。
                              昏黄的灯光下,那个人身上的斑驳痕迹更显现出一种难言的色彩。
                              水从那个人的背脊淌下,仿佛雨中的溪流。微冷的水经过那个人的身体滴落在他的趾间时已经变得温热,那个人的后背却是冷的。
                              “摸什么摸,转身。”
                              他不知道这段记忆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脑子里。记忆里的那个广东还是幼童,坐在被水浸泡得形状温润的岩石上,膝盖以下都没进沉默的泉水中。
                              在记忆里,那个人也是这样擦拭那个孩子的身体,只是动作更加轻柔。那是一段早春时的记忆,空气中还有丝缕的料峭寒意,水池边的山桃花已经盛开。他透过那个孩子的眼睛凝视着泉眼,在黯淡的火光下,这一泓山泉有如深渊。
                              那个孩子踢动水面,仿佛在用吹落的花瓣玩耍。那个孩子踢着水,忽然闷闷地说:“哥哥,为什么寨子里的小孩都躲着我?为什么我一直长不高?”
                              那个孩子连珠炮班的问道:“为什么老是有人对我行礼?为什么...为什么有人说我不能喜欢你?”
                              那个人不说话,只是突然舀起一勺泉水对着那个孩子的脑袋兜头淋下来。从那个孩子的视线中望去,那个人的面孔显得更加年轻,眼瞳中仿佛有燃烧的火焰。
                              那个人笑起来,理直气壮地朗声说:“你就该喜欢我!就像喜欢你自己!”
                              “叫你转个身你也听不懂?雨淋傻了?”那个人冲他挑起眉毛。他忽然抱紧了那个人。
                              那个人身体一震,随之又立即平复下来,巍然不动,只是把手里的毛巾扔进水盆里,淡淡地开口:“你又想起来了?”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只能听见水流和雨声。他说:“没有。”
                              他又说:“我看到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7-08-10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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