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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此事,你可有什么眉目?”风为裳乃江湖百晓生,通晓江湖,上起帝王将相,下至阶囚乞丐,无所不知。这件事,理应问他。
风为裳皱了皱眉头,看似在心中思索片刻,复摇摇头,说道:“尚且未知。说起来,我也是早上才得到的消息,但就目前来看,此事绝对是造谣。”
我点了点头,朝内阁走去,因窗户紧闭,内阁有些晦暗,但透过薄薄纱纸依旧可见光线照在墙上。我挑开帘子,又朝里头走去,四四方方,规规矩矩,便是对这屋子格局的形容。墙上挂着几幅画,便只轻轻扫一眼,就知价格不菲。
“真是未曾想到,白狄的第一官府竟然别有洞天,我本以为是宝刀三尺,可没想到还藏着几幅名画。”我走上前在一幅名为“风月残雪”的画边停下,刚伸出去的手在半空停下,“咦?”
风为裳在一旁抱着双臂,不以为然:“嗤,不见得画得就那么好。依我看,多半是吹出来的。”
我终是将手搭在画上,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画的纸张,仔仔细细地将题字看得能熟背下来,良久,才摇头:“不对。怪了。”
“怎么了?”风为裳走上前来,似是看我这么出神,顺着我的视线扫视了一下这幅画,“哪里来的怪?”
“这幅画……”我抿了抿唇,将可怕的念头打消掉,才淡淡开口,“楚惊鸿。风息七年冬。题字,纪央。”
风为裳脸色陡然一变,立刻冲到我的身前,仔仔细细地将画看了个遍,眼色都要将这幅画生剥了似的。我收回视线,在一旁的茶案旁坐下,怪了。
“这画……为什么会在这?”风为裳也很诧异,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沉吟思索了片刻,还是愈发的想不通,只好求救风为裳:“听雪,纪央乃何许人也?”在我的印象中,赫赫有名的人士中,并无纪央二字。
“纪央?”风为裳皱了皱眉头,“并无这号人。或许是,我并不认识?”这一下,却让风为裳有了挫败感,面色也更加凝重。
“怪了,竟然还有你不认识的人。”我淡淡笑着打趣,但还是吐出了自己本身的所想,“那么这幅画,纪央又是从何得到的?与楚惊鸿相近的人,似乎也就只有那么几号吧?”我勾了勾唇角,又抬眸扫了一眼画,复而低下头。
风为裳刚要说些什么,但听见外头一阵哄闹,我眯了眯眼睛:“走吧。”
风为裳点点头,与我一前一后出了内阁。但见外头人声鼎沸,似是有什么大人物来了。我拉了拉风为裳的衣袖,同他上前观看,正见一群人围着一名少年,那少年年纪不大,脸上稚气未脱,但直直挺立着身板,高挑英俊。与此美好景致不同,众人皆是怒气冲冲地瞪大眼睛盯着少年。那少年似乎有些不自在地抖了抖肩膀。
“发生什么事了?”我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何会突然包围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
“阁下还不知道吧,是他杀了楚惊鸿,硬拉着我们下水。”旁边一个扛着大刀的胡子大叔横着眉毛说道。
我与风为裳颇为默契地对视一眼。
“无凭无据,如何认定他就是杀人凶手?”风为裳询问道。
“嗤——”那大叔一听这话来气了,“怎么会无凭无据,在他身上我可是发现了一样赃物!”
“哦?”我顿时来了兴趣,“你且道来,是何赃物?若有赃物便是好办了,咱们也不会无缘无故冤枉别人,顺便也趁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