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望的时候,那段日子就像傍晚天边的一抹浓烈红色,燃烧得如同琉璃一样晶莹剔透=
经过了一场漫长到遗忘终止的冬天,乱菊患上了严重的风寒,她原本孱弱的身躯变得更不堪一击。银不得不每天为她寻找药草,山上山下,林间湖边,男孩子的脚印踏遍了半个尸魂界。虽然她的性命保住了,却遗留下了不时咳嗽的症状。于是,每一天,火炉里大小两碗汤药,焦黑而枯涩,难以下咽。但是银每次都会坐在她的面前,看着她把药喝完。
有一天,他问她,苦吗?她皱起眉头,轻轻点头。
这时,他的笑容突然就收敛了起来,他低下头,眼神渐渐黯淡下去。他缓缓地说,乱菊,对不起,都怪我太没用了。
她没有对此埋怨,也没有理所当然的悲伤。她把他温暖湿润的手轻轻捧起,紧紧握着说,银,我还在啊。一直在。
他惊讶地看着眼前脆弱而平静的女孩,接着,他再次拾起微笑说,谢谢,乱菊。
之后的一个月里,他们仍旧度过着平凡的日子。
直到一天,她捧着大束的花朵从草原走回来,看见正坐在石头上等待她归来的银。她高兴地把怀中的花朵高举着说,银,你看你看,好多的洋苏草,好多的紫丁香,你看它们漂不漂亮?
他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回答,他仍是一如既往地笑着,十分冷静地说,乱菊,我要去当死神了。我不想再贫穷下去,让你这么辛苦地生活下去了。
她怔了一下,看着严肃得不同于往日的他。肺腑突然剧烈颤动起来,无可抑制地咳嗽,花朵随之散落一地。
银立刻跳下石头,惶恐地搀扶起她,不停地呼唤她的名字,乱菊,乱菊。
等到她缓慢地平稳自己的呼吸,他慢慢放开扶着她的手,有些失落地说,乱菊,你不想我去吗?若不想的话,那我就不去了。
她摇摇头,嘴角微弱地弯成一个微笑,眼睛潮湿明亮,缓缓回答说,去吧,银,我在。一直在。
他看着她,突然抱紧,她手无寸铁,心中亦没有防备,身体却宁静如水。他抚摩着她的头发,不徐不急,嘴唇纵容。一遍一遍地呼唤她的名字,乱菊,乱菊。缠缠绵绵,烟尘累累。
那是身体无声舒展的季节。有风吹起的长头发和鲜艳的花瓣。
她看着他穿上了纯白色的校服,她为他整理好领,等到她仔细欣赏他时,才发现他的手臂已经不是以前那样的细细长长了,而是开始结实有力。她看见他有了隐隐若现的喉结,却仍像个小孩一样赖皮,等着她把做好的便当放进书包里。他抱手歪头,嘴角上扬,高高在上。
其实我们已经长大了。
站在门口向他招手道别的时候,她这么想。
他依旧每天在黄昏的时刻赶回家,手上拿着药草和书本。这个时候,乱菊已经从草原上采花归来,为他做可口的晚饭了。
他告诉她学校里每天发生的有趣事情,代替了那些幻觉的神话。没有了叹息的精灵,没有飞翔的蓝马,可是她仍旧觉得那些事情津津有味。她听他背那些繁杂的咒文,战术,除了连篇累牍性的错别字外,他的成绩实在优秀。
然后依旧每天为他做饭,洗衣服,采花。有人对她说,你们这样,很像小夫妻。她笑,心中泰然自若,似乎一切都在顺其自然之中。
=如果相遇只是时光的设下的一个局,就像是我对你沉沉睡去的爱。请你告诉我,那些忽明忽暗的过往与停留,要过多久,才能永垂不朽=
他顺利成为了优秀的三年生,更多的时候,他需要去参加实战。于是三天两夜的离开,回来憔悴疲惫,笑容依然。但是那药却是每天都没有间断过,他叫他的学弟学妹们为她送来,看着她把药服下。
直到那天,他终于毕业了。
他叫她来他的学校,要她坐在台下听他做毕业致辞,他要带她到处看,他要把她介绍给大家。她很听话的照做,把衣服洗得很白很干净,被他牵着手走进校园,坐在台下,很安然的微笑。
然后他们匆匆地离开了毕业典礼,他拉着她的手,在校园里行走,用心消磨的时光暖煦而短暂。路上遇到了他的同学们,亲切地打招呼。他们问,这是你女朋友吗?
他征了一下,看看身边的她。她笑而不答,也只是看着他。然后,清清楚楚听到他说,是的。
然后他们跑开,依旧牵手。两个暧昧的人,在粉红的樱花背景下总是很刺眼的。
他们在一个樱花树下停下,喘息,沉默良久。他向她趋近,手心湿润。
没有接吻,只在唇边轻轻碰一碰,温暖的春日,草丛树叶翻舞飞扬,没有征兆地拥抱了一个童话。
然后他慢慢地说,我要离开了,去静灵延当死神。她再次面临一次措手不及。她平静地说,什么时候走?
他闭上眼睛说,明天。他又问,你一个人过,会寂寞吗?
她笑,说,银,我在。我不寂寞。
彼此亦没有太多的话,只是牵着手,一路走回去。
离开之前,他们在流魂街买了两串原色的木头珠子。一模一样,各挽一串,满心欢喜,不时扯起袖子来看。他说,乱菊,当你看到珠子的时候,你要想起我,而我也会想起你。
他们在流魂街上告别,周围人来人往,几个小孩子欢呼着在人群里穿梭。整条街道被偏西的太阳晒得泛黄,仿佛被时间的陈年酒酿浸泡过,带着古老而温暖的气息。那些低矮的房屋班驳了太多易碎的浪漫,这长长的街道,成全了无数的迎来送往。唯一留下的,仅仅是那些抖一抖就会落下灰尘的名字。
她说,走好。
他没有回应,只是抬着头,看着街上人潮涌动,一对恋人正在吻别,一个女孩把头靠在一个男孩的肩上,嘴里哼着歌,他们都穿着灵学院的校服。
她说,该走了。他点点头,说,哦。
她看着他渐渐走远,突然朝着他的背影大声呼唤,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微笑着转过侧脸,说,我也不知道,或许永远都不回来了,或许明天就回来。然后他消失在人海茫茫中,不见踪影。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语言♂~☆
,•´ ¸,•´`)
(¸,•´ (¸☆*♥,.〃´`) 不是为了
传达→事实
而§存在‰ ,•´ ¸,•´`)
而是为了~€ (¸,•´(¸*隐瞒♀
事实◇ )
而~↓ ,•´
(,.〃´`~☆存在